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36 更新時間:10-04-15 06:53
安赤日,日正當中時出生的次子。
他手持一把紅纓槍,最擅常的打法是比速度的擊刺,出手往往比其它人快一步,如雷一般不容忽視的神速,比他的老爹武神硬是更迅猛一籌。
前打鋒少不了他,天生的猛將,天生的不怕死,亦是天生的小霸王。
這把紅纓槍隻認他當主人,紅色的流蘇在半空中揮舞,亂人耳目隻是基本功夫,真要論,就得問問他的掌心,何能駕馭這把高出他一個身長的槍。
翻掌便是一個騰雲,紅纓槍的神姿在他的掌中左右交替旋轉,回蕩,禦風而行,對安赤日而言,隻是第二個小試。
他更厲害的槍法,是騎著疾奔的馬一槍命中狂逃獵物的喉頸。鎖喉,隻是一瞬,剎那間使出漂亮的一擊,手法十分幹淨利落,無懈可擊。
端木雕與他一同入山打獵,開了眼界。不過是個孩童,為何身法如此靈活。
端木雕問道:“你這些槍法是父親教你的嗎?”
安赤日回頭望向後方的夫子:“是山裏的野獸教我的。”
端木雕再問:“說說看,它們如何教你?”
安赤日抬起頭望著高空,指尖指向盤旋的飛鷹:“老鷹的翅膀能飛,我的槍就能飛。”他手指指向樹林間一隻跳躍的鬆鼠:“野鼠能撲,我的槍當然也能撲。”他再朝左邊望去,林裏有一條青蛇火速離去隱身在青草間:“青蛇能鑽,我的槍當然也能鑽。就這樣。”他說得輕鬆自在,似乎萬物怎麼動,他的槍就能如法炮製一番。
端木雕頷首,想一觀他的槍法巔峰。
安赤日對授獵特別感行趣,也明白夫子的意思,遂以前方一頭羚羊為目標,讓夫子睜大眼看個清楚。
他手一抓,紅纓槍已然在握,身形一轉,馬一拉,整個人已經往羚羊的方向飛奔而去。羚羊與人,以同樣快的速度朝遠方狂飆。如電一閃,如風一掃,紅纓槍淩空一飛,直逼輕巧撲朔的羊頭。
黃白相間的羊身,霎時多了一道直挺挺的長槍,端木雕雙眸尚未補捉到羊的位置,安赤日已驅進叢林,彎身一撈,單手高舉著一頭肥羊。
端木雕才會意到羚羊早已成了囊中物時,安赤日又朝前方追去,棄下方才那頭羊,拔出紅纓槍,一道殷紅羊血灑了一地,安赤日並非真正棄羊,而是他又發現一頭更棒的母羚羊。那是一隻懷孕的羚羊,自然跑得慢些,而安赤日之所以相中這隻母羊,是因為他的母親特別喜歡小羊。
這回,他要捉活的,逮回母羊生出小羊,送給他的母親雯娘。
端木雕必須快馬加鞭才能跟上,這一路,他一直落後在安赤日後頭,他是夫子並非學生,按照道理,安赤日隻能走在他後方,但是,今日是要見識安赤日的身手,試試他的能耐,究竟能否通過他的考驗,是否夠格成為未來的一流刺客。
他沒有失望,安赤日順利帶回一頭健康的母羊,他的槍輕輕掃過母羊的前腳,安赤日的高馬擋在前方,羊欲回頭時,後腿又中了一槍,無奈地任隨安赤日套住牠的羊頭,乖乖跟著走。
行至方才第一頭羊所在地,安赤日下馬,屠手將羚羊肢解,取下一張羊皮,和著血的手,麵不改色。他隻取走羊的皮,過冬前,他得替他的娘製件暖和的羊氅大衣。
端木雕細心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這安赤日不啻為武神的兒子,刀法狠厲,天生就是拿刀的好手。
安赤日與夫子會合,問道:“我的身手如何?”
端木雕回答:“與你父親不相上下。”
安赤日道:“我不想跟他一樣。”他的眼底是意圖攀越:”我想超越他。”
端木雕道:“你爹創下的記錄至今無人能破。”心底也讚歎起此孩童的傲骨,依照這樣不服輸的個性,輕輕一激,就能引出他潛藏不露的不屈之誌。
果不其然,安赤日道:“我不信,他能我也能。那麼,你能告訴我他有何不能破的記錄?”
端木雕這一招引蛇出洞奏效,說道:“這是你爹的秘密,秘密如果曝光,你爹會有生命危險。”
安赤日道:“我不會害爹爹的,這個秘密就你我二人知道。”
他說至此,不願走了,將馬栓係在一棵樹幹上,將端木雕抱下馬,尋了一塊幹地並肩而坐,二人在樹蔭下竊竊私語。不曾聽父親談過他的豐功偉業,安赤日內心充滿無限好奇。
端木雕悄悄描繪出當年的情景,說道:“你爹在中原曾經幹過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他曾單槍匹馬除掉近百名奸臣,除了周朝,還跨及韓趙魏楚燕齊魯秦鄭宋晉衛等諸侯國,更遑論其它附庸小封國。”
殺人?安赤日猝然不及思索:“哦,為何他要殺那些人?”
端木雕:“有一種人專門殺人以求取族人的安穩,這種人稱為刺客。”
安赤日:“刺客,我知道,那是武功高強的人才能做的事。”
端木雕:“你爹爹的武功在中原立下不敗的記錄,號稱為‘武神’,他是遊走於中原諸國的刺客,你不可能打敗他。”他的眼神是輕蔑,是藐視,更是不以為然。
不堪被看輕羞辱,安赤日傲氣逼人直下挑戰書,道:“好,我就以我爹爹為榜樣,他能做成一百次,我就做成一百零一次,我不會輸給他的。”
好家夥!不愧是貨真價實的武神後裔!
端木雕見安赤日有乃父之風,心中更覺自廢雙膝窩藏於此的心血不會白費。他見著那一隻跛腳的母羚羊,知是安赤日為母親雯娘捕獵的獵物。這次子是三人中最孝順母親的孩子,他感念著,現在他與安漸離都瞞著雯娘,偷偷進行培育刺客的計劃。萬一雯娘知道他三個孩子都被選中,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他不能多慮,亦無法為雯娘設想,他是孟嚐君的門人,為培養未來刺客而來,為了中原和平而來。他一手搭上安赤日的肩頭,如果這是他的孩子,他也舍不得讓他去赴一場生死決鬥。他放下手臂,不,他不能太多情,武神三少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個弱國逃難的部落子民,弱國之民活著即是奴,這是鐵律。
他不禁又哼著中原的歌曲:“紅纓挾馬兮安族,刺客前搗兮血路,有童來問兮何日,明朝持劍兮荒途。”
安赤日聽其歌詞,問道:“這歌詞好像是在說我。”
端木雕哈哈大笑:“是我為你唱的歌,為你譜的詞,自然是說你。”
端木雕的歌聲回蕩在樹林間,悠悠揚揚傳到了遠方,送進了安族部落安漸離的耳裏。他刻匕首的手停下,仔細聽著遠處若有似無的樂音,那是端木雕。安漸離在這頭不發一語,明白端木雕是唱給何人聽。
雯娘在一旁裁衣,問著突然發愣的人:“安郎你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
安漸離回過神,匕首劃傷了他的手指,沁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他抹去朱紅的血,裝作無事:“沒事,我出去走走。”他放下手中之物,起身。
雯娘道:“你別騙我,近日,你不停磨著這把刀,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要出任務?”
安漸離情緒失控,大聲咆哮著:“跟你說沒事,就別再問了!”雙手一掀,將木桌推倒,桌上的東西全散了一地,乒乒乓乓的聲響讓雯娘大吃一驚。
她追至門外,但安漸離迅雷不及掩耳拉了一匹馬,壓抑著,朝山徑裏狂奔而去。她倚門喃喃自問:“你騙我,你說你不會再出任務的。”望著逐漸消失的身影,雯娘深怕她的夫君重操舊業,一去不回。但她不能做任何事,因為,武神天生就是屬於戰場,屬於廝殺,屬於江湖血路。
她杵在門邊,不知過了多久,等到了安赤日和端木雕,以及一頭懷孕的羚羊。
安赤日的颯颯英姿在紅日映照下,更見氣慨,他擁有一張與武神相似的臉。
“娘!”安赤日將羚羊牽到她麵前。
她該感到辛慰,因為她還有三個可愛的孩子。
此時,她並未意識到三個孩子都與武神相同,屬於戰場,屬於廝殺,也屬於江湖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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