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14 更新時間：10-04-26 12:05
蘇澤來的時候我正抱著PSP看電影，是《校墓處》。一個人在醫院的病房裏看恐怖電影，心裏有些害怕。蘇澤闖進來的時候正好結局，我皺著眉咕噥道：“兩個人沒在一起，太可惜了。”
蘇澤喜笑顏開地湊過來說：“放心吧，我們會在一起的。”
我“呃”了一聲，抽搐了下嘴角。
“別這幅表情嘛，來，小心肝，親一個~”他又厚臉皮地蹭過來，理所當然地被我一把推開。現在骨折在身，翻個身就是扭轉上身，雙腳被沉重的石膏壓得不能動彈。
看著蘇澤假裝受傷的樣子，我莞爾一笑：“你對你女朋友也這個樣子？”
“我已經和她斷絕來往了。”他一本正經地坐下來，開始削帶來的蘋果。
“那麼……還有那一堆呢？她們晚上都來找你嗎？”說著，我大笑起來，蘇澤停下動作，並不轉頭，聲音低沉：“你會在意嗎？”
我愣了一秒，隨即笑道：“當然不會。”隨後我似乎看見蘇澤抖動了一下。
沒有見過他也有落寞的樣子，這是我第一看見除陳起之外的男子，背對著我的身影如此令人心疼。我從不問他的家庭，他的生活。因為我想，也許他也是個被上帝遺忘的孩子，隻有不斷地麻木自己，才能逃離那些從前。
於是我吃力地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他，他更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因為我相信你會為了我，拋棄她們。”我吃吃地笑著，我喜歡拋棄這個詞，也喜歡融融用上這個詞。
蘇澤長久地沉默著，長久地保持著拿蘋果的姿勢不動，我的臉使勁蹭著他的後背，清新的薄荷味將我包圍起來。
“我可以做你唯一不舍得拋棄的人嗎？”
他忽然轉身托住我的後腦勺，用深吻來回答我。
“你們在幹什麼？”陳起及其沒有紳士風度地扯住蘇澤的後襟，試圖把他拉倒在地，但蘇澤畢竟是個年輕力壯雄糾糾氣昂昂的小夥子，當然不會輕易摔倒。
然而戰爭卻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持續下去，很快，陳起便單刀直入：“你要毀了她嗎？你想讓她貪圖一時愉快以後後悔終生是嗎？你應該清楚你們之間不可能。”
我聽著這一連串的“台詞”，不禁覺得好笑，果然大人都是一樣的。
“可不可能你決定不了，蘇澤會是我的終身伴侶。”我大言不慚地說著，事實上，我也沒什麼好慚愧的。
陳起依舊不依不撓：“你自己覺得你和她適合嗎？”
蘇澤本想也大言不慚地攻擊他，但這幾句話顯然是說到了他的痛處，於是他隻是沉痛地望著我不說話。
融融適時地出現在門口，這讓我十分惱火。
我說：“蘇澤，你他媽就是這樣愛我？！我管你他媽是流氓還是混混，管你他媽有沒爹媽，你給我說話！不說話我們從此就一刀兩斷！還有你陳起！”我指著陳起說：“怎麼了？不管事你就滲得慌是不是？你怎麼不把融融管管好，讓她別出現在我麵前，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你要是不把家搬了，我一輩子也不會回去！你他媽的就會和那個臭婊子親熱！你他……”
我的叫罵聲終結在陳起的巴掌上。我霎時懵了。
因為我明白，他不是為了我問候了他媽媽而打我，而是為了那個我口中的臭婊子融融。
是的，融融。
我捂著臉咬牙切齒地對站在門口一臉平靜的融融說：“你他媽就是婊子！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婊子！”
然而由於太過激動，我整個人翻下床，發出巨大聲響，場麵極其可觀。剛綁上石膏不久的腿再次抗議，我努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在他們麵前卷曲身子。
“棉棉！”蘇澤大叫一聲，差點把我耳膜都給震穿，我說你他媽叫什麼叫啊，還沒死呢，沒死也被你叫死了，隻要她一天不死，姑奶奶我是不會就這麼死的。
說完這句，腿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奪去了我眼前的光明。然而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一個人有力的心跳，又然而，我知道那個人絕不會是陳起。
蘇澤一雙明媚的眼把剛蘇醒的我看得望眼欲穿，不，這句話怎麼這麼多語病呢。
“帥哥，你在看什麼呢。”
他沉默，用手小心地撥開我額前的發，然而還是觸及到了我的傷口，我齜牙咧嘴一陣，問：“我怎麼了？”
“摔得。”
“我怎麼不記得我摔下床的時候把額頭撞破了呢。”就在我絞盡腦汁回憶的時候，蘇澤突然低頭吻住了我，讓我空白了許久的大腦再次空白。
突然實在太多，他看著我及其幽怨地埋怨說：“我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這麼不愛惜自己，這麼粗心……還有，這麼極端。”
“你說什麼呢你，不去當詩人真可惜了這塊料。”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嗯，質感還不錯。
“你說粗話的樣子真讓人不適應。”他惋惜地歎了一聲。
“你歎什麼氣？一副偽君子的樣子。”我小心地摸著額頭上的紗布說。
“不過……”他眼冒桃心地湊過來：“真率性，我就喜歡人格分裂的女孩兒。”
“咚！”別詫異，這就是我打他頭的聲音。
“林棉！！！”他的吼聲震響了整個病房。
而我卻適時地煞了下風景，重重歎了口氣。
“陳起是你的誰？”蘇澤這麼問我。
“監護人啊。”
“是這樣？”
“是啊。”
“什麼時候喜歡陳起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蘇澤，此時這個帥氣的男生從未有過的嚴肅地也同樣看著我。
看著我的反應，他無奈地笑笑：“原來真的是這樣。”
“這樣你個頭！”我舉起手又給了他一個爆栗，隨後大笑著陷在枕頭裏：“那個老家夥，不過是給了我一種新生活，不過是錢多，不過就是自以為是的人。知道我為什麼討厭融融嗎？”不等他回答，我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知道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吧？十歲生日那天，她給了我難堪，總是一副惹人厭的樣子。你的女友中也有這樣的人吧？總是裝得我見猶憐，總是把自己想得不堪一擊，等著男人來保護，更可恨的是陳起這老家夥竟然包庇她，怎麼說我也是他半個女兒吧？他怎麼從不問他的融融是怎麼對我的？怎麼從來隻會譴責我？”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裙子露出半個大腿，指著其中一塊刺目的傷痕對蘇澤說：“九歲那年我就見過融融，她用她的細高跟鞋踩著我的大腿對我說‘你給我聽好了，過不了幾年我就成為你媽了，你給我識相點，今天就算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知道厲害，準備告訴陳起嗎？你覺得他會信嗎？我們還沒見過麵呢怎麼就虐待你了？”
細細的高跟鞋，像一根針，深深地刺入我的身體，我忍著不哼聲。
“你知道之前我做了什麼嗎？”我自豪地繼續說：“我查到了她的住址，買通了人在她過馬路的時候撞傷她，但我卻沒想到那個家夥居然是融融的情人。不過現在，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了。”我蓋上裙子，“因為我輸了。”
我伸手撫摸蘇澤因為發呆而僵硬的臉，輕輕地說：“其實從小到現在，我都在驅趕陳起身邊的女人，陳起煩我，他說‘棉棉，別鬧了’。可是蘇澤，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我從沒有想和那些人爭過，我隻是……隻是想要……一份隻屬於我的……”盡管淚水迷蒙，可我依舊看見了房門口那一抹白色，“親情。我覺得那些女人剝奪了陳起對我的感情，從今以後我又會一個人……”我用手臂擋住眼睛嗚咽起來。
是的，我說的是親情。所有的話全是真的，隻有最後一句，最後一句，我不想讓他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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