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1 更新時間:10-03-23 22:23
陰雨連綿的日子過去後,盛夏的腳步漸漸臨近,陽光照在柏油馬路上,空氣中仿佛倒入了糖漿般的粘膩,連著馬路盡頭的商業街也越發覺得有些古怪,像棉花糖被扯來扯去的感覺。
星期六,和夜一天都不在家。而我隻是窩在房間中做著不同科目的模擬試卷。直到街燈亮起,一天的燥熱終結在了日月交替時分。
我打開了窗戶讓初夏的涼風吹進了屋子,吹動了淺色格子的窗簾。
九點半,飯菜已經被我熱過第二遍,和夜這個時候才遲遲回家。
一進門和夜就脫了鞋,直接上了二樓。
“和夜,一起吃晚飯吧。”我問他。
和夜連頭也沒有回地說:“你自己吃吧。”
心裏有些賭,明明是很下功夫才做出來一頓像樣的飯,可是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看著一桌的菜,卻一點胃口也沒有,隻有肚子在不知疲倦的抗議著。舉起筷子的時候,和夜突然換了家居服匆匆地下了樓,坐在飯桌對麵說:“餓死我了。”
這家夥!“喂,你不是說讓我自己吃嘛!有本事別吃呀!”我確定了,我在賭氣,於是我拿起筷子撥開了正欲夾菜的和夜的筷子。
和夜含著隻蘸到了菜湯的筷子,含糊不清地說:“喂,生什麼氣呀,我這不是下來吃飯了嘛,再說本來就是做給我吃的,我不吃的話不就是傷著你的心了嗎!?”和夜嬉皮笑臉地挑了一下眉,用湯勺挖起了一勺豆腐,放進了嘴裏。
“當心燙。”話還沒有說完,和夜就張著嘴,喊舌頭要燙出泡了。我沒好氣地倒了一杯涼開水遞給了他。
吃飯空餘,我問起了有關和夜升高中的事情。
“中南吧,不然我能去哪裏,我學習很爛的。”和夜滿不在乎地扒碗裏的飯。
“哦,那好好考。”
“你呢?高三了,該要考慮誌願了吧?”
“還是想考醫科大。”
“那不是很好,分很高吧?”
“嗯,還好。”
“啊!那以後,豈不是看病不要錢了,太好了。”和夜舉著筷子,一臉像占了大便宜似的說。
我拍了一下和夜的腦袋說:“傻瓜,可不能這麼說,我倒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占這個便宜,要是能健健康康不是更好嘛!”
那天晚上的話,我至今記得很清楚,我們討論一晚上有關於我當醫生後的問題。如果那時候我的決定改變方向,是不是說結局可以變得完滿一些,也許我更應該選擇金融,或者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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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臨近考試的前一個星期,正是六月最熱的時候,知了開始伏在灰褐色粗糙的樹皮上不斷重複著單調的音節,像一幕無人捧場獨角戲。
街邊的小攤邊上豎著一麵海藍色的旗,上麵是用白色大大寫著一個‘冰’字,經常有三五成群的人從那裏經過,然後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碗刨冰,雖然是叫水果刨冰,但大多數時候水果都少得可憐,是名副其實的‘刨冰’,偶爾也有兩三個人發發牢騷,可最終都會不了了之。
隔壁家叫布丁的金毛獵犬,趴在地上伸長了舌頭喘著氣,當我從的它身邊路過時,顯得意外的乖順老實。
夕陽將整個世界染成了暖橙色,兩個小男孩拿著水槍追打著向家的方向跑去,幾個剛上初中的小女生拿著冰鎮的奶茶在討論著泡沫言情劇。
回到家,坐在院中的木台上,難得的風吹著汗濕的體恤,額角的汗也被不知不覺地吹幹。
隻要再見到和夜,今天一天就這樣結束了,無聊但卻又希望每天如此,哪怕不斷地重複,也不會厭倦。
和夜比以往回來得早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明天是雙休日的原因。
和夜讓我把眼睛閉上,把我帶到了他指定地方坐了下來,隨後我感覺到了一陣風吹過了我的發梢,但風突然變得吹掀了我額前的劉海。
我睜開眼睛看見和夜在調節著一台電風扇的風力的大小,看著我的醜樣在樂嗬嗬地壞笑著。
“哪兒來得?”我詫異地問。
“搶來的……”和夜買了個關子,手比著點鈔票的動作,說:“那是不可能的,當然是掏錢呀。”
“我是說,哪來的錢?”
“今天,我發工錢。不過這個是我用送牛奶和報紙錢買的。”和夜得意說著,然後拍了拍電風扇。
“啊?那多少錢,我給你?”有些開始佩服和夜,每天早上很早起床原來是去送牛奶和報紙,晚上很晚回來原來是去打工。和夜比看上去更加成熟,但總歸別人掏錢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和夜把風力調到最大檔,對著我,說:“笨蛋,誰要你錢啊,是我自己要給這個家買的。”
“可……”
“可什麼可,我去做飯,等會你洗碗。”和也打斷了我,有些高興,聽到和夜說‘這個家’的時候,我和和夜組成的一個小家,從爺爺離開後,這兒又重新變成了一個歸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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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起來,我還在洗澡的時候,和也就連門也沒有敲的就進來了。
我嚇了一跳,捂住了身體。和夜瞥了我一眼,說:“遮什麼遮,你有的我全都有。”
“你、你幹什麼?”我背過身問。
和夜把一個盆子放在了門口說:“謝謝了。”語畢,就關上了門,我走過去一瞧,是一堆髒衣服?
“電風扇的事情,覺得過意不去的話,那麼這一個月的衣服就拜托你了。”和夜站在門外悠哉地說。
“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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