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93 更新時間：10-04-16 00:08
02
白癡的連續退場讓我是既好氣又好笑，真是名副其實的退場大王。好在那些球隊都不算是太強，即使白癡退場了，我們依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大獲全勝，對津久伍時，白癡的表現雖然很不錯，但是最終還是5犯滿，枉費眾人還期待他可以刷新紀錄的。不過，我看到了他正朝我的方向追來，以快得讓人吃驚的速度。與翔陽一戰，讓人更加確信他的成長。但是這還不夠，因為再接下來，我們就要麵對去年進入全國4強的海南隊了，如果白癡還是一如既往的五犯離場，全隊的士氣必會受到不少影響。我雖然不會受到太大波動，不管對方是誰，是多強的隊伍，最終也是會被我超越的。但是賽場上少了白癡的身影，總覺得有些···失落。
那是一場很辛苦的戰鬥，中途曾一度陷入苦戰，因為隊長的負傷離場，教練讓我和白癡要合力死守籃下，當教練把我和白癡的手交疊在一起的時候，我感到一股電流穿過全身，為了掩飾我的不自在，我拿著毛巾拚命擦著手：“不知道白癡會不會傳染。”至於那股莫名奇妙的電流，忽略。結果，出乎眾人意料，白癡沒有五犯，反而是我，因為體力透支，在後半場還剩下1分20秒的時候被迫換了下來，那是我這16年來最難熬的1分鍾，也是我第一次懂得羨慕別人，羨慕白癡那超乎常人的體力。
比賽最後還是以兩分落敗，給球隊帶來了不小打擊，白癡受的打擊似乎更大，其實最後那誤傳的一球，沒有任何人認為是他的錯，他真的已經盡了全力，即使球沒有傳錯，隊長也不見得能靠那一球得分，就算勉強把分追平了，其他隊員也不見得還有體力撐完延長賽，又不是誰都有白癡那怪體力的。
可是隔天的練習，白癡並沒有出現，聽學長他們說，似乎連課也沒有去上，我不禁有些無奈，他究竟要自責到什麼時候啊？
破天荒的，那天的練習結束之後，我沒有再繼續一個人單獨練習，以最快的速度第一個離開體育館，連衣服都忘了換。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直覺，白癡應該在附近，我出去看看，或許可以找到他的。
天氣很不好，傾盆的大雨伴著陣陣雷鳴，該死！我沒有帶傘的。可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衝進雨裏跑出學校。這種情緒，是叫擔心麼？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擔心別人了呢？不對，似乎我隻會擔心白癡一個人而已，試想如果今天換成是隊長，或者其他前輩的話，我會不會這樣擔心的冒著雨出來找？答案是：不會！有這閑工夫，我還不如多練會球或者睡覺。那麼，為什麼我會擔心白癡？我跟他的關係，隻能勉強算是隊友，那還是在對外的時候，平日裏，我們連隊友都算不上，往往是一句不合我們就可以打個雞飛狗跳，這種關係應該算是敵對吧？可是，有會為敵人擔心的人嗎？
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壞人，但是也絕對沒善良到會去為其他人擔心什麼，更不可能對對手仁慈。這麼說來的話，櫻木在我心裏究竟是怎樣一種特殊的存在呢？不知道，這個問題好複雜，我想不明白。
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圈也沒發現白癡的蹤影，雨卻有愈下愈大的趨勢。我隻能放棄繼續找下去的念頭，掉頭向學校慢慢跑去，卻在校門口處看見了一抹熟悉的紅色。那個大白癡，真的在附近啊。
看著他垂頭喪氣的走進體育館，我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站在更衣室的門口，聽到白癡喃喃自語的自責，那帶著些微哽咽的聲音，讓我的心有一種被人用手握緊的感覺，悶悶的，很難受。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出去麵對他比較好。
沒想到，我在更衣室門口站了老半天，那個白癡居然半點反應都沒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就沒注意到我已經站在門口看了他好久了。無奈，我隻得伸手打開了牆上的電燈開關。
“大白癡，你在這幹什麼？”
“流川···”憤憤的表情中似乎還帶著些尷尬。
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隻能裝作不經意的走向自己的更衣櫃，拿出毛巾擦拭著臉上和身上的雨水。慢慢的，慢慢的，直到頭發都快擦幹了，白癡還是一言不發。
哎···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不開口，我也不知道主動去說什麼，隻能轉身向外走去。
“喂，等一等···”白癡終於按耐不住了？
“你為何什麼也不說？”
“恩？”大白癡，你不說話我怎麼說？
“別裝傻了！”惱羞成怒的表情：“以你這麼差勁的性格，居然對我的錯誤隻字不提，一定有古怪，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啊！”
“同情？”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什麼地方需要我同情了？無奈的歎口氣，繼續朝外麵走。
“喂，等一等，流川！”震耳欲聾的喊聲，證明白癡很精神嘛，看來我白擔心了。
走到體育館內，我停下腳步看著身旁的白癡，依然帶著自責神情的臉讓我忍不住開口：“你以為是你的錯嗎？你以為教練和隊長派你上場對你抱了多大的希望？”
“那···當然是把我當成救世主了。”白癡，你就不能不給自己這麼多壓力麼？難怪你會自責到這個地步，你把眾人對你的期許估計得太高了。
“隻有這一點而已。”兩隻手指張開約摸1厘米的距離，雖然明知道大家對他的期待比這多得多，但是不這麼說，白癡也許會一直這麼自責下去：“唔···老實說，應該再多一點的。”將手指張到約2厘米左右，不能再多了，否則會失去效果的。
“你的所謂實力根本就未成氣候，你那些錯誤根本就不足以左右比賽的勝敗。”我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所以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安慰白癡，隻能一貫的冷嘲熱諷，希望能像以前一樣讓他燃起鬥誌。
果然，白癡著火了，憤恨的拽著拳頭向我揮來，我沒有想去躲，從第一次在天台的相遇開始，我就沒想過去躲開麵前這個人的一切，甚至於帶著些縱容的味道和他打過一次又一次架。但是拳頭在距離我眼前2毫米停下，白癡隱忍的眼神，似乎在說著：即使我現在用武力狠狠的教訓了他也是沒意義的！我若不是在籃球場上超越他根本就沒意義！
真是的，想打就打，哪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顧慮，既然如此，我先出手好了，“嘭”一拳打上白癡的左臉，立刻紅中帶青，鼻血也呈一條直線冒了出來，打得太重了我沒拿捏好力度。
“我要狠狠的教訓你，接招吧你臭狐狸！”白癡終於發飆了。
很快，我們便進入正常狀態，開始拳來腳往。大家早就回去了，沒有任何人來阻止我們，我們打了自相識以來最暢汗淋漓的一架，直到兩人都滿臉傷痕，精疲力盡才停手。
“······”看著白癡已經漸漸脫離自責的陰影，我知道，隻要再加一把火，他就會變回以前的櫻木的。
“比賽輸了，完全是我的責任···”不意外的，看到白癡挑高的眉眼：“假如我能夠撐到最後的話，昨天勝利的就是我們了。”
“你···你···你”白癡氣得渾身發抖，毫不客氣的猛力一拳：“其實最自大的人是你啊！”
混蛋，很痛！我後悔剛才那一拳打得太輕了，既然如此···我就用腳補償回來好了，順便還多羅嗦一句：“是我的責任。”
“是我！”白癡是不會像我示弱的。
就這樣，我們又打了一場，用最後殘餘的力氣，一直到再也沒力氣握拳頭和抬腳時才停下來。看看時間，已經快9：30了，晚飯還沒吃呢，該換衣服回去了。
這麼想著我便把白癡扔在體育館內，拖著雙腿向更衣室走去，身上和臉上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很多，所以疼痛感還是很明顯。
真是個怪胎，要人用這麼奇怪的安慰方式才能重拾信心。不過白癡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明天來體育館，應該能看到他了吧。今天的我也很奇怪，無緣無故的擔心這個白癡，無緣無故的冒雨出去找他，無緣無故的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去安慰他，無緣無故的被揍得個傷痕累累還心甘情願，難道我傻了麼？還是···白癡果然是會傳染的？
怎麼想也沒有頭緒，心裏卻有一種我不曾接觸過的感覺呼之欲出，究竟是什麼呢？明明就快明白了，怎麼卻好像還缺少了一個關鍵。
因為被卡在了那個關鍵上，答案怎麼也沒辦法浮出台麵。甩甩頭，既然想不出來就不要去想了。拋開那些纏人的想法，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回到體育館看了看，白癡已經走了，真是，也不說順便關門關燈。將燈關上門拉好，走出教學樓，卻發現雨勢還是一點也沒減弱，看樣子，一時半刻也不可能會停。沒辦法，隻能淋雨回去了。
騎上自行車往家的方向就是一陣猛衝，雨下得很大，打得臉上的傷痕上生生的痛，眼睛也被撞進來的雨水刺激得睜不開，不過沒關係，睜不開就閉著好了，我平常睡著了都能騎回去，何況隻是閉著眼睛騎車而已。況且下雨天路上也沒幾個人，應該不會出事故的。
才剛想著不會出事故的，我就感覺到撞上了什麼東西，連人帶車一起摔在了地上。真糟糕，希望被撞的不要是人，特別不要是老年人才好，不然還要帶去醫院檢查，麻煩死了。
“你這隻該死的狐狸！”咦？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
“白癡！”果然，一睜開雙眼看見的就是一頭火焰般的紅發，他在這裏做什麼？
“你跟著我做什麼？難道剛才還沒打夠，還想繼續？”我跟著白癡？我幹嘛跟著他啊？我回我自己的家而已，怎麼能用跟？等等，白癡用的是跟？跟？！也就是說白癡回家的路也是這一條了？
“大白癡！”我扶著自行車站起來：“誰要跟著你啊，這條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
“你回家的必經之路？”白癡一臉撞見鬼的表情：“那也就是你和我同一條路？”
“······”果然是白癡，這麼明顯的問題還用問嗎？不是同一條路我怎麼在這裏撞上他的。懶得回答這種沒智慧的問題，我推著車就走，白癡樂意在雨裏和人聊天我沒意見，我要回家。
見我沒有回應，櫻木也例外的安靜下來，越過我走到前麵。我也沒有再騎上車，隻是推著車默默的跟在他後麵。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不騎上車快些回去，而是推著車跟在他後麵慢慢走，雨明明下得那麼大。一路上我們沒再說一句話，氣氛有些微妙，所幸天氣足夠惡劣，才沒有讓這股微妙的氣氛蔓延開來。
“喂，”白癡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我：“你家離這裏還有多遠？如果還要走一段時間的話，要不要···到我那裏去避避雨？”
“···好。”稍微想了一下，我答應了這個不算邀約的邀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答應了，其實再騎10分鍾自行車就到我家了，可是我想去白癡的家裏，這是個奇怪的念頭，不過反正今天我已經夠奇怪的了，多做一件奇怪的事情也沒什麼所謂。
將自行車停在屋簷下麵，走進白癡的家裏。略略環顧了一下，就能看出來，白癡的生活條件不是太好，家裏簡單的基本上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不過倒是非常的整潔，這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以白癡家的環境看來，應該不可能有閑錢去請人回來做，也就是說，白癡會做家務，而且做得很好。
我還站在客廳裏東張西望，白癡拿了幾件衣服過來給我：“去洗個澡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吧，感冒了可就不好了。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濕衣服穿在身上太久還是會冷的。還有，給我300日元。”
“······”還要收租金的麼？
我沒接過白癡遞過來的衣服，也沒有拿300日元給他，就那麼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
“快點給我錢，”見我半天沒動靜，白癡明顯不耐煩了：“我到街口的便利商店去幫你買條內褲回來，我這裏沒有新的內褲可以借你穿。對了，你的SIZE應該是M的吧？”
我有些詫異，他不是要收租金，而是要去幫我買內褲？心裏有一絲奇異的暖暖的感覺滑過，白癡原來很會體貼人。想到這裏，我不禁對於自己剛才的想法有些抱歉：“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順便還要買些菜回來做飯，再說，你這隻瘦弱狐狸體質那麼差，要是感冒了······”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尷尬：“快別羅嗦，我肚子餓死了，你還要不要吃飯？”
聽白癡這麼說，應該是會連我的份一起做的，於是我也就不再堅持，從錢包裏拿出一張1000日元遞過去給他。
“300日元就夠了，我沒錢找你。”
“我也沒有300塊零錢。”這句話是真的，我向來都不喜歡硬幣，所以身上從來都不會帶1000日元以下出門，不過我很少買東西，就算迫不得已買了東西將錢換散了，回家也會立刻投入攢錢銅。
白癡盯著我看了很久，應該是確定了我沒有說謊之後，拿過一千日元出門去了。
我拿著白癡為我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四周看了看，估計那個有著兩扇拉門的地方應該就是浴室了。走過去一看，果然。將拉門拉上，我開始第一次在別人家中洗澡。
熱水泡得很舒服，我差點就在澡盆裏睡著了，如果不是白癡在外麵叫我吃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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