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93 更新時間：10-03-21 14:10
涼風習習，園中草葉搖動。園中石桌石椅，五人圍坐，從左到右，依次是陳柯，陳周氏，染衣，陳新業，陳明業。
今日穿戴整齊的陳柯精神抖擻，眼睛炯炯有神。陳周氏側者身子，貪婪的望著自己五年沒見的養女。陳新業，陳明業都眼不離染衣。被四人同時盯著的染衣，隻是平靜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染衣知道，昨晚的失態，是決不能再有的了。她不是那個單純玉娘，她畢竟是暗河染衣。
坐在染衣身邊的四人都感覺到了，她不似以前的玉娘了。心，藏的太深，周身彌漫著疏離，很很刺痛了他們，而她卻波瀾不驚。這樣的她，讓人害怕。
“玉娘，”酌釀一會兒，陳柯還是開了口，“你這五年，過得還好嗎？”
垂下眼簾，麵前，仿佛是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屍體。她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好，還得很。”
“那你在外麵是做什麼養活自己的啊？”陳周氏眼淚汪汪，她的玉娘，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在外邊，得吃多少苦啊！
“殺人。”感覺到身邊四人都一僵，染衣冷冷地道，“跟在公子身邊，殺盡一切公子想殺的人。”
陳柯“噌”地站了起來，嘴角的肌肉在不住抽畜：“你、你！你竟跟在別人身邊做丫鬟！還靠殺人活日子？”
“不然呢？”染衣藏於袖下的手緊捏著，“一個十二歲的孤女，不靠別人，活得下來麼？是公子救了染衣，所以染衣要殺了所有對公子不利的人，為公子盡忠！”
正道，還是容不下靠殺人活的人吧，自己，和他們，早就是對峙身份的呢……
“我想知道，”一直沉默著的陳明業出聲，“染衣是誰？”聽起來，染衣像是自稱，可妹妹……
染衣一愣：“染衣，染衣就是我，我就是染衣。”是的，染衣，隻是染衣。
“玉娘，你到底是怎麼了？自稱什麼染衣，還殺人！這也……“陳新業說不下去了，他的妹妹，以前連隻鳥兒也舍不得殺啊！
別過頭去，染衣沒有回答二哥的話：“陳家主可知，接下來染衣要殺誰麼？”染衣直直對上陳柯的眼，眼中平靜依舊。
“傻丫頭，自己的爹叫什麼家主，叫爹啊。”陳周氏急地跺腳。
“爹？”染衣古怪地一笑，“如果染衣沒有記錯的話，五年前，我爹娘就是死在陳家主手上的吧。”
陳柯一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頹然坐下，神情無光。
一瞬間，氣氛僵硬了。
為什麼，不否認？讓我有理由，不殺你，有理由，再叫你爹……失落的染衣，更多的是痛，爹，真的是被養父殺的，自己，該怎麼辦？
“是我，害死了，望恒兄。”陳柯艱難地說著，施望恒，也是他的一大痛。
嗬嗬，自己還想替他找借口，原來一切，都這麼殘忍！染衣眼中，隻剩絕望。
“玉娘，你的公子讓你殺誰？”陳明業越聽越不對，感覺，爹爹和妹妹，會有事。
染衣回眸，冷冷地淺笑：“公子這次，要陳家主的命來抵。”
陳周氏尖叫著暈厥了過去，陳明業愕然，陳新業一拳砸在桌上，怒吼道：“到底怎麼了啊？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一家人，非要弄得四分五裂嗎？！玉娘，不要鬧了！別再跟著什麼公子了，回來吧，玉娘，難不成你真要殺了爹爹？”
她平靜語調依舊：“不可能的，染衣別的什麼都可以做，但決不能背叛公子。”
一雙手，捏著染衣的雙臂，陳明業認真地問：“什麼抵命？小妹，你的公子，他想要什麼？”
染衣搖搖頭，苦笑：“公子要的，是《醉風刀法》，你們給不起的，所以，隻有用，陳家主的命來抵。”《醉風刀法》，她又何嚐不知，這是陳家十七年來的至寶，公子要，他們必不會給。”
“《醉風刀法》？”陳明業眼神古怪極了，“若玉娘要，平日給了就是，隻是……《醉風刀法》，三日前，已被人盜了去。”
“什麼？！”染衣大駭，吃驚之下竟捏碎了杯子。血，冒了出來。可她也管不了真麼多了，急急地問，“大哥！《醉風刀法》怎麼會被盜？”她深知，此等寶貝，怎會讓人說盜就盜了去？！
陳新業正扶著他母親，聞言黯然道：“是真的，與其說是盜，還不如說是搶！他們的帶頭的，是個二十來歲的白發男子，很是張狂，他先後打傷爹爹，大哥和我，搶得《醉風刀法》後，大笑說：記得是你郡羅殿下下的手！太囂張了！可我陳家竟無一人打得過他，隻得眼睜睜看者《醉風刀法》被搶了去！”
染衣心裏一驚：“郡羅殿下？郡羅宮宮主？”
“玉娘，”陳柯猶帶淚光，急切切道，“那刀法莫要了，魔宮中人皆是殺人不眨眼之輩。若，無法交差，玉娘，你、就，殺了我吧。”
染衣“噌”地起身，轉身向一條小徑大步走去，不容置疑的話傳來：“這刀法，我要定了！”
垂幔繡房中，染衣自袖中摸出一紙團，又細看了遍，就湊上燭光燒為灰燼。
“若不得刀法，由陳柯抵命罷！”
這刀法，公子勢在必得，她是公子的丫頭，得為公子生，為公子死。
染衣怔怔望著火光出神，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劃過腮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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