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66 更新時間:14-07-22 21:25
不過就算再苦……以後你也會懷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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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美洲,亡魂穀黑袍議會。
在中土靈修界裏,宗派、家族這類以血緣和排輩為紐帶的勢力占了大多數,即使支持革新的靈修者聯盟也仍然沿用著傳統的長老製度,這是中土的地域特色。但地球的另一端的美洲靈修界不同,他們推崇自由自我,看不順眼聯盟‘霸道’的做派,最顯著的一點就是——如果聯盟召開聯會修改十戒公約,普通修士表達意見的渠道不多而且真心很難影響會議結果,但美洲靈修界屁大點事就必須正兒八經地召開全民議會。數目龐大召開頻繁的議會是美洲靈修界的特產,他們效率低做事散漫也是公認的。
雖然亡魂穀是邪修勢力……嗯,美洲的邪修也是講民主的,他們的黑袍議會有三個用處。第一,討論生存問題,比如躲開聯盟追捕的十個辦法,第二,完善本組織的製度,雖然說著說著經常變成互相人身攻擊,第三,交流技術學術問題,不過經常引發武鬥慘劇。本次黑袍議會就是第三類,散居各地做研究的科研型黑巫師急於發表自己的新成果,希望力壓同僚成為亡魂穀下一年重點扶持的項目。之前說過亡魂穀分骨肉魂血四大派係,異黨互掐也是美洲的特產,議會大廳經常被憤怒的黑巫師拆掉。
當一個血係黑巫師公布完自己的成果,一個袍子髒兮兮的男人從魂係坐席上走出來,顯然他地位不低,正在討論的同僚紛紛安靜下來。但這個家夥走到演說台後麵,剛一揮手示意助手把資料物件搬上來時,意外發生了,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大錘子狠狠敲在他頭上,迫使他踉蹌著向後退去,口中發出驚怒交加的痛呼。
“怎麼回事?”魂係坐席上的黑巫師各自放出探測法術,不多時大多數人麵上就泛起了然之色,有人還出言調侃道,“以諾你太遜了,是誰破了你的精神幹涸?說出來大家給你做主。”
“狗屎!”台上的黑巫師以諾穩住身形,麵色鐵青。
“哦,你不說也行,讓我猜一猜。”另一個開口的黑巫師法爾曼枯瘦蒼白,細長雙眼裏閃過蛇一樣的森冷,“你的成果應該是固化了夜神擁抱的狙擊槍,有幾樣出自世俗界的材料不好找……前幾天瑪莎拉蒂大公子向聯盟提交亡魂穀‘插手世俗界’的犯戒證據,不知道這兩件事有什麼聯係。”
亡魂穀對成員沒什麼約束,但作為臭名昭著的邪修群體,大家默認的第一條潛規矩就是不要招惹聯盟!美洲靈修界敢甩聯盟麵子,但背後的幻生隻要一句話……他們全得慫!不管別的,三大禁地之祁山幽冥位於太平洋,至今依靠幻生鎮守,此外沒人有那個能耐。黑巫師很清楚聯盟的容忍底線是世俗界,一旦亡魂穀破戒,美洲靈修界再也護不住他們。
以諾恨恨瞪了法爾曼一眼,隨即頹然道,“我以為是單純的仇殺……”
“有意思,瑪莎拉蒂是兩界軍火商,斯諾-瑪莎拉蒂更是聯盟重點培養的新秀,麻煩你動手前動動腦子。”法爾曼不客氣的譏諷,“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好了好了,夥計們。”骨係坐席裏有人出聲安撫,“現在重要的是弄清那個解咒人是誰,我聽說瑪莎拉蒂向教廷求援,如果教廷中人掌握了破解方法,對我們是個重大的打擊。”
“我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法爾曼冷笑,“就在黑袍議會開始之前,聯盟將這件事作為臨時緊急任務,在斯諾-瑪莎拉蒂的強烈要求下轉給資格賽的一個團隊。順帶一提,這個鬆風戰隊的全體隊員出身五家,隊長君滄溟今年三月晉升為精神大師,他的另一個名字是望月蒼淵。”
在場很多人不安地動了動,幻生隱沒,百年餘威依然煊赫,沒有哪個邪修敢站出來試試他們的鋒芒是否一如當年。
“可是他是禁忌之子,說不定將來他會站在我們一邊。”有人嘀咕。
“但從現在來看,他是個標準的正派世家子弟。”法爾曼說,“隨便哪個人把這件事報到總部,我先走一步了。”
言罷他利落地起身離去,消失在門廳。
而在另一邊,教廷也同樣關注起一個叫君滄溟的年輕修士。在教廷最低等人數也最多的等級是‘信徒’,他們年齡、修為、出身層次不齊,唯一相同的是對光明不變的信仰。信徒中信仰虔誠,靈修天賦又不錯的人就會被提升為‘狂信者’,如果光係親和不低,還有可能成為‘被選中者’,接受光明賜福。大部分人走到這裏就是終點,無力追逐之後‘侍神者’和‘使徒’兩個等級。
米盧-霍利菲作為第三等的‘被選中者’,說出來的話已能影響教廷的判斷。簡而言之,君滄溟友情出場解詛咒,已經拉來兩大勢力的關注。
“我發現每次我的求助都會把你拉進麻煩裏。”斯諾一邊飛快瀏覽文件,一邊對靜坐調息的君滄溟說,“上次是DD級魔物,這次是教廷和亡魂穀。”
“朋友就是用來麻煩的,你隨意。”君滄溟閉著眼懶洋洋說。
“可是教廷真的很麻煩。”在老友麵前不用撐著‘大公子’的冷靜睿智外殼,斯諾忍不住抱怨,“愛瑪姑姑行事作風永遠那麼霸道固執,雖然意大利是她的主場,也不能把我的決定忽視到這個程度!”
君滄溟本不想接話的,但轉而一想,愛瑪-瑪莎拉蒂……不就是君逸風的母親,那位久聞其名的大夫人嗎?不由有些好奇,“聽說大夫人和君家主……原來我們這輩子還是表兄弟關係。”
“五家聯姻,關係很亂。”斯諾想了想,壓低聲音道,“小時候見過姑姑對一個男人的相片流淚,後來我無聊查過,那家夥叫君樂康,死了很多年了。”
這消息很勁爆,君滄溟默然,四個孩子有三個是已故兄弟的,剩下一個被奪舍,君家主真不幸。
“你最近要小心點,正派勢力不講理起來比邪修更可怕。”斯諾說,“教廷在歐美一代影響力很大,霍利菲那記仇的蠢貨……我都不知道怎麼挽回。”
“不必多此一舉。”君滄溟搖搖頭,眼神冰冷如雪,“我流著的血……早已決定我與他們站在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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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瘋玩半個月,精力充沛的鬆風戰隊在八月初趕到海瑟,踏上前往極北的航班。
極北的護衛——北冰洋天然形成的精神紊亂力場,將這片美麗的土地籠罩在幾近完美的幻境之中,它唯一的破綻是陽光。夏季直射北半球的陽光經過巧妙的折射,使得與世隔絕的冰雪國度揭開一角麵紗,因此極北航路隻有每年夏季短暫開放。
海瑟的極北探險船大概隻有銀月號一半大小,為了抵禦可能攻擊航班的海族生物,探險船上的防禦設備是十分強悍,兩側的炮台隨時會噴吐出致命的攻擊。海瑟航班的探險者人數不少,粗略估計大概一百人出頭,但大多數人深居簡出,偶爾在餐廳、甲板和休閑區遇上了也隻淡淡點頭,五天的海上行程異常沉悶。這也是常理,探險尋寶和殺人奪財往往聯係在一起,這種非常時刻大家都對陌生人極其防備。
第五天清晨,君滄溟上到甲板,凜冽的寒風吹拂起他的額發,他呼出一口白氣,向遠方眺望。
哪怕是在炎熱的夏季,高緯度地區依然寒意凍人,這個時候浪費靈力禦寒是很蠢的,因為戰鬥隨時會到來,所以君滄溟穿上了司馬家友情提供的防寒服,這衣服銀灰色的麵料隨時能與環境融為一體,且款式利落便於戰鬥。
這時樓梯傳來響動,又有人上來了,來人是個年輕修士,同樣穿著防寒服,看見君滄溟時笑著點點頭,“嗨,小修士。”
君滄溟彎了彎唇角,黑色護目鏡遮去他大半張臉,顯得格外冷肅,但仍能掩蓋不住年紀很小的事實。
“我想今天就要到了。”來人伸手一指遠處,“你看,隱約能看見十戒牆。”
君滄溟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魔類五感敏銳度遠勝人類,尋常修士隻能隱約看見一點深黑,而他的目光卻穿透數千萬米距離捕捉到事物本貌。
那是默然屹立在這潔白冰雪世界中的石牆,上麵似乎刻寫著字跡,君滄溟也看不清楚。
“那是極北站,靈修者聯盟……或者說整個靈修界在極北荒原的唯一駐點,極北的守衛者。”陌生的修士解釋道,“為了保護極北資源可再生,這裏很多珍稀靈植礦產每年的開采度有限製,像我們這類擁有‘探險證’的正道靈修者,大多數人在探險中都會自覺遵守,不過也有一部分人前往極北就是為了發財,還有偷渡過來的邪修……這些都隻能依靠極北站的成員。
“他們記錄極北生物的信息,幫助瀕危海獸生存繁衍,阻攔探險者破壞生態,緝拿偷渡客……大概三年換一批人,大部分是聯盟成員,不過也有自願守衛極北的修士。”
感覺到對方確實沒有惡意,君滄溟仔細傾聽他的描述,想象著那種生活,“白雪皚皚的荒原,日複一日的工作,很寂寞吧。”
“但是很有意義呀。”年輕修士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不覺得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在這裏多留一段時間。”君滄溟承認他被吸引了,他是水係分支冰係,北冰洋環抱的極北荒原真是理想的修煉場所!
“真高興你也喜歡它。”見君滄溟讚同自己的想法,修士猛地一拍欄杆,大笑,“我會在這裏留三年,以極北站成員的身份。閑暇時我就趴著曬太陽,再養隻大狗!”
“夢想總是豐滿的,但你去了後就會發現現實是骨感的。”君滄溟搖頭,也學著對方的樣子趴在欄杆上,回想自己的悲慘經曆。極西三域有著魔淵最大的沙漠,在那裏能看到號稱百年盛景的暮色紅蓮,三輪血月也是極為難得的美景,但同時……那裏也有恐怖的沙風暴和狡猾的沙漠生物!很長一段時間裏旁人一提極西沙漠,君滄溟就條件反射地想到各種悲催畫麵:白天,他一臉一嘴黃沙,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跋涉,覺得整個人都要被熱砂烤熟了,晚上,他蜷縮成一團禦寒,一邊痛苦地啃吃沙曼羅蛇的殘軀,一邊快速把蛇毒塗抹在刀刃上。
真是不堪回首的過去!
君滄溟想著,極力忽視心底的思念。人永遠很難仇恨自己的故土,不管在那裏遭受了多少痛苦,同時……他也做不到對魔冥域主保持純粹的憎惡,對方給他的痛苦記憶永遠伴隨著零星美好回憶。
“不過就算再苦……以後你也會懷念的啦。”
他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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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荒原寫起來果然激情滿滿喲,努力存文……夏訓快要來了怎麼辦?
話說留言極少的情況下,我隻能靠看推薦點擊來增強打字時速。
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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