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5 更新時間:23-05-14 18:01
入眼是一片朦朧的鮮紅,周圍好似寂靜一片,靜的呼吸聲`心跳聲在狹小的空間內被無限放大,又好似極度吵鬧,模糊的嗩呐聲`鼓炮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連綿不斷,吵得人頭腦發昏。陳鬱端坐在不算寬敞的小轎中,他的頭腦在異常的恐慌下前所未有的清醒,不論他如何期望著逃脫他的身體都不受他的控製。
花轎一搖一晃的陳鬱知道他正在朝著屬於他的深淵前進著,一路上他卻做不出任何掙紮的舉動,甚至連半點聲音都無法發出,時間在如此煎熬的等待中變得無比漫長。詭異的喜慶從外界滲透到了花轎裏麵,融入在空氣中,在陳鬱呼吸之間入侵到了他身體的最深處,將他的心底染得一片冰涼,無助、後悔與更多無法言說的的情緒迸發而出,化成大顆大顆淚珠順著麵頰砸下,隱入厚重的衣擺消失不見。
身上衣物滑膩的觸感刺激著陳鬱的神經,莫名的,他想起了被綁縛著送上祭台的羔羊,隻是為了取悅”神”的存在,不由感到更加悲哀。
終於,搖晃的前進停了下來,緊接著花轎微微一頓,陳鬱的心跳也跟著猛地一停,就連瞳孔都緊縮起來,目的地到了,花轎被放下來了,一陣輕微細碎的響動後,那隻沒有溫度的手輕柔又帶著不可拒絕的強硬的手牽住了他正放在膝蓋上的手。
”不!不要!!”陳鬱無聲的絕望的呐喊著,手心一片濡濕,不受控的流出冷汗,然而那隻手的主人並沒有絲毫嫌棄的意思,用祂寬大的手掌將陳鬱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不留半點空隙。
順著手上傳來的力道,陳鬱像上了線的提線木偶,僵硬又生疏的站了起來,這樣雖然能動了,可身體不屬於自己的異樣感卻愈發的強了。他不停的想著,為什麼偏偏會是我呢······不甘的恨意後知後覺的湧上,無數張麵孔在腦中閃過,他卻不知道應該恨誰。
當初······沒有做出那個決定就好了······陳鬱最終脫力般的閉上了眼睛。
嗩呐與鼓樂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在那隻手的牽引下,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兩步走下了花轎,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到了停下來的時候耳邊的樂聲已經蓋過了其他的一切,對陳鬱而言這盛大華麗的樂聲簡直就是一場折磨,刺的耳朵生疼,震的他頭昏腦脹,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模糊中那隻大手鬆開了他,轉而是一段光滑柔軟的布料塞進了他的手心,儀式開始了,跨過火盆,一拜兩拜三拜,此時冷汗已經浸透了陳鬱華麗的禮服。
”···求···求,你···”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微不可聞的細弱音節企圖向改變他命運的那人祈求憐憫。
可憐的祈求淹沒在喧囂的樂聲中讓人不禁懷疑能否傳達給任何人,但陳鬱知道那人可以聽見。果然,一道清雅的聲音穿過嘈雜,在他的耳邊響起,是那人愉悅的輕笑。顯然,那人拒絕了陳鬱,向罪魁禍首祈求憐憫的他在那人眼中簡直是傻的可愛,盡管陳鬱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儀式並沒有進行很久,不一會陳鬱就被帶入了一個房間,令人沉醉的龍涎香在他進門那一刻就緊緊的將他擁住,帶給他一種仿佛無法喘息的的窒息感,如同那人一樣。
掛滿了紅白裝飾的房間內,年輕貌美的新娘安靜的坐在床邊等待著自己的新婚丈夫,紅蓋頭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無法知曉他的想法,隻能從他膝蓋上由於過於用力而發白的指尖一窺一二。
坐在柔軟的床上,陳鬱的心跳幾乎要突破胸膛,他成親了,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而且還是作為新娘的身份嫁給一個非人的怪物,身為男子的他,剛剛高三準備奔赴光明未來的他,嫁給了一隻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個百年的鬼,多荒唐啊,但可悲的是這個決定甚至還是他”自願”點頭答應的。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隻過了片刻,完全喪失了時間感知力的陳鬱等到了他的新郎。
伴隨著”吱---呀---”的響動,房門被推開了,聲音很大,是那人故意的他在告訴自己的新娘祂來了。 ̄ ̄ ̄ ̄
那人信步向陳鬱走來,堅實的鞋底與木質地板碰撞的動靜不緊不慢的靠近,祂漫正不經心的逗弄著自己的嬌妻。雖然新娘的臉被繡著精美華貴的展翼鳳凰的紅蓋頭擋了個嚴嚴實實,可這並不妨礙祂欣賞此刻祂的小嬌妻可愛又無力的反應。是的祂完全明白此刻陳鬱心中的害怕`不情願,卻依然像毫無所覺般的將陳鬱的情緒向更深處推去,多麼惡趣味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終審判遲遲沒有落下,陳鬱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在這樣的情形下,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落入了無邊深淵,未來再無指望,絕望的發出了嗚咽的哭泣。
”哎 ̄”那人發出來輕輕的歎息,隨即一隻大手落到了陳鬱頭上,隔著紅蓋頭緩緩拍動,安撫的意味明顯,麵對自己認定的妻子祂還是心軟了幾分,再者祂雖然十分喜歡陳鬱無助惶恐的模樣,但這畢竟是他們的新婚之夜,祂也不想讓陳鬱一味的沉浸在滿心的恐慌裏。
在那隻手輕柔的動作下陳鬱狂亂的心跳奇異的不受控的緩了下來,感受到了陳鬱的變化,那隻手移開了,轉而是一杆品色極好`光華內斂的檀木秤杆,一點點的挑開了那麵惱人的蓋頭,漏出了陳鬱精致卻又不顯女氣的麵容,這張臉少年氣十足,,若是還在校園裏絕對是要被無數人稱上一句所謂的校草的存在。
陳鬱用力閉著雙眼,嘴唇緊抿,看似是在表達自己無言的不滿與抗拒,但,不斷顫動的鴉羽長睫將他真實的內心暴露無遺。隻是單看輪廓就能發現陳鬱的眼睛卻絕對不小,睫毛又密又長,最妙的是眼下還有一顆不大不小的淚痣,可以想象這雙眼睛有多麼吸引人。
那人冰涼的手指觸上陳鬱眼下可人的小痣,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夫人,張開眼睛。”
再無躲閃的餘地,在聽到那人聲音的刹那陳鬱反射性的張開了眼,那雙烏黑水潤的眸子終於落入了那人的眼裏。
陳鬱怯怯的看著眼前人,在心底喊出來那人的名字。
殷涵。
陳鬱的瞳孔中倒映著殷涵的模樣,飛斜入鬢的眉毛淩厲攝人,狹長的丹鳳眼看過來,既像冷漠的薄情,又像盛滿了世間所有的柔情,鼻梁高挺,勾起的嘴唇削薄,是不屬於人間的絕頂容顏,日月與他相較都要遜色三分。
一襲大紅的廣繡長袍,繁複精美,為祂白的異常的臉上增添一抹難得的暖色。如此一張臉饒是見識了無數娛樂圈各色驚豔眾生的麵孔的當代人都會被牢牢吸引,哪怕陳鬱深深明白祂惡劣的本性仍會在某些時候被這幅完美的皮囊迷惑到。看哪,殷涵看向你的時候是多麼溫柔,多麼深情啊,就像是一個深愛著你的戀人,不,是深愛著你的丈夫,試問,又有誰能完全不心動呢。
”該喝喜酒了,夫人。”隨著殷涵落下的話音,一直以來對陳鬱身體的控製消失了,陳鬱卻沒有半點的喜悅,他慘白著一張小臉,看了眼含著溫柔笑意的殷涵,他的新婚丈夫,從祂因為笑容微微彎起的眼中看出了不容反抗的強勢。
一陣激烈的掙紮猶豫過後,陳鬱撐起腿站了起來,慢慢的向不遠處的八仙桌走去,期間,由於太久沒有”自己”走動,對雙腿的陌生讓他站不穩的踉蹌了好幾下,多虧了他貼心的丈夫及時扶住了他,否則他怕是要在新婚之夜狠狠的摔上一跤。
輕顫的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將澄澈的酒水注入白玉酒杯之中,水聲漸漸,陳鬱的眼中也逐漸溢出了淚水,,喝了這杯酒隻後他就不再是自己了,不再是陳家的二少爺,不再是榕城一高的普通學生,而隻是殷涵的所有物,隻是鬼蜮的君後。
在一片苦澀中,陳鬱將酒杯連同自己遞給他的新婚丈夫。
”······請,請喝喜酒······”陳鬱從未覺得發出聲音是這樣的艱難,身為男性的自尊隻允許他說出這幾個簡單的字,僅僅隻是如此就讓他感到極度的屈辱了,實在說不出那個令人羞恥至極的稱呼,陳鬱隻希望殷涵看在他還算配合的份上大發慈悲的稍微放他一馬,讓他就這樣糊弄過去。
可惜生性惡劣的男人並不會如他所願,沒有就此接過酒杯,含笑看著陳鬱,聲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夫人是在與為夫說話嗎?”
“請喝喜酒,”陳鬱深吸一口氣,狠狠閉了閉眼睛,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浮現在眼前,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終於,他將那個稱呼說出了口,“···夫君···”
”夫人也請喝喜酒。”最後的那兩個子小的幾乎像是一聲歎息,不過殷涵也懂得點到為止,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了酒杯,轉手把另一杯酒送到了陳鬱手裏,隨後兩人手臂相纏,肌膚相貼,在晃晃的燭火中共同飲下這杯新婚喜酒。
酒很苦很辣,順著陳鬱的喉管一路流到胃裏,刺激著他的神經,帶來無比的真實感,熱辣辣的腸道在提醒著他今天成親的事實。
“咳咳咳!!!!”一杯酒下肚,陳鬱立刻痛苦的咳嗽起來,殷涵輕輕撫過他的脊背,為他消除難受的感覺,”夫人不用著急,慢些飲下會好受許多。”陳鬱緊抓著衣袖,垂著頭看不清具體神色,小小的“嗯”了聲。
下一刻,殷涵一把將他橫抱起,放到身後的床,直到這時一直乖巧配合的的陳鬱才有些如初生的幼貓一般的實質性的反抗,他伸手推拒著殷涵,不斷的往後退去。
”嗯?”
”可不可以,不要······給我點準備······”陳鬱目光躲閃,不敢去看殷涵的反應。
回答他的是殷涵接下來的實際行動,祂一把抓住陳鬱細弱的腳踝,毫不費力的將他拖回來,覆身壓下,在陳鬱發出驚叫之前以吻封緘。
突然,陳鬱猛地爆發出一股怪力,雙手從殷涵的鉗製掙脫出來,殷涵順著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沒有說話等著陳鬱解釋,陳鬱垂著眼,睫毛不斷顫抖,盯著手中握的手,慢慢的開口:“待會兒,能不能輕一點····我害怕····”
既然無法改變,至少,讓他不要變得更加難看更加狼狽。陳鬱握住殷涵的用力到指尖都沒有了血色,短短的指甲陷入了殷涵的皮肉中,麵上卻還在維持著鎮靜的模樣。
嬌妻第一次說出口如此近乎撒嬌話語,成功的取悅了他的丈夫。
”當然,”殷涵的輕笑讓陳鬱羞恥難當,“那夫人,我開始了。”
“唔唔----”
無神的眼睛大顆大顆的淚水連成水珠從臉頰上滑下。
一夜春宵,新婚的人盡享這良辰好景。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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