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6 更新時間：10-06-15 11:56
上周我們說到……我們說到……
額……說到……
……說到哪裏不重要，還有莊姑娘為什麼二六芳齡尚未及笄便成了紅牌花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主角還久久未登場呢。
莊蝶收了五萬兩的銀票，自是不能輕視這樁差事，定要親自來見“人中刀”。
“人中刀”的住所虛無定處，事實上連莊蝶本人也不是很清楚人如今究竟在哪裏。她和“人中刀”雖有多年交情，然實在並不熟悉。她隻知人中刀年紀將近三十，而非江湖上傳言的那般青年才俊、倚劍天涯的瀟灑自負。人中刀極其嗜酒，為人浪蕩不羈，生活也邋遢，從不顧自己的形象。唯一可稱之處，便是他那一襲白衣總是潔白如雪。不知他是對白衣情有獨鍾，還是因為什麼陳年往事，才如此在乎。記得就算是落魄到被從酒館踢出門外也不會反擊的“人中刀”曾因為一個地痞流氓在自己的白衣上吐了一口唾沫而大打出手。
後者受了重傷還險些喪命。
算了，其實她要說的，不過是現實殘忍。
奈何是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般存在的“人中刀”，也會為了生活所迫，不得不操起刀，幹這種殺人見血的勾當。隻因為盈利頗豐。
盈利頗豐。
莊蝶從轎中下來，打發走了轎夫，隻身一人來到這荒涼無人的地方——亂墳崗。
她並不是百無聊賴才來此地，隻因為行蹤飄渺的“人中刀”唯一可能出現的而她又知道的地方便是這裏。而今日恰巧是那個人的祭日，那麼他便一定會在。她確定。
莊蝶踩過高高低低的無名墳，盡管腳踏之處下方埋了無數的冤骨孤魂，她也不覺如何。畢竟喪盡天良的事她也做了不少，哪怕是現在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墳裏跳出來，她也不會恐慌。哪怕是有朝一日被誰殺死，她也不會去怨。即使那些人並不是她殺的，但他們的命皆是經由她的手斷送的。但她有理由，因為生活，為了活下去，為了讓逍遙仙的所有姑娘活下去，不會任人欺淩地活下去，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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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讓我來為大家說下去。
其實，什麼是現實，什麼是生活，並沒有人知道。
你孤苦含辛的一生也是生，榮華富貴的一生也是生，隻不過每個人都追求生活上的品質罷了，所以都是借口。全都是。如若他們甘願做一輩子乞丐，討一輩子飯，那麼何須為了生活所累，那麼也必不需要說什麼別無選擇。
我不會因為莊蝶是主角便美化她，因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生活在這個現實裏，都得被現實所累。
而世間沒有絕對的好人，沒有絕對的壞人。
好人也許一身正氣，但傲慢偏見。
壞人也許殘忍嗜血，但充滿愛心。
好人和壞人總是處於一種趨於平衡的勢態。
因為沒有人能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死後一定不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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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墳崗不大，莊蝶未走幾步，遠遠地便看見一人跪在地上，一襲白衣，白衣勝雪。
他，顯得更蕭條了，頭發有些淩亂，臉上的絡腮也長長了。他跪在墳前，閉著眼，神情悲楚。她知道這個人對他很重要，她也知道如若不是因為這個人，那麼什麼“人中刀”，絕對不會存在過。
但……
“……你跪錯墳了。”
莊蝶在他旁邊跪下，在另一個墳前擺上幾枝木棉花。花朵熱烈似火，為這荒涼之地徒增了一絲生氣，“她在這裏。”
“啊？”那人一下睜開眼，仔細一看，發現自己麵前的墳上的名字竟與自己從未相識，“啊呀，失態失態……”
他趕緊湊過來，點了幾下頭算作道歉。“不過……你來做什麼？”
“我便不能來麼？”莊蝶反問，“我便不能來見見她麼？”
“哪裏哪裏，當然可以，你來了，她也高興。”
莊蝶歎了口氣，望向墓碑，那墓碑上連個名字也沒有，簡陋至極：“……有新的工作了。”
“哦……是嗎？”他道。
“你接嗎？”
他思索一陣，問：“多少錢？”
莊蝶伸出一隻手，撐開。
他咽了下口水。
往往這個時候，如果他說五兩，她肯定搖頭。
五十兩，也應該不是。
那麼五百兩，萬一她也搖頭。
就五千兩……
五萬兩……
說實在的，他對錢一點概念也沒有。
“得了，直接告訴我吧。”
莊蝶笑了，說：“雇主出五萬兩，指明要你殺一個人。”
他一驚，“這麼貴？誰？”
她知道他問的是那將死之人，而非雇主。即使是，她也不會說：“當今兵部尚書侍郎的兒子，金縱合。”
“是他？！”他大驚。
“怎麼，你認識？”莊蝶笑得嫵媚。原來是熟人啊，怪不得肯下大手筆。
他沉默一會，搖頭：“不認識。”
莊蝶也沉默了。
他看她有些生氣了，忙解釋說：“剛剛……記錯人了。”
莊蝶忍耐，然後恢複了常態：“其實我對那人也不熟，不過聽別人說是個紈絝子弟，喜女色，過不了幾天便要娶第十三房小妾了，那倒是個好機會。”
“確實是個好機會。”他咬牙切齒，“真是的，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竟然娶這麼多……”
莊蝶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不準你娶。誰叫你為了一個女人便費了大半生呢？想到這裏，她又回頭望向墓碑。墓碑下的屍骨一定很安然吧，她腦海中浮現出這個人明朗而溫柔的笑容。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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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侍郎的兒子娶小妾了，聽說還是第十三房。自從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乞丐小七一上午都一肚子氣。
這就叫做……那啥“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吧。
想他小七做了十多年的乞丐，如今也正值嫁娶之時。可有誰願意嫁他這樣一個一無是處討飯維生的臭乞丐？隻能是眼巴巴望著一個又一個心儀的黃花大姑娘嫁給財大氣粗的糟老頭子做妾，做妾，做妾！
唉……
可憑什麼這個兵部尚書侍郎的兒子可以娶第十三房？明明他們年齡相差無幾麼，他不就是比他多了幾個子兒麼？有錢了不起哦，有錢就可以娶第十三房，第十四房，第十五房……
“得了小七，你數一輩子都數不完的，人家有錢就是了不起，人家有錢，就是可以有很多女人，我們還是認命吧，別說討女人，能把這一輩子討過去……”
“閉上你的狗嘴！”小七大叫一聲，不想聽。
好吧，他認了，女人沒有，吃頓飯總可以吧。
要是能混進去吃一頓，哪怕是一道菜……
“小七，你又在奢望什麼？能進去的可全是富貴老爺夫人少爺小姐，我們有沒有請帖，還不被打個半死轟出來？我看我們還不如趁這個時候，多向那些貴人們討……”
“我叫你住嘴，沒聽到嗎！”他火了。
沒錯，這天殺的兵部尚書侍郎府還真是別外的戒備森嚴，聽說是戒備什麼“人中刀”。真不知道這天煞的“人中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害他連一頓好酒好菜都混不到。
“小七小七，你看那個人，你看……”
他聞聲看去，隻見府外來了一個穿著寒酸的人，一襲白衣，不過形貌落魄，看樣子還喝了好些酒，走路有些搖晃。就是這個一個人，竟然想進侍郎府。“哈哈，他瘋了吧，他不會是想進去吧，哈哈，怎麼可能？”
如果可能，他也早混進去了。
“小七，你再看……”
隻見那人搖晃著想要進去，被家丁攔了個正著。他麻煩地揉了揉頭發，然後伸出了他的右手給家丁看。
“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他以為自己的手是請帖嗎……哈哈哈……他是不是傻了……哈哈……”
“可是小七……他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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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蝶笑道：“可是侍郎府戒備森嚴，前後門都有重兵把守，你沒有請帖，準備從哪兒進？翻牆？還是喬裝打扮？”
他淡淡道：“什麼都不做，直接走正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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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小七愣了，那家丁看了白衣人的右手後，竟然真的畢恭畢敬地放了行，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一氣之下也衝到了家丁麵前。
“對不起，請出示請帖。”
小七想也未想，學方才那人的樣子伸出自己的右手，給他看手掌心。
那家丁愣住了，然後仔細將他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最後狠狠道：“快給我滾！小乞丐湊什麼熱鬧！”
“喂，憑什麼啊！”小七不服了，“憑什麼剛剛那個人就可以進去，我就不能進去，憑什麼啊？！”
家丁直接拿掃把把他掃地出門：“臭乞丐懂什麼，還不快滾，不然我打死你！”
要知道，方才那人的手心裏可分分明明寫得清楚：人、中、刀。
要是他不放行，可是會被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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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到此結束，但這周放了長假，所以準備多更新一章好了。下一章我們的兩大主角便會出現了。
什麼，不是已經出現了？
不，你錯了。
女主角並不是莊姑娘哦，而是……下章再說。
“人中刀”：“嗯……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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