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卷三】 第三章

章節字數:3953  更新時間:11-05-10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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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一襲青衫,正是池蓮。

    因為之前天同之事,武曲一向和這個池蓮對不上盤。卻礙於曲聆水,隻得重重一聲冷哼。

    池蓮見這陣勢,笑道:“怎麼?不合攝政王胃口?”

    曲聆水也不答他,隻道:“你等退下罷。”

    “……是。”

    雖然不甘心,但其餘的還是人應聲退下。不過香神卻沒有走,隻是平靜的立在一側。

    空氣中飄糜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池蓮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

    白衣公子倒是施施然夾菜品嚐,“池大人,同一招數用上多次有何意思?”

    沅水鎮的小客棧裏,他池蓮便也是這般。

    青年一笑,徑自坐下:“招數不在老,管用便行。”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曲聆水看著他,兩個人不發一言。卻忽然——

    “嗬……”

    “哈哈……!”

    然後曲聆水忽然舉起方才手中的冊子,狀似隨意的翻了起來:“曲某曾偶然得一奇書,著書之人狂妄非常,竟頻頻指摘《經法》`《稱經》`《道原經》之弊,標榜新張,可謂是將天下諸大家都得罪了個遍。有人說,此人是個瘋子……”

    聞言,青年瞳孔一縮:“那麼攝政王認為呢?”

    “我?”他將書擱下,封麵上赫然是兩字——《明君》。“曲某認為,這是部曠世奇書。”

    “哦?”青年挑眉,饒有興趣。

    卻見曲聆水繼續道:“治國之道非一成不變,隻墨守成規要穩江山尚難,更不足以定天下。此人雖狂妄,卻非一度妄言。深者入黃泉,高者出蒼天,大者含元氣,細者入無間。著書之人定有真才識!”

    池蓮笑,忽然道:“古有武帝削藩,其左右曰: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武帝執意為之,何故?”(架空,勿對號入座。)

    ——那是《明君》第二卷第三小章的一節。

    曲聆水淡淡一笑,從容不迫:“乃益驕溢,即山鑄錢,煮海水為鹽,誘天下亡人,謀作亂。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可對?”

    “以柔克剛,自然無為,當心靜如水。無為不止、順勢而流,卻非治世之道。”

    池蓮聽他說來,一陣失神。而後艱澀的笑道:“池蓮成書三載,世人皆道瘋癲。你是第一個賞識我的人。”

    曲聆水淡淡一笑:“池大人之才識,為何卻甘願埋沒在此?”

    “……”池蓮笑而不語,皺眉吃了幾口桌上酒菜,看得出來並不合他的胃口。卻接著笑道:“攝政王大人,您要不要如此光明正大的挖牆腳啊。”

    曲聆水也隨之淡淡一笑:“那下回隱蔽些好了。”

    聞言,池蓮眯起眼來打量。似乎是要看出這看似玩笑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無果。

    但是在後來眾所周知的,王上跟前紅人池大人成了使館的常客。

    和池蓮交談並不是一件無趣的事,相反他思維敏捷多變,言辭鋒利,往往能夠指出某些不易察覺的東西。

    曲聆水似乎享受這種交談,聰明人之間的交談往往就像是在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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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聆水遇到越憶璃的時候純屬意外,當時他其實是在等身為十四正曜監察使的天梁。

    天梁帶回來的消息並不如人意,青年為此感到一絲不妥。

    滿苑似要逆反季節的碧色中,唯他一襲衣冠勝雪。眸眼微斂,若有所思。

    而調皮異常的小王子就在這時忽然出現在花園裏,看樣子不大高興,癟著嘴悶頭就走,然後才瞧見其實這裏不隻自己一個人。

    越憶璃想到自己不高興的表情被陌生人看見,小孩子的自尊作祟,於是他瞪著那個煞是好看的陌生人好大一會,才趾高氣昂的問:“你是誰!”

    理直氣壯的蠻不講理,趾高氣昂的不可一世。瞪得圓鼓鼓的眼睛裏,兩顆烏溜溜的瞳仁寫著警惕。

    華麗的衣衫和與越重溟有幾分相像的眉眼,曲聆水隻消一瞬,便明白自己眼前的這個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是誰了。隻心念一動,笑道:“你又是誰?”

    氣鼓鼓的孩子明顯一愣。

    這人居然不認得他?這是他父親的天下,居然有人不認得他?

    “我是北越的王子越憶璃!我問你是誰!”

    逼得小孩親口承認,看著那孩子氣十足卻因為尊貴身份而顯得有些矛盾的不諧感。淡淡道:“我隻是王上的客人。”

    “你是我父王的客人?”小王子仰著頭,狐疑的看著他。

    曲聆水忽然發現,那種神態像極了小時候跟在自己身邊的兩兄弟。不管是從長相上,還是別的什麼。他們都驚人的繼承了男人的特點。

    不過,這也是必然的罷?

    憶璃。憶璃。

    關於懷念的名字。

    一向淡漠的人,竟忽然對一個隻有幾歲的孩子起了一種難以抑製的厭惡!

    拋棄愛人,為了權力,為了地位…娶了別人生下孩子。

    他,有什麼資格?

    他越重溟到底有什麼資格——

    憶璃!

    就算是再聰明的小孩子終究也隻是個小孩子,總是單純的認為事情會按自己的想法發展。

    越憶璃看著白衣的青年,心底裏暗暗判斷好壞。和他身邊認識的人都不同,沒有父王冷銳的眼睛,沒有阿格師父粗獷的大胡子,沒有池太傅笑起來晃眼。溫溫柔柔的,無害的樣子。可他覺得,這人生的挺好看的。

    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吧?

    “你看見我父王了麼?我要告訴父王,阿格說我的騎術有進步了。”越憶璃看著這個溫柔的青年,口氣一轉,忽然有些凶巴巴的:“我好久沒看到父王了!老是說忙啊忙的!”

    雖然有點不大甘心,眼睛裏卻難以掩飾期望。心中矛盾的期望他能說出答案,可又覺得似乎問這麼一個陌生人自己的父親在哪兒是件丟臉的事。

    “抱歉,我不知道王上在哪兒。”

    “……”果然,那張小臉上立刻就顯現頹敗。

    曲聆水看著那將喜怒都寫在臉上的孩子,道:“不過,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的地方。”

    “欸?”

    明顯眼前一亮!

    ********************************

    “你說父王會在這裏麼?你可不許騙我!”

    你的父王自然不在這兒——

    “我隻是想到了有這個可能性,王上日理萬機,自然是該在禦書房的。”白衣公子從容不迫的解釋。

    但是現在恰好不在。

    “先說好了,你要是騙我的話,到時我叫父王砍你的腦袋!”小王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在了最前麵。

    二人剛到禦書房便被攔下了。

    “殿下,您不能進去!”侍者並不認識曲聆水,隻急忙攔下整日無法無天的小殿下,“這是禦書房!殿下請回吧!”

    “禦書房怎麼啦?我為什麼不能進!你惹我生氣,我就去告訴父王!”

    看來越重溟對這個獨子極為寵溺,造成這種無法無天的性格,侍者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就趁這個空當,小孩子占著身體的優勢刺溜一下鑽了進去。

    “誒?殿下?!”

    侍者反應不及,立馬尾隨追了進去。

    白衣的公子麵對著無人把守的空蕩的門,不易察覺的一笑。

    隨後毫無阻攔的進入。

    “殿下可使不得啊!那是王上最喜愛的一隻硯台!”

    “我當什麼好東西,我又不愛寫字,不要!”嘴裏說,隨手一放,便朝著下一個目的地而去。

    明顯的並沒有擺穩,侍者忙上前放穩,心底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又再度一涼!

    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哎呀,殿下!我的祖宗!小的求您了!那個是王上特地吩咐了不讓砰的典籍啊——!”

    小殿下橫掃來一眼,把書一扔:不看就不看,小氣!

    “欸?你又是誰啊?”

    尾隨進來的白衣公子隻是淡笑不語。

    “……--///”一個小殿下就已經夠他吃不了兜著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出現的人又是誰啊!侍者幾乎要抓狂了。

    就是這一個疏忽,釀成大禍。

    “啊,畫!”

    就在他分神的這個期間,小殿下已經跑到禦案的另一麵搗鬼。他急於攔住,結果小殿下一躲蹭翻了硯台,墨汁濺出,洇染了桌上雪白的宣紙。而硯台也伴隨著一聲銳響宣告破碎。

    二人頓時目瞪口呆。

    黛色滴濺在那副,一直被小心翼翼的收藏在最底層,卻——

    不知何時被取出的畫上。

    這一嚇非同小可!

    曲聆水也聞聲走到禦案前一看究竟。

    近侍頓時不知所措,隻呆愣地看了看白衣的青年公子,又看了看那副慘遭破壞的美人圖。

    畫上的女人很美。冰肌玉骨柳眉杏目,巧笑倩兮傾國傾城。一襲繾綣白衣,卻偏生出一股絢麗迷目來。與眼前的白衣公子一樣,畫上的女子帶著北越人生不出的精致。

    曲聆水一愣。

    那畫上的人,再熟悉不過。可他寧願相信那是男人的虛情假意。

    既是珍惜無比,為什麼不好好收藏?放在這種地方,是要給什麼人看麼?

    近侍擦了把額頭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冷汗,手的動作幾乎是哆哆嗦嗦,他一邊企圖挽救桌上的畫,一邊在心裏考量著一會怎樣開脫罪責。

    他知道這畫對男人很重要。

    可這畢竟隻是幅畫,不是嗎?

    忽然他抬眼看了白衣公子一眼,眼睛一亮。對!隻要——隻要推脫給這個人就好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就是他把畫弄壞了!而他隻是在盡自己的義務阻止小殿下在禦書房裏玩鬧!

    心下剛打定了主意,門外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三人齊齊轉頭望去,正看到越重溟高大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背著光,男人的表情顯得有些陰冷。怎麼看,那樣的表情,都會讓人不寒而栗啊。

    “王、王……”上。

    未等近侍來得及隱瞞,小殿下見到父親立即撲了上去,也忘了手裏被毀的一塌糊塗的美人圖。小腦袋窩在男人懷裏胡亂磨蹭,語帶撒嬌:“父王~璃兒想您啦~”

    豈知男人本就不善的眉眼,在看到那被墨跡糟蹋的畫時。剛毅的臉立即沉下來,越重溟仿佛沒有看到曲聆水一般,聲音頓時冷如寒冰:“是誰弄得!”

    “稟王上——”

    “父、父王。。。是、是,璃兒。”小殿下再無法無天,此時卻誠實的緊:“璃兒知錯了。”

    “!”近侍驚出一身冷汗,忙偷眼看男人的表情。

    聞言,男人的臉瞬間生硬如刀刻:“誰讓你弄髒她的?你有什麼資格弄髒她?!”

    從未被男人如此訓斥的小娃兒,頓時慌了神。加上委屈,險些要哭出聲來:“父、父王,璃兒知錯了。璃兒隻是、隻是。。”

    “哼!從今日起,無朕的允許,太子不得踏出宮門一步!閉門思過!”

    “父王!”

    “即刻!馬上!”越重溟冷喝道:“你帶殿下下去!”

    如獲特赦,侍者馬上道:“是!”

    帶走小殿下的瞬間,他回頭看了看禦書房內的二人。然後在發現二人之間的沉默時困惑不已。

    他的王上冷酷的駭人,今日這麼大發雷霆,隻為了。。。一副畫?

    不過——是一副畫而已啊?

    侍者心悸之餘,隻有這麼一個想法。

    空蕩且色調沉鬱的禦書房內,此時隻剩那麵對麵靜立的二人。

    白衣公子淡淡道:“越重溟,這又是何必?”

    苦肉計麼?

    那又如何?而越重溟對此隻是冷冷一笑。

    顯得表情愈發的猙獰:“你不正是為此來的北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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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更新……

    這幾天,課業、考試、毀歌。各種鴨梨。今晚電信又崩潰

    所以弱弱再更上一章……內牛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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