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45 更新時間：10-06-03 15:36
如果再讓你看一遍我懦弱悲傷的模樣，你會不會心軟，再回到我身旁。……江西佑有人說我是因為多愁善感，才讓感情變得那麼的複雜和淒婉；有人說我是因為自私，想要得到更完美的結局，可是我永遠都得不到；也有人很佩服我的技巧，可以將愛情玩轉得如此花哨。
四月的雨季過了！
陽光暖暖地籠罩整個小鎮！
地麵的水窪越變越淺！
流言就是這樣，會如同破繭的燕尾蝶，會張開能張得最大的翅膀，會用盡自己全部的生命力漫天翻飛。
“夏諾，你這樣叫做水性揚花！”
“不要臉的女人，劈腿！”
“你真是給我們女生丟臉！”
夏諾睜開雙眼，直直地望著天花板，淡然的月光詭異在房間裏蒙上一層模糊的光線！
空氣裏還浮動著躁熱的水汽，以至於汗水從額頭流瀉下來捋濕了枕頭！流瀉的速度很緩慢！
夏諾就這樣呆望著天花板，腦子裏快速地掠過藤宮淩和江西佑疊加的身影。過去那些都在爭執的畫麵好像過了好幾年一樣泛起了褪廢的黃色！如今，一句話，僅僅一句話就讓三個人錯開了這麼多的距離！甚至讓夏諾都還來不及接受，就已經擦肩而過的那些爭吵到臉紅的幼稚而單純的時光。
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幸福，自己一直以為得不到正站在你麵前朝你微笑呢！
可是能保證就這樣簡單得過下去嗎？在誰都不傷害的前提下。
過一個小時，夜色便淡了，天邊有火紅的朝陽在升起來，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暖得讓人不想睜開眼睛！
我們醒悟了，雨季真的已過，如今是夏至！
偶爾夏諾會故意裝作很孤單的樣子，其實自己本來就很孤單，隻是會在江西佑那個角度看起來，顯得自己特別地脆弱和寂寞。
否則，除了這樣，夏諾真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離江西佑如今殘缺的心髒近一點。
近一點，再近一點多好，在藤宮不知覺的狀況下。
但是事實上，真的能做到這樣的自私的“兩全其美”嗎？
不可能，怎樣都不可能。
夏諾還小，才十五歲，青春才剛剛開始走入了汗流頰背的夏至……
空氣裏開始彌漫起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我們都以為天晴雨季就過了，誰知道又會突然降臨到青春本就殘破的表麵。
放學後夏諾走得很遲，原以為學校的人都走光，所以在穿過操場聽到男生宿舍那邊傳來的吵鬧聲時，微微側頭，驚訝了一小會，便看到江西佑、西門洛和崔亦浩的影子從樓道裏走出來，穿過最近的一條小路往校門口走。走幾步，西門洛就回頭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一眼夏諾，然後笑。
後麵的男生宿舍還有餘音未了的嘲鬧聲，裏麵有韓錫倫和藤宮淩的聲音，雖然距離不遠不近，但這兩種聲音夏諾還是能清晰地聽出來。
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一段沒有喧囂的盤山公路，西門洛、崔亦浩和江西佑就走在夏諾前頭。忽地，三個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回過頭。
“要說什麼就趕快說，藤宮淩就在後麵呢！”西門洛還是喜歡瞎嘟囔，說完就不開口了。
“夏諾……”江西佑喊道。
夏諾被弄得有點不知所措，等到問他“有什麼事嗎？”他已經拉起自己的手往轉角處走。
夕陽暖洋洋地在小路上灑下暖黃的斑駁影子，發稍上躍動著璀璨的光……
在江西佑攬過夏諾的肩膀消失在轉角的那一刻，藤宮淩的腦子裏象被抽走了一根神經，瞳孔緊縮。所有的美好光線都被雲層沒收，所能目及的地方，暗淡無光。
韓錫倫收回目光，拍了拍藤宮淩的肩膀！兩人都沒有太多言語，好像都隻是剛剛看完一幕很嘲弄人的情景局，看完了，散場，恍如無事地回家。
而這樣的效果，慕地讓夏諾失望。到底他還是不在乎她的是嗎？
“夏諾，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如此夏諾已經記不起在那個黃昏的小路上江西佑緊緊地將自己圈在懷裏說了怎麼脆弱不堪的話，也記不起藤宮淩眼裏是含著一種怎樣陌生的神色離開了，更記不得西門洛是懷著怎樣的好奇心態窺視著，隻知道那個黃昏的暖光讓夏諾一輩子都記得，她狠心地推開了他的手，她說：“對不起，江西佑！”
然後轉身朝路的盡頭，用一種這輩子都看不到的決絕奔跑著，用所有的滄桑和感慨。
落日的光，越來越暗，帶著青春的璀璨光影……
夏諾上樓前，還回頭看了一眼。
踏進樓道便聽到了江西佑的聲音，“夏諾，等一下！”夏諾愣了片刻，樓道的入口處，江西佑背對著落日的餘光，臉上模糊一片，夏諾隻聽到他說：“夏諾，我等你作決定，明天給我答複！”
……
青春，會燃燒盡它所有的笑臉，會在幸福的背後徒增無數的憂傷，然後會等幸福耗盡，這就是青春。
……
“等一下……”藤宮淩突然站住不動了。
兩三片竹葉從頭頂飄落下來，落在腳邊。
“什麼？”韓錫倫回過頭，皺著眉問他。“是在擔心夏諾和江西佑嗎？”
“我要回去看看！”
“等一等，我也去！”韓錫倫又把書包扔給紹雨傑，跟著藤宮淩轉身往回跑。……
夏諾洗完澡從衛生間裏出來，頭發還濕漉漉地，便聽到敲門聲！
夏諾打開門便看到李明奕！
“姐，你在洗澡啊？”
“是啊？怎麼？”
“藤宮淩剛剛來找你了，在下麵等了你好久，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啊？他人呢？”
“走了！”
夏諾從床上坐起來，發現鬧鍾沒響，已經七點，很是氣惱。想起來的時候，忽然想起是星期天，又趴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過三秒的樣子，突然記起今天補課，弩罵一聲又慌忙坐起來開始穿衣服！
夏諾跑下樓才發現在下雨，瞬間眉頭就糾結在一起，頭上烏雲一大片，可是又不想回去拿。幸好雨不大，跟針線一樣，夏諾就頂著雨往學校跑。
以為都快遲到了，所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誰知道跑到學校才發現，若大的校園隻有三個人，兩個男生，一個女生。這讓夏諾感到很是氣惱！
於是又提起褲角，在些微泥濘的道路上和顧木熙像兩個白癡似的往街上跑，因為離上課還差一個多小時，再說，也不是什麼正規課，不過就在一大群人堵在實驗室悶一天罷！
沒錯，這麽看來，在細密的雨絲裏推開校門往街上跑的兩個人，的確特別地像白癡！
“夏諾，我們到底跑街上來幹嘛啊？”顧木熙和夏諾站在商店門口的屋簷下，望著越來越大的雨發怔……
就像是瞬間爆發出它濃烈的殺氣……
夏諾也在思考著同樣一個問題，過了半晌轉過頭來問顧木熙：“我們怎麼回學校？”
顧木熙做了個極度無耐的表情，屁顛屁顛地衝進雨裏，“等著，我回家拿傘！”
夏諾和林芯可是曾經一度認為，顧木熙身上長的最好看的地方就是……屁股，多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詞。鬱悶！
顧木熙回來的時候，手上舉著把傘，然後把另一把遞給夏諾，“回學校嗎？”夏諾問道。
“不回學校幹嘛？”
雨簾越來越重，重得在夏諾抬起頭時竟看不清對街的人影。
街麵低窪的地方積了不少……
整個雨季都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
夏諾和顧木熙極不優雅地提起褲角踏進雨裏，緩慢地朝對街走！
恍惚間覺得對麵的幾個人影很熟悉，便問顧木熙：“那三個人是誰啊？”
顧木熙推了推五百多度的眼鏡遲疑地說道：“好像是善美他們……”
近視眼真他媽可憐，這是夏諾的由衷感歎。
善美舉著傘，傘下是善美和劉雨嫻兩個人，夏諾回頭，看見商店屋簷下的崔亦浩和江西佑，“熙，把崔亦浩帶帶上。”
顧木熙便轉過身叫道：“崔亦浩……”
“走吧！”夏諾把傘舉過江西佑頭頂時，顧木熙已和崔亦浩走遠了。
夏諾的動作那樣自然，自然到像是在做一件每天都做的事情一樣得平靜，比如吃飯、喝水、睡覺！
江西佑點了點頭！
這樣的情景，看起來好像鍥合得毫無漏隙！
哪怕是傘下兩人並肩而行的畫麵，跟前麵走遠的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差別，但會在楚雅和齊蕾甚至其他人的眼裏變得格外刺眼。
夏諾低著頭，也沒有說話，世界安靜得就像末日已經快來臨般，每個人的眼裏都有著無法消融的疏離。
江西佑手機的播放器一直開著，一直重複地播著《退後》！
因為夏諾說，那是她最喜歡的歌！
然而夏諾如此，還不是隻剩下這一點可以抓住的東西。
“夏諾，回到我身邊行嗎？”
我仿佛都已經記不起當時他對我說了多少句“回來吧！”
我隻記得很多時候天空都在落雨，滴滴嗒嗒的，像眼淚的聲音。
我甚至覺得那就是江西佑心裏的聲音，每次聽到雨水砸在傘頂濺起的細小水花，整顆心都涼涼的，沒了溫度。
我說：“你放不開我嗎？”
穿過林蔭道、穿過草坪，我和江西佑就這麼靜靜地站在籃球場。
沒有打傘，雨水特別冰冷地灌進大腦皮層，沒什麼感覺。
對麵的女生宿舍的欄杆邊倚著好幾個巴望的丫頭。
像在窺視一件讓世人的唾棄的醜陋物體，又恨不得立馬揭開它虛偽殘破的表麵，然後抱著一種無謂或憤慨的表情，不理不睬！
“夏諾，我離不開你！真的離不開！”
江西佑的頭漸漸低下去，最後麵朝地麵。然後他拉起我的手朝林蔭道的深處走。
……夏諾
“算了吧，江西佑！”夏諾掙開江西佑的手。
他木衲地望著她無神的雙眼。
夏諾移開視線，一字一頓地說，“你離開我還可以好好活，不是嗎？可是他比你脆弱，我不想再傷害他！所以，就這樣吧，不要再彼此傷害了。”
“所以你寧願傷害我是嗎？”
“對不起！”夏諾的聲音也漸漸低下去。
有時候，朝某個角度看下去，說不定會發現看起來像是美好得無與倫比的表麵其實有好多的陰暗。
甚至連自己都明白說出口的一些話看起來像是在為別人著想，其實誰心裏都明白。
隻是我滯留在青春，寧願糊裏糊塗地過。這個真的是誰也不能怪。
雨還在落，從頭頂看下去，發稍、睫毛、肩膀，濕跡斑斑。
江西佑也就隻能這麼站在，想著最好就站到世界末日，這一刻傷全世界還有比這更多的麽？
可能，是沒有了！
不過，到底算起來受的傷該夠多了，還不麻木麽？
夏諾轉身離開之前仰著臉定定地看著江西佑，湊上去，親吻了他的左臉。
“刷”的暗潮翻湧！
但夏諾還是走得，走得很決絕。
他對著夏諾漸行漸遠的背影吼：“你去守護他，我來守護你。”
夏諾細想一下，這句話好像在那些爛情劇裏聽過無數遍了，可是心卻的的確確在那時候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綁得牢牢的。
有些感覺，似乎是一輩子也無法遺忘的。
但有些過往又必須沉澱在回憶。
這也許會是人這輩子最遺憾的事。
也許也不是，誰說的清。
“夏諾，你對得起藤宮淩嗎？”
夏諾蹲在實驗室外的屋簷下，伸出手去，手就立濕了，涼涼的，讓人禁不住打了寒顫。
楚凡站著，看著她的頭頂問道。
夏諾自言自語的說：“這四月的雨什麼時候才會停？”
“我覺得你該做個了斷了，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我知道你關心藤宮淩，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他……”
“嗯！”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受傷！”
楚凡的表情瞬間有一絲木衲。
夏諾站起來時，看見藤宮淩走進了實驗室！
最近的距離，五步相隔，她朝著他，他卻沒看她一眼。
雨無休無止的下！
透過玻璃窗望見的能眺得最遠的地方，有大片的墨綠色彌漫開來……
夏諾站起來再坐下，從這張實驗台換到那張實驗台，瓷磚桌麵髒了被擦淨，淨了又髒；走廊積的水源源不斷地從樓頂泄下來，好像永遠也泄不完一樣。
這個過程，對於夏諾來說，特別地漫長。
藤宮淩總是在和夏諾快在實驗台間的過道裏要相撞時，以一種最適當和最不易被人察覺的方式和夏諾擦肩而過，甚至不必擦肩，不必將目光落在夏諾身上一眼。
“藤宮淩，你出來！”夏諾站在實驗室門口，嘟著嘴，惱怒地吼道。
玻璃碰撞的聲音停止下來，他們和她們都懷著稀奇古怪的表情看著夏諾的忍無可忍。
“幹什麼？”藤宮淩不情不願地問。說話的時候頭也不抬，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在空蕩的實驗室裏來回振蕩。
西門洛嘴角緩緩浮起一絲輕蔑的笑。
“我叫你出來你就出來！”
藤宮淩蹲在昏暗的走廊上，頭朝著地麵，頭也不抬，好像很不願看見夏諾似的。
“怎麼回事？”不願地問。說話的時候頭也不抬，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在空蕩的實驗室裏來回振蕩。
西門洛嘴角緩緩浮起一絲輕蔑的笑。
“我叫你出來你就出來！”
藤宮淩蹲在昏暗的走廊上，頭朝著地麵，頭也不抬，好像很不願看見夏諾似的。
“怎麼回事？”“什麼怎麼回事？”藤宮淩抬起頭，眼底迅速彌漫起一層大霧。
“你今天這是什麼態度？有什麼事你直說不行嗎？”
“沒什麼好說的。”
“好，我懂你的意思，分手是嗎？直說啊，我會同意的。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
藤宮淩的眼瞼沒來由地顫抖起來，“你很想跟我分手是嗎？”
“這不正和你意嗎？”
夏諾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憤怒和理直氣昂。
藤宮淩卻漸漸將聲音壓低，到最後幾乎已經沒有人聽得到他在說什麼，“我隻是想知道，江西佑對你來說有多重要，為什麼昨天……”
夏諾蹲下身，湊近藤宮淩，把右手放在他的背上，她忽然低下來的聲音經久不息地在他耳邊徘徊，“我已經跟他說清楚，我跟他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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