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92 更新時間:12-01-05 20:56
黎牧一步不離地守在醫院,他討厭這個地方,但是又放心不下蘇迪。蘇媽媽的病實質也就是拖時間,年紀大了所有器官的問題也都冒了出來,醫生隻是重複地說需要好好調理,要保持好心情。
欣欣,也就是蘇迪突然冒出來的老婆,一直守在病床旁,蘇媽媽隻要看到她就笑容滿麵。蘇迪表麵上看著特平靜,整個人安靜極了,難得開口說話也是那句“媽,醫生說你要多休息!”,語氣慢吞吞的,變得很溫柔。黎牧反而非常擔心,這個樣子讓他想起了金哲民,蘇迪根本不是自己,他現在的樣子更像那個人。他也沒問自己的事,估計算是顧及不到了,他們像從未分離過,一下子又回到了曾經的青蔥歲月。
到了第三天,黎牧被拉到病房外,蘇迪終於有了反應,他幫他認真地整理這兩天早就褶皺不堪的衣服,然後開口說話了。他說,“你看你這狼狽樣兒,快回去換衣服吧,公司的事情你不管了?整天在這裏泡著,我沒事了,你別擔心。”
麵對這樣的場麵,黎牧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別發呆了,我發信息給君昊了,讓他過來接你。”蘇迪雙手搭在黎牧的肩上,望著他的眼睛,接著說,“和君昊別折騰了,該問的就問,能解釋的就解釋。如果放不下就在一塊兒,如果沒感情了,說清楚了然後各過各的吧。別逼他太苦了,免得到頭來你自己後悔。”
蘇迪看了眼走廊大門的方向,鄭君昊正走了過來。他轉過頭靠近黎牧,輕輕地抱了抱他,“小黎牧同學,你還活著真好!”
黎牧張了張嘴,他現在是措辭無能,麵對這樣的蘇迪。他能做的隻有回抱了這個故作堅強的學長,小聲說,“知道了。”
蘇迪站在病房門口好久,目送那兩個人漸漸離開的身影,他剛剛沒有說出口的話,是鄭君昊太狠了,他對涉及到你黎牧的事情不會留任何餘地,如果該消失的人是他自己,那他也會毫無猶豫。
蘇迪沒有說,一是覺得這樣的話太過矯情,二是他希望一切隻是自己的錯覺。病房裏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邊應著邊走了進去,步子緩慢。
剛過午後的一個普通的日子,這個時間段路上的人並不多。車子快速行駛在筆直的公路上,黎牧從上來後就保持頭偏向車窗的姿勢,他很疲倦,車裏的暖風開的比較足,使得眼皮越發的睜不開,雖然是強忍著,也沒能抵擋住襲來的濃濃睡意。
再次醒來時,黎牧睜開眼睛發現外麵已是黃昏時分,鄭君昊正在看文件,抬眼看了眼他,忙合上手裏的東西,說了句,“你醒了?那走吧!腿都麻了啊!”
“這是哪裏?”黎牧打開門下了車,見鄭君昊指了指正前方,這裏荒涼僻靜,沒有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幢房子立在眼前。
鄭君昊走到第二個信箱前,手伸了進去,隨後轉頭衝黎牧微笑著說,“你看!鑰匙還在這裏!”
明眸皓齒,如果忽略掉歲月在眼角留下的痕跡的話,這樣的一個人兒與最初記憶中的完全重合在一起。黎牧的臉上有讀不出的錯雜,他站在原地,緊皺眉頭。
“快進來,外麵很冷的!”鄭君昊大步走回到黎牧的跟前,一把拉住他,“還是你要問這真是活人住的地方嗎?”
他掙脫不開鄭君昊的手,心狂跳不止,隨著一步步走進這個房子,黎牧感覺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東西正在被喚醒,他抗拒回憶,抗拒這裏。
房子如多年前一樣冷冰冰的沒有生氣,但家具擺設多了,也看的出來經常有人過來打掃。桌子上堆了兩個大袋子,鄭君昊走過去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掏。
“你看,我買了很多吃的,都是去醫院之前買的,還有啊……”
“鄭君昊!”黎牧受不了這個奇怪的場麵,他想大聲質問我們怎麼還能這樣,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之類的話,他想立刻破門而出,卻被鄭君昊一個箭步跑過來拉住。身子在下一個瞬間落入堅實的懷抱,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煙草味道。
“冷靜!冷靜!我們好好吃一頓飯,好好聊聊,行麼?”鄭君昊是使了勁兒不讓黎牧掙脫,他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尾音發顫。
黎牧是拗不過鄭君昊的,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這樣。兩個人站在廚房裏,電爐上煮的排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水池“嘩嘩”的水聲,曾經因為做飯拌嘴打鬧的場景不見了,此刻如此單調。
“黎牧……”鄭君昊望著湯鍋發呆了半天,終於開口,“能做個海帶湯給我嗎?”
有個人委曲求全的口吻對你說,能給我煮個海帶湯麼,黎牧感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自從他的生日之後,每天不斷發生的事,還有蘇迪的變故,對於日子他已沒了概念。忘了,徹底忘得死死的,鄭君昊的生日。
黎牧緊咬嘴唇,沒有回話,卻接過了鄭君昊遞來的食材。從進入這個房子起,記憶如個巨大的漩渦要把他全部吞噬掉,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生日,眼淚和歡笑交替著,蘇迪醫院裏說過的話在腦海中如電影回聲似的,放個沒完。
黎牧的表情木然,沉默地忙完手中的活兒,鄭君昊已把飯桌布置好了,他還掏出一堆酒,全部擺了一排。
“開動吧!”鄭君昊舉起酒杯,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我們很久沒有這麼吃一頓了。”
“蘇迪怎麼樣了?其實他發消息給我,說實話挺意外的。但是,我想他也希望我們能坐下來好好聊聊。那天我們幾個喝酒去了,結果應該是都喝多了,明遠那小子竟然哭了一夜,他是水做的麼?”鄭君昊幹幹地笑,隨後繼續說,“他一直在說我們都是怎麼了?哲民哥一晚上一句話都沒說,我那個時候特別想打電話給給你,然後問你我們這是為了什麼?”
黎牧低頭一口一口地喝著酒,也不吃菜,他不敢抬頭,不想看到此時鄭君昊的表情。他的腦海中閃現的是這些年來的所有畫麵,他的爸爸和媽媽還有很多人,但是最後這些人都不見了,剩下的隻有此時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張麵孔。
“Ch。Latour是派人去找你父親,我想阻止的,我和明遠截住了我爸派去的人,卻沒想到有人搗了鬼。我想和你坦白身份,Ch。Latour大少爺的的位置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那麼多的人用你的命威脅我,當時我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一個磁盤和你,你覺得我應該選擇哪個?”鄭君昊開始揭傷疤,這些能碰得、不能碰觸的,從沒碰過的他都想一次性地挖個徹底
“別翻舊賬了,沒有意義。”黎牧的語氣淡淡的,他沒有放下手中的酒杯,緊握著的手,骨節泛白。
“嗬嗬!沒意義?這不都是你心中的結兒麼?那搗鬼的人就是韓載錫,你信麼?”鄭君昊看著呆掉的黎牧,這個人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留著劉海的俊俏男生,眼前的他頭發修剪的很短,沒了那些碎發,露出光亮的額頭,濃眉黑眸,目光深邃。
“伯父伯母的那場車禍,不是我做的,你信麼?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探了你的底線是麼?”酒精是最有效的催化劑,鄭君昊的心底堆了太多的話,他說,“我想阻止這一切,你信麼?我想最開始就告訴你我的身份,你信麼?我在醫院快死了,還求明遠去找你,你信麼?我昏迷了一個月,等到的就是你死了的消息,你知道我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醫院躺了那幾個月麼?”
“我對付我爸,孤立他,每次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心中就會升騰出一種快感!我甚至連弟弟都不想放過,但是晚了一步,有人捷足先登綁了他,至今我們都不知道他受到了什麼待遇。我厭惡身上的血,坐在Ch。Latour位置最高處的時候,我曾經想過這樣是不是你就能特恨我,恨的連變了魂魄也能回來找我一次?”
鄭君昊越來越激動,他猛的站起來,不顧眼前陣陣眩暈,晃悠著走到黎牧的身邊,用力扯自己的襯衣。紐扣顆顆崩開,散落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明晃晃的燈光下,胸口那道醜陋的疤痕顯在眼前。
“你看啊!我當時曾經想,為什麼這槍就偏了呢,中了多好,一了白了!但是我是男人,我不能這樣,我要好起來,然後報仇,對麼?結果呢?”
“結果是,你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麵前,回來對付我!你想要Ch。Latour麼?拿去!你想要我死麼?你怎麼才能痛快,你說!”
黎牧被鄭君昊搖的頭更暈了,他覺得他們都喝多了,又或許不是酒精的緣故,是兩個人自己都想醉了。
鄭君昊!鄭君昊!他明明是厲聲喊著,但聽起來越來越無力,到最後變成了軟綿綿的低語。心尖兒上的三個字,埋得太深了,破土而出的瞬間都泛著血腥,皮開肉綻。他的銅牆鐵壁呢,不堪一擊。
鄭君昊像發了失心瘋,他放任自己的狀態,從咆哮到漸漸平靜,再到沉默,狹長的眸子中翻滾的熱度,卻越來越猛烈。
論身手,黎牧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兩年雖然黎牧也有學過格鬥,但比起鄭君昊從小開始的訓練,完全白費。兩個人廝打成一團,鄭君昊整個人坐在他的身上,開始扯他的腰帶。他的眼中劃過一抹驚恐,而君昊一臉的決絕。
他說,這麼多年我欠你兩樣東西,現在全部還給你!
噴出的熱氣,混著酒精的味道,君昊咬上那飽滿的唇。相互摩擦,手覆上的力度,刺激反而帶來更多的興奮與快感,心和身體明明在瞬間分開,究竟兩者誰更誠實,不得而知。
黎牧的腦袋空白一片,全部熱度集中在那一點,叫囂著需要宣泄。沒有任何的前戲,沒有潤滑,君昊抬高跨坐在黎牧身上的臀,咬著牙坐了下去。
生生夾著的疼讓黎牧的眼睛瞪得很大,他看著沉默不語的君昊,心哆嗦的不行,他要推開他。濃濃的血腥味衝進鼻腔,已經開始上下搖動的君昊,閉著眼、蒼白了的一張臉,唇緊緊咬住,一點血色都看不到。
那一年下了雪的生日,咧著嘴傻笑的院子裏的雪人。奶奶的娃娃音,歪著頭的鄭君昊站在床邊,張開了雙臂。
“小黎牧,你抱我吧!”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禮物哦!”
這個人俊俏的眉眼中,蕩漾的是寵溺的笑意……
“你抱我吧……”
“你抱我吧……”
黎牧顫抖了手去摸鄭君昊的臉,冰涼一片。君昊的眉緊鎖,唇哆哆嗦嗦地咧出一個微笑,他慢慢俯下身,親了黎牧的唇,然後轉向耳邊。
他說,你看,我的生日總是過的這麼轟動。還有……
我愛你,一直……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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