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謠

第一卷  第十一章 紫薇朱槿花催殘

章節字數：1566  更新時間：10-11-03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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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月如鉤，偶爾一陣夜風撫的樹葉子沙沙作響。稀疏的幾聲鴉叫似乎是在為即將到場的腥風血雨做哀嚎。

    天威鏢局分舵不遠處的林子裏埋伏著一批人，個個都是黑衣，所以顯得領頭的人的一身白袍顯得格外刺目。

    再近些，可以看到這個白衣人還是個少年，黑色的劉海掩不住一雙黑眸裏淩厲的目光。而此時，這位少年正咬著一根黛色絲帶的一端，左手抓起自己順柔的黑色長發，右手扯著絲帶的另一端，將長發高高綁在腦後。繞緊，打結。

    對著身後的數十人做了個手勢，便有兩撥人分別從左右而出，迅速包圍去了天威鏢局。

    少年的眼神顯得更為淩厲，對著身後剩下的人低低道了句“行動”，薄唇輕動間，身形移動，再回神卻隻看到他早已帶著身後的人站到了正門前，沒有給守門的兩個士兵更多反映的時間長劍已然出手——血花四濺。

    沒有任何遲疑，少年一腳踹開府門，衣隨身動竟比那皎月還白了幾分。

    寂靜的夜就這樣被打破。

    白衣少年看著混戰成一片的外庭——小孩的哭聲，婦孺的哀叫聲，刀劍斬入皮肉的撕裂聲……揮劍順手解決掉偶爾來擋路的士卒，白色衣襟已漸漸被染上血色，出奇的刺目卻又有種妖異的綺麗。少年臉上看不到任何神情變化，隻直直地往裏屋走去。

    “總舵主！快跑！！啊！！！”聞得貼身護衛的尖叫，天威鏢局的當家孟天停下散亂的腳步回頭，隻見一個少年正將劍從他的侍衛胸口抽出，剩下的三個侍衛立馬拔劍將孟天重重護住。

    還是沒能跑掉麼……看來也隻有背水一戰了。那東西……是斷斷不會交與他們的！孟天這麼想著，抽出了懸在腰間的劍。

    可是白衣少年卻沒有出劍，隻有眼神直直地射向被護住的孟天。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先動。

    風吹開烏雲，使月光更明朗了些，也吹開了少年的劉海。

    孟天對上少年的黑眸，有一時的出神——這是一雙怎樣的黑眸……明明黑得那麼濃，卻又那麼透。就好似是洗墨時，將筆放入的水樣，暈出的繾綣。一層。又一層。深深淺淺，嫋繞不絕。蕩開來，又融合。最後湮滅成無盡的墨黑。

    墨黑。突然孟天看不到少年的眼裏，隻覺得少年的唇輕動，他在說什麼？

    在說什麼？孟天著魂似地辨別著——

    “玄冰寶珠在哪裏？”

    孟天大駭，但卻無法移開視線不去看那雙黑眸，思緒也無法轉動，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少年墨染的眸子裏又開始染起霧氣，黑色的，一圈一圈，漣漣暈開，湧動，“玄冰寶珠，在、哪、裏？”少年清冷的聲線一字一頓。

    “在……在我腹中，我已經……吞下了寶珠……”

    話音剛落那少年的身形已近在眼前，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他手中的長劍已然劃開孟天的胸腹，速度之快出手之利落，甚至連血液都還沒來得及噴湧。少年纖長的手指探入他被剖開的腹中，隻一瞬就抽手而出同時身形向後如巨蝶般漂移——孟天的鮮血如泉噴灑，打在了少年飄揚起的衣角上。

    三個侍衛對於剛發生的一幕太過於驚訝，還未回神卻聽得一聲劍入鞘的響動，最後的知覺是喉間一緊，一股腥甜之氣翻湧——血液噴湧。

    夜涼如水，又是一陣冷風。掩了月，卻撩起少年的白衣。

    少年低頭張開自己的手掌，粘稠的鮮血自指縫間流下，顯出一顆冰藍的珠子。珠子通體透徹，纏繞著若有似無的藍色光華。少年又望了一眼被黑雲朦朧了的月，抬手用修長的食指的第二個骨節抵住嘴巴，似是受涼了地輕咳了兩聲，順手拿袖子擦了下濺在臉上的血漬，便動身向前庭走去。

    此刻的前庭已儼然一副修羅道場的麵貌——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還有腳下流淌的鮮血。亂成一推的屍體，可能還夾雜著殘破的四肢與翻出的內髒。

    但少年眼中看到的卻是清掃工作的完成度——差不多也隻剩下哭哭啼啼的老小家眷和半死半殘的零零落落的幾個士兵。揮手示意手下可以撤離了，數十人看到指示有素地齊刷刷聚到少年周圍。

    少年自顧自走向門口，“關門。一個也不準落掉。放火。”丟下冷清的幾個短句，便出了門。

    才走出幾步，便感覺手下人已追趕上來。再身後是火光衝天，火舌猖狂叫囂著想要舔舐天空。

    “回穀。”響起的是少年比夜還寂靜的聲線。

    “是！沐公子！”身後的屬下齊刷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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