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伍

章節字數:1451  更新時間:10-05-29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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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之後,母親已經在候著我了。見我安然回來自是鬆了口氣,我也差點忘了我始終是個病人這一不爭的事實。大概出門真是對身心都有好處。母親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說是要感謝中森小姐,過兩日上他們家去送些茶點什麼的。我對送什麼無所謂,但是挺想去中森家看看的。

    然後我見著了父親,他難得回家一趟,見我安然的樣子很是高興,遞了個紙盒子給我,讓我回房去打開,拍了拍我的頭,便急匆匆地辦事去了。正當我抱著那紙盒時,一個婢女和父親擦肩而過,然後遞給我一個信封,應該是類似請帖的東西。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那上頭的平假名寫得可真難看。

    但那信封的質地卻是相當不錯,我拆開一看,裏麵的字像父親看到蘭學書裏的字一樣有些歪歪斜斜的,大致意思是這家大女兒過18歲生日,邀請了街上幾乎所有還算是大戶的人家去。然後我瞧見了右下角那署名:馬丁森。著條街上還有哪戶姓美國佬的姓的?我一想到紹華今天那樣子就有點不寒而栗起來。

    然後便是那紙盒子了,我打開後,一隻沙燕風箏赫然在目,精巧的燕身,上頭五彩斑斕的圖案實屬精品。我欣喜了半日,尋思著要出去放風箏。

    翌日中森還是來了,她告訴我她每天都得去給幸村看病,所以可以順道來看我。我便邀她去放風箏。她瞧著我,似乎不太讚同,又或許覺得我太“賤骨頭”,但思索了半晌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挺激動。估摸著,如果她去的話,幸村也會去。我挺想幸村,不,是很想,很想。這想,除了興奮外略帶惆悵朦朧的情愫。不若想念理紀那樣——我會整天對著母親問理紀來了沒,而是站在窗前呆呆地站上好幾分鍾若有所思卻無所悟。

    但是另一方麵,我又不希望那個叫手塚的人去。覺得他來了理紀就不會好過。

    但是幾日之後我來到了山坡,果不其然,幸村來了,手塚也來了。

    我覺得手塚和中森隻要站在一塊,方圓十裏的空氣都會抖動,這兩個人對視就像兩顆冷炸彈一樣。我抖了一下,望了望幸村。不知他是不是習慣了,看著這略顯凝重的倆人,笑得和那時無異,溫軟得像一塊玉。

    山坡上有不少小孩子在放風箏,迎著風他們的頭發被吹起來,讓我想到了好幾年前我坐在床前看別人放風箏的情形,心情便複雜起來。

    今兒個的風挺大,但也柔,像是三味線一樣淡淡的,不軟不硬,風過那草地像綠潭一般泛著漣漪。

    我掏出我那木盒子,之前我還不舍得打開,怕有灰弄上去。理紀和幸村和手塚見著那風箏之後,愣著了。我還當他們認為那玩意太好看了,結果理紀真的用很同情的眼神看著我了。

    “這……這風箏不是用來放的,放不起來的,收藏的而已……”她說,聲音挺輕,怕是打擊我。但我還是被打擊了。我瞧著那風箏,確實它那薄薄的麵皮似乎被風一吹就要破了似的,我歎了口氣。

    幸村把正憂鬱的我拉山坡後那潭湖邊。他指了指手塚和理紀,衝我笑了笑,我便也會意地點點頭,但又覺得讓他們在一起不大好。他瞧我皺著眉頭的樣子,思索了一番,估計是猜到了點什麼,就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手塚待理紀不好?”

    我點點頭,他坐下,坐在那湖邊的草地上,望著那湖水邊搔首弄姿的楊柳,輕輕地笑了一聲“手塚他很喜歡理紀,比理紀喜歡手塚喜歡得還要深……”

    我也坐下,然後愣著了。我看著他,那淡淡的陽光在他臉上打上了一層薄彩,顯得更有生氣了寫。他那像潭水一樣的眼睛看著我,許久,說“我覺得還是和你說一下比較好,雖然你和理紀不是很熟……但,她好像挺喜歡你。”

    我愣著了,很是欣喜,似乎覺得被理紀喜歡是件聽不容易的事情,但同時又是件挺辛苦的事情。

    “你要曉得,我們在很早以前就認得了。”幸村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作出了一個暢談的準備。聽後我才明白,在這個年代裏,這樣的兩個人之間的愛,即使是木已成舟,也會很難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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