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5 更新時間:10-08-25 23:06
無情尚不離。有情安可別。
我按著胸膛,這一來一去弄的人心驚膽戰,等解決了一個才感到傷口的悶痛。
“你怎麼樣了?”林沐風憂心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盡力微笑:“不妨事,隻是,你可怨我?逼你說謊,實在情非得已,怕是違逆了林家祖訓吧?”
他的臉色在陽光之下格外蒼白:“是得去古刹麵壁一陣了,說謊之事懲戒並不嚴厲,隻是林家之人大都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小姐,你朋友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吧?還不想跟我們走嗎?這裏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個不留神怕是傷了您的玉體。”陳思議手下著實等的不耐煩了,催促道。
“你們……”林沐風眼中有怒正待發作,卻被我按下:“你還是先走吧,千羽宮之事已經解決,免了林家的無妄之災,好自為之。”
“聽命,我們隨他們走。”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客棧,不曾回頭。
隻是希望,那如玉如石,纖塵不染的男子,在看到皇家徽章後能猜到我的身份,這樣或許以後都不會再見了吧。林家沐風,注定成為江湖的傳奇,而皇妃朝煙,亦是矗立的天塹。
他們還是顧忌到我身份的,牽來馬車,我和聽命順從地鑽進去,不曾反抗。為什麼要反抗呢?在客棧將其滅掉無疑是最蠢的做法,無故落人口實。而且他們的目的是前去香音奪得密信,有順風車坐,我也懶得自己掏腰包。
如果沒有算錯,龍清應該在野外的官道候著了,到時候一鍋端,永絕後患。
坐在車中,我反複摸著袖袋裏的天王令,一時五味雜陳。聽命道:“小姐不必擔心,林公子的仇家已解決,便不會再有危險。”
“誰說我擔心他有危險了?現在的狀況,我們還是擔心自己比較好吧?”我笑著戳了戳小丫頭的腦袋。
聽命靈動流轉的眼眸確實不怎麼適合翻白眼:“擔心?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反正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情況,小姐總有方法扭轉乾坤。”
“哎呦,你還真賴上我了?又不是神仙,還扭轉乾坤咧。”
“小姐當然不是神仙,是……妖精。”聽命頑皮而笑,我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便由著她鬧騰了。
忽然,馬車強烈地顛了下,我一個不穩,狠狠撞到旁邊的木棱,聽命急忙扶著我氣憤道:“真是的,一路上這麼多事,這傷什麼時候才能好?”
“急不來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傷換來令牌,甚是值得,沐風不是說了嗎,小心靜養便不會留下病根。還是先看看出了什麼事吧?”
掀開車簾,果不其然,陳思議的手下被堵在了這裏,可奇怪的是居然有兩方人馬前來搭救。
“這就是上次救下我們的另外一方神秘人了。”聽命望了望肯定的說。
戰鬥本來就是一邊倒,想衝上馬車以我為質的人也都被她幹掉,踱步至樹蔭下,笑問來人:“不知是哪方朋友施以援手,朝煙在此感激不盡,可否報上姓名以後必當重謝。”
我的話並沒有讓他們停下腳步,聲音遠遠傳來:“故人而已……”
釋然一歎,不說也罷。看向龍清:“上次是你們將血閣殺手的屍體妥善處理了吧?做的不錯,回去定有重賞。”
“屬下惶恐,救駕不及望王妃恕罪,可血閣之事確未來得及插手,該是旁人所做。”龍清屈膝而跪,回答道。
“那或許就是剛剛遠離之人所為,定要查清,給予重謝”我忖度後準備返回馬車,忽然問道:“你剛稱呼我什麼?王妃?”疑惑的眼神慢慢轉變為驚喜“你是說……流光封王了?!”
“恭喜王妃,七皇爺在吏部侍郎的輔佐下懲治了大批貪官汙吏,肅清朝堂氛圍,繳獲無數金銀充盈國庫,皇上龍心大悅封其為賢王。”
吏部侍郎嗎?柳相的動作果然夠快啊。
我笑著望向天空,流光,你是否和我注視著同一片雲彩呢?成王之路在即,你定在舒展笑顏吧,如畫的眉目是否有我的倒影?你那顆玲瓏的心,是否也和我緊緊相係呢?
……
“小姐,你別笑了。”聽命看著我的臉,揶揄道:“你都笑了幾個時辰了,臉不酸啊?”我瞄了她一眼:“你曾經問我怎樣才能開心起來,當時自己都無法回答,可是聽命。”認真的看著她圓溜溜的眼睛,我緩緩道:“現在才明白開心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隻要把他放在心上,他的成功,便是我的成功,他的喜悅,便是我的喜悅。我真的真的很想讓你感受到這樣的幸福啊。”
避開身上的傷口,輕輕摟著她:“我是,多麼多麼想快點幫你找到你的烈哥,能對你並不美滿的過去有所彌補啊。否則,就算我笑著,心底的那片仍然為你而陰霾。”
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抓住我的手,仿佛,永遠也不會鬆開。
……
月亮偷偷爬上樹梢,星星笑彎了路旁的枝椏,沉甸甸地吊著,卻毫無怨言。黑瘦的晚風輕輕撫、摸耳際細碎的頭發,隨它起舞。鳥鳴蟲唱,此起彼伏。
心情好的時候,一切都是輕快的。我覺得不過一瞬,便已到達古澤。
按照原定計劃是要在這裏休整一下的,然後前往柳州。
很快收拾停當,月白風清,隨我入眠。
第二日神清氣爽,聽命安靜地替我梳頭,看著鏡中的自己,趕了幾天的路,終於是有了點人樣了。忽然發現頭上插的居然是金色發簪,皺眉道:“知道我不喜金銀獨愛白玉,怎的不用那支鳳凰?”
聽命的臉色有些古怪:“那支你常戴的白玉鳳凰被柳侍衛偷偷拿了去,我看他難過的樣子,便沒有阻止。”
青雲……這仿佛經久不聞的名字突然闖入我不設防的耳廓時,那自從五歲便伴隨著的尖銳痛感又油然而生。
我們總是在互相傷害,他傷害十年前的我,我傷害十年後的他,如今終於可以停止這樣冤孽,為何,為何還要拿走貼身之物。
“聽命,我想跳舞。”有些撒嬌式地對她憨笑。她白了我一眼:“跳舞?你還嫌身上的洞洞不夠多?傷還沒好全什麼都甭想!”
真凶,怎麼感覺聽命成了我的小姐。
“我都兩天沒跳了啊。”
“才兩天而已。”
“聽命……”
“閉嘴!”
“跳舞……”
“趕路!”
好家夥,我就這樣被拖拖拽拽地出了客棧……同時,也似乎忘記了青雲帶走的鳳凰,和糾纏。
期間消息不斷,千羽宮和血閣的爭鬥。神秘宮主的出現。他一招製敵,蔣閣主當場斃命。二使依然下落不明……這些都被龍清迅速帶回,接下來卻什麼都沒有了,千羽宮按兵不動,血閣被除名,林家依舊避世不出,一切的一切都安靜無比,仿佛醞釀著更大的風暴,我隱隱嗅出了不祥。
為了盡快回到天都,我們並沒有在繁華的柳州停留,風餐露宿之下當然傷筋動骨,這可要細細瞞著,不能被聽命發現。傷口因為輕度撕裂而流出了黃色的液體,我悄悄拿軟布墊了,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一抵達香音,聽命便帶我去了貧民窟,真的是洞窟了,沒有錢置辦磚木,全是搬運的石頭壘起的房屋,縫隙寬大,不能遮雨亦無法擋風。我心疼莫名,她便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歲月。
她隻是無所謂的笑笑仿佛一切陰暗都已抹殺。
失望的是,我們並沒有尋到那位善良的老婆婆,據旁邊的大嬸講述,該是在聽命離開後一年便不幸辭世了。
“那你可知她生前與誰交好?”我有些著急地問道。
“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老婆子,走路說話都不靈光,能跟誰交好啊?”大嬸很無奈。
忽然,旁邊插入一個老邁的聲音:“你們說花婆啊?她那年不是老往後山的廟裏跑,為那個離開的小乞兒祈福嗎?或許可以去看看,留有什麼遺言也說不定啊?”
我驚喜不已,卻看聽命獨自神傷,那份開心頓時化為烏有。是啊,那個小乞兒說的就是她吧,花婆至死都一直記掛著她的安危。
“你們能否告之花婆埋葬的地方?我們想前往拜祭。”替聽命詢問道。
“我們都是乞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哪有什麼墳塚,還是去後山碰碰運氣吧。唉……”
我們購置了些祭品,前往後山。
香音的後山是靜謐的,我或許猜到了它鎮名的由來。山花爛漫,香飄滿天,每走一步,都有馨香的氣味叩醒你的嗅覺。
那座千年古刹就靜靜臥於無數花朵之間,仿佛有沉重而聖潔的梵音陣陣波動而來,令人精神一振。笑歎:“果真是個修行靜心的好地方。”
我們步入廟內,時值夏日,並不是進香祈福的旺季,人影寂寥。順著花朵指引,來到後院。
隻見一襲白衣靜靜立於青竹旁邊,黑發未束,如瀑布般傾瀉直下,手中折扇未開,隻輕輕地握了,垂在身側。
和聽命對視一眼,感覺極為荒誕。我錯愕地叫出聲來:“沐風?!你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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