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60 更新時間：10-06-15 08:44
印渚發動車子後，陳秋因為覺得車子內太過於安靜了，打算跟九黎說點什麼，一扭頭卻見本來還坐在自己身邊的九黎居然不見蹤影了！
一時間張大了嘴巴也不曉得該說點什麼。
過了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老，老板……”
“九黎早就回去了。”印渚淡淡道，“進車子時就使用術法走了。”
那你怎麼沒說啊！
看我傻兮兮的樣子很好玩是吧！
陳秋怨懟地看著後視鏡中印渚的臉——這惡劣的家夥果然有笑！
車子行駛了大約十來分鍾，到了某處高檔小區的公園附近停了下來。
“我去停車，在這等。”
“喔。”陳秋下了車，目送印渚車子離開後，提著布袋子，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天氣漸漸變暖和了，因為正是學生放學的時段，所以公園有些小學生在來來回回地跑著玩兒。
陳秋看著那些背著書包的孩子，有些羨慕。
自己也不記得到底有沒有讀過書，也許在奶奶沒離世之前，可能也有去過學校，但是都不記得，如果我也一直在念書的話，他伸出自己手指，掰著數了數——大概現在應該讀初三了。
低下頭的同時，眼角餘光瞥見了什麼。
仔細看去，是一隻毛發油亮幹淨的白色大狗，筆直地蹲在自己腳邊。
陳秋先是一愣，然後多年被流浪狗，流浪貓欺負的經曆讓他低聲驚呼，蜷起腳，往椅子上縮。
那狗似乎有些困惑陳秋的的舉止，偏偏頭，看著他。
陳秋條件反射做完一係列動作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流浪者了。
至少自己身上穿的幹幹淨淨的衣服不會讓狗追著咬了。
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腳重新放回地麵。
然後打量這隻“坐姿”非常標準的白色大狗——因為它也在很專注地看著自己啊。
“啊……”陳秋一下子想起來了，“你是不是聞到了熟食的香味兒，所以才過來的？”剛才去超市的時候見烤雞很便宜，就買了兩隻。
那隻狗也沒叫，也沒甩尾巴，倒是點點頭。
點點頭耶！
一隻狗不但沒叫，甚至連尾巴都沒搖，居然像人一樣的點點頭！
……話說，我的話它都能明白？
“那個……我不可以全部給你吃掉，給你一隻好麼？”陳秋試著跟對方商量，“因為是給別人買的，全部給你吃了的話，那個人回來肚子餓又沒東西吃會生氣的。”青一不爽，最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那狗很矜持地點點頭。
嗚啊！
想不到現在的狗都這麼聰明了。
陳秋無比驚訝。
一邊在心裏感歎，一邊從布袋子裏麵拿出一隻烤雞：“那個……我放在椅子上，你就這樣吃？”
白狗看著陳秋似乎不太樂意的樣子。
陳秋看著對方有些為難地：“那我放在哪？”
“拿著給他喂。”印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赫！”陳秋被嚇得手上的烤雞差點掉落。
印渚無視陳秋嚇呆的表情，繞過陳秋，坐在那狗身前的長椅上，“我來了。”
“有勞。”那隻白狗張張口，發出了成年男子低沉磁性的聲音。
狗，狗！
陳秋再次呆掉了。
狗說話了！！
傻傻地看著那隻就著自己手開始吃烤雞的白狗，渾身肌肉已經僵硬了……
印渚饒有趣味地看著陳秋那僵硬的樣子。
那隻白色的“狗”也不以為意地就著陳秋的手啃著手上那隻烤雞。
那“狗”也真頗挑剔，隻吃了烤雞的腿，胸/脯上的肉，其他部位一概碰都沒碰。
吃完後，舔了舔嘴，然後才跟印渚說話。“書帶來了麼？”
印渚從手邊提著的袋子內掏出一本白色的書，晃了晃。
印渚的動作，讓陳秋終於從震驚中回神，驚叫一聲，連忙往印渚身後縮：“狗！”
“他是諦聽。”印渚皺眉道。
地廳？就是印渚這次要找的……妖？
陳秋縮在印渚身後，看著那已經站起來的白狗。
“你有必要學習下妖怪曆史。”印渚淡淡道，“總之，這位是大人物，別失禮了。”
“哎呀，印老板，別這樣說。”諦聽走到印渚身邊，仰起頭看著他：“我目前隻是有求於您的小小妖怪罷了。”
“這麼說，你一定要這本書了。”印渚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隻是將手上的書遞到陳秋手邊：“擦擦你那髒手，拿著書。”書上麵還夾了包紙巾。
陳秋趕忙將手裏諦聽吃剩的烤雞丟進垃圾桶，然後努力擦幹淨自己的手，最後小心抱住書。
這本書隻是有一點兒重，估計使用的次數不多。
“是，不知代價？”
“先給我說，你這書要給誰用。”印渚瞥了眼好奇看著諦聽的陳秋——這家夥剛才不還嚇得渾身僵硬麼？這麼一會就沒事了？仔細說來，這家夥還真是神經大條的可以。
“是。”諦聽慢慢走過來。
“等等。”印渚製止了諦聽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變成人形吧，我可不願意被人類看到太詭異的景象。”
“啊，是我疏忽了。”諦聽微笑。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人立起來，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成了一個個子高挑穿著白色衣物的男人。
陳秋再次看呆掉了。
那穿著白色襯衣的男人微微朝陳秋笑了笑，然後坐在印渚身邊：“從哪開始說呢？”
“你要給什麼樣的人類用？”印渚淡淡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人類的？”陳秋回神，吞吞口水問印渚。
眼前再次出現了一個帥哥，他懷疑長久下去自己可能會審美疲勞啥的。
畢竟每個妖怪都會變幻出非常俊美的容貌來。
眼前的諦聽就再次論證了這一點。
標致英俊的容貌，比例完美的身材，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普通人類無法比擬的高貴氣質。
嚴格來說，陳秋認識的妖怪們幾乎都有一種優雅的，古老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氣勢。
一看就能知道，他們並不是普通人。
“隻有人類才會無聊地想要減肥什麼的。”諦聽好脾氣地回答了陳秋，“妖怪是不會在意外貌的。”
“啊……”陳秋了解地點點頭，話又說回來，既然都不在意外貌，為什麼一個一個都會變得比普通人類好看呢？
“你知道我要在人界停留一百年吧。”諦聽悠悠道。
“略有耳聞，是地藏要求？”
“恩，因為最近各界有些混亂，所以要求我到人界來聽取人類的訊息。”諦聽說著，歎了口氣。
“然後，”印渚揚揚眉。
“我遇到了一個人類的女人。”諦聽溫柔地笑了起來。“雖然很弱，但是卻又很強，是個不一樣的人類。”
“那個女人就是你要施術的對象？”
諦聽隻是笑。
“她很胖麼？”陳秋插了一句。
“就人類而言。”諦聽有些無奈地，“不過，我覺得，她更加應該去看看所謂的心理醫生。”
“不懂。”陳秋皺起眉來。
“總而言之，就算你是諦聽，我也要照老規矩問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印渚似乎對這個沒什麼興趣，直接詢問。
諦聽笑了笑，道，“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雖然說形體改變什麼的不需要太大代價，但是呢，你在人界存在這一本身，就給這個世界造成了負擔，不如，就這樣回去怎麼樣？”
諦聽愣了一下：“回去？”
“對，回到地藏那裏去。”印渚道，“等這個女人死亡後再回來探聽消息。”
“死亡？”諦聽的表情有些惘然地重複著。
陳秋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兩隻妖怪的對話。
隻有聽到印渚口吻平淡地說出這樣的話來，才意識到，這個人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他不是人類。
就算自己死亡了，他也會存在著。
無法形容自己心裏的感受，隻是覺得，怪怪的。
有一種……
被疏離的感覺。
“雖然想看到那個人幸福的樣子，”諦聽笑了笑，“既然是代價，那就沒辦法了。”
“既然這樣……”印渚示意陳秋把書給諦聽。
而陳秋並未按照印渚的指示上前，猶豫了一下，道：“那個，可能是我多嘴，但是，你們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麼？”
印渚諦聽同時把目光轉向陳秋。
被人注視著的陳秋不自覺地退了一小步。
雖然有些底氣不足，陳秋還是低聲道：“那個，或許你的用心是好的……”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讓人家減肥，“但是，有沒有考慮過那個人類的想法？”
“我是滿足她的願望。”諦聽笑了起來，“因為她說過很多次。”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為了讓她減肥什麼的，付出了代價，她並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你為她做的……”陳秋遲疑地，“我覺得這樣不知情的，很不公平……”
“喔？”陳秋的話似乎讓諦聽有些驚訝。
“別廢話。”印渚卻明顯沒有諦聽的好脾氣，瞪了眼陳秋。
“請讓我聽聽人類的高見。”諦聽微笑，“你知道，就算我們在人類世界生活了許久，還是跟他們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這家夥跟一般人類不太一樣。”印渚隻是這麼說了句，也沒製止陳秋繼續說下去了。
“我是說，也許會有更好的辦法，就是說，不用非得買書才能解決的辦法。”陳秋有些語無倫次地，“我不曉得該怎麼說，就是覺得，你要付出代價的話，也是因為那個人類吧？也許，你認為她需要的，實際上，並不是她最需要的。”至少我不會認為誰願意為了減肥這樣的理由而甘願讓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離開身邊。
“那你是意思是？”諦聽揚揚眉，微笑看著陳秋。
“欸……”陳秋一呆。他隻是這樣說，至於要怎麼做，也沒有一點頭緒啊。
“小哥兒！”遠遠地傳來了女人呼喚的聲音。“小哥兒，你在哪？”
“喔。”諦聽有些驚訝地站起身，“今天，稍微有點早呢。”
陳秋莫名其妙地看著諦聽。
“那個人類來了喔，也許，你跟她接觸一下，會有點頭緒。”諦聽，這樣解釋著，同時身子一低，瞬間變回了之前白色大狗的樣子。
印渚淡淡掃了陳秋一眼，伸手抽走他抱著的書：“多事。”
陳秋討好地看著印渚笑。
“自己處理，一個小時後來接你。”印渚毫不猶豫地轉身，走開了。
喂……
哪有這樣的啊！
陳秋一臉鬱悶地看著印渚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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