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99 更新時間:10-05-09 14:15
林烈雲一大早就被其父硬拖上朝天懸空寺,心不甘情不願。
上馬前,擺出一臉可憐的表情看著其娘落夕:“娘,能不去麼?”
落夕穿著了一件淡綠色宮裝,梳流雲簪,看著馬上的女兒。
她很少嚴肅胭冉,可這次拍拍林烈雲拉住韁繩的手,輕聲道:“這是規矩,雲兒,難道忘記你每年都得慣列上山了麼?”語氣中稍有責怪。
看著母親一臉正色,她也不在多說什麼!嘴角微笑照樣掛起!心裏把父親埋怨了數千遍!
不時有微風掠過,吹皺了平野,加強著光明;一層光輝的薄霧籠罩著整個朝天懸空寺,抬頭看,若人間仙境。
兩人在一望無際的石板上一前一後的走著。
林進遠隨身打扮,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
照舊額上紅巾的林烈雲看著父將修長的背影,著實不解,為何每年都得與父親來朝天寺,雖然天機子那老頭兒是父親交好,也用不著隔三差五的來吧?
豈知,林進遠老來此其目的是為破解她那驚刹天人的‘雙煞’命格,天機子現在也漸漸不明白她的命路。
眉頭稍皺。
這麼多年來,卻未見到任何進展,而且雲兒的命格每年都在不同變化著,這究竟意味的什麼?
徒步上山一個時辰後,終於到達了朝天懸空寺巍峨門前。
香火鼎盛,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林烈雲一跨進祠堂。無數年輕姑娘紛紛將視線移至這邊,如此瀟灑的公子,不知是哪戶達官貴人之家。
嘴角淡笑,看著周圍來往的人群。大都在各自祈福祝願。
習以為常的躲開眾人視線。
看了眼寺堂中央,依舊尊像結跏跌坐,頭梳高發髻,戴寶珠花冠,花冠正中塑有小化佛。
通體素白,僅袈裟邊緣青白色釉。袈裟自頭頂披下,露出麵部及前胸。寬額豐頤,眉間飾白詫丹鳳眼微睨,神態安詳。胸前綴有瓔珞及絲帶。
胎質潔白細膩,塑造精巧,不經意看,活靈活現,惋若真神般。
頓頓腳,跟著父親一路進了蟬園後院。
菩提樹下,清涼而且寂靜,蠅和蜂飛到蔭下時,它們的嗚聲也似乎變得分外的溫柔;油綠色的青草,不雜一點金黃,鮮潔可愛,一望平鋪著,全無波動。
修長的花莖兀立著,也不動顫,似乎已經人了迷夢;菩提樹的矮枝上麵懸著無數黃花的小束,也靜止著,好像已經睡去。
每一呼吸,芳香就沁人了肺腑,而肺腑也欣然吸人芳香。
隻見天機子素衣著身,站在院內菩提樹下,手執筆。
寥寥幾筆,一種蒼茫的古意咄咄逼人,撲麵而來!
“筆法的自由爛漫、結構的寬博恣肆、線條張力的彌滿厚,不愧是老頭。”不知何時林烈雲翻身坐在巨大菩提樹梢,手裏把玩著一枝剛摘下的黃色小束。
天機子眼梢帶著笑意看著樹上的林烈雲,點點頭。
“人已老,不中用了。”收手,習慣性的摸摸顎下雪白的胡須。
“哎,老頭!這話說得可不對。”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紅衣從菩提樹上輕輕躍下,動作輕痞利索。
“所謂人老終於相並和,其生事大然相悟。”頓頓,“大好時光才剛剛始悟,何說人已老?”說完,還不忘對天機子眨眨眼,一副表情好沒正經!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天機子看著那紅衣少女,不禁為她感到半憂半樂,如今命格已全然不顯,這孩子以後是福是禍,事實難料。
站在蟬房樓閣的林進遠,看著蟬院內林烈雲紅衣的背影,眉頭越來越皺,最後歎口氣,轉過身來。
“這種無法破解,侄女的命格當真是‘雙煞’。”天機子緩緩站立起。“隻怕。。。”!
看向林進遠,目光深邃難寧,片刻,閉上眼:“不出五年,世事必逢大變!”
世事大變,世事大變?。。。
“難道是指連帝賜婚一事?"若依雲兒的性子讓她進宮,不,她根本不會。
“連皇賜婚?若是這樣那就當真應了天命。”
兩人相視無言,隻是都看著蟬院內的林烈雲。
微風習習,林烈雲半躺在菩提樹上,撇撇嘴,抬頭看著樓閣上,自己的父親正和老頭聊得甚是精熱。
轉眼看去,蟬院幾經久年的牆外山頭,是雲霧繚繞的纏綿,陽光照射下,竟如天上的祥雲一般,而後麵隱隱出現的山頭更是吸引人。
“呀!”突然驚呼起身,正愁無聊,突發想來,自己對全山了解也非常熟恰,但似乎從未上過全山頂峰。老頭以前說過,全山頂峰危險異常,到處是懸崖峭壁,其父也從未允許自己上頂。
紅衣躍下樹頭,看了看閣樓上,捂嘴偷笑。
眉毛輕挑。
你們慢慢討論人生便是,讓我去曆曆險,看看這全山頂峰是如何個危險。說罷,動作行雲流水,借著菩提樹寬大的樹幹,提力相借。不動聲,這人已在院外。
院外是片片荷花。
滿塘的荷花荷葉,遠遠望去就像碧波上蕩著點點五顏六色的帆,煞是好看。
林烈雲看向周邊,除了此地所立是一塊方地外,周圍盡是荷花荷葉。
左手摸著額上紅巾,嘴角笑意依舊絲毫未減。
憑空躍點,雙手平握兩側,輕點於荷葉之上,波瀾微風,額上明亮依舊。
當足下有微弱支撐之力時,已飛速離開荷葉。
抽身換影,翩若驚鴻。
“一年未見,侄女其功夫怕不在你等之下了。”向廳內佛像插上香火,天機子轉過身,看著輕飄於荷葉上的熾影,“緣兒回來了。”
林進遠握住茶杯的手頓頓,虛無的眼神飄向窗外的菩提大樹,直到聽到天機子的後段話語。
“天兄可是說你那五年前獨自闖蕩天下的義女,白緣?”轉過頭,看著天機子。
點顎示意,胡須因為他的動作而輕輕蕩漾。“正是,正暫頓於頂峰。”
林進遠笑道:“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膽識,實在是難得。”
天機子眼角微皺,實不忍說出,其女之命格與白緣一模一樣。
上下摸動白花花的胡須,也罷也罷。全當天意弄人罷。
飛點過荷池,向山腹上看去,怪石嶙峋,草木雜生,沒有任何平路。
林子濃密綠暗,竟連光也不是清楚明了。咬咬牙,沒路也穿林。
終於,幾個時辰後。
林烈雲迂回攀上了險峻的峰頂,它的一麵是幾乎垂直的峭壁,高約數十仗。
從懸崖邊望下去,不由得讓人腳底發軟。山腳下下看不清楚,到處是雲霧繚繞。到處是濃綠的雜草、樹木,鬱鬱蒼蒼,還有不少突兀的怪石顯露其中。
抬眼望,周圍群山環抱,峰巒疊嶂,氣勢恢宏令人心曠神怡;山坡上、深穀裏花草樹木枝繁葉茂,鬱鬱蒼蒼,生機盎然,時而可見小鳥結伴悠遊飛過。
前方數米之地,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磷峋,一塊巨崖直立,另一塊橫斷其上,直插峰頂,勢如蒼龍昂首,氣勢非凡。
“怎麼這裏還有一崖?”林烈雲緩緩走去,在白霧繚繞的峰頂,紅色分外耀眼張揚。
突然,一陣弦音騰空而起,飄忽不定,蜿蜒曲折,婉轉流連。衝上屋頂,飄向腳下,忽而高亢急促,餘音繞梁。那是熟悉的古箏音。
它優柔飄渺,欲發欲收,回轉之際卻突然變得鏗鏘有力,抑揚頓挫。
紅影仔細聆聽,此手法嫻熟巧妙,蕩氣回腸。皇宮內聲樂大師與此相比,簡是乃天地之分。
林烈雲隨即壞笑翩翩,老頭!還說此地危險異常,從未有人上山過,那這琴聲又從何地而來?
雲霧柳綿,懸崖的另一邊,白衣就地而坐,古琴周圍,沒有任何一物。隻信手撥弄著七根琴弦,流暢的曲調輕悅彈出。
好似天地間就隻有她一襲白紗飄揚,似仙,似花,似天人一物而成般飄搖。
林烈雲看到的便隻是這一幕。
待多年後,林烈雲隻身白衣前往全山崖時,元鬆都會在懸崖這頭靜靜的看著他的師傅林烈雲隔著寬盡的懸崖仿佛自言自語般:“今日的風氣和那日遇見你一般令人難忘。”言語間盡是滄桑難言。
當他問起林烈雲時,林烈雲總是微笑起伏,然後拍拍他的頭,不言不語。
但是元鬆永遠不會忘記她當時的神色,仿佛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丟失了最嗬護的寶貝一般淒厲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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