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38 更新時間:10-06-17 13:39
十年後。
正如媽媽說的一樣,上官南蝶再也沒有回到小院,同樣也再也沒有碰到一個叫墨深染的男孩。
當初的女人年輕的臉龐上已多了一些皺紋,但卻很幸福。此刻,女人正在往餐桌端著菜飯。一個有點顯老的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讀著報紙,是女人的現任丈夫,見到女人,男人笑了笑。
“蝶兒!該吃飯了!快出來!”女人亮著嗓子朝另一個方向叫了一聲。不一會兒,從門裏走出了一個女孩,是上官南蝶。十年的時間讓她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大女孩:白皙的皮膚、圓圓的娃娃臉、粉唇、細眉,更大的眼睛,沒有太多的表情,多了一絲成熟。
上官南蝶乖乖的走了過來,坐下了。
女人似乎有點不滿意,示意的咳嗽了兩聲,上官南蝶怔了怔,放下了手裏的碗,站起身來,眼神空洞。
“爸爸,該吃飯了。”語氣僵硬的像沒化開的冰。
男人冷冷的擺擺手,表示他知道了。臉上寫滿不在乎。
這十年來,女人、男人、上官南蝶就是這樣冷寂多於溫馨。但還是有很多變化。
女人開始顧家,開始疼愛上官南蝶。
男人開始討厭上官南蝶(因為她的冷漠?)
上官南蝶開始厭惡這個叫家的地方,開始變得安靜與不可捉摸。
男人隨意地放下手裏的報紙,走過去和女人一同坐在了一側。
聽到聲響後,上官南蝶默默地坐了下來,眼裏有著委屈和厭惡,因為她都知道:媽媽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他。那天她是和爸爸簽離婚協議的,而這個男人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她“爸爸”。
上官南蝶恨他。
餐桌上有點壓抑。女人勉強地笑著打圓場。
“蝶兒,我和你爸爸一致決定,要給你眼睛做手術,嗯……下午就去醫院。”
上官南蝶呆住了,有點顫抖。這是她最大的願望,她苦苦的希望了十幾年,終於可以……
女人露出了微笑,拍了拍上官南蝶的肩膀,想要緩和男人和上官南蝶的氣氛。
“蝶兒,這都靠了你爸爸了。爸爸那麼疼你,給你下了很大的心思,你要好好謝謝爸爸啊!”男人在一旁笑嗬嗬地看著女人,溫柔地夾了一塊肉給她,卻沒有看上官南蝶一眼。
上官南蝶聽了這話十分反感。這種話她不知道聽了有幾千遍。媽媽為什麼中是這樣做?她並沒有要求爸爸要給她治啊!
上官南蝶表情還是靜如湖水,卻又放下了碗。
女人沒有注意到,隻還是喋喋不休的說著剛剛的話題。
終於,上官南蝶壓抑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桌回到臥室。
房門關上的一刹那,苦澀的美麗的淚悄然滑落,包涵了太多的迷惑與青春的傷痛。
然後,上官南蝶倔強地抹幹了眼裏淚,坐到了書桌旁,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一個東西——玻璃罐,墨深染的玻璃罐。
上官南蝶淡淡的笑了,依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她想起墨深染和他臨別時的話,她深深地點頭:“我不哭。”
接著她又想起了以前罐子裏的美麗景色。十年前她努力的把青蟲寶寶們養大了,後來它們都變成了蝴蝶,五彩繽紛的像花一樣,上官南蝶也幸福的像花一樣。如今,罐子裏空了,上官南蝶長大了,她又一次次的懷疑,她的幸福是不是像蝶一樣飛走了。
上官南蝶閉上了眼睛,緊緊的,心裏五味俱全。
下午,女人和男人打理好一切後,帶著上官南蝶來到了醫院。一路上,女人高興地講了許多話。上官南蝶沒有認真聽,隻是反反複複地想:我能見到這一切嗎?
接下來的一天裏,上官南蝶接受了手術治療。
傍晚,手術的燈終於滅了,護士推著臉上纏著紗布的上官南蝶出來了。
女人緊張地抓起上官南蝶的手,焦急的呼喚:
“蝶兒?蝶而?怎麼樣了?蝶兒?……”女人還想說些什麼,護士把隔到一邊,告訴她病人需要休息。女人情緒激動的點點頭,車推走了。女人坐到一邊的等候椅上,哭了。高興的、內疚的、擔心的哭了。男人緊握了她的手,沉默未語。
兩個月後。上官南蝶拆紗布的日子來了。
一大早,上官南蝶就忐忑不安的早早醒了,躺在病床上,緊張的安靜的等,不知拆開後會怎樣。
女人也早早的醒了,有點激動。做了大大的一盒營養餐,然後又坐在梳妝台邊,精心的畫了一個小時。
盼星星盼月亮的,醫院上班了,醫生們陸陸續續的來了。
女人早已等候在一旁。看見主治醫生來了她很著急的跟了過去。
“醫生,我女兒可以拆紗布了。”
醫生有點好笑的看著她說:
“我知道呀,我們就過去,你先回病房吧。”然後走開了。
過了好像很久,至少女人和上官南蝶是這麼想的。醫生終於來了。紗布也隨之一圈一圈的掉落。
上官南蝶不知所措的坐著,突然,周圍一片光亮,眼睛酸酸的,上官南蝶用力的眨了好幾下,幾滴淚滑了出來。
接著,她看到了——白白的病房、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一群白衣服的人。
大家都激動的看著她,一時沒說話。上官南蝶有點茫然地看了看女人,她感覺到陌生。然後,上官南蝶歪歪頭:
“媽媽?”
女人一聲抽泣,哭著狠勁地點了點頭,又握住醫生的手不住的道謝,有一絲哽咽。
上官南蝶傻傻的在一邊不停的想:我……真的看見了……
女人不知何時半跪到上官南蝶身邊,哭著認真著問:
“蝶兒,你想看什麼?媽媽都一定帶你去!”
然後,上官南蝶腦中劃過很多聲音。得意的、認真的、威嚴的、調皮的……
上官南蝶靜靜的想了想,多了一絲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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