章節字數：3100 更新時間：10-08-19 10:50
嘈雜的酒吧裏，彩燈四射。
“住手！喂！別亂來啊！”
淳於川雙手扣住了源五十的雙臂，冷笑道：“快！對準他的頭！”
南宮熾站在距離他們十步之外，手裏拿著飛鏢，眯起左眼，對準了源五十的頭。
“風向，無風，不需調正。。。好，別動哦！”
南宮熾咬牙一丟，那閃閃發亮的箭頭直射向源五十。
“啊啊啊！”
淳於川早就拉著他一起蹲了下來，那飛鏢直插在後邊掛在牆上的紅心上。
源五十鬆了一口氣。
“源五十！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身為兄弟你竟然隱瞞了我們幾乎四年，沒義氣沒把我們當兄弟！天宇！你在天之靈也感到生氣吧！”淳於川罵道。
南宮熾氣道：“就是！源五十，虧我們把你當成兄弟，你竟然這樣對我們！”
源五十苦笑道：“我不能有自己的隱私嗎。。。”
“這哪是什麼隱私？這是光榮戰績啊！你從未談過戀愛，可是第一次就把那個強的不像人的神宮千代給攻略了，你說！多光榮啊！”淳於川說道。
“但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喂，她肯和你在一起，你還懷疑什麼？”
“但是這四年裏，她一封信也沒寫給我，一通電話也沒打回來。”
淳於川摸著下巴思索道：“可能她是怕如果寫了信給你，可能會忍不住跑回來見你了，所以才忍心不寫信不聯絡你吧。”
“真的是這樣嗎？”
“嗯！絕對是，她害怕見到你之後，又舍不得你，而不能去完成她的事。三年多前，她不是回來過一次嗎？”
源五十坐到吧台前，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我說你還在鬱悶苦惱什麼啊？好啦好啦，剛才說什麼絕交隻是開玩笑的，別當真。”
“切，誰會為了這種事煩啊？”
“你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們的兄弟情咧！”
“我知道你們不是認真的。”
南宮熾搖頭苦笑，歎道：“說真的，現在我還真有點懷念以前我們四個人一起上學玩鬧的日子。”
淳於川和源五十聞言一怔，都是歎了一口氣，拿起酒杯就喝。
“那個時候，誰都不會想到你這個守財奴，竟然會和神宮千代勾搭上呢！”
源五十氣道：“什麼勾搭！很難聽啊！那時候也沒人想到你這整天泡妞的花心蘿卜會變成癡情專一的混蛋，對象還是那個水無月琉璃！”
然後源五十和南宮熾一齊笑道：“更沒想過那個白癡川竟然會讓小天使和小惡魔都陸續愛上他啦！啊哈哈哈！”
淳於川鼓腮氣道：“你們！我翻臉了哦！”
“翻啊！我還翻跟鬥咧！”
“哼！從以前你們就一直看不起我，現在也是！”
南宮熾好像沒聽到他說什麼，隻是歎道：“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已經不是美少年了呢！哦不對，是我已經不是美少年了，你們一直都不是。”
淳於川和源五十頓時笑罵道：“去你的美少年啦！”
“說真的，羽夕和天宇的離開，似乎對我們造成了很多改變。三年多前，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隱隱覺得，如果那時不是天宇阻止我去找琉璃，可能那個時候，死的是我。他救了我，救了琉璃，怎麼說呢？我連和他說一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說著說著，竟然眼紅落淚。
源五十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我們以前說過的吧！朋友的話，就不要說謝謝了。我想天宇不會介意的，他是真心希望你和琉璃幸福的。”
淳於川喝了一口酒，然後拍桌罵道：“就是啊！豈有此理，我想向他炫耀我和舞在一起都不行了！為什麼要走的那麼急啊！”嘴裏雖然罵著，眼眶卻濕潤通紅，咬著牙苦忍。
“你們說，他現在。。。是不是和羽夕在一起了呢？我希望是。”
“當然，肯定的！”
然後，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三人高舉酒杯，無視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喊道：“淩天宇你個混蛋！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朋友啦！不過，我們一日是兄弟，就永遠都是兄弟！你別想逃了！來幹杯！！”
三人同時將酒杯放到嘴邊，一口氣喝完。
喝完，三人就一齊笑了出來，笑中帶淚，旁人隻以為他們發酒瘋。
隻有他們三人自己明白，不論過了多久，他們都不會忘記，曾經有個叫淩天宇的兄弟，和一個叫夏羽夕的女孩。即便所有人都忘記，但他們絕不會忘記。
酒，隻是將壓抑許久的思念爆發出來的催化劑。
淚，隻是將看不見的思念和悲傷流落出來的水滴。
因為有道不完的思念，有流不盡的淚，所以才有喝不完的酒，喝到最後，店關了，天也快亮了。
“混蛋！這三個酒鬼！不會喝就不要喝那麼多啊！”
“算了。。。他們很久沒這樣喝了吧。”
望月舞和水無月琉璃因為電話打不通而睡不著，然後淩晨三點多接到酒吧經理的電話，說他們醉倒在酒吧裏了。
結果，神宮千代也來了。
望月舞歎了一口氣，背著淳於川走回家，心裏暗罵：等你醒來就知道死！看我怎麼教訓你！
淳於川卻說著醉話，呢喃念道：“唔！天宇你個混蛋！幹杯啦！嗬嗬。。。舞現在是我的了！我的了！你。。。你滾一邊去！”
望月舞無奈失笑。
“這家夥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吧？天宇。。。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一輩子的。因為他就是你說的，我要找的幸福，現在，我也找到了我的救贖。那麼你呢？你找到她了嗎？你說過吧，你就像是我的一場夢，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如此啊！夢醒後，才看清了真實。”
而水無月琉璃並沒像望月舞那樣，隻是扶著南宮熾走到公園裏，然後坐在長凳上。
星空下的寂靜，夜風輕拂。
南宮熾就那樣枕在水無月琉璃的大腿上，昏睡過去，而水無月琉璃卻隻是默默注視著南宮熾，在這漆黑寂靜的星空下，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他們倆。
東邊天際漸漸露出亮光，仿佛驅走黑夜那樣。
水無月琉璃微微抬起頭，絢爛紫紅色朝霞，是那麼地美麗。
南宮熾揉了揉眼睛，隻覺一股亮光照來，難受地睜開眼皮，竟是日出的光芒。
“唔。。。我，我在哪裏啊？”
“公園裏。”
南宮熾聽到水無月琉璃的聲音，嚇了一跳，彈了起來，才發現水無月琉璃的裙子沾了一抹口水，頓時慚愧笑道：“對。。。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
水無月琉璃微笑道：“沒關係，隻要你醒來的時候，身邊是我的話那就沒關係，如果是別人。。。”
“不不不會的！我剛才隻是。。。因為想起天宇，所以喝多了。”
水無月琉璃牽著南宮熾的手，微笑道：“什麼都不用說了，現在。。。陪我一起看日出吧。”
南宮熾微笑點頭，雖然頭痛眼睛也痛，但是為了心愛的妻子，哪裏痛都無所謂了。
醉倒的源五十，酒醒時隻發覺自己躺在了一棟大廈天台。
“哇哇哇啊啊！我怎麼會在這裏！”
身後一陣嬌笑聲。
源五十轉頭望去，驚道：“你。。。你把我帶來這裏？”
神宮千代坐到源五十身旁，說道：“五十，以後請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源五十心裏一顫，知道眼前愛人即將遠去。
“你總是。。。你總是好像離我們很遠很遠，明明就在眼前，卻還是很遠很遠。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留住你。。。我隻能一直等一直等，像個白癡那樣一直等！”
神宮千代見他那副氣得流淚的模樣，苦笑道：“對不起。。。我能給你的，也就隻有痛苦和悲傷。”
“為什麼。。。就不能留下來呢？”
“因為我不屬於這世界，更不屬於天界，也不屬於地下世界，我的前方沒有終點，身後也沒有起點，隻是一直徘徊在各個世界。如果要比喻，就像是黑與白之間的灰色空間吧！既不是白，也不是黑，不斷地流轉徘徊在黑白之間，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
源五十握著拳頭喊道：“不是的！不管你走到那裏，我都會一直等著你！我。。。我可以做你的起點和終點！”
神宮千代搖頭失笑道：“你知道嗎？你們在時間洪流中，就好像螻蟻那樣，隻不過一眨眼，就被時間洪流淹沒，可是我，卻是站在那洪流之外，看著你們被淹沒的人。你的前世，甚至很久之前的你，我都遇過了，並且看著你出生、長大、衰老、死去。而我能做的，隻有這樣看著你。”
源五十愣在那裏，像是驚呆又像聽不懂。
“那就請看著我。。。在我身邊看著我。。。”許久，源五十才緩緩吐出這句話。
神宮千代微笑道：“嗯，我會一直看著你的。”伸出了手掌對著源五十。
源五十仿佛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緩緩伸出了食指，在她掌心畫了一個心。
神宮千代緩緩蓋上，看著那拳頭微笑道：“這便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約定，你將心托付給我，直到心死之時。”
朝陽初升，晨曦萬丈，照向大廈頂樓。
神宮千代微微趨前，吻上了源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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