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46 更新時間：10-05-14 08:22
我被嚇傻了，一動不動地呆在原處：這是怎麼回事？院子中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蛇，而且都向我身邊聚攏。難道……
不等我分析清楚，小腿上傳來劇痛，令我忍不住“啊……”地一聲慘叫，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念頭是：王福至，對不起，你可能等不到我回去了！
渾身火焚冰凍一般冷熱交替，疼得難以忍受。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如山，隻有意識尚存一絲清明，可以感知到外麵的聲音。
“阿貢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諾布爾怒氣衝衝的聲音。
阿貢瑪小心翼翼地答道：“虎跳寨居山靠水，如今已入了夏，自然會有蛇出沒，這不奇怪。令人不解的是，這種蛇名叫銀環（索朗瞎編的），劇毒，性喜清涼，多居於深山密林之中，不可能突然聚集到人居之處，何況溫泉的熱氣也非它們所好。唯一的可能就是，聖女身上有它們喜歡的味道，它們是聞著這味道來的。”
“味道……”諾布爾眉頭緊鎖，視線從我身上掃過時，忽有所悟：“洛桑，快把守在‘拉姆措’院外的侍衛叫來！”
“是！”洛桑答應一聲，立即飛身離去。
稍許工夫，侍衛帶到。
“今天，可是你守護拉姆措院？”
“稟大王，是的。”
“可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侍衛稍一思索：“除了廚娘幾次進出，沒有其它異常。屬下聽到聖女的慘叫聲，進去查看時，便見到聖女身上爬滿了蛇。屬下立即找來幫手，把蛇從聖女身上挑開，可惜聖女還是讓蛇給咬傷了。”
“聖女進‘拉姆措’院時，可帶了衣物進去。”
“沒有帶，應該是廚娘後來送進去的。”
“你沒有記錯？”
“屬下不會記錯！”
“嗯，你立即去把廚娘給我帶過來。”
“是！”侍衛退下。
諾布爾看向阿貢瑪：“你說拉姆措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有沒有蹊蹺？”
阿頁瑪上前兩步，向我靠近，仔細地嗅了嗅，驚呼道：“青葉草的味道！銀環大多潛伏在青葉草叢生之處，對這種氣味十分熟悉，難怪……”
“哼！”諾布爾冷笑，“到底下手了，有膽子傷害我的女人，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我倒要看看，你的膽子究竟有多大？”
之前離去的侍衛複又到來：“大王，廚娘已死！”
“怎麼死的？”諾布爾似乎早已料到，並不意外。
“屬下過去時，廚娘已經吊死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像是自盡而亡。”
捕捉到這一噩耗後，我有刹那間的失神：那個待我如同親人般的阿娘，就這麼死了？我不相信她會存心傷害我？一定是梅朵卓瑪以她女兒的性命相要脅，她才會對我下手。她怎麼那麼傻，就算迫不得已做了不該做的事，也用不著尋死啊？我根本就不會去責怪她的。
“阿貢瑪，你看……”諾布爾的手撫上我的眼角，聲音慌亂：“拉姆措流淚了，她會不會已經醒了？”
阿貢瑪搖頭：“中了銀環毒的人，體內忽冷忽熱，痛苦萬分，再也沒有醒來的可能。必死無疑！至於什麼時候死，就看中毒者的體質了。”
必死無疑！老天啊，我死得也太冤了吧？辛辛苦苦穿越一場，除了沒有自殺外，什麼都沒改變，還是那麼的多災多難，還是那麼的短命。
“梅朵卓瑪！”我聽見諾布爾咬牙切齒的聲音，“把她帶來，立刻！”
沒多久，梅朵卓瑪被帶到。
“你做的好事！”諾布爾一把揪住梅朵卓瑪的頭發，將她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你費盡心機要留她，我就毀了她！你讓我失去孩子，我就讓你失去她！諾布爾，你這個魔鬼，我詛咒你永遠都得不到幸福！”梅朵卓瑪瘋狂地叫喊，竟不否認。
果然是她做的。一個心懷忌妒的女人，一個被諾布爾傷透了心的女人，一個因愛生恨的女人，一個可憐的女人……
我竟然無法恨她。
“將梅朵卓瑪帶下去，關入大牢，若救不活拉姆措，就讓她殉葬。”諾布爾的聲音平緩而幹脆，不帶絲毫感情。
“哈哈……哈哈……我的孩子啊……諾布爾，你永遠都不會幸福的，永遠得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我詛咒你！”
梅朵卓瑪撕心裂肺的悲號、絕望至極的詛咒，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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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布爾來到貢措喇嘛的房間，躬身行禮：“仁波切，求您救救拉姆措。隻要您能救她，我立即下令釋放所有的喇嘛，並且供養您一千兩黃金。”
貢措喇嘛依舊低垂著頭，凝神靜坐。許久之後，才淡淡地問道：“你想救的到底是哪一個拉姆措？”
諾布爾一愣。
“是你心中愛著的小仙女，還是可以被你利用來奪取天下的謀士？”
諾布爾沉默良久，方道：“隻要能救回來，不管是哪個都好。”
“可惜我的鎖魂咒沒有修完，如今隻能暫保她的魂魄不立即離身，蛇毒的痛苦卻難以消除。她活一天，便痛苦一天，你可忍心讓她這麼活著？”
諾布爾絕望地問：“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讓她沒有痛苦地活下來，不可能；讓她不受痛苦地死去，隻要我解除鎖魂咒就可以。”
嘭的一聲，諾布爾的拳頭重重地砸在窗戶上，頓時木屑紛飛。
“我就不信，這世上沒人能救得了她！我管你是佛是魔，她若不能活下來，你也別想活！”諾布爾恨恨地轉身離去，沒有人看見，他的眼角點點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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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
隨著諾布爾的一聲輕喚，洛桑立即現身：“王，何事？”
“迅速組織精良侍衛，我要去尋找異月果。”
“王……”洛桑一愣，半年前為尋異月果而死的那些侍衛們的臉，一張張地在他眼前晃動。洛桑一咬牙，單膝跪地，勸道：“請王三思！異月果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藥，如今僅隔半年，又如何能再度尋獲。恐白白犧牲了將士們的性命。”
“你敢違命！”諾布爾怒極，一掌揮去。
洛桑也不躲避，眼看就要生生挨上一掌，諾布爾卻突然收手。
一個侍衛匆匆而至：“王，大事不妙，桑傑帶了許多兵將，把寨子包圍了。”
“他帶來的人有多少？”
“一萬左右！”
洛桑一驚：“哎呀，這下可壞了，咕呶巴帶了一部分騎兵圍住阿甘寺，至今未回。如今，寨中可用兵力隻有三千來人。相差很大啊！”
諾布爾緊擰著眉頭，眯了眯眼：“先去看看，再拿主意。”
虎跳寨外，桑傑騎著駿馬，迎風而立，崗波緊緊跟隨在後。倆人皆神情肅然。
原來，上次桑傑營救拉姆措失敗，隻身離開虎跳寨後，在大葉場找到了崗波，隨即趕往大理國。他以交出元朝京都經營的所有商鋪為代價，說服大理國王借兵給他攻打虎跳寨。此次前來，桑傑誌在必得，一定要救出拉姆措。
寨內，諾布爾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原以為桑傑所帶的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今看來，卻是經過多年訓練，軍紀嚴明的正規軍。這一戰，勝算不多啊！
“諾布爾，交出拉姆措，可饒你不死！”隔著寨門，桑傑冷冷地望著諾布爾。
“桑傑，你好大的膽子！”諾布爾冷笑，“不但對我的女人念念不忘，還敢帶兵攻打虎跳寨，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諾布爾，廢話少說。今日，你若不交出拉姆措，我就血洗虎跳寨！縱入地獄，無怨無悔！”語畢，桑傑高舉右臂，就要下令進攻。
“慢……”忽然寨內的高台上站出一人，手中抱著拉姆措，“我是阿甘寺的貢措仁波切，我手裏抱著的是拉姆措，她已經身中蛇毒，性命難保。難道你們要為一個將死之人血戰，白白犧牲無辜的將士？”
貢措喇嘛的這番話，讓桑傑與崗波大驚失色，雙雙驅馬上前。
諾布爾大怒：“貢措，你要做什麼？你徒弟們的性命，都不要了麼？”
貢措喇嘛微微一笑：“我的徒弟不過數百人而已，以他們的性命換取這成千上萬人的性命，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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