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8 更新時間：10-07-27 12:16
如果說之前陳永安和MAX之間還有一絲客套存在，那麼自從MAX知道了他和自己助理之間的事兒之後就徹底翻臉了。MAX和助理之間沒什麼，他是純GAY，可他知道陳永安不是，更知道他勾引自己貌不出眾的助理絕對是沒安好心，仿佛有種雄性地盤被侵犯的感覺，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的MAX沒有告訴總是在中間做和事佬兒的陳子嵐，直接去找了陳永安。
陳子嵐是後來才在失戀的TINA嘴裏聽到這個消息的，去問MAX，他猶自憤憤——助理TINA的恍惚的工作態度讓他焦頭爛額；去問陳永安，卻得知他要離開深圳回北京去。
當初接陳子嵐的機場，這次卻是送陳永安離開。MAX必然沒來，即使是陳子嵐，必然也是背著他出來的——這點不用說陳永安也能猜到。
“好了，我這禍害都要走了，給爺笑一個。”看著鬱鬱寡歡的陳子嵐，陳永安倒是沒心沒肺的開起了玩笑。
“別鬧了…你回去跟家裏說了嗎？”
“沒說，那邊都聯係好房子了，等安置好了告訴我姥姥一聲兒就得了。”
“BRIAN…。MAX那事兒，我…”
“什麼？嗬嗬，你以為就憑他就能讓我走啊？開完樂。是我自己在這兒待夠了…”
BRIAN揚起頭看看碧藍如洗的天空，“真的，那時候就想著離北京遠點兒，恨不得去海南了，嗬嗬，現在無所謂了。”
“BRIAN，你走了，深圳我就沒朋友了…”陳子嵐也把視線放遠——還是這個地方，當初也是這兩個人在這兒碰麵的時候，自己是何等雀躍和躊躇滿誌。
“MAX條件好，可他就是太知道自己的好了。在他身邊，隻能繞著他轉，跟著他的節奏走…我不是說他壞話啊，就是說句實話…ELLEN，我真覺得你過得挺苦的。”
陳子嵐盡量讓自己嘴角彎彎，沉吟了一下，
“生活裏不能隻是豔遇，看看我們的父母，一起待了幾十年，比起愛情，更多的是遷就吧。”
“嗬嗬，我不知道，沒觀察過。”無視周圍來往的人流，陳永安一字一句，
“我就知道，不為了開心誰當GAY啊，要是都走到這步了還思前想後的，那這日子不如不過。”
惹來周圍無數人側目，逗得陳子嵐苦笑不已，
“我會記得你這話。也要看看，你最後那人會是什麼樣兒的。”
“靠，那你可得拚命保養長命百歲，嗬嗬。”
“嗯嗯，禍害遺千年哈…”
關口，陳永安要進去了，雖說也就是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可畢竟不再像之前兩人都是單身。再看看陳子嵐，容顏依舊，可五官間就是彌漫著抓不住的疲憊，
“ELLEN，不管怎麼著，不開心，就去找我。我永遠站你這邊。”
陳子嵐的表情霎時間有些維持不住，
“…我知道。你回去也要注意，你家裏那邊…”
“嗬嗬，我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佩服吧？！走了，88，希望盡快在北京看見你哈。”
男人間的一個擁抱，陳永安推著行李進了關，走過去，再回頭，陳子嵐還在那裏站著，身形單薄。陳永安突然有種現在衝出去拉著他跟自己一起走的衝動，不過隨即又克製住了，因為他心裏清楚，跟MAX在一起的ELLEN不開心，但跟自己可能會更不開心…隻能轉頭走掉。
不知機場哪家咖啡店傳來嫋嫋的音樂，聽得他墨鏡後麵的雙眼發酸，
‘就算天空再深
看不出裂痕
眉頭仍聚滿密雲
就算一屋暗燈
照不穿我身
仍可反映你心
讓這口煙跳升
我身軀下沉
曾多麼想多麼想貼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沒緣份
我都捉不緊
害怕悲劇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曆史在重演
這麼煩囂城中
沒理由
相戀可以沒有暗湧
其實我再去愛惜你又有何用
難道這次我抱緊你未必落空
仍靜候著你說我別錯用神
什麼我都有預感
然後睜不開兩眼
看命運光臨
然後天空又再湧起密雲
。。。。。。’
托他的‘吉言’，一年多之後，陳子嵐和MAX就到了北京，然後，分手。
BRIAN接到陳子嵐‘能搬去你那兒嗎？我和MAX分手了’的的電話的時候笑得特別高興——他聽的出來那不是鬧脾氣或是什麼，
“當然，你在哪兒，我去接你，晚上給你辦個恢複單身PARTY…”
身邊在討論工作的眾人全都看著他，據說攝影師後來遺憾的跟別人說，那是他見過的BRIAN臉上最絢爛的笑容，可惜後來擺不出來了…。
； ——
BRIAN再醒的時候是被通紅著眼睛的保姆推醒的——老幹部處和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都來了。
隻是詫異了一下自己竟然睡的很沉的BRIAN點點頭，鎮定的起床換了件衣服就去客套的和他們商量後事了——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的，這些都是有一定流程的。他隻要沉默的坐在那裏聽著就好，送走他們，BRIAN給陳子嵐發了條短信，
‘我是孤兒了。’
老太太去世，家裏人再有天大的公事也要趕回來。追悼會辦得莊嚴肅穆，除了中間躺著的人，也跟以前陪姥姥參加的別人的追悼會沒什麼區別。
BRIAN一身黑色西裝黑襯衫——常見的款式，不修身沒配飾更沒有什麼剪裁的講究，頭發也破天荒的梳理得整整齊齊。大家看到的，就是一個站在家長身後的，普普通通麵帶悲切的‘家屬’。隻有和關聯一起來的陳子嵐看出了他深埋在眼底的那抹冷眼旁觀。
掃視一圈沒有看到小鄭，再看看接連不斷進來告別的人，陳子嵐心下了然。趁著他父母都被別人牽住，陳子嵐找到了躲在外麵抽煙的BRIAN，
“你沒和小鄭說？”
“沒說呢…他是公派留學生，我不能害他。”BRIAN答得淡然——活著的時候一個個忙自己的，這會兒都來了！
“沒說也好…姥姥走了，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啊，這兩天收拾東西準備搬家唄。”
“我是說，你和你爸。”
陳子嵐說到這裏的時候下意識的往BRIAN爸爸那邊看了一眼，卻看到那個跟著來的秘書正眼含深意的往這邊看過來，嚇了一跳。
BRIAN順著他的視線也往那邊看了看，客氣而疏離的微微點頭致了下意，
“那是我爸秘書，蘭海。”隨口介紹了一句就不再說什麼了。
陳子嵐心裏覺得不對勁，但人多眼雜的也就沒再追問。
晚上，BRIAN應付完了家裏人，叫陳子嵐出來聊天，關聯特痛快的放行，
“我覺得他今天勁兒不對，你好好勸勸他。”
到了約好的地方的時候BRIAN已經微醺，見到他就笑了出來，隻是那笑容在陳子嵐眼裏好像還不如哭。
“ELLEN，先跟你通個氣兒，我可能要出國。”
“進修？定居？和小鄭？”
“跟他吧…是什麼看看再說。今兒我和我舅舅舅媽也說了一下，他們很支持，說可以幫我辦一切手續。”
BRIAN歎息——姥姥離世，舅舅好像也終於重視起了這個家唯一的孩子，下午的時候拉著他說了半天，無條件支持他一切決定。
“那你爸那兒呢？”陳子嵐還記得當初為了他要出國父子之間爆發的衝突，
“他？…ELLEN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爸老了嗎？”
陳子嵐沒有接話，數年未見，當初記憶中那個雖然身材不高，但筆挺到淩厲的陳爸爸如今也有些佝僂了，
“昨兒全家聚齊了開會，姥姥之前說過她走了想和我姥爺的骨灰一起撒海，全家人都聽見過，可昨兒就我爸一個人反對，堅決要求放在紅軍牆裏…說是有個念想兒。”
“還是有個紀念的地方兒好…你爸想的也有道理。”
“是啊，他什麼時候沒理啊，嗬嗬…”BRIAN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你今兒看見他那蘭秘書了嗎？剛我爸特意跟我說，蘭秘書要轉業了，北京發改委，好地兒吧？！”
陳子嵐皺皺眉頭，想著自己看見的那個秀氣挺拔的軍官，突然回頭，瞪大眼睛看著BRIAN，
“嗬嗬，嚇一跳吧。我跟沒跟你說過，我跟那蘭海有一腿？”
陳子嵐嘴角抽抽，
“在你爸眼吧前兒動人，你膽子夠大的。”
“那時候他還不是我爸秘書呢…”BRIAN眯起眼睛回憶起那天，自己跟著老爸在軍區大院兒散步，碰上了剛調過來的蘭海，笑眯眯的跟自己說，
“一看你們就是父子，你們走路的時候從後麵兒看特別像，連後腦勺的形狀一樣…”
那是頭一次有人說自己跟老爸像，感慨不已之餘，就直接把他拐上床了…
“他之前也就是個半直不彎，要沒碰上我，估計也就在組織的關懷下結婚了。我過去的時候沒住我爸那兒，住的招待所，故意折騰了他一宿，到早上才放他走。嗬嗬，少校夜不回營，事兒也不算小了。我也沒再跟我爸照麵兒，直接開著車就回來了，也不是怎麼想的就找曾航去了，還把他帶回了我姥姥那兒…那次，真有出了的衝動…可惜最後人曾航沒配合，哈哈。”
“那這蘭海呢？”
“蘭海？所以說我爸老狐狸麼。事兒一傳出來，別人就知道是違紀，他心裏門兒清，索性把蘭海調到自己身邊兒當秘書，還給他破格兒晉升，這回又安排轉業…哈哈哈，樂吧？有權就是好啊！”
“…這是你爸能做的最周詳的解決方案了。看那人看你的眼神…”
“我才不管他怎麼看我，甭想！”
BRIAN現在的腦子亂得很，上一分鍾還在惦記著小鄭別回來，之後怎麼去跟他說的事兒；下一分鍾老頭子就過來狀死雲淡風輕的跟自己說這些——這幾天的生活真是一場鬧劇。
陳子嵐也在旁邊不停的給自己灌酒來平複驚異的心情，他無法想象出那個刻板嚴肅的老人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來安排這一切的，眼眶竟然有些發酸，
“你爸什麼時候走？”
“這兩天就走，那邊過幾天還有模擬演習，他得過去盯著。”
“嗯。那這兩天，做什麼都別衝動，凡事冷靜。”
“我知道，老太太臨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她老人家是什麼都料到了，就是沒料到我爸還有這麼一手兒，哈哈…”
BRIAN笑得前仰後合，想著姥姥在天上看見她走了全家哭得最傷心的竟然是跟她別扭了大半輩子的老爸該是什麼心情，心裏就覺得滑稽。
“小鄭那邊…”
“你別擔心，他那邊，我會親自去說…這些事兒，以後的事兒，都得我自己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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