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4 更新時間:10-04-25 21:04
陽光明媚的午後,夏爾獨自趴在陽台的欄杆上發著呆,自從塞巴斯被瑪門帶走後便完全沒有消息。想問不敢問,自己帶給他的傷害已經夠多了……真的夠了。這麼想著,夏爾將臉埋進雙臂之間。
“喂!小子!塞巴斯醒了。”突然,陽台下方“嗖”地竄上一個人影,騰在半空中撲著翅膀。
夏爾被嚇了一跳,差點從陽台上跳下去,待看清眼前的人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淡然道:“醒了就好。”
人影拍拍手裏的煙杆:“我說完了,走了。”說著轉身,突然又停下,“對了,塞巴斯不會回幽冥殿,他的行宮在血池殿,想見他的話自己去吧!”
“瑪門!”夏爾叫住正欲飛走的人影,“塞巴斯……他還好吧?”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瑪門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到底要不要去呢……血池殿……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樣,而且……醒來後我不在,他會找我嗎?我那麼任性,他怎麼可能會找我……夏爾不安地胡思亂想著,焦躁地撫弄著手上的戒指。算了,我還是去吧!打定主意的夏爾正要回房間換衣服,卻又刹住了腳步:等等,要是我去的話,說不定又會傷害到塞巴斯,說不定……天啊,我到底要不要去啊……
“你還在這裏啊?”斐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後傳來,“真是,怎麼還不去塞巴斯先生那裏?瑪門不是說他醒了麼?”
“你才是,怎麼會在這裏?這裏是魔界吧?”夏爾白了一眼斐,怎麼老是出現奇怪的人?
“亡夜不是和塞巴斯打了一架麼,他告訴我後我就來了。”斐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你還不去?”
“那你又為什麼不去?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塞巴斯麼?”夏爾毫不客氣地反擊。
話音剛落,斐吹了聲口哨喚來雪邑,拎起夏爾丟到龍背上:“廢話真多,塞巴斯想見誰難道你不知道麼?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笨蛋!”將夏爾送到血池殿後斐又跳上龍背,“既然都到這裏了,就進去看看吧,我先走了。”也不顧夏爾在身後衝自己大吼,拍了拍龍首,騰上半空向遠處飛去。
都到了這裏,就進去看看吧……夏爾推開大門,探頭探腦地向裏麵走去。血池殿比幽冥殿要小得多,很容易就找到了寢室,卻又不敢進去,夏爾就這麼站在門口偷偷向房間裏探出半個腦袋。
而此時的塞巴斯正靠在床上,瑪門則坐在他身邊,一口一口喂他喝著葡萄湯,兩人看起來很親昵的樣子。夏爾忽然覺得一陣失望,心像灌了鉛似的,又悶又重:果然不會找我呢……
房內的塞巴斯像是感覺到什麼一般抬起頭望向房間門口,夏爾條件反射般縮回去躲在牆邊,心裏卻在暗罵自己的沒用:混蛋!躲什麼躲啊!正想著,一隻小東西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仔細一看,竟然是變小以後的龍!怎麼這麼眼熟?好像是瑪門的坐騎……叫什麼來著?安拉?
小龍來到房間門口,奇怪地看了一眼夏爾,同樣做賊似的探出一個腦袋偷偷看向屋內。夏爾正要說什麼,安拉竟抬起爪子放到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一人一龍就這麼偷看了一會兒,安拉忽然轉過臉看著夏爾,夏爾被盯得一陣發毛,看著小龍不懷好意的表情,小聲問道:“喂喂,你想幹嘛?”話音剛落,竟然看到安拉嘴角揚了揚,接著,這條小龍抬起一條腿,用力一踹……
“啊!疼疼疼疼疼疼疼!”夏爾不負眾望地被踹進房間,坐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揉著自己的腰,一抬頭迎上塞巴斯的投來的目光,愣了一陣,突然站起來拔腿就跑。
塞巴斯衝身邊的惡魔使了個眼色,惡魔立刻飛了出去,追上夏爾並一把拎起,然後飛回到塞巴斯身邊隨便一丟……
“哇啊!”眼看夏爾就要撞上床沿,塞巴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接住並摟進懷裏。接著,這隻惡魔一臉錯愕地放開懷裏的人,難以置信地呢喃道:“人類?居然能活著通過盅惑之路?”
他在說什麼?夏爾揚起臉看著塞巴斯,眼中滿是慌亂與迷惘:“塞巴斯,你在說些什麼?不是你帶我來的麼?”
惡魔皺起了眉,盯著夏爾秀氣的臉看了半晌才漠然地說道:“你竟敢直呼本王的名字?”他衝一旁的惡魔士衛招了招手,“把這個無禮的人類帶下去,讓他清醒清醒。”
夏爾被帶走了,惡魔卻坐在床上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那個人類孩子最後的眼神讓他心裏一陣刺痛。驚訝、不解、悲傷……還有一種被欺騙,被傷害的絕望。越想心裏越感覺不爽,塞巴斯從床上跳下來,向後院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其實是一個地下監獄,犯了錯的惡魔要麼被當場處死,要麼就被關到這裏。此時的夏爾雙手被鐵鏈鎖住向兩邊吊起,全身被冷水淋得透濕,腳下兩塊千年寒冰冒著森森寒氣,瘦弱的身軀因寒冷而顫抖。惡魔們正在用火烤著一塊烙鐵,鐵塊被燒得通紅,當塞巴斯找到夏爾時,惡魔正舉著烙鐵撕扯著他的衣服。
一道暗紫色的電光閃過,淫糜地用手撫摸著夏爾的惡魔瞬間化為一灘血汙,塞巴斯低沉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殺氣:“我隻說讓他清醒清醒,誰允許你們動他了?放他下來!”
其餘嚇傻了的惡魔迅速解開鐵鏈,因寒冷而失去知覺的少年一下子癱倒在地,卻沒有人敢扶,生怕被門口那個連眼神都能殺人的惡魔撕成碎片。塞巴斯破天荒地抬起腿走進牢籠,這個肮髒的地方他平時連來看一眼都不願意。他抱起昏迷的少年走出牢籠,瞪了一眼幾隻惡魔:“給我記住,這個人除了我,誰都不許碰,否則下場隻會比那灘血水更慘!”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塞巴斯展開翅膀飛回自己的房間。
“回來了?跑到哪……裏去了……”還在房內的瑪門本來還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桌上花瓶裏的曼珠沙華,一回頭看到塞巴斯懷裏抱著的少年,頓時卡殼了。
塞巴斯沒有理會瑪門,將衣衫不整的夏爾抱進浴室,熟練地放水,測水溫,替夏爾解衣。回頭看到瑪門呆呆地站在浴室門口,淡淡地說:“去找個會治愈魔法的過來,他的腳被凍傷了。”
“你瘋了!人類的身體怎麼受得了治愈魔法!”瑪門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塞巴斯,自己受傷怎麼沒見你這麼緊張過?但他還是乖乖向門外走去,“我去找個懂人類醫術的過來。”
由於夏爾正處於暈迷中,就這麼放進浴池很快就會溺水身亡,塞巴斯皺了皺眉,無奈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抱著夏爾跳進浴池。少年冰冷的軀體靠在自己身上顫抖著,千年寒冰的寒氣沒那麼容易解,沒被凍成棒冰已經是奇跡了。
“塞巴斯醬……你是不是忘記我了?”懷裏的孩子閉著眼,細嫩的小手不安地撐在自己胸口,昏迷中的他迷迷糊糊地輕吐出這句話,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接著又向惡魔懷裏蹭了蹭,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著。
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這孩子是誰。從他的言語中惡魔可以感覺出自己和他關係不是一般的熟,要不然不可能三番四次無禮地直呼自己的名字。看到他受到傷害時的憤怒與心疼也讓惡魔迷惘,一個人類的孩子,怎麼會令自己如此失控?
懷裏的弱小身軀動了動,緩緩睜開眼,身體依然因寒冷而毫無知覺,卻看到惡魔熟悉的寬厚胸膛。突然鼻子一酸,兩行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明明說過要保護我,明明說過愛我,怎麼可以就這樣忘了我……過往的歡樂湊熱鬧般掠過腦海,每一個片段都像是一根毒針,細細地刺入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然後疼痛蔓延,像一圈圈細小的波紋,蕩漾在內心深處的湖泊,最後延伸至全身,疼到眼淚流下來,疼到在惡魔麵前失控地低泣,僅僅是為了一段不再重要的回憶。
塞巴斯錯愕地看著懷裏的孩子,他哭了,明明依靠在自己懷裏,明明被自己摟得很緊,卻哭得那樣無助,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貓,無助而溫順地蜷縮在自己懷裏的同時,又害怕這僅有的依靠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惶恐而絕望地嗚咽讓惡魔的心一陣揪疼,不由將懷裏的軀體摟得更緊了些。
身體漸漸恢複知覺,雙腳被凍傷的疼痛清晰地傳達到痛覺神經,夏爾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呻吟。塞巴斯立刻放開夏爾,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一絲慌亂掠過魔性的雙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失態,在他麵前,在這個人類孩子麵前,自己就像是個咿呀學語的嬰兒,每一個舉動都是如此笨拙。
試了幾條書上看來的治愈魔法都不起效,惱羞成怒的惡魔直接用黑魔法剝奪了夏爾的痛感,心裏詛咒著那個在書上傳達錯誤方法的混蛋,卻不放下懷裏的男孩。塞巴斯動了動,支起一條腿讓夏爾坐得更舒服些,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夏爾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忘記了,他真的忘記了……你將我從人間煉獄救出,卻留我在這異界中彷徨,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卻放棄了我,放棄了我們的過去和將來。既然放棄了,又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我,溫柔,卻又殘忍……他擦幹臉上的淚水,輕輕搖了搖頭:“已經不再重要了。”
憂鬱而絕望的聲音刺痛了塞巴斯的心,他伸出手用力捏住夏爾的下顎,強行抬起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四目相接,卻讓塞巴斯永生難忘。毫無靈氣的湖藍色瞳孔像是兩塊藍寶石,渙散的目光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自己臉上,沒有焦距,沒有感情。這樣的眼神讓塞巴斯產生一種心髒被狠狠刺了一刀的錯覺,不,何止是刺了一刀,簡直是生生地扯下一塊,全世界隻剩下一種感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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