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58 更新時間：14-05-22 21:53
沒有色彩的世界仿佛濃稠的墨汁，一筆一劃地書寫著我們的過去，將那些我們都極力掩藏的悲傷，我們的無奈，我們的掙紮毫無保留的展現眼前，由不得拒絕，更不得不承認我們曾攜手走過的歲月。
如今，愛過了，痛過了，恨過了，卻始終不曾忘記過。。。。。。是誰，在茫茫冰雪中緊握住我的手。。。。。。是誰，與我並肩在絕境中拚殺。。。。。。又是誰，在我的世界轟然傾塌之時擁抱著我，緘默無語。
那個人，那些事，明明應該忘記，卻偏偏讓他在心裏生了根發了芽，想忘卻越是難忘。
太多的往事齊湧而上，讓人變得軟弱，突然之間有太多的不舍讓人留戀，迫使我睜開了那雙原本就不應該再睜開的眼。
黑色的天，黑色的地，我的世界從什麼時候開始隻剩下了黑暗，唯有那一抹我並不熟悉的暗紅點亮了我支離破碎的世界。
不曾想，會再次看到這雙眼；不曾想，還能看到這雙眼。在他最終選擇放棄的時候，我便沒有想過還能看到這雙充滿悲傷的眼睛。
凝眸相視，將過往曾經一一吞沒，隻剩下——如今。
仿佛永遠不會停止的沉默，將時間變得蒼白。這一刻，仿佛一生那樣漫長，有許多話早已沒有說出口的必要。。。。。。隻因，那顆跳動在我身體裏的。。。。。。他的心。
“。。。。。。你。”司夜皺了皺眉，在那個女子的注視下欲語還休。
終於又可以看到她的臉，感受她的呼吸，傾聽她的心跳。當那些隔在他們麵前的高山終於傾塌，當他伸出手就可以擁她入懷時，司夜卻不敢這麼做。。。。。。他居然會怕，怕這隻是一場夢。
原來，他也會懦弱，隻為了一個人。。。。。。原來，對她的愛從不曾停息，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不用說了。”我搖了搖頭，閉上眼輕輕呢喃：“我懂，全都懂。”
還需言明嗎？那顆跳動在我身體裏的心足以說明一切。。。。。。你的愛，從不曾停息。。。。。。隻是，我不敢再相信。
“瑤兒。。。。。。”那滿頭的白發讓司夜伸出的手變得顫抖，突然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如果沒有他，那宿命一定會按照注定的軌跡，她會成為那個人的妻子，與他一起守護這片天地；如果未曾相逢，那所有的故事都將不同，她依然還會是那個尊貴的公主，看盡浮生變換，雲卷雲舒；倘若不曾愛過，那。。。。。。可如今，被最愛的人欺騙、被最親的人舍棄、被誤解、被傷害，但可笑的是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她，會恨他吧？
“別這樣，我不是好好的。”擁抱著他的悲傷，那顆跳動在我身體裏的他的心，原來真的會疼。。。。。。那，便可沒有遺憾了。
終於再度將她擁入懷中，但司夜卻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幸福，隻餘下無限的哀傷。
千年的糾纏、千年的羈絆、千年的愛恨，宿命從未善待過他們。既然注定陌路，那為何相逢？既然注定敵對，又為何偏偏相愛？如果不曾愛過，如果不曾愛過。。。。。。可是，如何不愛？
“我知道，你和孩子都等了我太久。。。。。。”提到孩子，司夜隻覺得心如刀絞。他居然不知道，她有了他們的孩子。
“。。。。。。這不怪你。”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用沉默來祭奠。
“瑤兒。”那雙並不溫暖的手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陪著我陷入了沉默。
“。。。。。。司夜。”不想讓悲傷繼續蔓延，我靠在他的懷裏輕聲說道：“是天意。。。。。。天意認為兩個罪孽深重的人不配擁有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其實本不應該存在，沒有了。。。。。。也好。
“。。。。。。對不起。”他低低地歎了口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知道，那一刻你的絕望。。。。。。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才沒有辦法原諒。
“那不是你的錯。”我閉上眼，貪婪著他的懷抱。
“瑤兒。。。。。。”壓抑了太久的感情，在經曆了這麼多生死考驗後，司夜終於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原來，隻是一個人而已。
他想要的，從來都隻有她而已。
溫柔的吻在唇邊蔓延著悲傷，讓人想要流淚。刹那間，突然不想再繼續下去，隻想遵循自己的心意，不顧所有的去愛一個人。
“瑤兒。”那個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呢喃，訴說著他的心意。“留在我身邊，一直留在我身邊。”
我很想答應他。。。。。。可是，我可以嗎？
“那。。。。。。靈夕呢？”那個比我勇敢，比我愛你的女子，你舍得放棄，忍心放棄嗎？
他的眼凝視著我，沒有我想要的回答，隻有無限的悲傷。
我們之間從來都有太多的阻礙，除了責任和宿命，還有那麼多償還不了的感情。。。。。。我們的愛，其實也不該存在。
“司夜，你愛她嗎？”我承認，我比不上那個女子，我沒有她勇敢，沒有她那樣愛你。
所以，我才不敢確定你對她的感情。
“愛，對我來說太過奢侈，那不是我應該擁有的。”他這樣說道，帶著無限的悲涼，訴說著我們共同的無奈。
“是啊！”我忍不住感歎：“像我們這樣的人，哪裏擁有愛一個人的資格和勇氣。”
世人都羨慕我們不用經曆生老病死的悲哀，羨慕我們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可他們卻不知道，眾神皆羨慕著他們擁有愛一人的自由和勇氣。
我們的愛，總是帶給三界莫大的災難。。。。。。所以，我們才不敢去愛，不想去愛。
“可是。。。。。。”他微微揚起的唇，仿佛帶著不可抗拒的魔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蠱惑了我的心，聽他說著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感情。“我沒有辦法不聽從自己的心，縱使那是痛苦的根源，我也還是要刻骨銘心的去愛一個人。”
沒有驚訝、沒有震感，甚至也沒有感動，唯有那顆跳動的心，隻為他跳動著。
“司夜，你愛我嗎？”再也不想壓抑我的心，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愛已銘心刻骨不容抗拒，更何況自欺欺人。
我想，就這麼任性一次，唯一任性一次。
我隻想伸出手，觸摸這個人的溫度；我隻想伸出手，握住這個人的溫暖。無需誓言，無需承諾，或許也會成為天地間最淒美浪漫的傳說。
“我不想愛你。”閉上眼，依然還可以聞到她淡淡的幽香，明明是幸福，可司夜卻覺得莫名的哀傷。“。。。。。。但偏偏刻骨銘心。”
“我也不想愛你。”走過太多的傷痛，我從未想過還能觸碰到幸福，還能靠在他的懷裏，任憑時光流逝。
“瑤兒，別再管明天了好嗎？”他溫柔的吻落在了我的發絲，衝擊著我所有的堅強。
忘了那些責任、忘記那些傷痛，這一刻我不想去想明天，隻想握緊雙手留住那些感動。
“好。”我微笑，如此回答。
收緊雙臂，將那些錯過的牢牢抓住，用一刻的溫存彌補悲傷。
。
輕風拂過，雲卷雲舒，淡淡的花香構成了唯美的畫麵，成為了我們今生最平靜幸福的時光。卸下了身份，拋卻了責任，我們隻是天瑤和司夜，隻是這世間最平凡普通的愛人，過著沒有殺戮、沒有死亡、沒有無奈、沒有悲哀的日子，攜手共看日出日落。
風吹過，飛絮滿天，我靠在他的肩膀，欣賞這難得的寧靜。
其實，最美的風景從來都不是眼前的美麗，而是因為有那個人，縱使地獄黃泉也勝過萬千風景。
我想，這就是幸福！雖然隻有短暫的一天，卻也足夠我們回味一生。
“想什麼呢？”他低啞的聲音，在漸落的夕陽中響起，平添了幾分滄桑。
“沒什麼。”我笑了笑，眺望著天邊飄過的白雲。“我隻是在想，怎麼才可以沒有明天。”
天邊的落日，並不會因為我的眷念而隻停留在今天，讓那樣的溫暖不會因為明天的到來而消散。。。。。。再也抓不住、尋不見。
聽到我的話，他皺起了眉，紅色的眼凝視著我，最終歎了口氣，說道：“傻瓜，你在擔心什麼？”
我笑了笑，閉上眼，靠回他的肩頭。
“你知道的，對嗎？”你知道，即使我們真的可以放開一切；你知道，即使我擁有你的心，我們也沒有辦法再擁有明天。
司夜，你都知道的，不是嗎？
“司夜，我們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不想讓這樣的沉默吞沒時間，那些他知道卻不願承認的事，終究還是要由我來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或許閉上眼睛之後就會這樣一直睡下去。”
失了神身，即使擁有光明之力的支撐，也改變不了我已是凡人的事實。以凡身動用神力已是消耗生命，更別提之後的幾次重創。還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奇跡。
我們，還要執著什麼呢？
“你敢！”這樣的事實讓司夜無法接受，他不敢想沒有她的明天會怎樣。
我微笑著搖頭，用溫柔的擁抱抵擋住悲傷。
“司夜，你幸福嗎？”在淡淡的花香中，我這樣問他，不去想明天會怎樣。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
“。。。。。。”這樣的問題，司夜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幸福，是因為有你。。。。。。可沒有了你，如何幸福？
“你看，好美。”夕陽下的飛絮顯得格外的美麗，讓我不由的感歎。
“的確。。。。。。很美。”看著如斯美景，司夜說道：“瑤兒，為我彈奏一曲吧！”
即使留不住時間，也要留下無限的回憶，不去想明天，不去管明天。
“好。”我微笑，暫時忘了悲傷。
銀色的光芒浮現，化為了漫天的星光，浪漫了我們的離別。天地沉寂，太古的琴弦在這一刻奏響，曲調婉轉而憂傷。
愛恨兩麵，仿佛雲煙，時而散又時而彌漫。
歲月的劍，割開思念，是繾綣亦或隻是決絕。
看滄海桑田，雲舒雲卷，往事隨江湖走遠。
心墜入深淵，你的容顏如曇花一現。
像針斷了線，帶走從前和久久誓言，下輩子能否在三生石旁相見。
最恨不過流年，倉促中像被颶風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還來不及將你留戀。
那些悲劇上演，終歸說著下輩子了結。
剩荒唐的誓言，最後沒入長夜。
曲已終，我們的故事，是不是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
“司夜，我愛你。”在閃爍的星光中，我淺笑，吻上他的唇。
繾綣纏綿，卻是今生的終結，與君訣別。
司夜，對不起。。。。。。
忘了那些不舍，忘了那些感動，我隻要知道我的選擇。
唯美的星光在神秘的紫色中漸漸消失，在地上形成了繁複的法陣，結束了那個深情卻讓人悲傷的吻。
夕陽落去，天邊飄起了小雨，我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睛，淡淡的笑了起來。
。。。。。。這一世，終將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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