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3 更新時間:10-12-08 22:52
夜深。
已入初冬,萬物蟄伏。
屋外少了些鳥叫蟲鳴,這夜,便也顯得愈發的寂靜。
‘篤篤’
木質門板被輕輕叩擊,在夜裏卻分外的明顯。
他一偏頭,擱罷手中的筆:“進來。”
“公子,徐掌櫃已經帶來了。”
說話的青年正是白天裏問話的那位,青年說著一側身,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畏縮,閃爍其詞。一雙眼睛卻精明的很,正是徐事多。
女子倒是身姿婀娜,若柳扶風。且自她進到屋內,眾人便隱約聞到一股暗香。浮動在濃豔的夜色裏,十分幽糜。隻可惜女子自始至終都圍著麵紗,始終都未得見真容。
隻見她進來後甚為安靜,也不多話,便悄聲隱在了一旁的黑暗裏。
徐事多一路上便拿一雙小眼四處閃爍,麵上十分忐忑。才進到屋中一回頭竟發現剛剛還跟在自己身後的婀娜女子忽然不見了蹤影,頓時驚出一身涼汗。
可不是!任誰睡到半夜忽然被被人捂著嘴叫醒,心底也吃不準啊。
見到那白衣公子正襟而坐,案上筆墨全鋪。顯然是恭候多時。
徐事多一咧嘴:“啊,公子找小的有事?”
白衣公子聞言,淡淡掃了一眼。
一旁的青年道:“那是自然,掌櫃的何須揣著明白裝糊塗。”
“呃,欸?”徐事多一愣,百般不情願的皺皺眉,幹笑道:“額,這位爺怎麼說的。小的哪裏敢在各位麵前裝糊塗?您有事開口,咱一定實話實說哈!實話實說。”
徐事多本就生得形貌極之畏縮,再加上這一臉諂媚,自然是顯得極為不堪。
青年最是看不慣這些勢力的市井之民,冷哧一聲:“那自然是好。”
“呃,您這……”徐事多被青年這一哧,那討好的笑有些僵在麵皮上。此時嘴角一抽一抽,停也不是笑也不是,甚是滑稽。
白衣公子端起杯清茶,適時低喝道:“天同。”
“是。”青年一頷首,這才收斂。轉而語調冰冷,對徐事多:“把你今兒白日裏想說又不敢說的,都統統說出來。”
“呃,這…這位爺,您看這話怎麼說的,小的哪兒……”
徐事多哆哆嗦嗦用袖子擦擦額上的冷汗,心下暗道。
煞星啊!
“徐掌櫃大可放心。”一旁靜寞的白衣公子擱罷茶盞,忽道:“今夜您所講之事,池公子必不會知情。”
“呃。”見顧慮被道破,徐事多當下嘿嘿一笑:“公子果然是明理之人。那這麼說,公子和那位池公子並不對路嘍?”
“讓你回話,哪兒那麼多事?”一旁天同低聲喝到,被白衣公子掃上一眼後,又低聲嘀咕了一聲。
“您瞧瞧,別心急哈。這麼說吧,那位池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我說的對吧?”徐事多嘿嘿一笑:“實話跟您說,這裏就快要打起來了。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從幾個月之前,就一直不停的有當兵的開到這兒來駐營。那穿著什麼的,就跟您一起的那位池公子一個樣!”
他這番說的不乏有誇張,但也並非全無可信之處。隻是若按他這麼說——
“胡說!照你這麼說,他們北越人都把軍隊開到家門口了!難道這裏的府縣就不管了麼?”天同立即表示懷疑。
“嘿嘿,這話也就你們這些外鄉來的貴公子哥兒會這麼說啦!”徐事多搖搖頭,一擺手開始絮叨起來:“咱們這兒小地方啊,名義上是咱大湘地界。可是實際上卻又是三不管地帶,亂的很!這裏的郡爺不管事,每年征稅倒是征得緊。莫說來個北越人,就是北越人都到家門口了,你們這些京裏的貴人也未必知道。這不,大家夥都怕打起來,就都走啦!”
“三不管?”白衣公子蹙眉:“你們這兒的郡守可是那喬震?”
“呃,是啊。您知道?”徐事多眨眨眼,忽然低聲神神叨叨道:“誒,我聽說還是京裏那位達官貴人的親戚呢!各位看樣子從京裏來,可知道?”
曲聆水自然不會和他多說,隻道:“我等並非朝中之人,自然不會知曉。”
“礙……”徐事多言罷一歎,抬頭環顧了四周。典型小商人的麵容上竟有些傷感:“要不是這家店,我也早走咯!沒辦法呀,祖上傳下來的基業,總不能在我手上毀掉吧?為了這個,我那個娘們兒都跟漢子跑啦!誒,不說了不說了。提起這個,小的就一肚子心酸……”
天同:(腹誹)我見你倒是歡欣的很,何時心酸了?
徐事多感慨夠了,這才忽然想起:“欸對了,您這趟又是來幹嘛的呢?又這麼多人,勞師動眾的。”
曲聆水還未答他,一旁天同便道:“我家公子出遊,你自管好自己好生招待便可。這錢,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1……有必要如此直白麼?
被一語戳中的徐事多麵上不免有些難堪,嘴上卻還是說:“諸位爺,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道是這世道不好,公子這般富貴人家,萬一遇上什麼兵荒馬亂的,這不是遭罪不是麼?”
“……”白衣公子卻不說話了,隻端著茶,淡淡的飲。
看樣子,那是要送客了。
一旁的天同立刻使了個眼色,徐事多本就是精明之人,見狀道了聲安便馬上退了出去。
天同見得他出去,道:“公子,看來那喬震狗賊真做了賣國通敵的勾當。那掌櫃所言,和天梁查到的並無太大出入。”
“喬震不過是其中一步,若隻是棋子…”白衣公子低首略忖,忽道:“天同。”
“在。”
“你速回京中,將此事稟於聖上。令聖上早做提防。”
“是!”
話聲剛落,隻見身形閃動,青年便不知所蹤。
曲聆水這才擱罷那茶,指尖一擊一擊叩擊在那桌上。眉宇間,幽柔濃豔。
忽道:“茉涼,可有事?”
從頭到尾隱身於黑暗,一言不發女子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隨著她款款而動,室內頓時浮動了一股極為幽糜的暗香。
縈繞在鼻端,極盡幽豔。
“公子,此番須得斬盡惡鼠。我等定將竭盡全力,如今之勢也仍在公子掌握。不知…公子因何而憂?”
隔著紗巾,卻仿佛仍能感覺到女子吐氣如蘭。
說話期間香氣愈加幽糜,這香氣仿佛有寧神作用一般,讓人頓覺舒適。
那白衣公子淡淡道:“天機難測,前數未知。茉涼何以一語斷言?”
“茉涼自不敢擅斷,茉涼隻是相信公子。”女子步至案前,從袖中取出一截香來點燃,語帶嗔怪“公子近來身子不好,卻為何不見界錯?”
“他自有任務在身。茉良不必掛心,我自然不會影響到此番行動。”
說話間。
那香幽幽燃起,果是寧神怡人。
幽糜若夢。
“這香有寧神之效,請公子安歇。”女子微微欠身:“茉涼告退。”
那幽糜的香氣在女子離去後,卻如那句淡淡的低語一般,不曾散卻。
“不論何時,也請公子記得。”
“天策府八部十四正曜,唯公子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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