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46 更新時間：14-06-07 13:49
嘉陵江岸邊，稻田一片金黃，豐收的喜悅，人們露在眉間。
一輛轎車穿梭在田間。何秘書在開車，方覺醒坐在副駕駛位上，李烽坐在後排。
方覺醒：廠長，你看，田坎上栽的是什麼東西？
李烽從車窗看去：考不了我，哪是高梁。
方覺醒：有什麼用？
李烽：烤酒。我明白了，今天約我出來的用意！
方覺醒：農民種高梁幹啥？換酒吃。今年高梁豐收在望，原料不存問題。
李烽：沒有錢買呀！
方覺醒：不用愁，用老辦法。
李烽：老辦法？
方覺醒：前麵有個四合院，請教主人，看他們怎麼說。
汽車在四合院大門前仃下，李烽與方覺醒下車走進大門，何秘書仃好車後跟了進去。
幾聲狗叫，房主人連忙出來迎接客人。
方覺醒：舅舅，你好！
聶舅爺：是覺醒，快到屋裏坐。這位是……
方覺醒：是我們廠長。
聶舅爺：貴客到了，幺妹快送茶來。
聶幺妹：曉得哪，爺爺！
李烽：大爺安好！
聶舅爺：大家好，堂屋（客廳）裏坐。
他們進屋，分賓主位坐下。
聶幺妹是十幾歲小姑娘，給每人獻上一杯新茶。
大家同聲：謝謝！
方覺醒：舅舅，今天我請廠長來，就事聽你說的老辦法。
李烽：我是來請教的，請老哥教我。
聶舅爺：說不上教你，不知用得上不。
李烽：請講
聶舅爺：很簡單，四個字，“以糧換酒”。
李烽：“以糧換酒”，老大爺，這個辦法太好了，以救了我們廠，我代表全廠職工謝謝你！
何秘書：“以糧換酒”，有這麼神奇。
方覺醒：你沒有在農村生活過。這也難怪你不懂。簡單來說，農民吃酒，沒有現錢買酒，就種高梁，以高梁換酒。生產酒的廠家用高梁烤酒，酒與高梁協商一個以例交換，各得其所。何秘書，我用這個辦法，“以酒換糧”，生產酒的原料不是就解決了嗎！換糧時先欠酒，酒生產出來兌現，換酒者有酒喝，兩全其美”。
何秘書：真是個好辦法！
李烽：為了便於財務核算，各作各的價較好。不過，等收割還有幾天，我們馬上需要！
聶舅爺：李廠長不要著急，你廠停產，糧食部們不收高梁，我們每家每戶都有一些存糧，正愁新糧沒有地方放，這下可好，隻要廠決定，“以酒換糧”，我笫一個來換，保證大家都會來換。
李烽：我現在沒有酒，隻能欠著。
聶舅爺：欠就欠著，你這麼大一個廠，還怕你跑了不成，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他這一說，大夥都笑了起來。
李烽辦公室。宋仁貴、何秘書、財務、供應、銷售科科長等人在開會。
宋仁貴：“以酒換糧”是好辦法。不過，過去收購高梁是糧食部門收購，“以酒換糧”，與糧食收購政策不合，我們要犯錯誤的，能不能想其他辦法。
何秘書：這因素，李廠長考慮到了，派我去與鎮糧管站協調。他們支持我廠恢複生產，同意“以酒換糧”辦法，為了合符糧食收購政策，改換糧為收購，委托我廠代為收購，分別財務結算。不過帳務要清楚，便於結算。
李烽：有困難嗎！
財務、供銷科長：沒有！
李烽：宋付廠長，行政有困難嗎！
宋仁貴：沒有，各科室立即照辦。
“是”！
渝江酒廠“以酒換糧”的消息在渝江鎮傳開了，聶舅爺帶領一大幫人前來以糧換酒，登記、過稱，堆糧等各個部門，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宋仁貴看在眼裏，恨在心裏，自語：看你好得了幾天。
渝江酒廠工人們，紛紛回廠，到車間，檢修生產設備，一旦糧食換購到位，立即點火生產。
李烽辦公室。
何秘書：李廠長，高梁換購已差不多了，現在要考慮點火恢複生產。
李烽：生產工人回廠人能滿足生產需要。
何秘書：現在還有困難，據工人們議論，宋副廠長承包後，“近親繁殖”，讓不懂生產技術的人占了部份生產領導崗位，有的人送錢買崗位，擠走熟練工人。現在熟手的人手不多，還讓那批人在崗，要正常生產也是一句空話。
李烽：這倒是一個問題？
何秘書：讓他們下崗。
李烽：我們讓他們下崗總該有一個理由。
何秘書：我聽方委員講，下崗離職工人、技術骨幹，他們聽說廠要恢複生產，紛紛要求回廠上崗。目前，還不需要這麼多人。
李烽：是呀！不懂技術，不熟生產的人在崗，懂技術和熟悉生產的工人不再崗。解決這矛盾，的確有點不好辦啦？
何秘書：管不了哪麼多！
李烽：不行！我們不能搞他們哪一套。我們要一視同仁，不搞親疏。怎麼辦？得想有一個兩全其美辦法。我看，召開一次黨委會商量討論一下。
渝江酒廠小會議室廠黨委會正在開會，會議已開了一陣。
方覺醒：廠要正常生產，需要技術幹部和熟練工人，可他們中不少人閑著上不崗，不懂不熟的卻在崗，最好方法就是辭退不懂技之人。
何秘書：宋副廠長不會同意，何況他是經營承包人，有人事安排權。
方覺醒：萬事齊備，隻欠人手，生產需要不等人。
李烽：根據大家討論的意見，我歸納一下，對此用人，不搞親疏，要公開、公平、公證，能者上。我看，用這個辦法試一試，“技術考核，競爭上崗”。
與會者齊聲叫喊：這個辦法好！
方覺醒：能者上崗，否則待崗，如不願者自辭。願者報名，參加技術考核，競爭上崗，不達標者，待崗學習候補。上崗者名單公怖，有錯急糾，用這個辦法好，我同意，
李烽：大家同意，請舉手表決。
與會者均舉手表決：同意“技術考核，競爭上崗”辦法。
李烽：請方委員向行政建議廠黨委這項決定，采納後貫沏實施。
方覺醒：是。
一石激起千層浪，工人、幹部紛紛支持廠黨委“技術考核，競爭上崗”決定，它深得人心。宋仁貴無理由拒絕，隻好照辦。此項工作，由廠黨委領導，行政人事勞動，技術部門承辦，考核工作迅速開展。
宋仁貴家裏來人不少，特別是“拿錢上崗”之人，技術考核後不達標下崗了，他們沒有好處，不幹了，要求他退錢。宋仁貴怕把事情弄大，隻好把收到的錢退了。
宋仁貴“近親繁殖”人員，有的因技術考核不及格，不願學習待崗，紛紛請辭離廠。
宋仁貴對此更加不滿，他不服輸，要策劃更大的行動，軟的不行，要來硬的。
渝江酒廠李烽廠長辦公室。
何秘書：李廠長，“技術考核，競爭上崗”這一招真行！各車間主要人手已調整，熟練工調齊。
李烽：不我是我行。你思考沒有，我們來廠後遇到不少問題，為甚麼？均能較好解決。
何秘書：經我多方思考是：“講政策、順民意”。
李烽：小何，你總結得不錯。你大大進步了。
何秘書：謝謝領導的指點，大家的幫助。
李烽：一下步怎麼走！
何秘書：抓恢複生產這件大事了。
李烽：是的。關於恢複生產有關具體安排，多請示宋副廠長，他是經營承包人，同時告訴幹部、工人，都要尊重他的領導。
何秘書：是。
李烽辦公室，來了重要客人，是渝江鎮稅務所周所長和渝江酒廠征稅員小餘。李烽熱情接待。
李烽：周所長、小餘，你們的來意我清楚，催欠稅嗎！對不起，我隻能讓你們，高興而來，失望而歸。
周所長：李廠長多慮了。我們聽說酒廠要恢複生產，心中高興，想過來看看。傳言不假，有恢複生產的現象。李廠長，我們來，沒有別意，想幫你一手。
李烽：此話不假？
周所長：李廠長，發展是硬道理。“發展經濟，保障供給”是財稅工作總方針。發展生產，培植稅源，是我們的責任。你廠恢複生產，會增加稅源。所以，我們一高興就來了。李廠長你有什麼要求，僅管提出來，能辦的，我們一定及時辦。
李烽：有你們支持，我大大放心了。我有話實說，人民稅收人民繳，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應繳稅款，一分不欠，繳入國庫，是企業應盡的義務，是我們的責任。我廠剛剛恢複生產，資金缺乏，全部繳稅還有一定困難，能不能緩一緩，緩稅到期，一分不欠全額交納。
周所長：我們可以考慮，你廠寫個申請緩稅報告，按權限分級上報審批。
李烽：周所長，小餘，我代表全廠職工和家屬衷心感謝你們。
周所長：不用謝！支持生產，發展經濟，培植稅源，增加稅收，支援建設是我們的任務，應盡的責任！
李烽親切與周所長，小餘緊緊握手致謝！
渝江酒廠要恢複生產的息傳遍了渝江鎮及四鄰鄉村，盼望酒廠高大的煙囪冒出青煙。
渝江鎮鎮長聽了《渝江大酒樓》朱經理的彙報，知李烽不是要與鎮政府打官司，主要是，恢複生產需要資金，《渝江大酒樓》欠酒廠的進酒貨款較多，酒廠收貨款也是應該的。李烽說得對，酒廠生產恢複後，納稅金較多，鎮鎮政府還可得到一筆政財收入分成。於是，鎮長決定：全額照付所欠貨款。
《渝江大酒樓》全額交清所欠渝江酒廠貨款，起到了帶頭作用，當地工商業者、個體工商戶，凡欠渝江酒廠貨款的，都積極交清。《思詩酒樓》欠的貨款，劉思詩也從宋仁貴口袋中掏出錢來，交清所欠貨款。一場清欠貨款風波，一掃而光，圓滿結束。
《思詩酒樓》雅間，宋仁貴與張三等人在商談。劉思詩在窗外偷聽。
宋仁貴：張三，老哥對你們怎樣？
張三：比父母還親。
宋仁貴：我老哥之事……
張三：大哥之事就是我們之事，赴湯滔火，在所不辭。
宋仁貴：幫我修理一個人。
張三：誰？
宋仁貴：李烽。
在窗外偷聽的劉思詩心中一怔，耐著性子繼續偷聽。
張三：把他做了。
宋仁貴：不，不要弄出人命，教訓教訓他，要他安分守己。
張三：大哥，聽候好消息。
李烽辦公室電話鈐聲響了，李烽不在，電話無人接。
何秘書辦公室。何秘書接電話：喂！誰？慢慢說，什麼……找李廠長，他不在……什麼有人要修理他，注意一點，不要個人行動，……好，我會告訴他注意，你是誰？對方把電話掛了。
渝江酒廠李烽廠長辦公室。
何秘書對李烽說：剛才有個女來電話找你。
李烽：誰？
何秘書：她未說是誰。她很關心你，說有人要修理你，出門注意一點。廠長，無風不起浪呀！
李烽：別怕，他們不敢把我怎樣。
何秘書：還是小心一點好。
張三率李其等幾個兄弟夥，這幾天常在渝江酒廠周圍轉。
張三：兄弟夥，把點踩好，眼晴睜大點，看清楚李烽的活動，記住來往時間，摸清話動規律，告訴我。
李其：放心！大哥，有我在，誤不了事。
張三：誤了宋大哥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清晨，李烽晨練跑步。在渝江酒廠圍牆外田坎路上跑步。突然，在一棵大黃桷樹後冒出幾個蒙麵人，手執木棍向李烽打去，李烽不防被擊中倒地，額角流著鮮血。
張三蒙著麵說：小老頭，識相點，少管閑事，否則，見閻王。
李其等人還踢了李烽幾腳後隨張三迅速離去。
李烽受傷過重，昏了過去。
張三在亍上公用電話處打電話：
《思詩酒樓》電話鈴響了，幺妹接電話：喂！找誰！……老板，接電話。
劉思詩接電話：喂，我是劉思詩。什麼……好，我就來。
劉思詩放下電話跑出了門，幺妹不放心，跟出來。
劉思詩按打電話人的指點來到李烽受處，見他滿臉鮮血睡在地上，與幺妹扶起他來，在路上慢行，張三在暗中偷拍照片。
幺妹：這些人心太狠，把李廠長打得好慘！現在還未醒過來。
劉思詩：幺妹，李廠長受傷不輕，此地隔《思詩酒樓》不遠，先送到我哪理去！
幺妹：你不怕別人說閑話！
劉思詩：救人要緊，顧不了哪麼多！快點。
幺妹：是。
《思詩酒樓》劉思詩住房。
劉思詩給休克中的李烽，用白毛巾包紮頭部，扶李烽睡在床上，劉思詩用手絹擦掉額臉上的血漬。
這時，張三在喑中偷拍照片。
劉思詩在住房內焦急等待工廠來人，他忙問幺妹：工廠醫務人員來了嗎！
幺妹：我早打電話通知了何秘書，他聽了很看急說：‘馬上派人來’！
稍傾，何秘書、宋仁貴率廠醫務人員到來。
何秘書：怎麼回事！
劉思詩：我也不知道，先救人在說。
廠王醫生和護士小任走到床邊檢查李烽受傷情況。
何秘書：思詩，你怎知道的？
劉思詩：有人打電話來。
何秘書：看來有人故意安排的。
劉思詩看了宋仁貴一眼，宋仁貴回避了一下，這一行動被何秘書看在眼裏，已知此事是誰幹的。
王醫生檢查李烽頭上傷口和身體後說：宋廠長、何秘書，李廠長頭部受傷昏過去，不宜行動。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
接著，廠王醫生和護士對李烽進行冶療：傷口包紮和打針。
劉思詩：信得過我，暫住我這裏，我會照顧的。
王醫生：小任護士留在這裏。
宋仁貴：思詩，謝謝你。小任，好好看護廠長。
小任：是，宋廠長。
宋仁貴：何秘書、王醫生我們走吧！
劉思詩：有事，不送。
李烽從昏迷中醒來，思詩坐在床邊陪著他。他便喊：思詩。
劉思詩聽見喊聲，知李烽醒來忙說：別動，好好躺著，頭部受傷了！
護士小任：李廠長，多虧劉經理救你，不然，你就慘啦！
李烽：思詩，謝謝你！
劉思詩：誰見了，都會這樣做。
李烽：思詩，我好得多了，小任，扶我起來回廠去。
劉思詩：剛好點就要走，醫生說的，不宜走動，多躺一會。
李峰：多住一會，會惹人閑話的。
劉思詩：我知道。可我心裏有多少話要向你傾訴，我忍不住了，你願聽嗎！
李烽：我聽著。
護士小任知趣地說：你們談吧，我出去一下。小任說完出房後把門關好，她沒有走而在偷聽
劉思詩忍不悲痛邊哭邊說：烽，你是聽我說我的身世的笫一個男人。我父母親是中學教師，文化革命期間，因爺爺是國民黨軍官，四九年國民黨兵敗，爺爺與婆婆隨蔣介石到了台灣。因此，父母受到牽聯，幾番輪鬥，心情愁慮，不久，雙雙病逝，我成了孤兒，流落亍頭。宋仁貴收留了我，共同回到渝江鎮，他逢迎拍馬，在渝江酒廠當了副廠長。他自當了治安聯防隊辦公室主任以後，與鎮上涉黑惡勢力絞在一起，當了大哥，欺行霸市，為害一方。自貫沏“改革、開放”政策，國營企業改革以來，他趁承包經營之機，承包了渝江酒廠，他結黨營私，黥吞國家財產。我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他趁機以我的名字開了這家酒樓，更加方便盜竊國家財產，我成了幫凶。我一個無親無靠的弱女子有啥辦法？他人麵獸心，我付出了慘痛代價，名為父女，實為情婦。現在，你可以看不起我，我也不會怪你，命就是如此。自我笫一次見到你，在我心中，播下愛的種子，有了新的希望。但愛，愛在我心裏，誰也奪不走。每當我發現他們，要設計害你時，我在觀音像麵前焚香請她保佑，不要受害。
李烽：謝謝你！
站在門外偷聽談的小任灑下了同情的眼淚。
劉思詩：我喝望新的生活。
李烽：會的，美好生活已不遠。
劉思詩：但願早日來臨。李廠長，我自知配不上你，我是個體工商戶，我的過去……
李烽打斷劉思詩的話說：誰都有過去，不要讓他折磨自已。要向前前，要充滿新的希望，有共產黨在，有人民政府，正義將會戰勝邪惡，你會脫離苦海，新生活在向你招手。思詩，我知你愛我，但我們不結緣，我的年齡比你大得多，你還年青，還有美好前程，會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劉思詩：別安慰我，隻要你心中有我，我就滿足了。
李烽：你等著吧！你的苦日子快結束了。耐心等待，我會全力幫助你脫離苦海。目前你要小心應付，有我在，暫時，他們不會加害於你，但，有時狗也會跳牆，多加小心。
劉思詩：我會小心的。
李烽：時間不早了，不宜多在這裏。
劉思詩：我送你。
李烽：小任送我就行了，你也累了大半天，早點休息吧！
“小任，我們回廠”！
小任進來扶李烽下床走出了思詩酒樓。
劉思詩兩眼含著熱淚送走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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