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17 更新時間:10-06-24 23:16
夜深沉,雷聲一陣急過一陣,伴隨著攝人心魂的閃電,激烈的撕破夜空,黑夜仿佛被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急風暴雨順勢而來,打落到石頭上,竟是比那雷聲更為轟鳴,更有力量。
點將台上,孤立身影迎風而佇,任憑風雨搖曳,她始終牢牢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一步都不挪動。傾盆大雨打落到身上,她攤開雙手,看著豆大的雨珠一顆一顆的落到手掌之中,原本有些愈合跡象的傷口隨之再次裂開,鮮血還未來得及流出,便被急速的雨滴衝落到山崖底下,隻有漸漸發白的傷口提醒著曾經受過的傷害,曾經付出的代價。
令人心驚的雷,令人心慌的雨,令人心悸的夜。
山腳下,忽有火光一現,輕歌勾起了意料中的笑容,要來了麼?
也是時候該來了。
大雨滂沱中,一個紅色身影從龍煌的院子裏急衝出來,又慌慌張張的帶著一個人跑了進去,輕歌認得那個人,是尊麓山的大夫,半夜出來,莫非龍煌病了?
心中一動,她也跟著進了院子,剛貼近門口,隻聽得大夫略帶遲疑的聲音:“左護將,尊主這是……”
“是什麼?你快說!”
飛然的聲音焦急,輕歌心跳一漏,果然是他病了麼?怎麼會病的?
“是被人下了春藥。”
春藥?輕歌心中一驚,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力,能給龍煌下春藥?
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她推門進去,龍煌正坐在床上,運功壓製一波接一波的欲/望,他雙目緊閉,麵紅如潮,這模樣,倒使得原本就俊俏邪魅的麵容更多了一分攝人的魅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住的落下,將床前的被單染濕了一小塊,輕歌正欲伸手覆上他的額頭,隻聽龍煌一聲厲喝:“不要碰我,出去。”
飛然看著輕歌全身被雨淋得濕漉漉,又看了看龍煌的狀態,對她說道:“玉姑娘,你還是先回去換件幹淨的衣衫吧,尊主這邊有我。”
輕歌不動,盯著龍煌打量了許久,他似乎很難受,雖然刻意在忍耐,但從他越來越紅的麵色來看,怕也是忍不了多久了。
“今天上午,我送給月奇的那個香囊呢?”
飛然雖覺奇怪,但知此刻她問話必有用意,也老回答道:“那個香囊是尊主的,還給尊主了。”
她雙眼微閉,果然如此。
“你現在去找個女子過來,他中了春藥,隻有這樣才能解。”
“你為何知道?”飛然不動,狐疑的盯著她。
輕歌睜眼,答道:“因為春藥是我下的。”
原本她將春藥下在香囊裏,再借機送給月奇,也是因為看著月奇對她臉色不佳,想借此捉弄捉弄他,卻未料到這香囊居然陰差陽錯的到了龍煌的手中,春藥隻是附在香囊的表麵,要湊至鼻尖聞才能中招,他不是不要自己的香囊嗎?那此刻又為何會中招呢?
龍煌的身子在輕輕的顫抖,她知道他熬不了多久,這種春藥是她師弟特製的,藥效濃烈,非得在兩個時辰內男女交合才可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毫不遲疑的命令道:“快去,想他活命就快去。”
飛然看了她一眼,走到輕歌麵前,神情嚴肅,含著濃濃的警告意味:“我將他交給你,若是你敢傷害他,我定不放過你。”
“若是我要害他,下的就不是春藥。”
飛然閃身離開,門外大雨依舊滂沱,龍煌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汗珠幾乎如雨一般的滑落,她咬了咬唇,想去幫他擦汗,又不敢,若是此刻碰觸到他,真保不住會發生何事。
床頭,碧綠色的香囊赫然躺在枕邊,輕歌神色複雜的望著他,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她猜不出。
走近床邊想要拿起那個香囊,剛動一步,迎麵掃來一股強勢力量,龍煌冷冷道:“不要過來。”
她停住腳步,他的眸子依舊未睜開,隻是短短一字:“走。”
房中的氣氛突然凝了起來,輕歌回頭,原本微開的房門此刻已經閉緊,房中的角落站著一個黑衣人,他的全身已被雨淋得濕透,獨有一雙銳利似箭的眸子看著輕歌,緩慢開口:“蘇真王帶兵在攻打山腳,命我來救你。”
是血蟒。
“你先出去,我現在不能走。”
“現在走是最好的時機。”血蟒冷靜的提醒。
她搖頭,她何嚐不知道現在走是最好的時機?這個時間是經過她精心算計而來的,可是誰也不會料到,竟會生出這樣的變數來,她現在沒法走,最起碼,沒辦法安心的走。
“半個時辰,血蟒,你能拖半個時辰的。”
半個時辰,若是飛然沒能及時回來,她又能怎麼樣?難道要自己去救他嗎?為了他嗎?
輕歌陷入了為難中。
血蟒將她的情緒盡收眼中,看了一眼床上的龍煌,退至門後,道:“半個時辰後無論他是生是死都必須走,蛇王的計劃不容任何人破壞。”
輕歌默默無言,靠著桌子看著龍煌,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有些難受,外麵的風雨越來越大,她知道蘇真王楚天玨帶著兵來救她來了,她在這裏等到今晚,也正是為了等到他來救她,再同他一起回自在天,然後嫁給他,自己救了他的命,她相信楚天玨一定會好好待她。
她的人生,早就安排好了,這樣的計劃,是不該有任何變數存在的,尤其是眼前之人,他的存在比任何東西都要危險。
“若我現在殺了你,你會恨我嗎?”狀似不經意的摔破茶杯,卻是拈了一塊碎片在指尖,輕輕的劃過掌心的傷口,有股鑽心的痛。
龍煌不語,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般,而輕歌也不再說話,好像從來沒有問過那一句話一般。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龍煌幾次強行運功將藥效壓下,輕歌一直看著他,指尖的碎片卻從未離開。
地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每壓下一次藥效,就要吐一次血,他的命,還有一個時辰。
大門被人撞開,飛然濕岑岑的闖了進來,肩上背著一個女子,將她扔到了龍煌的床上,連氣都來不及歇,便退出了房門,在門口望著仍舊站在桌邊的輕歌,輕歌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披頭散發,看不清模樣,想來是飛然早和她說清楚了,此刻正往龍煌的身上爬去,她別過頭,將手中的碎片擱置在桌邊,離開了房間。
身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一道房門,隔著兩個世界,拉開兩種人生。
“山腳有伏兵,你去哪裏弄來的女子?”
“我自有辦法。”飛然的語氣有些不善,“尊主吩咐過,你們可以從西麵離開,那裏的防守最為薄弱,我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後,我便會派人增援。”
說完,他不再看輕歌,隻是焦急的盯著房門,輕歌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裏既鬆了一口氣,又有股酸澀的滋味蔓延,他應當無事了。
與血蟒還未走出三步,隻聽得房內傳來一聲女子的哀嚎,房門倏破,一個花白的東西從房中被人扔出,掉落到了泥濘之中,輕歌定神一看,卻是方才送進去的女子,赤身裸體趴在泥水之中,扭動幾下便斷了氣。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輕歌轉身又回到了房中,飛然正跪在床前哀求:“尊主,我知曉你不近女色,可你該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你殺了她,失掉的可是你自己的性命。”
“出去。”龍煌的衣衫整整齊齊,臉卻越來越紅了,好似有金線在額頭遊走。
“讓我來。”輕歌淡聲吩咐。
飛然驚訝的望著她,輕歌道:“如今也唯有相信我了,不是嗎?”
毫無辦法中的辦法,飛然起身,默默的將房門關上,輕歌坐到了龍煌的身邊,輕笑:“你不像是如此任性之人。”
沒有等到龍煌的回應,意料之中,輕歌再次一笑,側目望向他:“你是不近任何女色,還是認為她沒有資格靠近你?”
龍煌臉上的金線仿佛越來越多,像一條條靈活的魚兒一般在額頭上遊走,他的身體滾燙得嚇人,她隻是坐在他旁邊,都感覺到了重重的熱氣,輕歌站起身來,站在龍煌的身前,目光瞬間變得深沉。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話語隨著俯身靠近,未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輕歌俯下身子,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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