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76 更新時間：10-05-20 22:24
“小五，我是不是…做錯了？”淡淡的聲音傳入耳際，祗柒低頭茗了一口清茶，抬起眼尋到了依窗而立的修長身影。
那雙好看的眼睛遙望著遠方，不知曉延伸到了天空何處。碧色的蒼穹，星點雲彩漂浮在其中，軟軟的散落著，猶如蘇蕪契做的那套衣服的羽絨衣襟，好看的同時還透了點華麗的味道。
祗柒挑起眼角，有些淡漠的露出了個古怪笑容，赤紅色仿佛可以泛出水來的櫻唇卻依舊合著，絲毫沒有要開口的跡象。
“我…好像做了件自以為是的事情…”，蘇落湮不經意的皺起了眉心，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原來我做的這所有事情，都隻是一廂情願罷了，他們合起來瞞著我，是故意要叫我難堪麼…”音調愈漸降低，若不是正在注意他說話，拍是連祗柒都聽不到那最後一句。
微微有些驚訝，似乎不曾料到竟會聽到這樣的話，祗柒放下手裏的素色瓷杯，認真凝視著那張完美的側臉。平日裏稍嫌緊繃的麵龐，此刻露出了從未擁有過的脆弱，眉眼彎出了弧度，輕易間便柔軟了容顏。
祗柒在心裏悄悄驚豔了一刹，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出了窗外。有鳥兒從半空中路過，透著點雜色的黑色翅膀平平張開，一瞬間便滑過了從房裏透過窗所能看到的一角，速度極快，亦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好似之前所見都隻是幻覺，開始注意的時候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弟弟幾乎算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人情冷暖，任憑平日裏他們是怎樣善意友好，有事的時候卻連找個人幫忙都不容易。
娘親早早就離世了，我隻有這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怎的舍得他受苦。那些姨娘時不時的會故意找些麻煩，爹爹裝作不知曉，我除了板起臉來裝大人逼著自己成長之外，什麼都做不了。那些所謂的兄弟，若不是因為我看起來不好說話，指不定也會被大人唆使著來給我們生活加點兒什麼料。
我看著蕪契從那麼丁點兒大長成現在這般禍國殃民的模樣，他的口味嗜好我怎的會真不清楚？就是怕這個越來越像娘親的弟弟走上她同樣的道路，才千方百計想著要阻止，熟料…嗬…竟淪落的個千夫所指的地步……”
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堪重負的半倚在了木窗上，“我以為，隻要我把他保護的好好的，什麼都給他安排好了，便不會有問題了。
結果…他倒真給了我驚喜……那孩子…也終究有他要走的路吧”，長歎了口氣，蘇落湮閉上眼睛感受著拂過臉頰的風，夾雜著溫潤的氣息，帶了極淺的香，暖暖拍在臉上。
“為什麼要同我說這些”，清澈的聲音忽然響起，蘇落湮身子忽然有些僵硬，緩緩睜開了眼。茫茫然回頭看了看坐在圓桌旁的精致人兒，眼神飄渺，眉心孩子氣的擰了起來，好似因著什麼東西而困擾。
祗柒也不打攪，隻安靜的坐著，又重新端起了茶杯，低頭淺茗。片刻，站立的人兒忽然嘴角一挑，走到桌子的另一側，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小酌一口。茶有些涼了，卻透著絲絲甜。
他肩膀顫了顫，從喉間溢出了低低的笑聲，“倒是不知原來小五還精於茶道”，低沉的聲音裏又反常的參上了一種名為“愉悅”的味道，蘇祗柒不動聲色的撇了下唇角，奇怪的抬起了頭。
“因為遭遇吧。雖然小五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去了赤國，可是我卻不覺得小五確如旁人所認為的那樣被眾星捧月般的生活著。
即便有很疼愛自己的外公和娘親，也總是會時不時的被人盯上，然後莫名其妙的被欺負，卻又不能說”，瞳孔在一瞬間放大，祗柒貓似的眯起了眼，終於真真正正看了看對坐的人兒，從那張常年冷淡的緊繃著此刻卻充滿歡喜的臉上，感受到了一股同類的味道。
隻一瞬，不滿的皺了皺鼻頭，瞪了眼那個看起來無比開心的家夥，及其不樂意被人點破了他一直隱藏的事實，那嬌媚的眼神即使充斥了無數不滿意味，卻絲毫起不到震懾作用。仿佛知曉他不滿的原因，蘇落湮隻是笑，難得發自內心的開懷，
“就因為此，對才回來的小五會有莫名的親近感，覺得好像隻有這個人能真正了解我，會聽我說話，會用心去感受我所要傳達的心情”，笑聲漸淡，落湮臉稍稍有些紅，低頭借著飲茶，用製作精良的青花瓷杯遮擋住了自己的臉。
“嗬嗬，”祗柒低聲笑了起來，看了眼因為他的笑聲而惱怒瞪過來的美人兒，輕薄的拋了個媚眼，放下茶杯起身出了屋。經過他身旁的時候身形稍頓了一刻，聲音淺淡的幾乎聽不清楚，“既然連自己都開始懷疑了，為何不放寬心試著相信一次呢。”
蘇落湮怔了一怔，回頭看著那赤紅的人兒逐漸去的遠了，不甘不願的扁了扁嘴，嘟囔到“雖說是為了我好才提的醒，我倒覺得你主要的目的隻是為了看笑話”，話畢，再次撇起嘴，有些無奈的想著怎樣做才能又給自己找台階下，又能讓蘇蕪契走自己喜歡的路。
那模樣，竟然詭異的讓人覺得可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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