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色惡魔

章節字數:2981  更新時間:12-05-29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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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感覺自己的思緒一直很模糊。這模糊的片段裏,仿佛有很多人來看過我,好像曾有那麼一雙溫柔的手撫摸在我的額頭,然後離開。我睜開眼,伸手摸上自己的額頭,卻什麼感覺都沒有,是在做夢麼?

    “大小姐,你醒了?”賽巴斯的聲音從耳邊傳入,我轉頭,賽巴斯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我躺著的模樣。我忽然覺得賽巴斯的這句話很好笑,我不醒又怎麼能睜開眼睛?

    我點了點頭,在賽巴斯的攙扶下坐起了身子,“我睡了多久?”覺得頭有點暈沉沉的。我使勁的甩了甩腦袋。賽巴斯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抬眼望他,卻發現他隻是安靜的看著我,準確的說是安靜的看著我的背後。

    我一轉頭,一片黑色的羽毛從我的眼前飄過,我的肉球?我詫異的看著背上的翅膀,這就是肉球裏埋藏的東西麼?原來,是一對黑色的翅膀麼,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成長起來?我的思緒,一片渾濁,仿佛有什麼回憶在我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荼靡,你醒了麼?”輕輕的敲門聲後,門口傳來的是東雲老師的問候聲。我急忙看向了賽巴斯,如果這個時候東雲老師看到我的後背,會不會嚇得暈過去。

    賽巴斯明了我的意思,緩緩的冷漠開口,“東雲老師,大小姐還在沉睡,有我照顧就可以了,您先回去吧。”

    “真的沒關係麼?”東雲老師的聲音裏充滿了疑問,“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沒關係的。”賽巴斯起身走到醫務室的門口,一把打開了門,滿臉冷漠的望著東雲老師,“大小姐也許是太累了,所以才一直沉睡的,她醒來之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好吧,那麻煩你了。”東雲老師扭不過賽巴斯的拒絕,看著賽巴斯冰涼的臉良久,然後望了一眼醫務室,轉頭,一步步的離開,走向了職員室。

    “大小姐,東雲老師走了。”賽巴斯關上門,走到床邊,在我的注視下,坐在了凳子上,“大小姐這個樣子,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翅膀,羽毛很柔順觸感也很好,隻是那滿目的黑色,讓人絕望到底。“黑色的翅膀,我也是惡魔吧。”我的語氣裏,帶著不肯定的疑問。

    “是。”賽巴斯伸手牽過我的黑色翅膀,“這決絕的黑色,比任何一個惡魔的翅膀都要更加的讓人絕望。”

    “賽巴斯,我要搬去妖館。”我沉思了良久,抬起頭望著賽巴斯的眼睛,語氣裏,不容許他抗拒。

    “遵命,大小姐。”賽巴斯半跪在地,吻上了我的翅膀,就在我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立夏從醫務室的門外衝了進來,“賽巴斯,我聽說荼靡還沒有醒過來,怎麼會……”立夏的聲音嘎然停止,我抬眼,滿臉冷漠的看著他,他卻隻是望著賽巴斯半跪著的樣子和我冷漠的表情。

    “這不是明明醒了麼。害我擔心老半天的。”立夏的聲音,別扭的嘟囔,剛才急衝衝的感覺,瞬間被委屈所替代。抬眼,立夏走到床邊,望著我,表情很嚴肅,“荼靡,你是不是最近沒有休息好?你不好好休息怎麼又精力來上課呢。我……們都很擔心你!”

    賽巴斯沒有任何表情的站立起身,走到了一旁,眼睛裏,卻是嗜血的冷漠。

    “立夏。”我牽過立夏的手,微笑,立夏這樣的表情,應該是看不到我的翅膀吧。我抬眼望著立夏的眼睛,他的瞳孔裏,反射出來的,隻有一個正常的荼靡而已,“立夏,我要搬家了。也許,會離開這裏也說不定。”

    “為什麼?”立夏的表情有一絲的憤怒,仿佛我說的話,是一種欺騙,“好不容易大家混熟了,為什麼你要走?隻是搬家而已,為什麼要離開這裏?”

    “沒有為什麼。”我鬆開立夏的手,伸手將頭上的貓耳朵給拿掉,在立夏詫異的目光中,我笑得無比燦爛,“我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明白麼?”

    “我不明白!”立夏雙手握拳站立,渾身因為情緒激動而顫抖不已,“我隻明白,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你,你卻要選擇離開。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哥哥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立夏!”我剛剛呼喚出他的名字,準備牽過他的手,他卻一把拍開,轉頭跑出了醫務室,我看到那轉身的一刹那,一串晶瑩的淚珠在空氣中散發出刺眼的光芒。我伸出沒有握住立夏被他拍開的手,那串淚珠就那麼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心裏,滾動。

    “大小姐?!”賽巴斯的語氣裏,有一絲他自己沒有察覺的擔憂。

    “我沒事。”我淡淡的回答,卻始終低著頭,看著掌心的淚珠,發呆。

    “荼靡,立夏怎麼了?”唯子背著書包走進了房間,她擔憂的看著我,然後望向了賽巴斯,“賽巴斯,荼靡和立夏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您問大小姐吧。”賽巴斯淡淡的回答,走出了房門,輕輕的將門給帶上。“我去看看立夏。”

    “哦~”回答賽巴斯的聲音的,是唯子。我抬眼看著唯子,沒有發覺自己的目光裏,有點呆滯。

    “荼靡,你……沒事吧。”唯子走到床邊,坐到我的麵前,猶豫良久,才把她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渾身一顫,發覺唯子並沒有發現自己的任何不一樣的地方的時候,才淡淡的露出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我沒事。”

    “還說沒事,都哭了。”唯子伸手抹過我眼角的淚珠,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掠過我的腦袋,“荼靡,立夏怎麼跑出去了?”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將掌心裏的淚珠收到了手掌之中,流入了我的身體之內。這淚珠,代表著立夏的思念,我會一直保留著。

    “唉,真不懂你們。”唯子跟著我搖了搖頭,“既然醒了,就回家吧,早就過了放學的點了,過去和東雲老師說聲我們也回去吧。”

    “好。”我起身下床,唯子欠過我的手,向職員室走去。我回頭望一眼床上和地上我落下的羽毛,那黑色的羽毛閃過一道七色光彩,瞬間不見。我沒有察覺,自己的眼睛裏,一絲七彩光芒隨著羽毛的消失而瞬間消失。

    “東雲老師,讓您擔心了。”麵對著東雲老師詫異的目光,我突然想起,我把自己腦袋上的耳朵給丟掉了。啊,難怪剛才唯子的問題那麼奇怪,為什麼我一直沒有反應過來呢。

    “恩,沒事就好。快點回家休息吧,如果明天起來身體還是沒精神的話,記得提前來請假,省的跑來跑去身體受不了。”東雲老師的臉閃過一陣紅暈,然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轉身離開。我和唯子牽著手,各自神遊的走到了學校門口。

    “對不起,荼靡。”立夏站在賽巴斯的身邊,見我出來,低下了頭,給我道歉。我抬眼,望了一眼賽巴斯,又望向了賽巴斯身邊的草燈。“沒事。”很奇怪的是,唯子一直在我的身邊,自始自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走吧。”草燈牽過立夏,但是我卻覺得,那兩個字,是對我說的。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唯子低著頭,說出這幾個字之後轉身跑開。我和立夏互相望了一眼,沒有說話。賽巴斯走到我的身邊,輕鬆的將我抱起,空氣中,瞬間彌漫這羨慕嫉妒恨的氣息,我沒有扭頭看向四周,隻是疲憊的將頭靠在賽巴斯的胸膛。

    賽巴斯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跟在了草燈的身後,安靜的邁開了步子。四周的議論聲,不絕入耳,仿佛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又好像隻是因為我的聽力太靈敏,而聽見了。

    “喂,那個小學生沒有耳朵。真是丟人啊。”

    “可是抱著她的那個男人好帥,又冷酷,對她又好溫柔啊。想象不出來啊。”

    “哎呀,沒有耳朵就沒有吧,遲早的事情,如果是那個冷漠而又溫柔的男人,打死我我都願意啊。”

    “可是,小學生啊,小學生就發生這種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我冷著臉,眼睛開始充血,那黑色的羽翼在身後蠢蠢欲動,一片一片黑色的羽毛,悄然的落在那幾個人的身邊,一點一點的吞噬著那嚼舌根的靈魂。

    “大小姐,沒事的。”賽巴斯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安撫著我的怒火,讓我慢慢的冷靜了下來。草燈仿佛覺察到了什麼,隻是回過頭來如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繼續帶著立夏,向前走去。

    餘光裏,那幾個被吞噬了一半靈魂的人類,痛苦的表情,讓我心裏一陣暢快。原來,我才是最冷漠的惡魔麼?喜歡看別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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