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503 更新時間:13-03-23 23:09
想要在荊棘上立足,就得先把荊棘刺給砍幹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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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部總部駐地坐落在A市郊區,分為地上部分與地下部分,占地麵積極為可觀。和很多黑色勢力一樣,刃部也有一些明麵上的產業,比如占據大半個地上部分的藥業公司,而剩餘的小半個地上部分,則劃給文職科組辦公,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前台吧。
入夜,一輛黑色小轎車駛入藥廠,門衛一眼看見車內的通行證便立刻放行。轎車順利進入地下停車庫,車停穩後,從駕駛座下走下一個男人,在這酷熱的夏天夜晚他居然穿了一件長風衣,寬大的袖子讓手指尖都沒露在外麵,讓人見了就覺得燥熱得慌。
男人停好車,走到電梯門前,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張黑色卡片,可以看見卡麵上印著一朵金色太陽花。他將卡片往電梯按鈕下麵一方,一聲微弱的滴聲後,門打開了,他走了進去,按下負八層。
電梯緩緩上升,同時後冰冷的電子音響起。
“白山,刃部野戰科總部主事,六星權限擁有者,身份卡檢測合格,數據掃描完畢。特殊情況,允許進入負八層,請立刻前往小會議室,完畢。”
男人走出電梯,熱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慢慢亮起,他走到走廊盡頭,推開那扇門。
“白山來了。”有人小聲說。
這是一間很空曠的房間,除了最中間的一張長桌幾把椅子,幾乎看不見擺設,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兒人氣,即使亮著柔和的黃色燈光也無法掩去那股子冰冷意味。
柔和的黃光映在男人略顯蒼白的麵容上,淡化了幾分煞氣,男人對已經落座的同伴點了點頭,往唯一空著的座位走去。
長桌邊已經坐了六個人,最盡頭的紅裙女子把玩著手指,吹彈可破的一張嬌容掛著漫不經心的神色,男人在她左手邊落座後,她懶懶地放下撐著頭的手,輕輕甩了甩,指尖上的猩紅色在燈光下閃爍著妖豔的光澤,“已經過了十二點,人還沒有來齊啊。”
她半開半闔的美眸掃了一圈在座六人,眼底的墨綠深沉得近乎墨色,流轉著興味和期待,仿佛帶著惡意的試探,又仿佛隻是單純的敘述。
長桌左右兩側,左側分別坐著野戰科白山、技工科林年和救護科穀莫,右側則是特殊科顧東行、情報科楊諾和人事科連芙蕖。
迪露把玩著自己的雙手,白皙的指腹輕輕磨蹭猩紅的指甲,“特殊科總部副主事武青齊,情報科總部副主事莊明何在?”
顧東行道,“青齊早前接下六星任務,近日有重大進展,不便抽身。”
楊諾道,“莊明赴眼部總部核實情報,後勤科處有報備,無法前來。”
迪露手一頓,繼而一笑,“這樣啊……”
“美杜莎,我倒想問問後勤科杜蘭杏主事何在?”屬於年輕女子的聲音清脆婉轉,卻仿佛鞭炮一樣又急又快,咄咄逼人。
她是連芙蕖,人事科總部主事,核心成員中三位女性之一,今年二十五歲,在刃部卻已經待了二十五年,已故雙親皆曾任職刃部,出身清白手腕了得,因此在前主事重病纏身不得不靜養後,破格代理人事科。
水芙蓉連芙蕖,是刃部光輝僅次於美杜莎迪露的女性職員,兩人的糾葛非常深,甚至涉及上一代。
連芙蕖揚著眉毛,晶亮的黑眼睛毫不掩飾的直視主座上的迪露,嬌美的麵容上隱含挑釁。
杜蘭杏喜歡迪露在刃部早就是個公開的秘密了,不過沒幾個敢拿這件事說三道四。
迪露平靜地回視她,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小姑娘,如果大人都保持沈默,就表示這件事是你不應該知道的。”
芙蕖抿唇,笑道,“美杜莎,憑我六星權限,莫不成還有不能知道的東西?”
“嗯,小姑娘也長大了。”迪露勾起唇,“不過,憑六星權限,我隻能告訴你兩個字。”
芙蕖略顯蒼白的麵容染上憤怒的潮紅,迪露凝視她的眼睛,飽滿的紅唇吐出兩個字,“魔獄。”
這兩個字仿佛帶著神秘的力量,在場幾人頓時屏住呼吸。君家可能有不少人聽說過魔獄,但是就連核心圈,也隻有一部分人知道真相。大部分人隻知道魔獄是君家最大的秘密之一,為此專門成立刃部駐魔獄分部,與總部涇渭分明地分隔開。魔獄很凶險、很可怕、很神秘……但是魔獄是什麼?沒人知道。在君家內網裏,搜索魔獄的人都會得到一小段提示。
——抱歉,您的權限不夠。
顧東行唇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異彩,他在刃部已經爬到這個位置,但仍未曾接觸過魔獄,然而令他更加好奇的是,在他企圖順著痕跡探測這個秘密時,毫不留情地斬斷他去路的幾股力量。
魔獄,很可能不隻是君家的秘密。不過不要緊,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芙蕖眼中浮起不甘的冷芒,迪露卻沒有再理會她,道,“新人培訓明天就將正式開始,本次執教員本應輪到藤清流,可惜他不便趕來,下推一位,輪到白山主事。”
“我記得,白山主事有傷在身。”芙蕖道。
十二位擁有執教資格的老牌職員,白山再後一位便是楊諾。情報科的楊諾在主事位置上已經幹了很多年,但是前幾年顧東行進入核心圈時,宣稱楊諾有特殊力量並幫他‘覺醒’了力量,使他的能力大大提升,從此楊諾就偏向顧東行。執教工作雖然辛苦繁瑣,但是……很利於擴大自身影響力。芙蕖的用意可想而知。
“無礙。”白山淡淡地回了一句。
迪露摩挲著下巴,又道,“兩位助教員分別是野戰科的古意和救護科的秦南,大家可有不同意見?”
出人意料的是,出言反對的竟然是顧東行,他笑嗬嗬地說,“美杜莎的考慮自然是好的,不過這一次培訓有特殊能力者存在,我建議還是從特殊科裏調一個職員輔助,方便很多不是嗎?”
迪露眯起眼睛,短暫的靜默讓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惹出火花的顧東行還是笑嗬嗬的模樣。
“顧主事考慮的甚是合理。”迪露靜默片刻,低低地笑著說,她的聲音並不柔膩,帶點兒沙啞,初聽的人會覺得渾身發酥,細聽才會發現其中暗含的冰冷,“那麼,顧主事心中的人選是誰呢?”
“特殊科總部職員錢海。”
冷意自迪露眼眸中一閃而過,她緩緩綻開笑容,“很好,還有什麼問題。”
一片靜默。
“那麼,本次會議結束。期待明天的培訓。”
迪露綻開冰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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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滄溟睜開眼睛。
“嗬嗬,原來你醒了。”站在他床前的楚夕收回即將拍在他肩膀處的右手,輕鬆地說,“快點起來吧,今天的事情很多。”
君滄溟默不作聲地從床上坐起,左手隨意地搭在床欄上,微一用力,整個人便仿佛一片羽毛般輕巧地翻身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站定後沒有理會楚夕,抓起洗漱用具便走向陽台。
這幾下說起來簡單,卻非常考驗人的身體協調性和對力道的拿捏,楚夕也是識貨的人,見此麵色不禁變了變,心下立刻有了新的計較。
君滄溟拉開推門,走到同樣封閉的陽台上,這裏有一個洗澡間和兩個衛生間,靠牆處有一個洗衣台。他走過去,心不在焉地點牙膏洗漱。
為什麼會這樣呢?君滄溟仍在想昨天的事。
楚夕並不是靈修者,這一點毋庸置疑,他體內沒有半點天生靈氣,體質也很普通,但他身體裏卻淤積著大量雜亂生氣。注意,是淤積,就是說這些生氣是被強行從他人體內提煉出來,再用某種特殊法門封印在他身體裏,而不是化為己用。君滄溟見過用生氣當材料的邪惡法師,吞噬生氣提升力量的異族強者,卻沒沒見過楚夕這樣,將生氣封印在體內,好像他隻是一個容器似的,完全損人不利己……等等!容器!君滄溟拿著牙刷的手一頓。
容器?
雖然君滄溟多次親手使用生氣施展法術,但那時他是什麼身份?就算他要自己動手,魔冥域主也不會願意自己唯一的弟子把時間浪費在準備材料上,所以君滄溟大多數情況都是使用下麵的人提煉好的純淨生氣,對這玩意是怎麼加工的認知不深,因此一時間竟沒想到這個可能。
楚夕的事非常簡單——他就是一個容器,隻不過是長期的。
生氣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力量,並不像天生靈氣那樣容易吞噬,要利用它們還得經過一個提純過程。君滄溟當年作為域主的弟子,自然有大把人求著為他提煉材料,但顧東行可沒這待遇,他一個普通人類,又沒什麼好的提純技術,自是隻能動些歪心思。例如,活體提純法。
君滄溟能想起來,全因為這個法子實在太變態。活體對於自己的力量,無論是靈力,精神力亦或是生命力,總會自發地去提純。舉個例子:明明靈力之間有異種排斥性,可邪道靈修者吸取旁人靈力,卻不見得個個都死翹翹。這就是因為活體對自身力量的提純了。而這個方法正是借這一點,殘忍地將大量駁雜生氣灌注到活人體內,等一段時間後,抽取出來的生氣就會變得純粹很多了。然而活體對於力量的提純也是有限度的,所以被當作容器的人往往活不長,甚至可能在生氣被抽走後就立即死去。
一旦想對方向,君滄溟的思路立刻清晰起來,這些日子所遇到的奇怪現象從腦海裏一一閃現,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有四條線索,絕對來自那片土地的黑暗蟲族,顧東行明顯帶著那片土地風格的蠱術,顧東行對天生靈氣和生氣的渴求,蕭楚與楚夕兩個來自刃部的倒黴蛋。
顧東行身上並沒有靈力波動,也就是說他不是靈修者。但他卻擁有那片土地上的蠱蟲,還費心思奪取蕭楚身上的天生靈氣,並且現在看來,也搜集生氣。再從蕭楚和楚夕的共同點來看,可以得出一個讓人心冷的結論——顧東行根本沒把君家當一回事,他以刃部為根據地,像一隻吸血蟲般榨取君家的血液,用刃部特殊科為幌子,給自己招了一批又一批的活材料!
這樣的話,他可不可以斷定,顧東行是那片土地上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的棋子?
君滄溟覺得渾身發冷,能夠跨越一個位麵將手伸過來的人或勢力……會是誰呢?
他的敵人,是誰呢?
大量信息從君滄溟腦海裏閃過,卻始終抓不住重點,當年他身居高位,極西三域的機密大多對他敞開大門,但此刻竟想不出哪方勢力有這個興趣和能耐。
顧東行不能動!君滄溟慶幸自己沒有過早出手,在沒有探明對方身後那個力量前,他絕對不能殺死顧東行,隻能一點點探察對方的底細——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顧東行搜集天生靈力和生氣的目的是什麼?這對他非常重要,如果那片土地是打算考察這個位麵,把它當做儲備資源,他就隻得一頭紮進大山或者幹脆浪跡星際才能躲過那鋪天蓋地的追殺。
但願不要那麼淒慘,沒有星際中轉站,他絕對會被耗死在茫茫宇宙中的。
匆匆擦了把臉,君滄溟取過製服,這衣服和職員常服差不多,隻是胸前沒有科組標誌。他穿上製服又把胸章釘好,往鏡子裏照了照,果然這種簡潔正派的製服無論誰穿上都平添幾分嚴謹,連正主這幅稚嫩模樣都顯得幹練許多。
回到房裏,楚夕依然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見他來了笑道,“準備好了?那就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君滄溟一路沉默,楚夕也不介意,溫和地給他講了許多注意事項。
“我們這些準新人從今天起就要正式進行培訓,聽說第一階段的課程都是基礎理論,到結束時會根據成績以及個人意向分暴力科組和文職,如果你已經有想法,最好從現在就開始努力。”楚夕道,“你看了內網的通知嗎?”
君滄溟搖搖頭,昨天他幾乎把資料庫給翻完了,讀取數據量之龐大連他都感到腦袋漲漲的,哪有功夫去關注通知啊。
“幸好我看了。”楚夕笑笑,“我們需要先去大會議室聽執教的講話,然後去後勤科領取培訓用品,最後是選課。”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穿過宿舍C區,來到臨時教學A區,他們出來的時間不算早,因此周圍已經聚了不少人,三三兩兩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小會議室。”楚夕道。
這時他們兩人已經混入人群,君滄溟敏銳地發現當楚夕對他介紹時,周圍人突兀地投來的視線,和細微的竊竊私語。
——沒有袖標?
——胸章是317號,就是那個趙小明?
——他居然跟楚夕在一起?
袖標?君滄溟想了想,從記憶深處挖出這方麵的資料後,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準新人們都是經過重重選拔進入刃部的優秀人才,如果沒有意外,超過六成都將順利在刃部任職,因此人際關係是非常重要的。於是,準新人內部就出現了很多小團體,根據進入渠道可以大略劃分為三大陣營。
一是畢業自銀華學院大學部,這一部分人都經過係統學習,基礎紮實,且已經在各自擅長的方麵有了不小的成績,綜合素質算是最好的,一般絕大部分都能順利任職,是很好的中堅力量;二是畢業自銀華學院高中部,這一部分人同樣經過係統學習,基礎紮實,卻沒有進一步的學習,各方麵比較稚嫩,不過可塑性很強,是那些核心職員最中意的弟子人選;三是通過各個渠道網羅來的年輕人,他們出身很雜,三教九流什麼都有,都在某個方麵表現出非常優秀的天賦從而被推薦到總部,但是沒有經過係統學習,而且因為出身的緣故,性子大多桀驁,不服管教,是準新人裏麵最鬧騰的一部分。
這三陣營,前兩者被稱為‘預備役’,後者被稱為‘外來者’,彼此之間經常冒火花。預備役勝在集體生活多年,互相熟悉信任,團隊配合好,有組織有紀律,外來者通常天賦更為優秀,但一個個以往都是獨行俠,摩擦很大,難以整合。所以三方成鼎足之勢,沒有哪一方占明顯優勢。三陣營的人為了區分你我,以在袖子上佩戴三種不同飾物為記,高中部和大學部都很正規,分別佩戴以往就讀銀華時的袖章,外來者因為內部難以得出一致結論,最後以新人大選中的資格證為袖標,雷倒一大票人——有見過把身份證天天別在袖子上的麼?
君滄溟撇撇嘴,發現似乎每個位麵的人都喜歡給人劃分等級,那片土地是,這裏也是。
當年他與那個人打了此生最大一個賭,以賤民的身份進入安士白學院,就是這樣被魔冥貴族圈排斥。現在說起來也是很可笑的,就讀安士白學院的大多是魔冥貴族子弟,那片土地的階級是不可逾越的天塹,初入異位麵、連通用語都說不好的伊溟寒在剛開始的幾年,一直是學院階級最底層的存在,遭到各種不公平的對待。
——是他嗎?
——就是那個袍子破破爛爛,沒有家族徽章的小子。
——嘁,叫薩斯?連姓都沒有?
——人家是賤民,賤民需要姓嗎?
君滄溟想著以前的事,覺得有趣極了。
並沒有哪個家夥站出來找君滄溟麻煩,準新人們都陸陸續續地進了小會議室,雖然人很多,一大群人看起來雜亂無序,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選擇的座位組成涇渭分明的三派。
君滄溟沒有忽略這個現象,同時他發現楚夕不著痕跡地帶著他往一個方向走去,他沒有拒絕,跟著楚夕坐到會議室靠近正中的位置。
除了君滄溟,這些人都已經在刃部的軍事化管理下過了近半年,很了解刃部的規矩,人大概到齊後,會議室裏就變得十分安靜,大家交談也盡量放輕聲音,而不幸位置挨在一塊兒的不同陣營的準新人都扭過頭,不理會身邊的人。
在一個穿長風衣的男人走進會議室後,原本細微的說話聲也消失得一幹二淨,準新人齊刷刷地將視線投向男人和跟在他兩步外的兩個青年。
這個男人三十出頭的模樣,臉上帶著明顯是大量失血後虛弱的蒼白,但是神色漠然,與霜無那種仿佛無欲無求的冷漠不同,他的麵容寫滿堅毅果決,有著鋼鐵一樣的冷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穿著一件黑色長風衣,連指尖也籠在寬大的袖子裏。雖然地下溫度較低,但畢竟是酷熱的夏日,穿風衣未免太過誇張。
君滄溟輕輕抖了抖鼻尖,他五感敏銳得簡直不像人類,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騙不過他的鼻子。這個自稱白山的男人身上有傷,而是以這個星球的醫療技術來看,傷的還不輕。
一個身上帶傷的執教,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是白山,本次新人培訓的總負責人,你們的執教員。”
白山說的第一句話還比較正常,公式化的介紹半點新意也沒有,也接下來就非常的直白冰冷。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今天之後,到第一階段結束,希望你們沒有看到我的機會,因為我出現隻有兩個原因,有人叛離或者……死亡。”
白山笑了笑,或者說,是嘴角微微扯動,微微蒼白的堅毅麵容上浮現出一抹極淡的玩味,“當然,如果你選擇暴力科組,第二階段你會在課堂上經常見到我。不過,相信我,那時你也不會希望見到我的。”
“古意。”他淡淡地喚道,在青年的應是聲中揚長而去,風衣下擺在微風中翻滾,仿佛黑色波浪。
白山一走,氣氛頓時鬆弛下來,青年古意咳了幾聲,道,“我是古意,刃部野戰科職員,新人培訓的助教,現在由我來給大家解說新人培訓的基本注意事項。這裏我要請各位切記,相信半年來大家都清楚刃部的作風,若有半點違背,絕不留情!”
“新人培訓將持續半年,在這半年裏,各位將在刃部進行全封閉式特訓,不能與外界聯係。在這個過程,你們不需要問為什麼,隻要知道一點,那就是執行命令!”
“除了白山執教員和我們兩位助教,參與培訓的還有各個課程的老師,我希望你們記住,科任老師全權負責你們的課程,他們的評價將是你們以後任職的憑據之一,所以,請管好你們的手腳和歪腦筋!”
“培訓過程中,你們將彼此競爭,但我必須警告你們一點,刃部不歡迎對自己人下毒手的白眼狼,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發生,一經核實,以叛離罪論處!”
古意抱著胳膊,銳利的目光淩遲著每一個人的臉頰,他年紀也不大,撐死二十五歲,卻滿身真正浸過鮮血的銳氣。
“新人培訓課程一共有十二門,培訓的第一個月就是白執教說的第一階段,在這時你們將修習全部理論課程,月末根據成績和任職意向表選擇職業。從第二個月開始,進入第二階段,你們將從十二門中選五門為主修,一直持續到結業。如果從事文職工作,必須持有五個以上的‘A’評價,如果希望任職於暴力科組,必須持有七個以上的‘A’評價。更多詳細情況,你們可以在課程開始後到導師那裏谘詢。沒有人有疑問了吧?”
有人高高舉起手。
“說。”古意道。
“請問,如果通不過考試怎麼辦,需要補考嗎?”問話的準新人刷的一聲起立,詢問道。
古意將目光定在這個準新人身上,冷漠的麵容上浮現出譏誚之色,“29號……銀華高中部,我想,你們應該有選修君家體係學吧。”
“是的,助教。”29號的聲音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那麼,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古意輕聲道,他的聲音沒有白山的威懾力,但冷冷地說起話來,也頗有幾分令人不寒而噤的威嚴,“刃部不是象牙塔一樣的銀華,也不是暴露在陽光下的腦部和溫和精密的眼部,我們叫‘刃’,我們是黑暗裏的一把鋒利的刀。小子,把你腦袋裏那些歪點子收起來,挑釁我不能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相反,那可能令你跌落地獄。”
他看著有些瑟縮的29號,“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記住:刃部,實力至上。打個比方吧,剛才這位小朋友,如果你認為你比我強的話現在就可以站出來,如果你成功的擊敗我,恭喜,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
呼吸聲明顯加快。
“同時,你剛才的言辭是對我的冒犯,而你的實力遠不及我,我可以現在將你當場擊殺而不受分毫處罰,明白嗎?”
呼吸聲驀然頓住。
“這就是刃部,鐵血嚴苛也自由隨性的刃部!”古意道,“最後,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從你簽下任職意向書並被的那天開始,你就無法後退了。隻有一次考試,一次機會,記清楚了。”
氣氛又一次緊張起來,古意見大家都收斂了神色,搖搖頭笑道,“這就怕了?唉,看來這一屆沒幾個進暴力科組了,白執教最討厭膽小鬼。”
“古意前輩,透個底吧。”古意屬於天生爽朗交友廣闊的一類,人緣很好,幾個認識他的準新人小聲求助。
古意笑了,“請叫我古助教。”
“古助教,幫幫忙吧,大家好不容易熬過來,萬一死得不明不白就太慘了!”
“嘿嘿,我以師兄的身份敬告各位,如果沒有強大的後台最好天天頭懸梁錐刺股,連五個‘A’都沒有拿到的話,後果是相當的淒慘啊。”古意呲了呲牙,“小子們,不是師兄不仗義啊,告訴你們的話我的權限起碼被降掉一顆星,我隻能說,在這兒,要殺要剮都是一句話的事情,除非……”
“除非?”
“除非你是君家嫡係!”
不是成功就是死亡嗎?真令人……興奮啊。君滄溟輕輕抓住衣角。原本他來刃部純粹為了正主,但如今,他覺得其實這是個不錯的決定。有人適合生活在陽光下,有人適合行走在夜色間,毫無疑問他屬於後者。散發著血腥與腐爛氣味的黑暗世界才是適合他生存的樂土。
君滄溟用眼角餘光掃了掃周圍的人,隻見大部分人臉上都流露著淡淡的興奮,而他心頭的火同樣燃燒起來。如果說之前他是不帶感情地為正主鋪路,那麼現在……他真的非常希望在這裏爬到巔峰。
世上有一種人是永遠都不甘於平淡的,即使被生活打磨洗刷掉大半的銳氣,他們血液裏依舊潛伏著好戰的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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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後勤科領學習用品的潮水大軍中,君滄溟孤零零地站在領單處,盯著負責派發的後勤科職員,直將後者盯得汗毛直豎。
“怎麼可能沒有?”與君滄溟一道來的楚夕已經領好東西,詫異道,“能不能再找找,抱歉,這不可能沒有的。”
“可是,真的……沒有啊。”那個後勤科職員的臉色已經開始扭曲。
按要求,準新人要先在領單處領到單冊,再領學習用具,君滄溟卻卡在單冊上——他的單冊不見了。這個單冊不但包括學習用具清單,還包括了之後的選課單、任職意向表和學習手冊,都已經填好個人信息,丟了實在很難搞。
這個時候,領好東西的準新人已經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地回去了,君滄溟站了一會兒,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這件事情絕對有人插手,而那個人……不消說,他都懶得想了。
“趙小明,這件事一定是哪裏出錯了,部裏會解決的。我們不如先回宿舍,我的單冊可以借給你看。”楚夕溫和地說。
“不用。”君滄溟唇邊揚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很快了。”
果然,廣播很快響了起來。“317號趙小明,317號趙小明……”
聽到廣播,周圍本打算走的準新人都停下腳步,把視線投向正中的君滄溟,等廣播放完,眾人的臉色各異。
其實也不是什麼,隻是個臨時測試而已,簡單的說,君滄溟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找到自己的單冊,否則就算輸,輸了也沒有懲罰。
“……隻是,我們會感到很失望的。”廣播那邊的人笑吟吟地說,“範圍是負一層,時間半個小時,317號趙小明,祝你好運。”
“趙小明……”楚夕輕聲問,“需要幫忙嗎?”
君滄溟搖搖頭,道,“不必了,你回去吧。”
在一個精神術士的‘場’內搞小動作,顧東行你真是弱爆了喲。
想要在荊棘上立足,就得先把荊棘刺給砍幹淨,不是嗎?他逆著人流的方向走去,脊背挺直,大步流星,毫不遲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人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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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非常蛋疼,我到底是更《亡靈》,還是更這本呢?
小羅刹你在哪裏?快點回來啊,木有人回我的帖子,我的心都碎了……離月末還有一半時間,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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