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7 更新時間：10-03-28 21:45
第二世
鳶尾蝶：我想你
——遇見他，我才明白了活著的意義……
寒冷的夜晚，我忍著左肩的傷痛，在林間蹣跚而行。
這樣情形，身為殺手的我，已是家常便飯了。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這些年，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死去，我的心也跟著越來越冷，越來越沒有希望。可是，我仍然想要活著，即使注定沒有光明，注定陽光不屬於我，我也要活著，活在陽光下，活在人群中。
今晚也一樣，陌生的林子，我沒有目的地走著，似乎隻有這樣我才是活著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光亮。
穿過疊疊的樹叢，不遠處傳來了忽閃忽閃的燈光。
因為頭暈的關係，那燈光我看不真切、那人影也是若隱若無。
當一顆流星從天空劃過，我便跟著失去了意識，卻也真切地感到了一雙溫暖而有力的臂膀壞繞在我的腰際。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白天。
一個陽光燦爛的天氣。
我從床上爬起，警覺地察看著這個陌生地方。
四四方方一間屋子裏，除了那張床，還有一桌一椅。
如此簡單的擺設，讓我產生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屋子，刺眼的陽光使我的眼睛有一種灼傷的刺痛。而然，借著手掌的掩護，我還是努力的睜開了眼，找到了芳香的來源。
模糊中，我看見了紅的、綠的、黃的、紫的……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開滿了院子。
那些花兒好美，好美，美得我忘了去戒備，卻設防。
“你醒了？”
我愕然地轉身，左手架在那人的脖頸，指尖夾著一枚暗器，隨時隨地我都準備著殺人。
“喝藥吧！”
然而，那人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溫柔的雙眼注視著我，刹那間我覺得很羞愧。
羞愧？那是多麼令人陌生的字眼。
是你救了我。
我問你叫什麼，你隻是朝我笑笑。
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但是為了方便，我喚你叫“文”，而你似乎也默許了。
你的話不多，卻很愛笑。你笑的時候很溫柔，給我一種安定的感覺。
每天你除了燒飯、泡茶，就是忙於在那裏打理那些花花草草，看著你那樂此不彼地樣子，有時真讓我羨慕。
當你在那裏忙碌的時候，你總喜歡給我泡一壺茶，讓我坐在院子外頭的香樟樹下。
日子是如此的安逸而悠閑，以至於常常讓我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殺手，一個隻會殺人的人。
以前我都不曾熟睡過，可是在那裏的幾個晚上，我卻常常睡得特別深，深到不記得是怎麼睡著的。
隻是我，仍然不敢忘記，自己隻是一個殺人的工具。
還記得第一次殺人，我畏懼、我惶恐，可是我還是將劍深深刺向了對方。
之後，在我手中死去的人，又有三十八個。
殺人，於我早已無關道德了。
就在殺人成為我生存的手段那刻起，對手的死亡就意味著我的存活。
這樣的我，早已麻木，唯一的信念就是活著。
生存，本是那麼得自然的事情，卻因為種種的機遇，變得艱難而苦澀，甚至冷血到竟然要以命換命的地步。
我不想過問自己死後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隻要這一世我能活著就好。
我在那裏住了七日，便決定離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臨走時居然有一種不舍。
是舍不得這裏的與世無爭？
還是舍不得那些花花草草？
又或是……
也許，隻是舍不得你泡的茶吧！
最後，我還是走了。
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也正因為感激，所以我必須離開。否者天尊派人來尋時，必要時要傷及他的。
天尊，那是我這一世最恨的一個人。
一個在我麵前殺了我全家，又把我培養成他殺人工具的人。
臨走的時候，我很擔心你會挽留我，卻又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最終，我什麼也沒有多說，而你也沒有問我為什麼要走，亦如當初你救我的時候，沒有問我為什麼受傷。
隻是，你送了我一朵花。
一朵紫藍色的鳶尾花。
帶著那朵花，帶著你祝福，我大步邁開，將一切的不舍統統拋諸腦後，眼前依然一片黑暗，所以，還沒有走出林子，我便將那朵花放在了一枝樹杈上。
可是，我才從樹上下來，便察覺到一批黑衣人一閃而過。
我認得他們，他們是天尊的死士。他們各個武功超群，也各個心狠手辣。
如非必要，他們絕不會輕易出手。
這次，他們為何而來？
為了我？那真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那麼……
來不及思考，我的身子已經奔向了那個剛剛才離開的地方。
“文！”
才剛到，便看見那群黑衣人正在圍攻雲。
然而，令我吃驚的是，應付他們，你居然綽綽有餘。
直到，我的脖子被一個黑衣人扣住。
與此同時，我看見，你手中的那柄竹劍也跟著輕輕落地。
那一刻，是我第二次厭恨自己的生命。
第一次，是全家人為了保護我而慘死天尊手下的那一刻，那時的我，痛恨他們為什麼要保全我，為什麼不讓我跟我他們一起去？
然而，最終我如他們所願，活了下來，並且一直活到現在。
可是，此刻，我種對於生命的厭惡，又再次湧上心頭！
為什麼還活著呢？
於是，沒有片刻的猶豫，一把匕首從我袖中落下，又在瞬間插入了我的胸口。
我努力地睜開眼，想最後一次看一看那個救我的你。
你，用七天，給了我家的感覺餓，也給了我一個期待，還有一段美好的記憶……
這樣的你，我怎麼舍得離開呢？
這樣的你，我又怎麼舍得你受傷呢？
再次，我落到了你的懷中。
“對不起！”
我輕輕地說著，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見。
我還沒有來得及去對你說最想說的那句話，卻看到你拔出了劍刺向自己的胸口。
“遇見你，真好！”
你溫柔地在我耳旁喃呢。
我卻心痛得要命，眼淚不知不覺地泛濫成災了。
我一邊撩撥著你眼前淩亂的發絲，一邊輕輕地告訴你：
“我、想、你！”
我想我已經愛上了你了，才分開一會兒，我就開始想你了。
你呢？
我好想知道，可惜當我說完這句話時候，我近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我的生命也似乎走到了盡頭，然而我並不後悔。
反而慶幸，正是遇見了你，我才明白了活著的意義……
最後的最後，我聽見了那批死士稱你“少主”。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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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我是殺手，你是隱士。
這一世的我們，遇見了，卻沒能是對的身份。
注定的敵對，宿命的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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