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65 更新時間：10-09-02 10:01
古來無奈何，非君獨傷悲。
“你到底是誰，意欲為何？”我收回目光，以談判的口吻問道。
“告訴你亦無妨，我乃藍鷹三皇子。”他一把撈回不情願的豬豬，弄亂了它的羽毛。
“你意在藍鷹帝位？挑起江湖風波作甚？”我皺眉。
“藍鷹古訓，帝王寶座能者居之故從未設立太子儲君，我攪得天和不得安寧，破而後立才能待我統一，借以奠定在藍鷹的根基。”
“我非江湖中人，怎的被你牽扯進來？”
“嗬嗬嗬……”他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這可不是我牽扯的，你自己闖進棋局甘做棋子而已。”
“龍清是你的人吧？”我試探道：“他幾次救駕來遲是你所授意的，不將我的消息彙報給流光也是你命令的？”
“他？還不配做我的人。”葉無殤很是不屑。“回去告訴軒轅流光——如果你最後能回去的話。雖然急於籠絡人才也得看看自己能否付得起報酬。這世界上本無忠誠可言，所謂的忠臣也隻是背叛的籌碼太低，一如龍清。我給了他想要的，他也僅僅是幾次玩忽職守而已。”
太陽沉了下去，隻留下絲絲微弱的血紅色光芒照在他銀色麵具上——徹骨的寒冷。
“現在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他扭過頭甚是認真。“柳青雲，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忽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所不知道的事情，真是稀奇。”仿佛終於發現了某個龐然大物的弱點，便不再畏懼。“可惜啊可惜，我也愛莫能助。”我滑稽的攤攤手，得意的看到他有些惱怒地抿緊紅唇。
“他還真是神通廣大，雖然千羽宮之主的行蹤算不得什麼秘密，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我，並且還在晚上囂張地潛入居室跟我談判，是個值得正視的對手了。”
說到這裏，葉無殤笑道：“我以前很是不解，你長的也就能看又不像你三姐那般傾國傾城風華絕代，怎麼就讓軒轅流光，柳青雲現在還加個林沐風為之神魂顛倒情難自持。本以為是舞技超群。不過在欣賞之前，我發現你的魅力所在了。”
他語中有些惋惜。“如此冷靜沉著，處事居然還有著不輸男兒的霸氣豪情。心思縝密，城府之深乃我所罕見。你若為男子，我們不能成兄弟，作為對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無視他的遺憾。“葉無殤，我會讓你明白，就算身為女子，我也一樣能讓你不得安寧。”
很感興趣地靠近他，調笑道：“忽然很想知道，麵具下究竟是怎樣一副嘴臉。莫不是如同史上的蘭陵王高長恭一般因為麵相太柔美不足威赫敵人，每每打仗都要帶上猙獰的麵具？”
他有點不自然地退開，轉換了話題。
“相府來人談判了，要我放你回去，該是柳青雲派人通知的。忌憚於你的報複心態我並不想放你走，不過他拿出了值得我冒險的交易品。明日賽舞，我等著一睹佳人風采。”說完，拎起豬豬就往正宮走去。
我久久立於天泉旁邊，心中無所思亦無所想。直到聽命過來尋人。
“小姐，我剛剛聽說明天要賽舞？你的傷勢還沒好全，怎能跳舞？”她的聲音焦急而擔憂。
“不妨事，他不是想知道我與舞姬何異嗎？如果拒絕不就變相表示怯場？”
“唉，我不說，一會回去林公子肯定要念叨你了。”
我打了個冷顫。聽命沒有忽視這一細節，打趣道：“現在能壓住小姐的好像就隻有林公子了。”
“你是不知道，一個平時溫柔無比的人暴怒起來多麼讓人難以接受。”我翻了個白眼。
“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不要回去了呢？”聽命遲疑問道。
我刷地一下看向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嚴厲。“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聽命不服。“我是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林公子他喜歡小姐，而且知道我們在利用他還甘之如飴，你也不討厭他不是嗎？天都生活不如外麵，那麼多勾心鬥角那麼多爾虞我詐。小姐你生活的辛苦，我看著都心疼。你若隨他回了林家，隱而不出逍遙自在強得過在宮裏和別的女人爭奪七皇子！”
“閉嘴！”我高高揚起手，聽命也執拗地梗著脖子閉上眼，等這一巴掌下去。
半晌，我無奈地歎息，改為擁她入懷。她是聽命啊，是隨我出生入死，一直保護我不受傷害，支持我勇敢生活的聽命啊，我怎麼下得去手。
“你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非要氣的我吐血才好嗎？我說過要努力去愛流光，這是不爭的事實。至於林家，別說容不容得下我，單說這一身仇怨怎好汙染了那片無爭的淨土？以後這樣的話莫要再提了……”
“小姐，你活得——真累啊。”
“人生在世莫不如此，習慣成自然。”我笑著拍拍她，一同走回去。
果真看到林沐風站在柱形建築前一動不動。很奇怪，大凡等待中人都是焦急憂慮的，不是走來走去徘徊踟躕，就是跺腳握手皺眉擔心。隻有他，雲淡風輕，仿佛不是等人而在欣賞難得的風景。
“我聽說了，你不能有過激的動作，要不然傷口又得很久才能好。”他看到我回來，張口就是聽命說過的問題。
“事關尊嚴，不得不戰。”八個字已經足以表達我的決心，於是無人再提。
……
美美的睡了一覺，翌日來到瀑布旁的空地上，已經有人搭好了舞台。
終於見到了傳說已久的解語。那是個美麗的女子，如同擺放在皇宮中的花瓶，神色自若，有種淡雅的高貴。
不愧是花魁，見到我極其禮貌地福身：“奴婢解語，給王妃請安。”
我卻感覺很不舒服，她在這樣的場合點明我的身份，是要告訴大家天和王妃將在這裏登台獻藝嗎？
“解語多禮了，此次比試隻為讓大家得以欣賞何為真正的舞蹈，柳朝煙純粹以個人身份前來傳道解惑，與王室無關與相府無關。”
這句話說的滴水不漏夾槍帶棍，花解語的臉白一陣青一陣，看的聽命竊笑不止。
我點了點頭後與她擦身而過。
“如此，朝煙可別太過自信。”她冷冷的聲音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我們直接無視。
今天我特意穿上了一襲雪色衣衫，由於白玉鳳凰早已不在，頭上便沒有佩帶任何飾物。和花解語一比，倒顯得太過素淨了。她著水紅薄紗裙，手腕上是血紅的玉石珠串，頭上帶著粉色碎鑽鑲嵌的檀木簪，往舞台一站就格外搶眼。
“柳小姐今天是來奔喪的吧？”看得出說話之人在強忍笑意。
“哪裏，宮主不是仍然健在嗎？”我微笑而答。
他被我噎的隻能愣愣地看著。
大家都已就坐，比試開始。
花解語起手，示意樂師奏樂。於是我明白今天算是碰到對手了，那舉手投足便能看出其功底的深厚。她選擇的是舞曲《未央》，要舞出深宮女子等待垂簾的哀婉淒傷。那滿目的期盼，步履的蹣跚，獨自拭淚的楚楚可憐，連我看了都忍不住動容。
隻是這舞的意圖太過明顯，處處都向著正坐之上的葉無殤，儼然是妾有意郎無情。我瞧見那正主居然能含笑喝茶無動於衷，真真替花解語可惜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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