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竹桑

第六卷邪魔族之戰  第六十三章 返程

章節字數：3338  更新時間：18-11-02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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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彼岸花結束的不僅是一場荒唐的求婚，同時結束的還有一名女子的眼淚。不是不愧疚，隻是比起一生的不幸，也許幾滴眼淚隻是滄海一粟。

    對於男子的身份，眾人有懷疑，但更多的是探究，探究他到底是不是雪山智者，是不是擁有可以開天辟地滅世的能力。時間匆匆過去了幾千載，連普通的妖魔使們也在沉睡中度過了一千年。而這一切對於這位仿若睡著一般的神而言，時間隻在眨眼間便過去了。一代又一代，而他真的活得太久了。

    傍晚時分，眾人終於趕回了城主府。

    “果然已經是千世繁華。”一路走來，見過的，看到的，聽到的，都和曾經不一樣了。這讓他不得不相信確實千秋過盡了。男子悠悠的感慨。淩洛回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對於這個人，他確實懷疑，懷疑是不是雪山智者，懷疑是否又是一個不該碰見的人。不過這一切疑問在男子看到出現在前院的人後都放下了。男子癡癡的看著眼前的人。看著那人笑著和他們打招呼，看著他張開口說話，看著他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了過去。

    “怎麼啦？”發現他異常的蒼寒問道。

    繆清念談談的看了男子一眼，回頭問道：“這莫非就是你娶回來的新娘。”

    “新娘她哥哥。”淩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繆清念也沒有再逗他，隻是看了新月玄夜一眼，新月玄夜當即點點頭，向眾人說了一聲便與繆清念一起離開了。

    直到人影消失，男子始終看著那個方向沒有動彈。蒼寒忍不住開口：“你認識？”

    這個睡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會認識繆清念。但轉念一想，繆清念原本是伽羅族，伽羅的後代，與伽羅長相相似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們看到的是翼人的臉，而非伽羅滄奕本身。

    “不，不認識，隻是感覺很像。”男子搖搖頭。的確不可能存在了，那個人已經死了，是他親手殺死的，怎麼可能還生還。

    夜深，冷風過境後，便是一片寒冷。蒼寒小心的關好門窗，抬頭便看到淩洛已靠在床邊睡著了。倒是沐炎坐在桌邊，對著桌上的一碗藥發呆。那是新月朗夜剛剛端過來的。沐炎的傷勢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但畢竟身體受損，還是要適當的補一下。草藥自古以來就是一種慢發性的藥，藥效好，但是難以下口。不若現在的一些藥片之類的。隻是邪魔族畢竟是千年未更替的種族，藥片這些東西自然是沒有了。每到這個時候，沐炎才會懷念神族，雖然那裏不算生他養他的地方，但畢竟是他的國家，是他的地方。

    “總歸是要喝的。”蒼寒好笑的看著沐炎。

    沐炎看了藥碗一眼，回頭看蒼寒：“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蒼寒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畢竟我已經背叛過一次了，所以你根本不相信我。十多年過去了，你我都不再是曾經的少年，你不相信我是正常的。你現在在乎的人隻有他一個，所以隻要是對他有威脅的人，都是你的敵人，都是你應當排斥的對象，對嗎？”沐炎的視線在淩洛身上掃過後，揚起唇角笑了笑：“他真的很幸運是不是。不管是在軍校，還是在戰場，不管是在聖賢，還是在神族、邪魔族。在軍校的時候，有你有我有亞路護著，出了軍校有流月護著。到了神族有素飛言護著，後來到了邪魔族有韋清渢淇護著。而現在，有你護著。仿佛幸運女神就從來沒有拋棄過他。可我呢，自從背叛過一次，就一切都是錯的。失去了親人，一個人到聖賢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群可以生死與共的朋友結果又因為種族使命而揮刀相向。好不容易這一切有了結果，神族勝利了，但等待我的卻是被綁架。有時候我會感激黑衣夜，沒有他我就不會認識狄雅，但同樣的我也恨他，因為沒有他，我就真的不會認識狄雅。可最終，幻蒼死了，狄雅死了，而我再一次被綁架。嗬嗬，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報應我欺騙了你們？”

    這到底是不是報應，誰也說不清楚。一起走過來，生也生過，死也死過，身邊的人就如同路邊的風景一樣，消失的消失，退開的退開，留下的隻有自己一直追尋的人。因為追著他跑，所以沒有迷失方向，沒有丟失。

    “我不恨你，也不會因為你的使命而怪你。因為這是一開始就注定的，不是你能左右的。但是沐炎，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左右你了，你要走什麼樣的路，完全是你自己所選擇的。對的，錯的，你都可以選。如果你這條路選錯了，才是真的讓我們恨你。“

    “說到底，你還是隻給我一條路可以選。”沐炎好笑的看著蒼寒，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留下的是淡淡的嘲諷。畢竟不是青蔥少年了，該怎麼走，不需要問。果然是不需要問。因為你始終站在淩洛這一邊，隻要我選的與淩洛不一致，你還是會對我出手。這就是你給我的選擇。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沐炎端起已經涼掉的藥，喝了一口，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正準備喝第二口時，蒼寒伸手抽掉了他手裏的碗：“我去熱一下吧，冷掉了更苦。”

    點火，加水。渺渺的水氣迷蒙了視線。蒼寒靠在窗簷旁思索著沐炎剛才說的話，莫非真的是他想多了，所以將曾經的朋友當成了敵人。還是說他的心已經偏向了淩洛，所以看不見別人的努力。但不管哪一樣，傷害了沐炎確是不爭的事實。果然是關心則亂。

    輕微的聲音從窗外那一頭傳來，蒼寒奇怪的皺了皺眉，翻了出去。順著聲音尋找，找到了後院的一間雜屋外。那裏應該堆放著新月朗夜曬製好的藥材。這麼晚了，還在這裏忙啊。疑惑了一會兒，他正準備轉身走時，屋內傳出了撥動藥草的聲音。好奇之下，蒼寒隔著窗欄看了一眼，屋內沒有燈火，一道人影在翻找著藥材。等到那人回過頭，蒼寒驚了一下，那個人赫然是梁風蘊。梁風蘊，他在的地方，伽羅滄奕。小心翼翼的隱藏了身形，蒼寒靜靜的等待著屋內的人翻找完畢。人影停頓了一下，隨後拿走了一把藥材。

    竹林幽幽，前方的人影飛快的穿梭在竹林間，走出竹林後，便是一個山穀。梁風蘊很快便進入了灌木叢中。蒼寒緊跟其後進去了。深深的灌木叢後麵是一個依著山穀建立的住宅。清一色的石頭建築，典型的新月族建築。

    梁風蘊停了一下，便進去了。蒼寒正準備跟進去時，一隻手拉住了他。

    “步虛。”蒼寒驚訝的看著身後的人。步虛對他搖搖頭，拉著他進入了灌木叢中。

    “你為什麼在這裏？”

    “一開始我就懷疑有人偷藥草，等到後來我才知道，不是偷，而是在新月朗夜的默許下才偷走了。被偷走的藥材有如罌粟一般上癮。因為覺得奇怪，所以觀察了一下，才發現是梁風蘊。不過他太小心了，我跟蹤了幾次都被他逃掉了。隻是沒想到這次會被你碰見。”

    “既然他在這裏，那麼伽羅滄奕也在這裏。”

    “正因為伽羅滄奕在這裏，我才阻止你。因為現在誰也不清楚新月玄夜有沒有與伽羅滄奕勾結，所以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我隻想知道亞路是不是也在這裏。”

    “知道了你現在能救走他嗎？你覺得你能從伽羅滄奕手中救走他嗎？”蒼寒語塞，他確實不能，憑他一己之力，很難從伽羅滄奕手中救走亞路。

    在步虛的勸說下，蒼寒也很理智的放棄了救人的念頭，隨著步虛一起回到了藥庵。

    沐炎與淩洛已經睡著了。看著他們，蒼寒覺得心有些疼。步虛拍拍他的肩膀：“暫時不要讓我君知道，我會與文雨商量，之後的事，我們會協商的。”

    明知道亞路在別人手中卻沒有辦法，這種挫敗感嶺蒼寒一夜未眠。所以盯著一雙熊貓眼被沐炎嘲笑時，蒼寒也隻能撇撇嘴，沒有說話。

    隨著沐炎傷勢的好轉，妖魔使們也打算回王宮。畢竟現在局勢不明，難以保證新月族對我君的忠誠。新月玄夜倒是無所謂，明知道被懷疑也不會辯解，隻是做著分內的事。唯一奇怪的便是那個男人，淩洛曾問他想去哪裏，男人茫然的搖搖頭，淩洛說帶他回王宮時，男人拒絕了。他說他曾經也碰到一個男人，男人也說要帶他回王宮。但是那是噩夢的開始。他不希望重蹈覆轍，也不會給噩夢一個開始的機會。淩洛沒有強求，因為他知道即便這個男人不出現，噩夢也開始了。更何況，這個人到底是站在那一邊的現在還說不準。也許一個人曉得。瑛緔釋。隻是現在誰也不知道瑛緔釋在哪裏。

    一行人啟程返回之前，蒼寒找到了步虛。

    “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你明知道亞路或許就在這裏。”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安排好了。蒼寒，你不信任我沒關係，但是我不會傷害淩洛，也不會讓淩洛傷心。所以對於他的朋友，即便我不喜歡，但我不會傷害。因為我不會給淩洛恨我理由。還有，你與其呆在這裏看著邪魔族風潮湧動，不如回頭去看看，你能做什麼，至少看看那些邊境上的大軍們在做什麼。”

    “什麼意思？“

    “因為你的出現，沐炎的出現，聖賢語神族屯兵於邪魔族交界處是不爭的事實，但是現在他們好像有別的動作了。他們一旦越界的話，邪魔族很難置之不理。你希望淩洛對聖賢開戰嗎？“

    步虛冷冷的盯著蒼寒。蒼寒沉默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步虛並沒有點破。而且事情也並不向他說的這麼簡單。

    隻希望纖然可以沉了得住氣。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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