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70 更新時間：10-05-20 10:03
我是一個玩偶，專屬於國王的玩偶。
這個國家，是實行一夫一妻製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她〕不能擁有泄欲工具。前額的倒十字是玩偶的標誌，而在倒十字的基礎上已有所屬的玩偶會加上主人特有的徽章圖案。主人可以擁有多個玩偶，玩偶則必須對主人忠心，對主人的命令絕對服從！一旦成為玩偶，額頭上的標記便永遠不會消失，永遠是地位最低下的人。
諾法，是我的名；赤拉，是我的主人。我想我是幸運的，因為赤拉對我很好，從不叫我做過分的事，還允許我直呼他的名字。
在我成為玩偶不到半年，就被赤拉買回宮中。
之後，我幾乎整天都跟在赤拉身邊，睡覺也是一起，但也隻是單純的睡而已，他，一直對我規規矩矩的。對此，我不解，可我沒問他原因。
赤拉很溫柔，我也知道他有心恨手辣的一麵，知道伴君如伴虎，可漸漸的，我開始渴望更接近他…
赤拉18歲成年，宮裏舉行了盛大的舞會。
我穿上赤拉為我挑選的禮服，站在人群中，等待陛下的到來，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的致詞，直到他宣布舞會正式開始…
我隻是一個玩偶，如此莊重的場合我沒資格站在赤拉的身邊。悄悄的退出人群，我獨自來到陽台上，享受夜空的寧靜。
“能與我共舞嗎？”赤拉出現在我身側，並做出了邀舞的姿勢。
他是在請求，不是命令…
…為什麼不找女孩？高貴美麗的小姐有很多，不是嗎？
我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生日快樂，赤拉。”
“謝謝。”他麵帶微笑，輕吻我的手背，然後把我帶回大廳。
整晚，赤拉都隻與我一人共舞…
赤拉成年，是到立後的時候了…經過一番的研究挑選，王後的人選得以確定，並在他19歲歲生日時舉行大婚，全國上下喜氣洋洋。我卻獨自在書庫裏看書，享受著屬於我的安寧。
從今天起，我不能留宿在赤拉的寢殿裏了。赤拉知道我喜歡看書，特意命人將書庫旁的一座小宮殿修葺一番，讓我入住。
夜，漸漸深了。
國王大婚，舉國同慶，狂歡，要持續到天明。而此刻，該是到國王與王後溫存的時間了。
心裏異常失落…
赤拉，從來沒有碰過我…
回到這稱為我的寢室的地方，我茫然地坐在床沿上，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
四年了，我陪伴赤拉已有四年…不，說是我陪他，其實更像是他在陪我，設法讓我高興。
我活得，不像玩偶。
赤拉，你所希望的，我能猜到七八分，隻是你沒足夠的勇氣去跨越那條線。
玩偶終究是玩偶。
“諾法，還沒睡嗎？”我突然看見赤拉帶著溫柔的笑容向我走來。
“赤…拉…”我錯愕的看向突然出現的他。
是…夢嗎…
我抬手扶上他的臉頰。
帶著溫度，手感是那麼的真實。
“你怎麼…來了？”我喃喃。
“夜了，快睡吧。”赤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輕握我的手，把我帶入懷裏，輕聲說。
“…嗯…晚安。”我合上雙眼，喜悅與不安並存。
“晚安。”
此後，赤拉都是等我入睡了才離去。
一年過去了。
我在王宮後院裏修剪花草，王後蕾麗亞來這裏散步，目光相觸的一瞬間，我們都愣了一下。
“諾法…你是叫諾法吧？”她微笑著問。
“嗯。”我點頭。
“我以前都是在遠處看的你，這樣近距離接觸，還是第一次。我們知道彼此的存在，今天卻是第一次打照麵，總覺得怪怪的…”
“對不起…”
“不不，你沒做錯事，不用道歉！”蕾麗亞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而且近看才知道，你真的，很美…”
“美？但是我…”
“美就是美，沒什麼但是的。”
“赤拉…赤拉也說過這樣的話呢。”我微笑。
“…諾法你，喜歡陛下嗎？”蕾麗亞突然收斂了笑容，試探性的問。
“喜歡。”
聽到我的回答，蕾麗亞僵了一下，神色有點不自然，我正想開口問她是不是不舒服時，她先我一步說話了。
“是怎樣的喜歡？”
“我…不知道…”心中一片茫然，我不由低下頭。
我喜歡赤拉，這是肯定的，可我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戀人間的喜歡…
蕾麗亞一臉的欲言又止。
“諾法！”一聲急呼劃破了略為詭異的氛圍，赤拉疾步走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跟我走！”接著毫不理會旁邊的蕾麗亞，拉著我離開，留下了神色複雜的她。
赤拉把我帶到他的寢室，剛關上門，他氣惱的開口，“你們聊了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
你為什麼生氣了？
赤拉張開嘴，雙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話，而是緊緊的摟著我，緊緊的……
二十多天後，我與蕾麗亞再次相遇。不，準確來說，是她，來到書庫裏找我。
“諾法，我想為陛下生兒育女，你，能幫我嗎？”蕾麗亞靜靜的看著我，半晌，冒出了這樣一句讓我摸不著邊際的話。
我愣愣的看向她，不知作何答話。
“…其實，我和陛下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這個王後隻是擺著讓人看的…”她作了解釋，帶上淡淡的哀傷，“你能幫我嗎？”
“是要我勸嗎？”我不確定的問。
蕾麗亞輕輕點頭，說：“對不起，我知道陛下心裏隻有你，但是他身為一國之君，不能沒有子嗣，身為男子的你，根本……”她咬咬下唇，別開了頭，“他肯定會聽你的話的…你可能覺得我這樣很卑鄙，我也不否認我存有私心，可我隻要孩子就夠了，不會與你爭寵的，希望你能諒解。”
周圍一片寂靜。
“…我…盡量…”良久，我輕輕吐這三個字。
蕾麗亞走後，我已沒心情看書。
回到寢室，我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該怎麼辦？…
在蕾麗亞說她和赤拉並無夫妻之實時，我非常很高興。
原來，我竟是不想赤拉碰其他人。
原來，心裏的失落是因為他立後，不再隻屬於我。
原來，我已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他，因我隻是一個玩偶，潛意識中不斷地壓抑自己的情感。
如果對你訴說我的情意，你一定會很高興吧…
兩道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頰，我埋首於膝中。
對不起，赤拉…
蕾麗亞說得對，你不能沒有子嗣。
晚上，又大又圓的月亮高掛空中。
赤拉一如往常的來到我這裏，隻是神色不太自然。
“蕾麗亞來過？”
“恩，”我正視他，“她說想為你生孩子。”
“你怎麼說？”赤拉的眼裏閃過一絲傷痛。
“陛下，您回去陪蕾麗亞吧！”
“陛下？！哈！除了認主儀式，你不曾稱呼我為陛下！”赤拉滿臉惱怒，“諾法，你如今是想與我劃清界線？你知道的，不是嗎？你明明就早已經知曉我的心意！為何要無動於衷？！”
“我隻是，您的玩偶而已，並不是，您的妻子。”心裏，很痛。但我強忍著淚水，平靜的說道。
“我從來沒有把你看作玩偶…”
“這也改變不了我是玩偶的事實。”
“是我不好，我來遲了，讓你受苦…”赤拉溫柔、疼惜的看著我，右手輕撫我的臉，“其實，在你成為玩偶之前，我就知道你了，你不知道吧？那時我的心已經淪陷，想著該怎樣接近你…可是我還來不及行動，就被父王召去，一別兩年……”
什麼？！
我驚愕萬分。
“諾法，我愛你。”
赤拉雙手捧起我的臉，欺身向前，隨即雙唇被奪去，唇舌相纏。
反應過來的我不由心跳加速，臉燙得厲害，一時竟把所有的煩惱拋諸腦後，沉溺其中。
赤拉把我放於床上，雙手在我身上遊移，尋找著我的敏感處。而我與他的衣服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我不知道。
“諾法，我要你今晚侍寢。”赤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要！”猛然驚醒，我連忙用力推開赤拉，赤拉似乎沒料到我會反抗，愣在那兒。慌忙間，我隨手抓起一件長袍披上，離開寢室。
夜空很美，可我無暇欣賞。
額頭突然傳來陣陣劇痛，接著全身發熱發疼，我無力倒下。
我，違抗了赤拉的、我的主人的命令……
強撐起身體，坐在地上，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不具有自我意識的玩偶了。
身體漸漸的沒什麼感覺了，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可我仍然緊盯著我來的方向，希望能再見他一麵。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我聽到了赤拉的呼喊，撕心裂肺般，接著，一張淚流滿麵的臉映入視野。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走，諾法？”赤拉抱起我，埋頭痛哭，懊悔不已，“要是你不願意，我一定不會逼你，不再強求，你能待在我身邊就足夠了！我會聽你的話，會去找蕾麗亞的，隻要你不離開我，我會去找她的！……”
請原諒我的自私，赤拉……
因為無思想，所以可以任由擺布。
因為無思想，所以不會忤逆主人。
因為無思想，所以能每時每刻在你身邊。
可是，你的傷痛與空虛，以後我不能為你分擔、排解了……
對不起……嗬嗬，最近總是向你道歉呢赤拉，隻是你聽不到……
身體依舊溫暖如初，可再也傳不到你的心裏去了。
現在的“我”，隻是一個隻會聽從你的命令而行動的玩偶而已，而心，已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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