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83 更新時間：10-10-23 21:47
“你的內息很亂，看來，你有很多不開心的事情！”青衣女水姑娘說完這一句，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撥弄她的古琴，無淚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琴，不是普通的那種有七弦或五弦的琴，她的琴隻有三根弦，在一張寬僅數寸，大約也就巴掌寬的一截木頭上簡單的拉就而成，弦色烏黑，象是她的頭發，整把琴做工隨意，似乎是順手作成的……
無淚真沒想到那麼動聽的音樂竟然是這樣一張簡單粗陋的琴奏出來的，想起水姑娘的問話，輕聲答道：“這個世界總是不如意的事情多些，誰又可以真的沒有煩惱，誰又可以真的開心？！”
嘴上說著，心裏卻在琢磨著她的那把琴，以發絲做琴弦，那手上的力道該如何掌握？不但可以使發絲緊繃於木上不斷，還可以彈奏出如此清脆的聲音，她的手需要多麼大的柔勁？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如水，可實際上真是深不可測……
正思索著，茫然不覺那樂聲漸漸停止，忽然心口猛烈的湧來一股煩惡，難以抑製，眼前一黑，腦海裏奔騰著無數驚雷，轟轟不絕，炸的無淚頭痛欲裂，痛苦的呻吟出聲來，要知道，以無淚的堅強和倔強，那是寧願死都不願示弱的，現在疼的喊出聲來，可以想見，他疼的有多麼厲害……
“咬緊牙挺住，才這麼點傷痛就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男人……”青衣女水姑娘一邊疾言厲色的數說著無淚，一邊用兩隻素手在無淚的胸口不挺的拍打，陣陣波光似的水紋形光圈在無淚身周蕩漾，水姑娘的手緩慢而有節奏，輕若無骨卻又重似千鈞，那種反重力的感覺，讓所有看到的人都會大驚失色，因為這根本是違反了自然規律……
無淚的胸口象被無數道驚雷劈中一樣，一波接一波的疼痛毫不止歇的攻擊著他的心髒，眼前金光亂閃，已經分不清那是幻覺還是什麼，煩悶的感覺一直壓抑著他，可他不想給水姑娘小瞧了，尤其是在她說出那樣的話以後，所以，拚命的在忍耐，猛的，喉頭一陣抽搐，微覺有些腥甜，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那血色做烏黑，還有許多凝結的血塊，看的人觸目驚心……
隨著這口黑血的噴出，心口那煩悶的感覺和巨痛漸漸的消失了，無淚呼呼的喘著粗氣，滿頭冒汗，連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說道：“怎麼會這樣！”一邊說話一邊嚐試著催發生命本源，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那幾絲微弱的本源之力在胸口來回滾動，可就是無法凝聚到一起，反而把脈絡撞的疼痛異常，“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無淚不敢相信的捂著胸口，他太清楚脈絡不通意味著什麼，就算有通天的功力，不能通過脈絡聚集的話，就等於是個廢人，而現在，自己正是這樣，才幹了汗的額頭，又冒出一層冷汗……
“有沒有功夫又能怎麼樣，這個天下，有幾個是為百姓籌謀的，有一身高絕的功夫，徒然多害幾條生命，沒有功夫反倒少了一身煩惱，你說不是嗎？”水姑娘淡淡的說道，在她的眼裏，好象什麼都是不重要的，可能就連生死也不外如是，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嗬嗬！”沉默了半晌，無淚忽然笑了，笑聲低回哀婉，幾許滄桑，幾多悲涼……
“是啊，有沒有功夫又怎麼樣，生或死又怎麼樣，活著若無生趣，死又何懼？嗬嗬，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低沉的聲音，落寞的背影，無淚笑著站起身來，就那麼走了……
既然一切都無所謂了，身上是否有傷通又怎麼樣，如果天注定要我死，死在那裏又何妨？……
身後，那清脆悅耳，直如心湖的樂曲聲又響了起來，水姑娘淡漠的象是看破一切的聲音在身後輕聲說道：“心惹凡塵，似水如鏡……”
無淚的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停下來，心道：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還有什麼好煩心的，隨處流蕩，也許，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躺下來，從此不再起來……
無淚走了，帶著一身落寞走了，青衣女子撥弄琴弦的手微微震了下，手中的琴弦隨之而斷，他們是如此的相象，那英雄遲暮，落魄無奈的感覺是那麼的相象……
夜涼如水，青衣女子一直呆呆的坐在湖邊，看著平靜的水麵，真的可以看破一切，對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嗎？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許，隻有天知道……
“林前輩！”一聲輕微的似乎不敢打擾的呼喚來自身後，讓人走到這麼近的距離還沒有發覺，這是近二十年來的第一次，青衣女子笑了笑，自己真的有些著相了，還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微微側臉，回複了往常那一水不波的聲音說道：“他走了……”
“他走了？厄，我是說，您怎麼會讓他走的呢？！”來人有些大惑不解，又好象是關心則亂，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情緒波動……
“我已經盡力了，他的傷不在身上，而在心裏，不過，這樣也好，柔水經需要的正是看破紅塵的大智慧，我在他的身上種下了心曲，一動情念，必會痛苦非常，這樣，對他將來有好處，至於他身上的傷，已經無藥可救，脈絡盡斷，等同廢人……”
聽著青衣女子的話，來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忍不住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就這麼廢了？我們還需要他重整大陸呢！”
“阿麗，有的事情，是盡了力也需要聽天命的，我們等了這許多年，為的就是一次機會，如果天都不讓我們成功，我們隻能說是命了……”
來人正是仙醉居那風韻無雙的豔麗女主事，阿麗明白她的意思，可心裏偏是有個疙瘩，說道：“可是，他的傷勢這麼嚴重，現在悠閑等三大勢力又都以他為主要目標，他這樣離開，不是太危險了嗎？而且，前兩天我們已經收到消息，三大勢力號召整個大陸的乃至整個人族的優秀戰士去戰神大陸參加以奪取魔刀為目的的什麼聖者大會，看情形，應該又是玩比武奪刀的老一套，人多欺負我們人少，無淚是火魔指定的繼承者，我們一定要幫他保住魔刀呀！”
青衣女子沒有看她，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淡然說道：“如果真的奪不來魔刀，我們就隻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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