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00 更新時間：10-08-11 00:30
初五，俗稱‘破五兒’，北京人歡鬧的日子。
TIGER和曾航自然早早就趕回了康家，幫不上什麼忙好歹也是倆柱子杵那兒，意思到了。
嚴炎在顧仲千叮萬囑下也老老實實的到了，不過得站在路邊等著BRIAN，索性沒一會兒BRIAN父子就打車過來了，
“麻煩了，後備箱。”
BRIAN抱著兒子樂嗬嗬的下車，司機打開後備箱，路邊倆人全傻了——裏麵慢慢騰騰全是年貨。
嚴炎冷眼瞅瞅顧仲提的水果，顧仲倒是挺鎮定，放下果籃幫著往下卸東西：生鮮、熟食、禮盒…
“嚴炎要不你幫我抱一下兒子我拿？！”
“啊，不用了，我幫著顧仲拿東西吧。”嚴炎難得的不偷懶，可能也是在映襯下感覺自己拿的東西有點兒少，乖乖的幫著顧仲往下拿東西，大包小包的提上樓，留下BRIAN還在那兒客氣的解釋，
“我本來想借關聯的車，但是沒兒童座，隻能打車過來我抱著他…辛苦啊。”
康媽媽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熱情歡迎著幾個上門一起過年的大小夥子，即使之前聽到了兒子‘有個朋友帶著兒子過來’的預防針，見著小B的時候還是狠狠的驚喜了一把——小B一改之前的西瓜太郎頭，變成了規規矩矩側分，身上穿得像小王子，見著康爸康媽也不再像之前的金口難開，發音不準但足夠奶聲奶氣的‘爺爺奶奶’瞬間俘獲了二老的心。
“哎呀過來一起過個年吃個餃子，帶這些東西幹嘛？！”
康媽看著‘苦力’顧仲嚴炎提進來的大包小包一個勁兒的客氣，
“康媽媽，我們爺兒倆過年也沒什麼人，難得能湊您這兒個熱鬧，應該的…”
事實證明BRIAN的場麵話是過關的。
過來的時間正好，進門修整一下就是午飯，出乎在座年輕一輩的預料，坐在BRIAN特別帶來的兒童座上的小B出乎預料的靦腆，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的大盤小盤隻是垂著小嘴看著自己老爸，
“沒事兒，醫生說他超大兒，我琢磨著控製一下飲食，讓他吃點兒就成了。”
BRIAN說的一絲不苟，康媽媽不幹了，一把摟住可憐巴巴的孩子，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餓著？來，奶奶喂你啊。”
得到了孩子感激得無以附加的笑容，老太太得意萬分，迅速東一筷子西一筷子湊滿了一碗喂孩子。小B開始還吃一口看爸爸一眼，後麵又恢複了本狀抓著老太太的手往自己嘴裏送——BRIAN客氣的笑笑裝沒看見，於是眾人也隻好熟視無睹的各吃各的。
午飯時間應該說出了小B那對都是比較壓抑的——康爸爸幾乎不發一言，壓得TIGER曾航也隻是低頭埋首於飯碗；嚴炎偶爾掙起脖子想說什麼也都被顧仲的夾菜或是眼神壓製住；唯有BRIAN，慢條斯理的享用著，得體的像個貴族——隻是偶爾提醒一下康媽不要讓小B吃得太多——隻是他越說老太太越多多的喂孩子。
吃過了午飯，康爸帶著孩子去午睡，剩下的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娛樂項目：麻將。
麻將桌擺子書房裏，康媽上手，下麵是顧仲、TIGER、BRIAN——曾航自覺的去刷碗，拽走了嚴炎，廚房裏，
“你還是別幫顧仲看牌了，沒看TIGER媽在嗎？”
“那怎麼了？我看我的，指點一下又不說話。”完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嚴炎反駁。
曾航一窒，想想，
“你來之前，顧仲沒交代過？”
“交代什麼？哦，你說那個啊，他就說少說話多吃飯。”
刷碗的曾航黑線——這還真是顧仲的風格，
“總之你陪我待會兒，別過去。”
嚴炎摸出隻眼夾在唇上，又被曾航拿走，撇撇嘴，
“你累不累啊，真拿自己當小媳婦啦？！”
“少廢話…我還不知道BRIAN過來幹嘛呢。”
他不知道，但是康媽媽打了不到兩圈就知道了這桌子上所有人都在小心的給自己喂牌——尤以那個BRIAN喂得最不動聲色。
剛才他跟這個孩子聊過——或者說是這孩子主動找她聊過：自己的父母工作忙的以前就顧不上自己，希望幫著照料孩子根本是癡心妄想；身為喜歡男人的，請個能理解的保姆簡直是癡心妄想；自己家那位在國外讀博士，本身也是個書呆子…
“阿姨，我真挺羨慕康泰的，有您這麼個能理解的好媽媽。您說我爸媽，我兒子要是能有個您二老這樣的爺爺奶奶…唉…”
康媽媽記得自己是以何種同情的目光注視著這個英俊守禮的孩子的。
打了一會兒，實在覺得沒意思，康媽媽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蠢蠢欲動的嚴炎，借口進屋睡一會兒離開了，回屋推醒老伴兒，二老這麼些年都不是白活的，BRIAN的苦處和期望大家都清楚，
“你說人家也是喜歡…男人的，還能有個孩子！這孩子再怎麼著，也不是咱康家的種啊。”
說話的是被推醒的康爸，不過話剛說完就遭到了康媽的唾棄，
“得了，就你們老康家的種兒，也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孩子！”——BRIAN真的很會打扮孩子——外麵的小王子裝下麵，是應景的紅色肚兜，現在躺在床上，活脫脫年畫上的童子。
康爸沉默，看著孩子過半晌，
“幫人看孩子擔得太多…”
“唉，我看那孩子也是個講理的，看著跟個少爺似的，自己帶著個孩子不容易…孩子沒媽啊…！”
二老合計了一通，畢竟有些乏了，把孩子擱在中間，準備睡一會兒。
康媽媽是個女人，畢竟心重些，眯了一下瞅見老頭睡得呼呼的，把睡的四仰八叉的孩子杯子掖掖，往自己那邊搬搬——怕老頭翻身壓著。自己悄沒聲息的起來，出門聽聽孩子們都還在書房打牌，歎口氣。
牌桌上，康媽媽走了，剩下嚴炎、BRIAN、顧仲、TIGER坐四家，曾航幫著TIGER看牌。
嚴炎牌藝實在跟這幾個不是一個水平線的，自打上來就沒開胡，無比煩躁。
顧仲是最知道他牌技的，不過也沒多大就是玩玩兒，一邊碼牌一邊提醒BRIAN一句，
“孩子睡了，不去看看？”
“放心，咱兒子睡覺最老實。”
BRIAN孤家寡人的邊碼牌便狀似無心的回應，顧仲抬起眼皮瞄他一下，又垂回去看牌；倒是TIGER扭頭看了BRIAN好一眼，見他無動於衷才轉回來，曾航坐旁邊一門心思看牌沒有任何舉動。
事到如今，顧仲已經明白了BRIAN的打算了——‘咱兒子’都出來了，驚歎於他的想象力，顧仲突然覺得想笑，於是就笑了。
在牌桌上，剛剛壘牌的工夫，顧仲的笑容像投在井裏的石頭，引起了漣漣的反應——
TIGER是在心裏撇嘴：‘至於的嗎？直說我也不會怎麼著…’
曾航是覺得好笑，間或有些快意：‘他怎麼混到這樣？！’
BRIAN見著是突然有些驚豔：‘這主兒笑起來還真挺好看！’然後是，‘既然都清楚了，自己是不是該鬆口氣？’
隻有嚴炎，痛苦的再掃視一遍自己眼前往十三不靠發展的牌之後，看見了顧仲的笑容，不平的嚷嚷，
“唉你是不是牌又特好啊，不成，換邊！現在就換！”
TIGER翻白眼——見過賴皮的沒見過賴成這樣的！
曾航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斜過身子幫嚴炎看看牌，指出了幾個地方，成功哄得嚴炎覺得自己還有希望——最後胡的是BRIAN，嚴炎把牌一推，‘不玩兒了’自己走了。顧仲沒攔，三缺一，自然是曾航補上，重新猜邊。
嚴炎氣悶閑極無聊湊到陽台去看康爸爸養的花草，正被從臥室出來的康媽媽看見，
“嚴炎啊(兩個字都是二聲)？”康媽媽看見了他——雖說知道他是顧仲的‘朋友’，但一來自己還有點芥蒂，二來今兒人也實在多，一直沒正經說過話。
“啊？阿姨，您叫我炎炎（第二個字四聲）就得了，我媽都那麼叫我。”本質上，嚴炎還是一個很招長輩喜歡的孩子的，半句話，一下子讓老太太心裏親近不少。
“沒事兒吧，過來跟阿姨聊聊。”——看來還是這小夥子好！之前那個陳子嵐也老是笑模笑樣的，可怎麼瞅著心裏就落不了底…
康媽媽招他到了廚房，借著看看麵省了沒有的機會，躊躇了一下，問出了自己現在能問的問題，
“炎炎，你跟仲子那兒住…街坊鄰居知道你倆吧？沒說什麼？”——康媽媽自然知道兩口子過日子都是關起門來的功夫，可周圍人的眼光也是不能裝不知道的。
“鄰居啊？都知道啊。”從之前倆人鬧騰，到後來自己又回來之後鄰居們的表現，嚴炎再怎麼著也知道大家心裏都門兒清——更無論後來發現的老房子的隔音其實並不如想象中的好…
“那，他們不說什麼…阿姨是說，沒覺得不好？”
“那有什麼不好的？他們可喜歡我了！阿姨您又不是不知道，就顧仲那狗忪脾氣，要沒我拴著他不定禍害誰家大姑娘小夥子呢，我在解決多少問題啊。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嚴炎說的真是他心裏想的，雖然來之前顧仲千叮嚀萬囑咐在TIGER父母麵前盡量少說話，隻不過這個對話相對於嚴炎是實話實說時間，所以之前的叮囑不算數。
要說哈，這人的思維定勢是從小培養起來的，誰培養的？主要是父母——就像TIGER死活瞧不上嚴炎一樣，他的看人眼光大部分得自於父母，所以…
康媽媽先是被嚴炎的真心實意堵得一愣，然後心裏騰的升起了一絲心疼，
“多俊的孩子啊，怎麼偏偏腦子不清楚…”
再一想，顧仲那孩子也不容易，自己出去闖蕩這麼些年吃多少苦啊，好麼容易全須全尾的回來的，又找了這麼一個…不易啊真是不易…
因為破五兒這天必須要吃餃子，但是這麼些人不能都留下過夜，所以晚飯幹脆拉了些晚，大家都無所謂，著急的隻有小B。
不知道BRIAN這幾天是怎麼教育他的，反正小B是盡管肚子餓得擂鼓，也乖乖的不敢造次，隻是拿著胖得眼角都下垂的大眼睛不停的往廚房瞄。
康媽媽是帶過孩子的，費了老勁抱起孩子進廚房，把裝得要嚴謹帶孩子的BRIAN擋在外麵——餃子沒包呢，餡兒好了，盛出一碗，勺子剜幾下，先下了碗丸子粉絲湯。TIGER過來，
“媽，快吃飯了，你這麼喂待會兒他不吃了。”
“去，這小子跟你小時候一樣，中間兒吃多少到了飯點兒都撲食…是吧，孫子？”
TIGER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走了。
有他們在，二老自然不用動手——顧仲擀皮，BRIAN幫著送，曾航包，TIGER打下手…嚴炎啥都不會，張著嘴等吃。康家二老哄著孩子在旁邊看著，竟然也覺得其樂融融。
顧仲對於嚴炎的德行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趕上過年了再不帶過來實在說不過去。來之前做了不少功課——特別是BRIAN又來，更是囑咐半天嚴炎盡量別說話——他心裏清楚，當初是二老一時氣急，回過味來誰都不傻，自己當年和小泰出出進進，說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喜好都是後來變的…世上哪兒有那麼巧的事兒？！現在無非是大夥兒揣著明白裝糊塗，索性各有各的人就過去了，誰想到百密一疏…所以，晚飯時候接到康媽媽不斷夾菜的時候，腦子裏真過了不少東西，不知道康媽哪根筋又搭錯了，一個勁兒的往TIGER那兒瞟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什麼，TIGER一下午埋首打牌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看出了不對勁也隻能忍著大腿被曾航掐紫回以莫名其妙——隻有嚴炎吃得開開心心。
是晚，BRIAN和康家二老達成了良好的共識——他以後忙的時候都可以把孩子放在這裏了。對於這個結果，TIGER微微笑，曾航五味雜陳，顧仲冷眼旁觀，隻有嚴炎拍巴掌叫好…應和他的隻有小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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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這章暈著寫的，後麵還有個小小的尾聲——諸位還有什麼未了的趕緊說，三部曲要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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