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08 更新時間：10-05-15 20:04
我就這樣把眨巴眨地看著他。裝傻充愣，我最會了。
“又想逃？小花，到底是誰教你遇到問題的時候不顧一切地逃開的啊？”人渣君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反而更加低下身來地看我。
“我沒……”動了動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一直被這麼仿佛要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讓我很不自然地扭開頭去。
隻是很快下巴就被扭了回去，強迫我再度迎上他的目光。
“哥，還困啊好困啊，你不想睡覺嗎？”
“小花，你找的借口還真不是一般得沒水準呢……”
“……我想尿尿，你讓不讓？”
“知道人和動物的區別是什麼麼？人有自製能力而動物沒有。”
“……”我惱怒地瞪著她，“我喜歡娘親！你不要挑撥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我告訴你就算娘親哪天不要我了，我也還是喜歡她的！”所以不要再說那種奇怪的話了！我不愛聽！
他楞了一下，然後莫名其妙地聳肩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喜歡娘親，但是這詞不是這個用啊……而且，小花你似乎有預感會有這麼一天，為什麼？”他停止了悶笑，又開始用上了探索的目光。
討厭！真是非常討厭啊！“這隻是個打比方！不是真的！娘親才不會——”
“小花比喻這種東西往往是心中所想的。你在顧忌什麼，害怕什麼……”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推開了他，猛然坐起，用力地捂住耳朵，“不要聽不要聽！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的！”拚命地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的話，拚命地逼自己不要去回想什麼……
但是，
——惡魔！你這個惡魔的孩子！……
扭曲的麵孔，瘋狂的言語。
橘紅的月亮，沸騰的空氣。
娘親。
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仿若親身重新經曆了一遍。
為什麼要讓我重新回憶起那份恐懼？！
為什麼要如此緊迫地逼我？！
我明明可以把它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啊……啊啊……”捂著雙眼，但是仍舊止不住眼淚從縫隙裏掉下來。所以說，人渣君，你真的很討厭啊！！！
手被另一雙手給握住，然後被挪開。
“小花，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不管發生什麼，哥哥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所以……”
沒理由的，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忽然被深深地觸動了一下，“哥哥，我害怕啊……好怕啊……”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揪住他的衣領，然後不顧一切地大哭起來。
發泄。
那種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是不是湧上來的無力感，恐懼感。
那個總是唱在腦海裏的歌聲，那個關在牢籠裏的背影。
如果，我不是我，
那麼，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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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昨晚竟然哭著哭著就在人渣君的懷裏睡過去了，睜開眼睛看到他衣服上髒兮兮的水漬，就算臉皮再厚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幫你擦擦……
正擦得起勁，手卻忽然被抓住了，人渣君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大清早的就調戲啊。”
嚇？！我急忙推開他，蹦離了好幾步遠，“你，你有什麼好調戲的！”真是，要肌肉沒肌肉的。
他笑了笑，拉上了被我拽開的衣領，“看來精神不錯呢。”
我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笑得太美好了，都不知道真假了，“哥，你放心吧，事情總是要一步步來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逃避了。”
嘖，有點煽情呢，但是我隻是把我心裏想的說出來了而已。
“嗯，這才是我的妹妹。”他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喂喂，幹嘛我就得想個寵物狗一樣被你誇啊？！一把擱開他的手，“不要把我想得這麼弱！”
他收回手放到了下巴，思索狀，“我沒這麼想過……因為，根本就不需要想，小花你看起來就是這麼弱的啊。”
磨牙！“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證明什麼？弱的程度，我看不用了吧。從小到大，你連喝藥都要死要活的……這還不夠證明麼？”
我，我這是雞同鴨講的現實版麼？
吃早飯的時候，氣氛好像有點嚴肅，我是因為昨晚的事，心裏有點芥蒂，還沒想好怎麼開始。人渣君本來就不多話，安靜地吃著早飯。但是，老爹跟娘親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煩惱著，兩人靜靜地夾著菜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
終於，這頓超級沉悶的早飯結束了，。
剛要離開，娘親卻忽然叫住了我，“小花，怎麼又隻吃這麼點？”
哢？！我以前也是吃這麼點的啊，“娘，我飽了……”
娘親歎了口氣，像往常一樣伸過手來用手絹給擦了擦嘴角，“小花啊，娘給你煎了副藥，對你身子有幫助的……”
“娘啊，我又沒有生病，為什麼又要喝藥了？！”這沒道理的吧！沒道理的吧！一點心理準備都沒給人家！
娘吩咐了下人將藥去端來，然後回過頭來對我說，“不是說今天要去上山燒香麼？要是小花中途爬不動了，娘可沒力氣背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邊人渣君就先笑開了，“倒是挺像小花會做出來的事……”
喂喂！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軒兒，你去你爹那邊吧，他有些話要跟你說。”
“嗯。”人渣君離開座椅後還不忘給我一個挑畔的笑意。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不就是喝藥麼？！不會再讓你們看扁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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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頭有點暈，燈光好刺眼……
想要用手背去遮一點燈光，但是好像……動不了了。
睜開眼睛，奇怪，我怎麼會睡著了？明明跟著娘親上山的啊……
“娘……？”為什麼娘站的那麼遠……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後，發現還有很多人站在那邊……他們這是要幹嘛？
“娘？”燈光好刺眼，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綁住了，提不起來。這一動，發現自己好像還是跪在地上的。
我急了，“娘！娘！娘這是哪裏？！”急切地看向前麵。
“娃兒，你醒了？”回答我的不是娘親，娘親也看著我，但是……卻是用那種冰寒的眼神。身體猛烈的打了一個寒戰，朦朦朧朧地似乎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了，心髒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說話的人，我認識，是族裏的其中一個長老。
“娃兒，不要怕，我來問你幾件事。”
“……”娘，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看我？我們今天不是去山上燒香的麼？我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要綁著我？
“娃兒我問你，思雨昏倒前最後接觸的人是你對吧。”
我將注意力放到了那個長滿皺紋的長老身上，他用的是問句還是陳述句呢？“好像是吧……”我想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他們果然開始調查這件事了，
“那麼你能告訴我在那之前你去了哪裏了麼？”
我決定如實吐出。或許娘親在生氣我對她的隱瞞。
我剛說完，坐在正中央的長老還有其他的長老們好像都很激動，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說，“我就說那天儀器顯示空間波動出現問題了，果然……”
“娃兒能再說具體一點麼？”中央的長老繼續他的和眉善目。
我低下頭，不喜歡他們看我的眼神，那種恐懼中帶著憎惡，就算你老頭子裝得再和藹，厭惡的眼神還是可以看出的。
“具體？沒有什麼具體的，裏麵有很多怪物，差點被殺死的時候又忽然出來了。在裏麵還遇到一個曾經是我們族人的人，這些怪物會出來襲擊人麼？”
“當然不會。”回答我的是旁邊另一個香蕉臉的長老，“而是我們把人給扔進去的。”
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聲音有點嘶啞，“你，你說什麼？咳咳……”把人扔進去？！那些怪物身上的臉孔多的數都數不清，那麼究竟是扔進了多少個人才會形成那樣的效果的呢？！
“莫長老，不要說讓人誤解的話……嘛……雖然也可以這麼說，娃兒都到這地步也沒什麼好對你隱瞞的了。老金確實是我們處理掉然後扔進那個空間的，不止是他，那天一起出現狂亂症的人都被抹殺了。”
什麼狂亂症？什麼抹殺？！
喂喂！你們這些老頭子適可而止一點好不好？！！
“娃兒，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你可能對狂亂症一點了解都沒有吧，稍稍給你說明一下，我們族曆來對出現狂亂症患者的處理方法就是扔進那個空間，進行抹殺。因為，這個病症是身體出現魔化的前兆。我們君炎一族的使命就是驅魔，對於內部出現魔化的族人是絕對不可原諒的，不管是誰，就算是我們中的誰，心智不堅定被誘引出現狂亂症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抹殺。這下，你應該明白了些吧……”
好痛，喉嚨，“不，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間斷破碎的喉嚨裏總算組織出了一句話，老金那麼好的一個人，你們說他狂亂症他就得被怪物吃掉？！憑什麼？！你們憑什麼去主宰別人的生命？！
“算了，你明不明白沒什麼關係。隻是能從那個空間裏活著出來的，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說你會不會跟魔物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看著上麵的一排人，娘親也在其中，娘，為什麼你一句話也不說？！我不是懷胎十月從你肚子裏出來的麼？！
一起從那個空間出來的還有哥哥！為什麼你一句話都不說？
還有，什麼魔物？！我這輩子加上輩子都沒有見過！！
“沒關係的娃兒，我們也隻是懷疑，你不用這麼害怕的。這樣吧，魔物的一個特征就是它們的歌聲能誘引人出現狂亂症……”
他要說什麼……到底要說什麼……唱歌？不，不能唱的！絕對不能唱的！
忽然兩個人走了過來架起了我的身子。
我想掙紮，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被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由玻璃隔著，他們站在玻璃外麵。而裏麵，另一個男的，被蒙著眼睛，綁得結結實實的，出現在我麵前。
他們想做什麼？！我想出去……幾乎本能地想逃開，但是門被反鎖了。
玻璃外的人說，“娃兒，你就在裏麵唱一支歌，隨便什麼歌……他是死囚，不管用哪種方式，他都活不過今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不，我不唱！我不會唱的！
可是，小花，你在害怕什麼？唱了，就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了，告訴他們你跟魔物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不能唱！
到底在害怕什麼？難道你自己承認了他們說的話？難道你承認自己體內有個怪物寄居著？難道知道一旦唱了，那個死囚就要被扔進空間被怪物當食物了？
不是的————！
不是的——————！！！
喉嚨像是火燒了一樣，火燙刺癢！受不了了啊…………！
“啊——咳咳——”粗噶的聲音從喉嚨裏艱難地漏出來，我望著娘親的方向，想看清她的眼睛，但是喉嚨的刺痛讓我忍不住蜷到了地上，如果雙手沒有綁著，很有可能已經把喉嚨給抓破了。
之後，那些人慌忙進來，但是我的喉嚨已經徹底發不了聲了。
他們說聲帶壞掉了，唱不了歌了……
“偏偏這個時候……到底是巧合還是……”
娘親，救救我……
“雖然不能最後證明了，但是嫌疑還是在的，不能放她回去。”
娘親，我好痛苦……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關起來麼？可是萬一是魔物的話，我們會不好對付的。”
娘……你看看我……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下人……
“嗯……那就關到那個地方去，直到聲帶細胞修複。”
“是。”
娘，走了……關上了最後的門。
作：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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