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16 更新時間:23-05-24 21:03
初中畢業那年,孟文筠最後一次找孟舒海、孟舒洋到天台玩,他打算跟他們告別。許久不見或許是叛逆期的緣故,孟舒洋拉著他又跑到天台。
孟舒海盯著孟文筠的一舉一動,他長得更好看,更耀眼,白色襯衫,爾雅溫和,隨隨便便一個舉動都能撩撥到孟舒海少年的心弦,滿懷敵意的他充滿矛盾和痛苦。
“文筠哥哥!你來追我呀!”
孟舒洋在前麵跑,孟文筠在後麵追。
“哈哈,逮到你了!”
“你們倆有完沒完,一點都不好玩。”孟舒海坐到一邊不想參與,惱火,低落。
孟舒洋倒是津津有味“略,你愛玩不玩,我們又沒跟你玩。換我換我!文筠哥哥你跑,我來追你。”
她說著歡脫跑開,孟舒海陰沉著臉,堆滿怒氣。
孟文筠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嘿嘿,你絕對追不上我!”
“文筠哥哥你吹牛!咱們試試。”
“幼稚!”孟舒海不屑,他不喜歡玩這種遊戲。自己在一邊逮了好多螞蚱,一一揪下它們的腦袋、大腿、翅膀。像是泄憤一樣。
跑到天台另一頭,孟文筠躲在配電箱後麵。那裏廢棄的紙盒、啤酒瓶擋住孟舒洋的視野,也擋住孟文筠的視線。
“嘿嘿,這裏絕對安全,抓不到我”孟文筠洋洋得意。
孟舒洋朝著孟舒海的做了一個鬼臉,小聲道“哥,文筠哥哥好容易來一次,你為什麼不跟他往呢?”
“你管不著!”
“切,小氣鬼!”
“你說誰小氣鬼?”孟舒海站起身,推搡她。
“說你,你哪兒都不好!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哥哥!文筠哥哥比你好多了,什麼都比你好!”孟舒洋撅著嘴,還手打過去。
“孟文筠有什麼好,文筠哥哥長文筠哥哥短,有完沒完?!”
說著兩人推推搡搡,不知不覺到了天台邊緣,
“你就是嫉妒他,我偏要叫文筠哥哥,你能拿我怎麼樣,沒辦法了吧?”
孟舒海擰著眉毛,憤怒地臉上猛得被澆了一把熱油,他激動道“還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他說著猛得用力,推了一把,孟舒洋順著慣性沒站穩,朝樓下墜落。
孟舒海慌了。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窮凶極惡的感受。他連連回退,攤在地上。
半晌孟文筠聽到一聲驚愕的呼叫。
“文筠哥哥!——”
接著樓下傳來一聲悶響,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等他起來找尋的時候,孟舒海癱坐在原地,指著天台下哭到“哥,舒洋……掉下去了!”
“什麼?——”
孟文筠向下看過去,遠遠的地麵上躺著一個小女孩,周圍逐漸引來一群人圍觀。
他拚命奔向樓下,抱起孟舒洋用力搖晃。
自此,孟舒洋墜樓的事,成了一樁懸案。天台沒有攝像頭,現場隻有龍鳳胎哥哥孟舒海,他說不清來龍去脈,隻說是孟文筠和孟舒洋一起追逐打鬧。跌落下去。
孟長盛不分青紅皂白重重踹了孟文筠一腳,認定他就是凶手。隻是證據不足,他沒有抓他。
在孟舒海除了偏激地認為這是偏袒,還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原來我的手中可以掌握著人的生命,前一秒舒洋還是個讓人討厭的活人,後一秒我就可以把她變成一具安靜的屍體。嗬嗬,神不知鬼不覺,這也太爽了!我怎麼早沒發現世界上還有這麼一種美好的方式。那如果我以後站的更高,豈不是有更多可能,到那時候會有更多的人沉浮在我的腳下?!
從那之後他更加玩命趕超孟文筠,學校的功課,鋼琴班,一個不落,什麼都要爭第一,直到大學畢業,從來沒有懈怠過,可終究比不過留學歸國的孟文筠。
並且由於生父廖國漢有刑事案底,他的工作遲遲沒有著落,孟長盛隻能給他安排到商界朋友處學習經驗,培養他從商。
孟長盛已經人到中年,勝任局長,每天忙得不可開膠。更加沒有時間兼顧家庭。
但在孟舒海看來,這是孟長盛對他的不屑,盡管他對他依然百依百順,可他仍然覺得不夠,漸漸地他延伸出敵意。
好巧不巧,孟長盛在一次重大案件中受傷了,舒蘭帶著他慌亂趕去醫院。
病房裏孟長盛剛做完手術,插著氧氣管。閉著眼睛,麻藥還沒過勁,他還在昏迷中。
舒蘭沒見過這種陣仗,嚎啕大哭。引得警員們紛紛勸阻“嫂子,別著急,孟局長一會兒就醒了……”
見舒蘭還是哭鬧,一旁警員趕忙接過話“就是小傷,嫂子,醫生剛才正找家屬,要不,你先過去看看,我們帶你去。”
“好!”
舒蘭和眾人一同出去,孟舒海在房間獨自坐下,他翹起二郎腿,看著孟長盛的傷口,心裏非常平靜:這些年孟長盛對我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他心裏更多是在想孟文筠,他的照片他看了又看。放不下他,那你認我做兒子幹什麼?一山不容二虎,有我沒他!
孟舒海突然心頭湧上一股衝動,他起身,慢慢向他靠近。順著他的氧氣管,看向他的麵孔:“你死了,兩幹淨。與其那麼辛苦博得你關注,不如,我自己來決定我的地位,就像當年解決孟舒洋一樣!你一死,孟文筠就失去了靠山,我也讓你的兒子嚐嚐沒有父親的滋味,你說好不好?”
他沉著眼眸,回身看看門口,陰森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他把手伸向氧氣管,慢慢握在上麵,撚了撚。
正準備拔出來,舒蘭突然推開門,他趕忙把手縮回來,滿臉乖巧,關心道“媽,怎麼樣,醫生說我爸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唉,說是得看你爸身體狀況。”舒蘭愁眉不展地看著孟長盛。
經商後,孟舒海有意無意積攢不少人脈。買了自己的房子,早早搬出去住。尤其認識了南山市房地產龍頭老大靳家,靳家兩個兒子,靳耀和靳鋒,他和靳耀一拍即合,不管是生意上還是興趣上,算是臭味相通,甚至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他們利用關係做地下生意,手上占了不少鮮血。
命運大抵是個圓形,其中一個案子居然是孟文筠負責的。
那年,靳耀參與一起經濟犯罪,在孟文筠的追查下,他馬上要浮出水麵,卻在關鍵時刻被孟舒海買通關係,孟文筠與靳耀失之交臂,他沒有查到靳耀的存在,而是突然有人主動投案自首。
孟文筠當時覺得納悶,那些後補的證據跟他之前查的線索根本對不上,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凶手。直到結案,他也沒有放棄對那個案子的追查,這讓孟舒海和靳耀很不爽。並且因為這個案子,很多之前鋪墊好的生意沒辦法再繼續,這讓他們損失了幾個億。
“你哥怎麼沒完沒了啊?”
“他不是我哥,他是條瘋狗,一旦被他咬住,就不鬆口!”
“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我管不著,反正他這樣下去耽誤生意!”
孟舒海冷笑道“哼,好幾次都是我給你擦屁股,你倒說耽誤生意,要不是我,你靳大公子就暴露了,靳家財產盡數歸你弟弟所有,靳家顏麵掃地!”
“不是,那你什麼意思!就這麼跟他耗下去嗎?”
“有什麼不好嗎?我覺得樂趣十足!他隻要破案,我就找人收拾他一通,我就不信他還敢出風頭。要是他把我逼急了,我就殺了他!”
“你不是一直喜歡你哥嗎?你舍得?”
“滾蛋!”
“好好好,我多嘴行了吧,孟公子自有妙計!”
孟舒海大抵是長了兩個腦袋,他做事毫不考慮後果,眼睛一轉,想出個陰招。
“最近孟文筠太閑了,得讓他忙活起來。”
“你想幹嘛?”
“他每個案子都是有人行凶才會著手調查,這太無聊了!”
“廢話,沒有命案他查誰呀!”
“那我就給他製造點命案。這樣他既沒有時間盯著你那些破事,又能被我耍得團團轉。”
“製造命案?你沒事吧,你要親自動手殺人,還是讓手下代勞?這不很快就把自己玩進去了?再說殺誰呀?總不能去街上隨便拽一個人捅死吧!”
“低俗!一點藝術感沒有,人命就這麼草草了事嗎?”
“嗬嗬,就好像你沒草草了事過一樣,你手上占得血可比我多。”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我有我的水母軍團,人力、物力、財力加在一起什麼沒有。這可是我的王牌。再說殺雞根本不用牛刀,你聽沒聽說過,蠱惑人心。如果三言兩語就能挑唆一個人,從而激發他內心深處的罪惡,那算不算事半功倍呢?”
“我去,你說得我頭皮發麻。你爸和你哥可都是跟罪惡打交道的人,你這麼反其道而行,就不怕適得其反嗎?”
孟舒海冷笑一聲,道“就你這樣的,成不了大事!你等著看吧,我已經有目標人選了,這個人正好在孟文筠的高中,這就像遊戲的起點一樣,剛好符合我的計劃。活該他抑製薄弱。”
“這小白鼠是誰呀?”
“趙仕鵬!”
“不認識。反正你別殃及池魚就行。我可是要壽比南山,繼承家業的。”靳耀翹著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放心,我保證你上下五千年隨便活。”
“……哎你罵人是吧?”
“罵你是輕的,你長進點吧。聽說你弟弟要結婚了?你爸你媽打算送份大禮給你弟媳,你甘心就這麼看著?”
靳耀翹起的腿,猛得剁下來“你別提這事,提起來我就生氣。我沒日沒夜打理生意。他可到好,輕輕鬆鬆籌備婚禮就拿下一個上市公司。這倆老東西是老糊塗了不成。”
“生什麼氣呀,婚禮而已,他結不成不就OK了?”
“怎麼結不成?日子都定了。”靳耀沒好氣地甩出一句。
“新郎是你弟弟,這不太好動,新娘不過是個普通女孩,隨時可以……消失!”孟舒海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你……你要殺了她?”靳耀小聲道。
“嗬嗬,排隊吧,現在沒空。再說不是我殺,我可不想動那個閑手。”
“那誰殺?”靳耀眼睛裏透著期待。
“秘密!我這可以幫你,你怎麼感謝我?”孟舒海笑道。
“要是能保住家產,楓丹別墅你隨便挑一棟戶型怎麼樣?那可是最好的地段!”
“我可不要,太招搖了。也就你這種土鱉動不動提房產。萬一有案底,房產最容易露馬腳。”
“那你說想要什麼?”
“不急,先欠著吧,等我想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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