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462 更新時間:10-05-09 15:47
——他將他放在心底嗬護備至
(三個人的世界,或者是你和我之間多出了他,更或者是你和他之間,卻多出了我。)
要從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也許的確不太容易,可是安念誠卻覺得很簡單。
這六年多來,他與宮角羽一直保持著聯係,偶爾也會收到宮角羽e-mail過來的生活照,而幾乎每一張照片上都會出現一張很清秀很幹淨的臉。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產生了好奇,安念誠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當自己的眼光在大廳落地窗不斷尋找,而那張熟悉的麵孔終於出現自己視界裏時,心中湧現出的那種期待,他想,他是真的無法做到去忽視。
所以當他走近想要看得更清時,卻發現那靠在欄杆邊的人似乎在歎氣,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然後就這麼遠遠的看著,而胸前的相機也被他無意識的對準了焦距。
他在鏡頭裏看了他很長時間,直到手酸,直到眼澀。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感覺,但安念誠知道,這一刻,那陽光底下站著靜靜等待他的少年,自己已經期待了很長時間。
真的有點不像自己了。望著飛速倒退的街景,安念誠自嘲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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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車子終於緩緩停下。
“恩,到了。”雲若風轉過頭對坐在後座的安念誠說了句,然後又轉回對司機說,“師傅,無刷卡。”(上海話:我刷卡)
“恩,弄卡放了高頭。”(你的卡放在上麵)司機指了指刷卡機。雲若風將卡直接放在上麵,隨之而出的是一陣發票打印的聲音。
“庫以了。歡迎無趟再蹭。”(可以了。歡迎下次再乘。)司機對雲若風點了點頭。
“謝謝。”他說完後便拉開了車門,當他直起身時,安念誠已經在外等候了。
“你還是學生,應該由我來付。”言下之意就是,應該由他這個已經工作的人來買單,怎麼能讓個學生付錢。
雲若風隻是客氣的笑笑,“應該的。”他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請進。”
見他已經態度很明確,安念誠便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心裏對他的印象分倒是又高了幾分。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白色的獨立洋房,不禁有些感歎宮角羽的品味。
靜安區威海路……他搖頭,這裏可是上海市中心的市中心,雖然他知道宮角羽從來不用為錢煩心,但兩個孩子住在這樣一棟別墅裏,未免也太奢侈了。
走進屋子,雲若風等他也脫了鞋後,就開始為他介紹起來,“六室兩廳,六衛四陽台。角羽說二樓盡頭的采光好,讓你住那間,或者你也可以住在三樓。”他忽略了一樓兩間客廳,直接將安念誠領上樓,打開了房門,“這裏采光的確很好,而且陽台也是最寬敞的。”安念誠朝裏掃了一眼,的確如他所說,隻是房間內什麼都沒有,顯得空曠了些。“家具好像角羽幾天前就訂好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送來,估計快了。”他走出房間,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出於禮貌還是點名了自己房間的位置,“我住在樓上,至於角羽,你房間對麵那間就是他住的。”
安念誠隻是跟著他走,聽著他說,偶爾點下頭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見他點頭,雲若風走下了樓梯,忽然想起了那間讓他幾乎忙了一夜的房間,“對了,有件事想請教。”
“你問。”安念誠有些好奇。
“角羽特地安排了一間沒有陽光的儲藏室給你,恩,我並不是想要過問什麼,隻是……”到這裏,他有些說不下了,因為這好像就是在打探別人的私事。
幸而安念誠完全不介意,“沒關係。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工作是攝影師,在上海有自己的工作室,角羽是想給我做暗房用來衝洗照片的。”
“原來如此。”雲若風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因為至少沒讓他覺得自己白忙活一場,於是他終於露出了今天到現在第一個真正的笑容,“要不要喝杯咖啡?”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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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TMD什麼鬼天!才走了一半的路,天就下起了大雨,被淋得一身濕的宮角羽邊跑邊罵,白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到了傍晚就這副腔調了呢?連帽外套的帽子戴的他很不舒服,他索性脫下帽子,發足狂奔起來。等到他奔到家門口,氣喘籲籲的打開大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呆了一呆。
恩?怎麼回事,兩個人居然坐在客廳喝咖啡?
搞什麼嘛……他在心裏大歎,害他今天一天都擔心的要死,原來事情根本沒他想那麼壞。
隻是可憐的宮角羽並不知道,他的出現對兩個坐在沙發苦等了將近三個小時的人而言,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救星了。
因為自從雲若風泡好了咖啡寒暄了幾句後,兩人就沉默再沉默,一直沉默到了現在。
雲若風其實老早就想爬到樓上去睡了,但礙於有客人在覺得這樣的行為實在是有失體麵,於是就這樣幹巴巴的坐著。其實他也不是不想說些什麼,隻是嚴重缺眠的他,腦神經已經極度萎縮,想說的該說的,一概全部不記得了。
至於安念誠,他當然看得出來雲若風似乎很累的樣子,他幾次三番想開口讓他去休息不必關照自己,卻突然回憶起曾經宮角羽談到的關於雲若風的性格,於是便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一忍再忍索性也就等著宮角羽回來。
所以聽到大門被打開那一刹那,兩人都如釋重負的從心底呼出了口氣。
臭小子,總算回來了……
“你們在聊什麼?”宮角羽一麵換鞋一麵脫下濕嗒嗒的衣服,“這天太詭異了,我跟你們講啊,我剛才去跆拳道館那裏,哎呀真是太糟糕了,一個個新招進來的都是菜鳥沒一點功底。我太用力吧,怕傷了他們,不用力吧,又說我瞎折騰,你們說現在的人難搞不難搞。”他拖了拖鞋然後直接去一樓的衛生間拿了條毛巾又走出來說,“還有啊,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喊我去學校聽個什麼鬼講座,我跑到那結果老師跟我講,是女生聽的講座,害得我被全座的人笑話。”他越說越氣,完全沒有發覺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麵色已經很不自然,且到現在沒回過他一句話。“吃午飯的時候還挺好的天氣,我吃完飯出來就給我下了個暴雨,你說這天是怎麼想的,啊?”他一個人自說自話,終於大概是覺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安念誠身邊然後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到這裏,另外在座的兩位已經對已經是完全沒有了想法。總算這時候宮角羽算是發覺了一些不對,於是眨了眨眼睛,“咦,你們怎麼不說話?”
拜托你才注意到啊!如果心聲可以放出,相必兩人的想法一定雷同。
沉默的氛圍有些尷尬的在空氣中流動著,聰明如宮角羽,便是一拍膝蓋也能猜得到眼下是怎麼個情況,於是他輕咳一聲,“你們吃過飯了嗎?”
“還沒,在等你回來。”安念誠接手了他的毛巾,把他拉近一些替他擦著頭發,“去洗澡吧,會感冒的。”
“我有那麼嬌弱?”宮角羽大為不滿的抗議,“等我做什麼?我要是今天不回來你們就不吃不喝了?”他說完離開了沙發,直接去廚房拉開冰箱,看看裏麵有什麼可以做的。“咖喱怎麼樣?”
安念誠跟著他走進廚房,“我都可以。需要我給你打下手嗎?”
宮角羽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大笑,“求之不得。我們家最能燒就是你了。”於是他探出頭,想問雲若風要吃什麼樣的咖喱時,卻發現客廳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玻璃茶幾上的咖啡還冒著一絲絲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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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便有些失力的倒在了床上。
說實話,他有些不爽,很不爽。
他從來不知道宮角羽和他的堂哥關係這樣好,甚至能夠這樣自然的讓他為自己擦頭發。好吧他承認,他有些小雞肚腸,這其實是一件再簡單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況他們還是兄弟,隻是那種酸酸的感覺卻克製不住的在心裏不斷發校。偶爾想想自己到底對宮角羽有怎樣的感情時,答案卻總是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他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應該就是這麼簡單……應該……
生命中,有些人無論與你怎樣相處,用怎樣多的時間進行交流都不一定能進到彼此心裏,而有些人,在某一時刻某一種情緒的影響下,一句話,一個姿態就能讓你覺得比呼吸還自然。
宮角羽曾經調侃他,說他對自己太過於嚴苛。他不可否認,也無從否認。曾經他也會這樣問自己,究竟怎樣的人會長留在自己心裏,然而經過時間的流逝,當漫長歲月將周遭的人物性情改了又改時,他終於發現,隻有那些仍未改變的人,才是值得他用一生去珍惜的人。
雲若風並不是無情的人。宮角羽常常說,他的性格中有個地方尤其突出,就是淡然。但如果有人對他說這是人如其名,那麼雲若風一定會笑著反駁,因為他覺得是名如其人。所以他也會認為,既然自己如風般自由,那為何還有那麼多人想著有朝一日,他能夠為誰而停留。
他有時候會很不習慣身邊一些人的生活態度,或者交往模式,雖然那是他們的自由。這就像他不能忍受一些人隨隨便便進入他的世界,而當自己開始為此留意為此放心時,又隨隨便便的走開。
他身邊所能空出的位置隻有這一些,現在的他已經給不了很多,也無法像那些對他有所期待的人那樣,麵麵俱到。有些人選擇進來就有些人會選擇離開,循環往複沒有結束。他也曾試圖挽留或心存希望能夠所有人和平共處,然而事實證明,人與人之間並不一定都存在互通,就如同並排前行的三人中,總有一人會顯得孤單一樣。
人,要對值得付出溫柔的人溫柔,對值得留下承諾的人,而承諾。彌足珍貴一詞,不是每個人都適用的。
想到這裏,他便覺得自己心中那小小的自私其實也隻是人之常情,畢竟人總是喜歡獨占自己所認可的。或許可以歸納為這是自私,但這種自私又何嚐不是一種他對待人生的態度。
一種,遇到便要珍惜的人生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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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若風這人怎麼樣?”宮角羽一邊試著味道一邊問。
“什麼怎麼樣?”安念誠心知他打著什麼主意,索性打起了太極。“和照片上長的沒什麼差別。”一定要說,也就是本人比照片上冷淡了點。不過他覺得這並不算什麼,冷淡並不意味著就真的難以相處,難以親近。
“你可別認為若風的冷淡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哦!”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宮角羽決定事先提醒他,“如果與你相處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那麼若風一定不會介意。至少不會現在留下我們一個人回房間。”
“也許他是累了。”
“累?”宮角羽笑笑,“他隻要沒睡醒,一天就都會累,但是在我沒回來時,他卻不會選擇離開把你一個人丟在客廳。這是他的原則。”
“哦?”安念誠覺得很有意思,“你是指,他吃醋了?”
宮角羽給他了一記“你還算聰明”的眼神,然後將鍋子裏的咖喱淋在已經鋪在盤子上熱氣騰騰的米飯上,“他對自己所認可的,通常比較,恩,怎麼說……”他腦海裏一連轉過數個詞想要去形容,卻突然覺得這根本無法形容。
“獨占?”
“不不,絕對不是獨占。”雲若風對自己從來沒表現出類似於“獨占”的行為,相反還很包容很為自己考慮。他略微思索了下,“應該是特別特別的重視吧……”他有些抱歉的搖頭,“對不起我對形容若風實在不怎麼擅長。”
“沒關係。”安念誠接過他手中的盤子,兩人走出了廚房,“你要表達的意思我知道。你其實就是想讓我不要介意他剛才的行為。”他覺得宮角羽有些小題大做了,再怎麼說,雲若風在他眼裏都還是個孩子,他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他隨便選了個位子坐下,又選了個自己一直很感興趣的話題,“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啊……”宮角羽靠在椅背,想起那些與雲若風的往事便不由的讓他從心底溫柔了出來,“我當時租的公寓是他們家出租的,就在隔壁。”於是他慢慢閉上了眼睛,任由那些心中已經遠去很久的往事,慢慢跟上了回憶的腳步。
“那時的我們也就是一起上小學的年紀,我比他要大上一歲,我後來因為受傷休學一年所以轉班的時候就和他認識了。當時就隻有他一個人身邊有空位,我很自然的就走過去了,你不知道,他當時盯著我的眼神又多冷。”
“很老套的情節。”安念誠不帶惡意的嘲笑了一下。
“是有些老套,我現在想想也覺得和那些電視裏惡俗的言情劇沒什麼兩樣。”宮角羽聳了聳肩,一臉讚同,“不要打岔。不然不說了。”
“是。”安念誠很嚴肅的點頭,那樣子讓宮角羽想笑,“後來才知道,因為他很受女孩子歡迎。”言下之意就是,因為太受歡迎,反而在男孩子中不吃香了,所以連帶的,當時對身為男生的自己也沒有多少好感。“上海的小孩子好像都很早熟,那個時候就知道誰喜歡誰,誰討厭誰。他其實對誰都挺好,算是個脾氣性格都很溫和的人,不過……”他在這裏停頓了下,感覺像是在強調,“不過是在他有沒有心情對你溫和的前提下。”
“比如?”
“比如在他沒有睡醒的時候,他會變得很惡劣,或者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如果你打擾到他調整情緒或幹脆做他很不順意的事,更或者強迫他要求他,那他就會變得很毒。”
“怎麼說?”
“就是典型的罵人不帶髒字那種。”
“那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想處的?我指的是,像現在這樣。”安念誠繼續問。
“他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冷淡的。”宮角羽答非所問,自顧自的說下去,“以前有個人說了句話,就讓他改變成了現在這樣。”他歎了口氣,似乎有些茫然該怎樣開口。
記憶模糊的景象裏,有一個喜歡若風很久的女孩子哭著說:
若風你總是對誰都很好,很體貼,你覺得這樣的方式對每個人都很公平,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公平對我們有時也是一種殘忍?凡事總有先來後到,為什麼對於已經和你相處了兩年的我們,那個才與你剛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都能在你身邊和你聊天,而且,而且還聊得這麼有共鳴?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雲若風開始把周圍的人等分。陌生的人他客氣,普通的人他溫和,而對自己……宮角羽笑的有些溫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了。
“你知道嗎?人與人的相處真的不是靠時間就能決定的。”那需要很多很多的緣分,以及心靈與心靈的碰撞。“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有些人喜歡站在自己喜歡的人左邊?”他突然跳開了話題,問向坐在對麵的人,但是還沒有等那人有所反應,他又自問自答了起來。“因為聽說站在一個人的左邊,就能離那個人的心髒更近一些,離他的心,更近一點。”
“可是這些人並不知道,被他們站在左邊的人,卻也同樣站在別人的左邊。”安念誠已經明白宮角羽所說的含義,於是替他說了下去,“說到底,都是一廂情願。”
“不錯,但有些人卻不肯承認,反而自私的要對方也報以相同的回應。這不是很無聊嗎?”
“是很無聊。他有選擇自己願意去親近的人的權利。”安念誠有些同情那時候的雲若風。
“但她們卻剝奪了他這種權利並出謀劃策的想著怎樣接近他,獨占他。要知道,過分關心也會成為一種負擔和傷害。這才是最讓我生氣的。”所以他才討厭那些很囂張的女生,既麻煩又難以說通,看見帥哥就發花癡,遇到有錢的人就幻想著來出現代版的灰姑娘。
“喂喂,你有些過激了哦!”安念誠笑著打斷他越來越暴走的想法,“人嘛,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想盡辦法去接近去得到的。”
“哼,得到就珍惜了嗎?”很多人每天都在追求,接著每天都在丟棄。他盯著桌上的那盤咖喱,突然一點胃口都沒有,“後來事情的發展就更老套了。剛進中學,因為他那時候還小,所以不懂得怎麼維護自己,結果晚上回家被班上的人欺負,然後我正好路過就幫忙打了一架。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相處的……”他好像終於想起要回答安念誠之前的疑問了,“初二的時候吧,那時候都很叛逆,他想一個人自理生活,我想離開家族的束縛,所以一拍即和。”
“嗯哼。”安念誠聽著,嚼著嘴裏的東西哼哼,語聲模糊,“那麼你呢?怎麼看?”
“我?”宮角羽有些訝然,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於是很輕的嗬出一口氣,那漂亮的臉上有著最軟的微笑,“他是值得我一輩子放在心裏嗬護備至的……他需要有人寵著他。”
“有沒有想過自己也需要被人這麼寵一下?”安念誠壞心眼的逗他,“你可是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哦!”
“哈哈哈,”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宮角羽一手撐著額頭笑的有些喘氣,“如果我是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那麼你就是全世界女人的理想情人。”他說完挑釁的瞪了對方一眼,但口氣卻出乎意料的認真,“那麼你呢,你還喜歡這個城市嗎?”
這個城市……安念誠眼色有些黯然,右手手指在桌上一遍遍輪番敲打著,並沒有接下這份挑釁,或者說是詢問和關心,“也許吧……隻是這個城市對我而言,太滄桑了。”
“上海才多少年的曆史,竟然讓你用到滄桑?”宮角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安念誠但笑不語,雖然唇角邊有掩飾不去的苦澀。
一個城市的衰老與繁華並不足以說明它是否曆盡滄桑,而在於他經曆了多少艱難和恥辱,就如同人心的滄桑也並非由年齡決定,因為有些人在很短的時間裏也許就經曆了生死離別,辛酸痛苦,然後在這短暫的絢爛中遇見了傾其一生都絕不遺忘的留念,於是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堅強,最後終於堅強到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滄桑。
此時此刻,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繼續回憶,誰也不願再交談下去。因為偶爾靜下心來品味往事也是一種難得,所以彼此都選擇不開口,不想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安寧。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從什麼時候起,二樓的扶手處已經安安靜靜的站了一個人,而誰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已經,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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