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情殤

第一卷 情種  第37章

章節字數：2401  更新時間：10-07-27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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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年•正月

    神奧大陸一直流傳著一個預言，傳說正月初十出生的孩子是承受了一個冬天的洗禮，是迎著第一抹綠色幻化的精靈，是帶著天地眾神的祝福而降臨的福兒。所以平常百姓家這日誕下的孩子往往都是被視為祥和、財富的化身，而若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則多被頌為天賜的靈兒，是上天庇佑的吉兆。

    在金國，上至朝中重臣下至街邊小販都知道當今的天子就是那個老人們口口相傳的靈兒，而他們的君主也果然是金國的真命天子。這也許就是尚範當時順利逼宮奪位的部分原因，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要的其實很簡單，隻要生活富足連年平安就好，至於誰坐上那個位置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自他登位以來，短短幾年金國的富裕程度已足與溟國相提並論，國富民強的威勢不是周邊的小國可以肖想的，唯有寄希望在與金國攀上關係，以保一時平安。

    所以每年到了正月裏，為了慶祝尚王的生辰金國上上下下自是奢華、熱鬧到了極致。從月初起便有各國慶賀的使臣帶著賀禮來到金國都城，不論是否出於真心，但表麵的功夫還是做足的，說到底誰都不想被落入與之交惡的名聲。

    真正到了初十那一日，與往年一樣都城內外廣為施粥、普天同慶。宮殿內所有布置煥然一新，連圍欄都被紅綢紮起，按慣例這一日尚王會宴請各國使臣以及文武百官，接受他們的朝賀。

    正當大殿上忙而不亂之時，尚範居住的縉雲殿內卻是安逸寧靜，好似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與之無關。玄智與玄絕步入書房就隻見身穿帝王便服的尚王坐在桌前翻看著手中的書籍，從那張慵懶含笑的臉上不難瞧出他定對這少有的閑適感到萬分滿意。發現有人進入，雙眼從書頁中抬起，有些漫不經心的掃過他們，輕勾起嘴角似在等待來人自行開口說明。

    “玄智(玄絕)，恭祝皇上萬壽無疆！”整齊劃一的跪地，齊聲開口。從幼年時跟隨尚範伊始，每一年他的生辰，玄智與玄絕都會最先說上這句賀詞，那麼多年從未更改過，除了稱謂。即便是當年在蒼國作為質子的那幾年，正月初十那日兩人必會放下所有的事，在質子殿的花園裏陪著尚範喝酒聊天。因為這一日二殿下會想起母妃，想起這個為他失了性命的娘親，因為這一日二殿下不需要君臣僅僅隻要知己兩三人的對酌。

    “起來吧。”放下書站起身繞過桌子，尚範一手拉起一個，淡淡的吩咐。每一個生辰，無論在哪裏他都可以聽到這倆人親口送上的這句話，雖然聽了很多年，可每一年他仍是願意聽他們說，這代表他們還在他身邊。人都道尚王性淡、強勢，但卻不知那是他慣有隱藏心中懼意的表現，如果要問他這一世最怕什麼，尚範想說自己最怕的就是身邊的人離他而去。

    “皇上，難得不用臨朝，您怎麼還在這裏看書。外邊前廳放著許多宮人和侍衛為您準備的賀禮，您不去瞧瞧？”玄絕意味不明的笑著指指門外，早在前幾日就陸陸續續有人托他送上給尚範的賀禮，有的甚至還特別請求把自己的東西放在顯眼之處，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嗬嗬，朕怎麼越聽你越像在報怨呢？”斜靠在書桌邊，尚範的眼裏呈現出洞悉一切的精光，每朝每代都會有奉承拍馬之人，隻要不過分他都不會去阻止，畢竟朝廷之上除了需要有忠臣也少不了這種小人。隻是這樣一來，就苦了玄智與玄絕，作為皇上身邊的近臣，他們不得不替他擋去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尚範很明白剛剛玄絕話裏的真正意思，“比起那些，朕更好奇今年你們送什麼。”

    玄智與玄絕交換了一個眼神，那裏麵有興奮更有曖昧，能夠使一向不露聲色的玄智露出這副表情，尚範為數不多的好奇心也被引了出來，視線在兩人之間不停的穿梭。隻見玄智雙手遞上一個小盒，示意他打開。

    有些不明所以的接過盒子，不知這兩人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低頭將盒子打開，裏麵竟然隻有一把鑰匙，一絲奇異的感覺劃過胸口，快得使尚範來不及抓住，隻留下點點的期待。朝著眼前兩個笑得頗為奇怪的人挑高了眉，臉上的神情一如往常，笑意中有些壓迫感，沒有如意料中的追問，隻是將鑰匙拿在手指間細細把玩，等待著他們自己開口。

    終於還是敗在尚範無形的壓力之下，玄智搖頭苦笑接著有些放肆的說道：“賀禮就放在宮門外需皇上自行去打開，屬下擔保這份禮物一定會讓皇上滿意，皇上如今要考慮的是準備現在去還是等受完百官的朝賀再去？”

    “既是在宮門外，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弄得這般神秘，可別讓朕失望啊。”有些不想等待的急切，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催促著他要去看一看，眼看著就要到了接受百官朝賀的吉時，尚範作出了一個令自己都意外的決定，“玄智去傳朕的話，三品以上官員隨朕一起出宮去看看，其餘官員在殿外候著。”

    半個時辰之後，尚範便帶著玄智與玄絕出現在宮門外，身後跟著一班眾大臣。眼前出現的是一口箱子，十餘名士兵分四角而立，乍眼看去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側頭似笑非笑的睨了身後的兩人一眼，眼角內的神色示意兩人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皇上，打開看看啊。”玄絕小跨一步上前附在尚範的耳邊輕聲回答，語氣比之剛剛更是多了一份激動。

    將全部的人留在原地，尚範一人走到箱子之前，手中的鑰匙自然的插入銅鎖之內，略用力向右轉了半圈，隻聽一聲輕脆的“哢嚓”，鎖扣應聲而解。箱子被由內而外掀開，一身火紅的衣裙出現在眾人眼中，長及腳踝的黑發隻用一條同色的絲帶束起，樣貌因被尚範遮擋而不得見。如鶯聲般的燕語蕩漾在所有人的耳邊：“範哥哥，這份賀禮很滿意吧。”

    這句話可能是金尚範二十二年來最無法反應的一次，就這麼看著站在箱子裏的人，心下的起伏無人能知。知道懷恩喜歡紅色，可從未像今日這般紅得耀入他的眼；記得懷恩散開三千青絲的模樣，卻沒想過再次見到時會纏進他的心；猜到懷恩一定會來，然以如此特別的方法出現在他麵前，還是震撼了他整個人。

    “如若不滿意是不是可以退回去？”不滿意啊，的確是不滿意，不滿意她的這身打扮被大家瞧了去，這樣的懷恩隻有他金尚範可以看到。可嘴上說著不滿意，眼底無法隱藏的笑意卻將他的心整個兒出賣。

    “不可以，我可是蒼國送來的賀尚王生辰的禮物。”銀鈴般的笑聲含著嬌嗔，沒有在人前用符合自己身份的自稱，不去考慮這番話底下的意思會引起怎樣的效果，素懷恩此刻的心裏隻有金尚範，放不下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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