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11 更新時間：11-06-24 16:53
最終，劉惟還是執不過蜚旭那脾性，應允隔天早朝在眾臣麵前賜予他與王陽兩人六品官。
隔天，還未聞雞鳴，劉惟的耳邊就傳來王陽、蜚旭與蜚旭他的娘親蜚幸在宮門外等候的消息，心中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也漸漸理解蜚幸身為一名娘親的為難。
聽聞蜚幸隻娶了一夫，因那夫君生下蜚旭時體弱，熬不過那一夜便離開人世，自此蜚幸把疼愛夫君的情義轉移到蜚旭的身上，視他為心裏頭一塊寶肉。
……
一如既往般的行使形式，劉惟慢步走上皇座，台階下眾臣齊同跪立道：“臣等參見女皇陛下！”
“平身。”劉惟臉色平淡的掃視她們一回。
“謝陛下！”
站在劉惟身旁的宮女隨後張口叫喊道：“有事請議，無事便退。”
“悒……”眾臣齊望，劉惟唇角邊抽了抽，“有一事宣告。”
“宣。”劉惟示意在旁的宮女發話。
宮女對著她彎腰一禮後，直起腰身宣喊道：“宣蜚幸、蜚旭、王陽等人進殿麵聖！”
眾臣相望，神色迷惑不解。
蜚幸三人隨著領路的侍衛走進朝殿中，站定，蜚幸連忙拉著神色不太情願下跪的蜚旭向劉惟行一禮，在旁的王陽抖了抖龐大的身軀，隨著蜚幸的舉動下跪。
“草民等參見女皇陛下！”
“平身。”劉惟話語剛到唇邊，蜚旭便已自覺站立起身。
蜚旭輕輕地用手捶了幾下自個兒因跪下而弄得有點疼痛的膝蓋，撇唇抱怨道：“早就該讓我們起來，跪啥用？當真還能升仙啊？”
劉惟的唇角差一點變形，露出笑意，趕忙一撇，沉下臉色道：“放肆，收起你這嬌蠻氣焰，朝殿之上豈能胡言亂語大不敬！”
“旭兒！”
“什麼……”蜚旭本想出言頂撞，卻被蜚幸一聲嗬斥連忙閉上嘴巴。
劉惟見他不再作聲，轉頭看向眾臣道：“悒決定新增兩個官員，此官職位便由台下這兩名男兒接管。”
眾官員臉色大變，敕涔走出向前一步，黑著臉色道：“陛下，自古朝中無一例外是男子當官，請三思。”
不待劉惟作聲，蜚旭不管蜚幸的阻止直奔到敕涔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前大罵：“男子當官礙著你麼？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當你是我爹爹麼？這般多嘴多舌！”
劉惟假意幹咳了幾聲，敕涔臉色就得跌青。
“放肆！”向來不太愛說話的曇野將軍也不由得沉下臉色，看向他大聲嗬斥，“一介平民豈容你這般囂張，無視朝中大臣！”
蜚旭被罵得反應慢了一拍，一愕，回神時眼神似是燃起火花，怒目而視道：“我無視？你眼瞎了嗎？你哪隻眼沒見到我是‘直視’她啊？！看你虎背熊腰，四肢粗大，準是個武婆娘，說話不動腦袋！”
劉惟連忙伸出手遮掩住臉上已笑得變形的唇齒，而氣得直道“你”、“你”、“你”個不停的曇野抖著手指指著他，一時無言。
“旭兒，別再亂說話！”蜚幸心裏抖擻，神色有些無奈。
“娘，我明明說的都是真心話。”蜚旭神色不滿，抬起手指指著四周官員一圈，“看看她們，哪個是長得象樣的？整一堆女人添堵，真都成了臭三八了，哪有象傳說那樣朝殿聖潔的樣子？我在朝中當官也是為了她們好，為這朝中增添一色，為國家贏得美譽！”
眾人黑線，見過自戀的，沒見過自戀得沒有自知之明的。
“陛下，此人言行大有問題，除去他是名男子外，剛剛他的所言所行就足以讓天下人不恥。”敕涔仍然青黑著臉色，語中堅決表明不讚成蜚旭為官。
劉惟回神，抬起拳頭隔在鼻間“咳、咳、咳”的幹咳了幾聲，道著：“左丞相莫惱，至於剛才蜚旭的言行有少許衝撞，少年氣盛了點，但也不見得是有意為之，為官之事悒也早已下了旨，公了民示，如若現在反口一言，為恐國民對吾朝國信心不足。”
“陛下……”敕涔臉色這回更不好看，直想出言反對。
劉惟臉色一沉，冷聲道：“左丞相要知曉，這王朝國是誰作的主，誰做的帝。”敕涔麵容一僵，劉惟繼續道，“曆代王朝殿史上沒記載過男子當官一事並不代表日後不會有，隻會一成不變地隨著先祖例行，哪能使得吾朝國日後的強大？”
敕涔一時啞然，眾官員默不作聲。
“就是。”蜚旭在旁得意洋洋的看著她們。
“蜚旭，當官的不是兒戲，假若他日如今朝所為之，這官你也別妄想再當下去。”劉惟見他性子仍然是那種傲視一切的態度，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為自己日後的煩擾事擔憂，“雖說是六品的官，但怎也說得上是王朝殿中的官員，一言一行在外人眼內是一種國體表現。”
“哦。”蜚旭見她訓的話，神色雖不太樂意，但也隻是撇了撇唇應從她的意思。
劉惟看了後點點頭，心裏總算安定下來，示意在旁的宮女道：“宣旨。”
“是的，陛下。”宮女連忙應聲，從在旁的小宮女的托盤上拿起卷宗，打開，直起腰身看向台階下眾官員，“杳百人氏，蜚旭，雖為男兒身，但念其品性優異，心善於民，獻財於百姓，予於百州鎮官職從六品，欽此。”
聽後眾官員滿麵黑線，對於女皇的斂詞相當的無言。
“謝陛下！”蜚旭大喜，原想跑上皇座撲倒劉惟，卻被蜚幸黑著臉色按住他的雙肩強行下跪。
接著宮女拿起另一個卷宗宣讀起來：“王夏人氏，王陽，智勇雙全，雖為男兒身，但毫不遜色於女子，乃為世間難得人才，特予圍仁鎮官職從六品，數日後隨同軍隊前往南方邊境出謀作戰。欽此。”
眾人齊同望向被忽視許久、體型龐大異常的王陽，神色一呆，驚了，回神之時更驚於女皇那神乎其神的斂詞。
王陽顫抖著身軀跪下，聲音弱弱的謝恩：“謝陛下！”
“哼，醜蟑螂，膽小鬼，胖子陽！”蜚旭也不怕別人聽見，在王陽的耳邊大聲嘲諷道。
眾官員額冒黑線，不知該氣惱還是該大笑，隻能神色無奈的站在旁哭笑不得。
劉惟隻是笑了笑，當作看不見聽不著。
……
早朝過後，劉惟換了件便裝準備出宮之時，看見蜚旭在暗角一處偷偷跟著，不由得心頭覺得好笑，歎了一口氣，道：“藏什麼？都多大了？”
蜚旭笑嘻嘻地走到她的麵前，問道：“姐姐是要去哪了？”
“去哪你也不都是要跟著？”劉惟白了他一眼，直徑離去。
“等等我！”蜚旭急忙地跟上。
“你身上有帶錢嗎？”出了皇宮後的劉惟看著眼前“萬花嬌”的青樓院，神色突然尷尬地頓住前走的腳步。
蜚旭瞪大雙眼，用看白癡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問道：“姐姐，你怎麼連出宮都不帶錢在身？”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哪來這麼多費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踢回你家裏頭蹲屎坑？！”劉惟狠瞪了他一眼。
“咦~姐姐說話好惡心，居然說髒話。”蜚旭撇唇，不太情願的說著，“我有啊……從第一次遇到姐姐你開始我就知道身上不能缺錢。”什麼時候被她買了也不知道。
劉惟很滿意地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頂，笑著道：“乖。”
“姐姐，你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很奸哦！”
“蜚旭！”劉惟雙手握成拳，緊了緊。
“姐姐你看，有一個好漂亮的哥哥向我們這裏走過來！”蜚旭完全忽視劉惟的怒氣，居然麵露花癡狀看著來人。
劉惟滿麵黑線。來人的是這青樓院的花魁之首蚩騭，這個神經質的蜚旭居然對自己的同性犯騷——頭痛！她是瞎子她沒看見。
蚩騭步出青樓門梯，走到劉惟的麵前偷偷打量起站在她旁的蜚旭，笑道：“劉小姐，我們又見麵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騭兒怪想念劉小姐你呢。”
“蚩公子客氣了。”劉惟臉帶笑容。不愧是一大青樓頭牌，不管見到什麼人都能說得出這麼肉麻曖昧不明的話來。
蚩騭心中隱約感覺到她的不快，於是轉頭友好地對著蜚旭笑了笑，問道：“劉小姐身旁這位小公子是誰啊？長得這般粉嫩可愛。”
蜚旭冷哼一聲轉過頭不理他，心中莫名討厭起劉惟對他笑。
見他這個樣子，蚩騭頓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劉惟瞪了蜚旭一眼，警告後轉頭笑著對蚩騭道歉道：“蚩公子別介意，他向來腦袋有點問題，動不動就亂發小孩子脾氣，不用管他……嗯，那個，今天是月旦節。”
蜚旭聽了她說的話，氣得心裏堵塞，鐵青著臉色看著他們“媚來眼去”。
“劉小姐是否有事想說？”蚩騭見她說話吱唔，似有話想說，心裏奇怪是何原因令她吞吞吐吐不敢直言。
劉惟的右手不自覺撫摸著自己的頭發，臉色有點兒微紅道：“是這樣的，那個，嗯，請問小夼今天晚上有空閑不？我……聽說，今天是月旦節，晚上會有慶賀節目……”
蚩騭的心頭緊了緊，輕笑著看她，道：“嗬，劉小姐是想約小夼相伴吧？劉小姐何必覺得不好意思，如若給小夼知道一定很開心……隻可惜小夼在昨天回家鄉探親娘。”
“回家鄉？那小夼什麼時候會回來這裏？”劉惟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恐怕最快的也得要一個月的時間。”
“再過幾天我就得要出發去邊境的啊！那這樣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與他見著麵……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亂說大話去邊境。”劉惟垂下雙肩膀，頓時顯得整個人無精打采起來。
蚩騭神色一愕，問道：“你要走了？”
“嗯，過幾天就走……既然小夼不在裏麵的話，那我就在這裏向蚩公子告辭了！”劉惟落下話後，不待他回話便轉身離去。
蜚旭見劉惟並沒打算進青樓院裏麵，剛才的鬱悶感覺“啾”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忙轉過身緊跟著劉惟的身後，離開前不忘很囂張地昂高下巴向蚩騭示威一下。
蚩騭被他奇怪的表情弄得一愣，回過神來時，心中有種苦澀的味道慢慢在增長。
月旦節為什麼就不能與他相約？
……
走了不遠的蜚旭這時想起一些事情。
“姐姐，為什麼那個膽小又怕事的胖子王陽能跟隨你到邊境打仗反而我就不能去？！”
劉惟沒看他，繼續往回宮的方向前走。
“我這樣做自是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別管這麼多。”笑話，如若那個王陽當真是一個高謀人士，但他又心存異念，這恐怕將會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
萬一，在她隨軍邊境這段日子裏，他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怎麼辦？
假若當真如此，心計她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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