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76 更新時間：10-04-24 21:45
無論別人有多麼的不屑，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人生就是以苦難為主旋律，其中伴隨著快樂。催使我們在人生道路上不斷前行的就是那為數不多的快樂與親情。即使再過於平淡我們也要把這一世安然度過，生而為什，生之為生。
阿貓那時候正在山溝溝裏的小溪邊淘剛剛從山東邊的蘿卜田裏偷來的蘿卜，就聽見半山上傳來陣陣的銅鑼敲擊聲。“唱唱。。”的聲音聽起來尤其的刺耳，驚起了在山林裏停腳休息的鳥兒們，“唧唧咋咋”的聲音和著“唱唱”響徹了整個山溝溝。
是阿貓所在的半山村要開村民大會了，半山村的祖祖輩輩生活在山溝溝這頭的半山腰上，村裏的人們靠著自己家的半畝薄田過活，生活雖簡單平淡，卻也過得安安穩穩。而山那頭的山頂上駐紮著另一個叫做山頂村的村莊，兩個村子僅僅相隔一條山溝溝，但卻有著老死不相往來之勢，這種狀態好像就是從有兩個村莊開始就已經約定俗成了的，倒也沒有誰去打破它。然而長期的隔閡著，也讓兩村村民產生了各自孤傲的立場，山頂村的村民認為隻有智者，勇者才配得上住在頂峰，這樣認為以後的結果是，所有村民都突然感到自己的地位陡然攀升，越發瞧不起山對麵半山上的那些下等人。而半山村的人們都認為山頂村的村民都是傻子，上山下山多麼麻煩呀，但是他們就要住在山頂。
“傻子，傻子，今天晚上村裏又要討論昨天山頂村下來的那條癩皮狗在我們村的田裏拉屎的事麼？”阿貓這樣想著。但也沒多在意，阿貓在他出生的時候母親就難產死了，禍不單行的是在阿貓兩個月大的時候父親在上山劈材的時候從樹上掉下來，幾天後也去世了。阿貓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成了孤兒，然而好在村東頭的王阿婆看阿貓可憐於是就把阿貓帶回家養大了，阿貓本是孝順孩子，本以為自己現在長大了，阿婆也老了，可以盡點孝心的時候，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愛的人也在阿貓十六歲那年去世了。現在真的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了，但阿貓也不屑於依靠別人，阿貓想有手有腳的我還不至於餓死。當然有時候手腳也可以用來偷點蘿卜白菜這些東西添添肚子。
阿貓自然也是對山頂上的人不屑的，有多不屑，即使阿貓在山溝溝裏拉屎，阿貓也絕不會扯靠近山頂村方向的樹葉來擦屁股。
這樣想著阿貓已經把蘿卜洗的通體潔白，先咬上一口，仿佛標記一下所有權。吃著蘿卜，看見小溪裏的自己不禁覺得好笑，黝黑輪廓分明乃至可以說有些健壯的臉也不知道怎麼長出來的，每天吃著這些從田裏偷來的蔬菜，盡然麵不露菜色，反而像吃了白麵餑餑一樣，從臉就可以看出這個孩子身體有多結實，力氣有多大。
左手拿著蘿卜，右手隨便從田埂上扯了一根狗尾巴花，看著有不順眼的花花草草就向它們掃去，力氣之大，兩邊的花草不免歪歪斜斜。阿貓現在真是悠閑又自在，看著天邊的一抹紅霞，阿貓想該是時候回家了，回阿婆和他的家。
村口有一棵可以用巨大來形容的桂花樹，現在正值桂花花開的季節，整個村子都可以聞到桂花甜甜膩膩的香氣。然而這時候聚集在桂花樹下的村民們可沒有那樣賞花的閑情，這是召開村民大會的約定地點，也是從古至今就約定俗成了的，村長在這裏開會，上任村長也在這裏開會，上上任村長也在這裏開會，下屆村長一定也在這裏開會，阿貓不覺自己想遠了，便把心思收了回來。遠遠地阿貓就看見村長站在桂花樹的樹根上向圍著他的村民們說著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本來阿貓是很少關心這些事的，但是不知怎的今天鬼使神差的他偏起了興趣。
圍攏過去，站在阿貓前麵的人好像感覺到後麵有人便往後看了看，發現是阿貓，於是臉色露出鄙夷的表情，像是怕把衣服弄髒了，使勁往前麵靠了一靠。阿貓也不理會，因為阿貓有時有點小偷小盜的，而且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村裏人很少有人不鄙視他的，當然也有人對他好，村長就是一個。周圍的人發現阿貓來了，大家都不太願意接近他，人們自動讓開，不久阿貓就順利的站到了最前麵。
不聽還好，一聽阿貓就起了不小的好奇心。村長說前幾天來村裏的那個瘋女人現在睡在村東頭不肯走，硬說自己懷了半山村的孩子，這件事如果傳進了山頂村他們的耳朵裏勢必會被山頂的那些傻子笑話，而且這個女人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臉上和手上還有幾道血口子，看起來怪可憐的，於是善良的村長，現在正在征求大夥們的意見是不是要把這個瘋女人暫且留下來，讓她把傷養好了再讓她走。
阿貓姑且賴著性子聽完了，恍然大悟，原來那條癩皮狗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已經夠不著大夥們的胃口了。女人，阿貓還小，不感興趣，而且還是個瘋女人，所以並不放在心上。阿貓和阿婆的家在村東頭，瘋女人也睡在村東頭。
也不是沒想過自己會碰上那個瘋子，隻是沒想到她會睡在自己的院子裏。
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個比自己還邋遢的人，阿貓心裏也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絲厭惡，自己都覺得好笑。女人就睡在破爛的雞舍旁邊，地上還有已經幹得像鍋巴一樣的已經有些年頭了的雞鴨屎，女人眼睛睜著，看見阿貓進了院子便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嘴裏呢喃：“嘻嘻，不走，不走，我就不走，這裏就是我的家。”阿貓也覺得好笑，這家有什麼好，又破又髒，村裏這麼多院子你哪裏不好躺，偏躺我這裏，連我自己都難養活我自己（這可是阿貓第一次承認自己難養活），你還賴在這。阿貓也沒再多看她一眼，便徑直進了屋，關了門。女人也還自覺沒跟進來，站了一會兒，可能確定了阿貓不會拿著棒子衝出來趕她走，於是又老老實實的卷縮在雞舍下麵。眼睛沒有聚焦，茫然的，嘴裏還不停地呢喃。
眼看天要黑下來了，那女人還沒走，隻是這時候村長帶著一群村裏的女人朝阿貓家過來了，一群女人平時都唧唧咋咋的，倒是這時候卻格外安靜，她們帶著同情的目光走過來，小心翼翼，幾乎有點躡手躡腳，她們把女人團團圍住，女人仍然保持著之前的木然，全然不顧其他女人們殷切的目光。這時候長得有些發福的李大媽走上前去伸手遞上去一個早已經在手裏捏熱了的已經去了殼的雞蛋，瘋女人開始唯唯諾諾，不一會兒的功夫，幾乎是用搶的奪過李大媽的雞蛋咬下一大口，也不怕噎著。阿貓站在屋裏，靜靜的看著外麵發生的一切。這時候其他女人們的腦袋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不時還對瘋女人指指點點，不等瘋女人吃完，李大媽有些殷勤的遞上一碗水，女人接過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因為灌得太猛，女人被嗆得咳嗽。李大媽為她拍拍背，她倒也不像剛開始那樣防著大夥了。但接下來對於村長和一群女人的問話，瘋女人也好像沒聽見，自顧自的捏著自己的一縷頭發擺弄，嘴裏好像還唱著哄小孩子睡覺的歌謠。村長帶著一群女人磨蹭了一會兒看從一個瘋子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也不覺得喪氣，反而每個人的眼神還越發柔和了。
天算是徹徹底底的黑了下來，村民見這女人油鹽不進，最後便把女人留在了阿貓家的雞舍下，各自回家了，阿貓看見他們慢慢走遠，不適時的還從人群中傳來嘻嘻哈哈的嬉鬧聲，好像剛才她們隻是出村去趕了一趟集，看了一回熱鬧。阿貓收回視線，視線掃過瘋女人坐著的地方，倒沒看見雞舍前有人的輪廓，天真是徹徹底底的黑了。
次日拂曉，還未待到村子裏的雞叫阿貓就已經醒了，外麵天還沒亮，但想必也快亮了，昨晚吃的蘿卜現在也已經消耗待盡了，餓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於是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女人睡在院子裏，阿貓出於好奇甚是想去看一看那個瘋子是不是在雞鴨糞上，沒心沒肺的睡著了。擔心把她弄醒所以阿貓沒有點上油燈，即使點上了那比黃豆粒還小的火苗也沒有可以驚醒她的威力，阿貓想著但也並不點燈，幾乎不帶摸索的徑直來到窗戶旁邊，像做賊一樣在窗戶的右下角露出自己萎縮的腦袋。阿貓的眼睛在院子裏搜索著，卻怎麼也沒看到他想看的…瘋子走了？阿貓不由得有些莫名失望，阿貓這回是怎麼也不可能睡著了，不僅因為餓他正在思考那個瘋女人，思考她的來曆，思考她的去向，小時候阿婆告訴阿貓，等阿貓長大了一定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是阿貓說他隻想一輩子守在家裏陪著阿婆哪兒也不去，阿婆拍著阿貓的頭說，隻有小媳婦兒才是每天待在家裏呢…為什麼瘋女人不好好呆在家不像阿婆說的小媳婦那樣，那麼她不是媳婦了！？那她是什麼？她又是誰呢？這時候阿貓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是在笑話他自己他想得太多了。沒過多久天亮了，山腰上的早晨濕漉漉的，而且已經將近深秋，風帶著一點冷冷的味道，吹拂著半山村，村民們都起得早，這時候正做早飯呢！阿貓正捉摸著用什麼填飽肚子的時候從薄霧裏走出一個人來，是村長。村長頭上戴著一頂從上任也許是上上任也或許是上上上任也可能還會更往上追溯一點曆史的帶毛的帽子，因為整個村子隻有一頂，那麼戴上它也算是相當的有權威，村長一年四季都戴著它，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曾經阿貓在一個炎炎夏日裏想問問村長，戴著那麼厚實的帽子會不會熱，但是阿貓終究沒有問。因為阿貓對權威還是有一點懼怕的，因為他是村長，村長與他們這些村民之間是有界限的。而這條界限又豈能妄自逾越，阿貓對村長有著潛意識裏的敬仰，不僅是他是村長，而且因為村長是整個半山村除阿婆之外對他最好的了，村長已經六十了，但是卻精神勁十足，他的臉小小尖尖的，眼睛很小，眼眸就更小了，阿貓覺得他的眸子像豌豆！留著花白的山羊胡子，整個人雖然瘦但卻也顯得幹練，阿貓看清楚了村長手裏拿著三個玉米棒子還端著一碗好像是稀飯。村長還沒走近院子就開始吆喝阿貓，阿貓聽了立馬有些高興的衝了出去。村長見阿貓跑過來笑著朝阿貓屁股上踢上一腳，“你說你都十七歲了還沒個正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了！山上田裏家裏的活都我幹。你到好到現在你阿婆生前的田還荒著呢！趕明兒我給你點糧食種子，你也把那幾畝田都給種上！阿貓笑著答應了，眼睛卻一直直愣愣的盯著玉米棒子。村長趕忙給了他兩個，便朝院子走去。進了院子卻沒有看見瘋女人的蹤影，把阿貓叫過來問，阿貓也不清楚，隻含含糊糊的說可能昨晚他們走後不久瘋子也走了。村長長長的歎了口氣說了句真是可憐啊！好像眼神也暗淡了些，倒是好像失了的是自己認識的朋友一樣。於是便把原本拿來給瘋子吃的玉米棒子和稀飯給了阿貓當做他的午飯，讓他以後還是自食其力種點糧食的好，不要一直去摘（村長沒用偷字而是用的摘）村民們菜地裏的菜，雖然大家平時不說什麼，但是時間長了對阿貓還是不好的。阿貓邊聽邊吃著玉米棒子，其實村長的話他也早就想過，隻不過阿貓覺得自己現在已經這樣了，自己覺得怎樣舒服就怎樣做唄，難免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念想。現在村長讓他種他就種吧！反正村長是為了自己好，而且還送種子。
吃過早飯，阿貓來到村子的中心地帶。那裏有一口古井，村子裏家家戶戶世世代代都在那裏取水。昨天二狗子讓阿貓一早在古井旁等他，說是有好事同他商量。二狗子是村裏最不受待見的頭號人物，之所以還沒有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隻是因為二狗子本就是一潑皮無賴，什麼偷雞摸狗的沒幹過。好在他從不吃窩邊草，村裏的一草一木他都不曾動過，他這是在給自己留條退路呢！油頭滑腦的二狗子還沒傻到讓自己無處擠身，這不，瞧上我們阿貓這方麵悟性好，便想著法子拉他為伍，畢竟幹這行當多雙手就多一份不錯的收入，為了可以在今天收攏了阿貓，二狗子沒少在家練嘴皮子，還揣了倆雞蛋想著到時候收買成功便一人一個，就像梁山好漢一樣，把酒結盟了！隻不過他們是把蛋而已。他想著到時候他們可以裏應外合，幹起事來一定比現在得心應手多了，那以後該發財了！不覺得越想越遠，臉上本來不經意的嘴角上揚，最後居然發展成了見牙不見眼的態勢。好像是被自己的笑聲驚醒了，馬上回過神來。
就要到古井了，二狗子還不忘整理整理自己的表情。
阿貓早就到了古井旁，沒等多久就到了看見二狗子一路笑盈盈的向自己走來。瘦小的身子套在一件灰黑色有點破的衣服裏，顯然衣服太大了，阿貓不由得心裏嘲笑二狗子偷東西的伎倆，連一件像點樣的衣服都弄不到手，枉他16歲的年紀就有十幾年的偷齡。二狗子瘦得尖嘴猴腮，頭發長得幾乎已經到了肩膀，還油膩膩的像是一條一條的泥鰍紮在他腦袋上，本來就不幹淨的臉上偏偏還長著一顆不會比黃豆小的媒婆痔。褲子倒是很和身，腳上穿著一雙像是新的布鞋，隻是長了點。整個二狗子的形象，現在阿貓終於可以一個人和他匹敵了，那就是昨天晚上那瘋子，隻是二狗子倒是要神清氣爽而且要幹淨很多了，走到阿貓跟前二狗子拍了一下阿貓的肩膀，像熟人打招呼一樣，和阿貓寒暄一番才拐彎抹角的殺入正題。
“阿貓，我們一起幹吧！你我隻要一聯手還怕有我們弄不到手的東西嗎？隻要別人有的我們照樣可以有，到時候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快活的很呢!”
“我們可不是一路人，一大早把我叫來就為這破事？”
“哎呀，阿貓啊，別，別這樣說啊，我們不是挺合適一起幹的嗎，我把你當朋友不是？有好事我他媽的可都想著你！你想想咱村這麼多人我怎麼就不找別人，想到以後有好日子過了馬上就想到你呢！這些年你家就你一人過得怎麼樣我可都看在眼裏放在心上的，我不就一直找機會能拉你兄弟一把嗎……”
“二狗子”阿貓打斷了二狗子的長篇大論，循循善誘，“你可別這樣說，我們可不是一路人，我阿貓不就是摘了幾顆菜嗎？你二狗幹的是什麼事我們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摘菜可以和偷雞摸狗的是一樣嗎？我告訴你我對你那行當可不感興趣，你可別口口聲聲的對我好，最好把我帶溝裏了。”
“阿貓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這行當是不怎麼光彩，但是我也沒辦法呀不是？我爹比你爹還死得早，留下我娘，誰來養啊？還不隻有我養，還是阿貓哥好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些時候我也想過罷手啊，我餓都沒什麼，我娘可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餓死？！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說完這些話，二狗幹脆一屁股坐在古井上，繼續著他的苦情戲。
“阿貓哥，其實你不會和我一起幹，我也是早就預料到的，隻是還是有點不甘心，不甘心我們大家都受苦，都過不上好日子，你，我，我娘。每次看著我娘因為得病沒錢治，我就怪我自己沒用，我娘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啊，本來以為現在可以盡點孝道，但是！”說著還狠狠地捶了井沿一下，不捶不要緊，誰知砸到了一塊被井繩勒出的尖尖的楞上，這不，疼得二狗眼淚花都出來了。二狗馬上反應過來，啊，痛得可真是時候。反正眼淚都出來了，那就再裝得再悲慘點好了。
“我從小就告訴自己，這輩子一定要對我娘好，讓我娘吃好的穿好的，但是我自己不爭氣。”這樣說著還佯裝著用食指抹了抹眼角，又將有點濕潤的手指放在眼前，在拇指和食指間揉搓著，這個動作做得可是自然極了。
“如今哥哥你的難處我也知道，其實不是錢不錢的，隻是這事的確不光彩，所有哥哥才不願意做，其實我想好了，就算我一個人單幹這事也絕不會長久，我也打算幹這一兩莊，就收手了，到時候在家種地什麼的，還可以經常和阿貓哥你打個照麵，雖然以前吧，我們沒怎麼經常在一起聊過，但是我心裏可是一直有阿貓哥的，說白了，我覺得我們真有點同命相連，你說我們怎麼就這麽苦呢？”說道苦字上二狗子覺得自己真的很苦，每天幹事的時候提心吊膽的，為了生活好點真是苦了自己，便眼睛像進了沙子似的，紅了起來。
阿貓哪能想到二狗子還用起了苦肉計，搞得有點措手不及，想安慰一下他吧，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唉”二狗子聽到這一聲歎息，心中暗喜，看來他有點動搖了，離成功又進了一步不是？!很明顯這時候要加把火，添點油才行，於是二狗子的臉越發難看，倒不是像擔心娘過不好，像是死了娘。
阿貓看在眼裏，想到自己從小沒爹沒娘，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個人像親人一樣對自己好，自己卻還來不及報答……就覺得心裏發酸。
“其實想讓你娘過好也不是隻靠偷啊，你可以幹點正經事的，今天我要去取點種子，回頭我幫你也要點，把莊稼種上至少也可以吃飽飯啊”阿貓用相當誠懇的語氣對二狗說。
二狗可是喜在心裏啊，看了阿貓已經被自己感動了，這次遊說還是算成功了一半。
“對呀，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想幹點正經事啊，種地多好啊，再也不用擔心在幹事的時候被逮住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阿貓哥，我以後就跟你一塊種地得了，讓我改過自新阿貓哥你可算是我的恩人了。”
阿貓聽著恩人這個詞還得了，這麼大一個帽子給自己戴上，還一口一個阿貓哥，還別說，可真有點暈乎乎的感覺。阿貓把手放在二狗肩上，像二狗剛開始放在自己肩上一樣，像是他們經過這麼一場促膝長談後便對彼此都知根知底了，好像本來就是老朋友一樣熟絡。阿貓說“二狗，其實你知道改過就是好的，我相信你。”
這一句我相信你，不知道是阿貓想鼓勵二狗還是提醒自己，二狗聽這一句更是不得了了，看了阿貓是完全相信自己要改過自新，金盆洗手了，看了現在是可以提條件的時候了。
“但是阿貓哥，凡是都有個過程，我怕我一開始做不好，有時候我怕我手癢，再犯。阿貓哥你可要幫我啊，在這個世界上我可隻相信你一個人的，你說啥我就幹啥，你讓我往土裏種蘿卜，我就絕不允許他長出豌豆！阿貓哥以後我可都靠你了。弟弟我就跟著哥了。”
平白無故阿貓就多了個弟弟，阿貓也高興，畢竟這可是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這麼尊敬自己，管自己叫哥不說，以後還全仰仗他！頓時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
“二狗你放心，隻要有哥吃飯絕對不會讓你喝粥，隻要有各喝粥就覺得不會讓你餓肚子！！！！”
二狗聽這麼一說，自己心裏也盤算著，這事看了明著讓阿貓幫自己偷東西是不可能了，那麼利用利用他總是行的，看來這個事隻要從長計議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這樣想著，心裏還暗罵阿貓是個榆木腦袋，這樣也被自己騙了。心想：“好在你阿貓遇著了我，要是遇到別人啊，非被別人賣了還幫著數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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