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55 更新時間:10-05-21 14:46
四月六號,小雨!
夏諾突然覺得日子難過起來,沒有江西佑而過的生活,就像缺失什麼東西一樣讓人心悸。就像早晨起來的時候,跑出門才發現天冷,沒穿外套;中午趕作業的時候,累酸了手,趕完才知道全趕錯了;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才想起沒有吃晚飯等等等等……
但夏諾會笑,會想起那夜休息室的日光燈下,他泛紅的臉;他護著她,舉著傘,走在雨夜裏,兩人的倒影在昏黃的路燈下被拉長。
冗長的走廊、林蔭道、草地、然後是籃球場!繞過籃球場比直接穿過去多花費一分鍾的時間。
夏諾每天都計算著最劃算的步數,走過同樣的一條走廊、同樣的一條林蔭道、同一塊草地,可以穿過的籃球場有兩個,一個是三年級的專屬球場,低一、兩屆的男生要等三年級的男生沒空的時候才能去打,否則會被三年一班的男生趕下來。
夏諾,三年一班,學習委員。
另一個籃球場便是一、二年級活動的地方。夏諾自然而然地便選擇徑直穿過那個籃球場。
藤宮淩和紹雨傑從商店出來回教室,為了節省時間,和夏諾一樣選擇穿過那個熙熙攘攘的籃球場。
男生們,汗水毫不留情地砸在濕跡般般的地麵上。
光著膀子,活像一個個揮汗如雨的纖夫。
夏諾低著頭,邁著匆忙的步伐。
突然一個籃球飛過來……
世界刹那間靜止下來。
夏諾聽到身後李明奕的喊聲:“姐……”沒了尾音,接著是藍球擦過風聲呼嘯而來……
“啊!”夏諾驚叫起來。
籃球擦過耳跡,抖亂了發!落在夏諾最前方,滾了兩下便不動!
夏諾還清晰得記得籃球擦過耳旁時,眼前模糊一片的恐懼感。
然後尖叫聲停在空中,張著口,夏諾說不出話,半秒後捂住胸口……
砰砰砰……,滿世界都回蕩著同一種聲響。
藤宮淩撿起籃球,朝籃框扔過去,力道很大,一點技巧也沒用,撞到欄板後被彈回來,直直地砸入籃球架下的男生。
“轟”的一聲,人群散開,藍球砸進地麵!
李明奕身旁的幾個男生惱怒的看著藤宮淩!
藤宮淩瞥了一眼夏諾,沒有說話,轉身開始朝教室走。
藤宮淩最近越來越愛盯著夏諾笑,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直盯得夏諾心頭發毛,不安地緊。
夏諾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又看見藤宮淩褪廢的身影,緩慢地穿過黃昏無人的操場,在操場的盡頭,他與她相撞!
距離太遠,夏諾慌忙地帶上眼鏡,藤宮淩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最終沒有說話!接著,是張亞然落寞的身影跑遠了,跑得很快,快得夏諾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表情!
藤宮淩坐下,在夏諾身邊。
“你,和張亞然怎麼了?”
“分手了啊!”輕描淡寫。
“真的分了啊?”
“是啊,你很高興吧,幹脆跟江西佑分了算了,跟我在一起好了。”
飄落的樹葉落闊地仰躺在窗台上,窗台下的草地,瘋狂地拔節!
當我們所感受到的溫度足以使我們緊縮全身。誰會在寒冬升起的太陽下,白晃晃的日光裏說很熱的,同樣的,誰會在夏至的一場夜風裏說很冷?
夏諾會,很多很多的人都會!因為他們心裏都有一個最脆弱的角落,稍一觸碰,就會鮮血淋漓;稍一感動,就會淚流滿麵!
然而我們依然自私地渴求著,愛與痛共生的感情!
如同夏諾跟藤宮淩一樣!
“當初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呢?”
倘若我是局外人,夏諾,你曾經多不該說那樣幼稚的話語。
可是你還是問了,一句話往往就有兩種意思,說話的人理解成這樣,聽話的滿麵!
然而我們依然自私地渴求著,愛與痛共生的感情!
如同夏諾跟藤宮淩一樣!
“當初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呢?”
倘若我是局外人,夏諾,你曾經多不該說那樣幼稚的話語。
可是你還是問了,一句話往往就有兩種意思,說話的人理解成這樣,聽話的人也許會理解成那樣!
“因為單純的覺得她的頭發好看,不過現在看來,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為……”藤宮淩含著笑緊緊地盯著夏諾。
他的笑意讓西門洛突突地覺得不祥!
夏諾蹲坐在花壇邊,累得很,一點也不想動!潤濕的草輕輕地掃過褲角。
低下的頭,所能看見的地方,突然變暗了,像被什麼東西籠罩了起來一樣!
西門洛站在夏諾麵前,低下頭看著她的頭頂,直到她抬起頭來,他將一張成績單擺在她麵前,“看哇,都是你幹的好事,考試的時候給他抄那麼多題,現在好了,我比他差三名呢!”
夏諾彎起嘴角笑!
他嘟著嘴,很是氣惱!
夏諾的腦子裏好像突然間塞進了什麼東西,滿滿的,很壓抑!但她突然發現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事實,西門洛的表情很可愛!
然而轉眼間,他又恢複起一如既往的臭嘴臉。
“西門,走啦!”林媛拉著西門的手臂!
他的臉色有點灰暗,甚至有點不耐煩!
他答道:“知道了!”
他走的時候轉過頭來對夏諾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藤宮淩在搞什麼!你最好安份點,否則我告訴江西佑,他可是要抽你的!”
他的表情又嚴肅又滿含嘲弄。
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四月七號,小雨!
透過密密麻麻、細如針氈的雨簾,能模模糊糊地看見籃球場上幾道躍動的聲音。
清晨,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劃不開的水霧!
江西佑從籃球場上提早退下來,裹著毛衣,揉了揉額頭,跑回教室。
“怎麼不打了?”
“感冒不舒服,快暈死在籃球場了。”
“感冒就別來上課啊!”夏諾嘟囔了一句,“去宿舍睡吧,我幫你跟老師請假!”夏諾說著,已走出幾乎沒人的教室,開始朝操場盡頭的實驗室走!
夏諾坐在無人的實驗台上,嘴裏哼著歌,朝窗外望了望,所望的那個方向是男生宿舍。
他應該已經躺著休息了吧?想到這,夏諾暗暗鬆了一口氣。
林媛和西門洛還是老是老樣子,會躲在無人的角落……
夏諾偶爾回過神來看看講台上被學生圍在中間的物理老師,從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見他的頭頂,他未抬頭,觸及不到夏諾的目光!
夏諾正打算移開視線的時候,發現楚雅身後的藤宮淩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臉頰邊有深深淺淺的酒窩,嘴角上揚,眼角也會跟著上揚。
頓時,夏諾臉頰發燙。
就這樣呆滯的時候,崔亦浩已坐在身邊,扯掉她左耳的耳機掛在自己的右耳上。
他嘴裏猶自哼著周傑倫的借口,他輕輕地抬起眼簾,慵懶的目視左前方,然後與楚雅相視而笑。
楚雅移開目光看了一眼夏諾,又看了一眼身後的藤宮淩,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右耳傳入大腦的音樂聲,不間歇地傷害著大腦的神經結構。
她聽到崔亦浩淺如海浪的聲音:“藤宮淩一直在看你呢。”
夏諾的臉頰更燙了,跟火燒一樣,如坐針氈!
那天,楚雅問夏諾:“藤宮淩,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夏諾的瞳孔緊縮,空洞無神!
“我看他上午目光就沒離開過你,怎麼?你們是不是?”
……
我們所維持著表麵上的安靜狀態,其實蘊藏著多少不安定的分子。地球會一如既往地擾著太陽轉動,隻是會隔幾百年與一顆隕星相撞,接著驚天動地,甚至世界末日!
但它在這幾百年的時間內仍然維持著相對平衡和冷靜的狀態。
如同現在的我們,每個人都在竭力維持著表麵的美好!但總有人不甘,而這種不甘總會給一些人帶來傷痛。
我們所感受到的疼痛,也許是一輩子的,也許很快就會隨風消逝!
如同早晨起來蒙住雙眼的濃霧,會在太陽穿透雲層的那一刻,消失無蹤。
四月七號夜,大風!
夏諾的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煩惱得要死。
藤宮淩的臉色死氣沉沉,“啪”的一聲推開教室前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的位置上坐著江西佑,江西佑的旁邊坐著夏諾,夏諾坐的是紹雨傑的位置,江西佑的後麵是西門洛!
全教室隻留下一張空位置。紹雨傑的後麵,那是夏諾的位置。
江西佑站起來,本來想給他讓位置,他卻突然按住江西佑的肩膀,“不用了,你做吧!”
然後隨手扯過一本書坐到夏諾的位置上。
他的眼神冷冽,眼裏沒有夏諾。
然而,當夏諾回過頭去看時,他的眼中劃過極致的“憤怒”!
“你幹嘛這麼看我?我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他說,語氣很憤怒,“我和張亞然交往的事,是你告訴班主任的?”
夏諾啞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她知道,沒有證據,自己就會真如他所說的,是這樣一個可恥的小人!再解釋都沒有用!
於是,夏諾沉默。
“你說話啊,告訴我是不是你?”
夏諾堅毅的望著他,那一刻,她的眼裏沒有江西佑,她堅定地答道:“我沒有!”
“真的?”
“是!”
她語氣裏的堅定讓江西佑微怔,他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夏諾和藤宮淩,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糾纏著,旁如無物。
他猛然胸口一滯,慌忙轉過頭去。
然而此刻,藤宮淩的眼中流泄下愉悅的光。
“江西佑,你不看緊一點夏諾,小心她被藤宮淩搶去。”
藤宮淩低著頭,沒有說話!
江西佑低著頭,亦沒有說話!
“你不在的這兩天,我可是看某人和某人走得很近呢!”
還是沒有人回答,隻有夏諾惱怒地瞪著他。
但他知道,此刻自己所說的話江西佑和藤宮淩都在聽,而且聽得很認真!甚至除了他們兩個,周圍的人也在聽,隻是沒有人搭腔。
看好戲的人,誰會去阻止戲劇的發展,誰會去揭穿它虛偽的麵具?
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枝丫!
我和我們如此心懷鬼胎地處在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詭異而複雜的多角關係!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藤宮淩可比你有心機得多!你也不提防著點。要不我告訴你藤宮淩和夏諾怎麼背著你偷情的?喂,你想不想知道啊?”
“你別聽他的啊,他亂說的!”
江西佑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夏諾,他說:“我不聽他解釋,我隻聽你解釋!”
夏諾的喉嚨一緊,心髒好像被突然抽走大量動脈鮮血,全身缺氧,要不斷深呼吸,才緩得過來。
……
夏諾、江西佑、藤宮淩,構築起的完美的故事結構。
看起來多像一副青青的風景畫、多像一幕注定悲劇收場的情景劇!
嗬嗬嗬……但也必須得有一種情感,像韓錫倫一般抱著最無奈的心態仰麵長笑……這樣故事才足夠完美吧!
夜晚回家的路暗暗的,本就不多的路燈熄了有一半左右……
那管路燈的也真夠吝奢的。
“夏諾,今天西門洛說的……”
“你不相信我是嗎?”夏諾的表情有點溫怒。
“沒有,我是說……”
夏諾撇過頭去,希望以自己的冷漠態度阻止江西佑說下去,因為她害怕,害怕他提及藤宮淩,害怕令自己措手不及的事發生!
“夏諾,你生氣了?”
夏諾不語。
“好了,我錯了,我不提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夏諾從來沒覺得江西佑像現在這般牽就自己過。
胸口上就像壓了什麼沉重的巨石,日日夜夜地被海浪傾噬,疼痛感來得那樣緩慢和猛烈。
夏諾沉重地點了點頭!
“夏諾,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當一張張青春麵孔褪掉原有的稚氣,我們如今臉上所掛著的不是成熟,是玖零後所獨有的頹廢麵容。
我們學會的,也不是如何去愛,而是如何去傷!
我們想要的,更加不是對方的寬容,而是自私地擁有。
那時你寧願相信我的一字一句,可是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許下“諾”有多麼的蒼白無力。
夏諾,如今的夏至,如今的青春麵容,如今的雨霖漓,如今的蝶戀花,如今許下的“諾”,都會如同你的名字一般,夏至而許的諾,秋初就已遺忘,明年的夏至,諾言早已放別人心上。
七月八號,天,陰。
江西佑又請了假,沒來上課。
夏諾的病偶爾還會湧出身體,貼身地感覺到那份折磨。經常喉嚨酸疼,開口就難受。
夏諾老是想,什麼時候太陽能穿透烏雲,像在淩山上那天一樣,將整個世界都照亮,如同天堂一般明媚。
更或者,幹燥的草莖搔弄著褲角,而不是一眼望去,滿眼的濕氣。
藤宮淩說話的口氣倒是越加地狂妄起來。大清早的,夏諾打開手機便收到了藤宮淩的簡訊:“和江西佑怎樣?分手了沒?”
“想好了嗎?投入我的懷抱。”
“你今天看起來好漂亮啊!”
“幹嘛看到我一言不發,害羞啊!”
最後,夏諾終於忍無可忍地回了一條簡訊:“藤宮淩,你別以為紹雨傑給你說過什麼,你就自以為很了不起!我告訴你,是,我是喜歡你,可是跟你無關!你別再整天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好像全世界都隻有你一個人似的。”
夏諾的生命,終於從這裏開始有一個完整的截麵……
她終於說了那四個字,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她必須要放棄一些最舍不得放棄的!卻不知為何,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像終於放下了壓抑很久的包袱……
他,藤宮淩也恍然間鬆了一口氣,他想要的答案得到了,心口卻覺得更加地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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