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47 更新時間：10-11-16 13:56
時光就這樣靜靜地從身側溜走，四周安靜地彷佛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尚君卿將手覆在沐雲曠有些微涼的手背上，半晌，悶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沐雲曠依然伏在背後輕笑，“對不起什麼？”
“很多……”
“沒關係。”
“抱歉。”
“哎，我這麼大度的人，不會與你計較的……哎呀，君卿，你輕一點！”
尚君卿收回手肘，涼涼地道：“一時手滑，實在不好意思，雲曠你不計較的哦？”
“咳咳……不計較、不計較。”沐雲曠揉著胸口苦笑。
“說吧，你的傷口怎麼回事。”尚君卿端正了語氣正色問道。
“就是裂開了而已。”
“我看是根本無法愈合吧？”上挑的尾音明顯帶了篤定。
那邊一時沒了言語。
尚君卿又歎了一口氣，“你還說你不傻，這麼久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說了……也不過徒增你的煩惱而已。”
“從魎山回來就一直這樣嗎？”
沐雲曠默然片刻，隻得承認：“是。總是長上一點就重新裂開，然後再長，再裂開。”
尚君卿擰起了好看的眉，暗暗攥了攥拳。“我看看。”
“這邊漆黑一片的，你能看見什麼？真的沒什麼大礙……”
尚君卿也不管沐雲曠言語，徑自在袖子裏摸了半晌，掏出一個發光的物體來。
“這是什麼？”沐雲曠看著尚君卿手中泛著幽光的物體驚訝道。
“夜明珠啊，你沒見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從哪弄來的夜明珠？”
“偷的。”尚君卿眯起眼睛，像一隻偷吃了魚的貓。
“從……哪偷的？”沐雲曠有些艱難的問道。
“玲瓏身上。鬼丫頭在我麵前耍心眼，於是一時興起順手拿了她繡袋裏的夜明珠。本想著讓她著急一下就還給她，沒想到竟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君卿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
“惹。不。得。”沐雲曠一字一頓道。
尚君卿執意要看自己的傷勢，沐雲曠萬般推脫不得，隻得由了他去。
尚君卿小心翼翼地解開沐雲曠的外衣裏衣，胸前無法愈合的道道傷痕，再次呈現在眼前，衝擊著內心。尚君卿手指劃過那些翻開的血肉，沐雲曠“嘶”地抽了口涼氣。於是，連著自己的心也似乎跟著抽痛了一下。想到沐雲曠的後背上也是這般的情形，再看看沐雲曠身上那些陳年舊日留下的傷疤，這一道是因為自己，那一道也是因為自己。突然間，便覺得悲傷的無法自已。
“雲曠，雲曠……”尚君卿一聲聲喚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竟在那一瞬間紅了眼眶。
“君卿，你……”沐雲曠看著麵前神色哀傷的尚君卿，一時也有些慌了手腳，趕忙攏起衣衫，“都說了不讓你看，你偏要看。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
“這個世上……大約隻有你，才會這樣待我……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人了……”尚君卿握著夜明珠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對不起……對不起……一直帶給你傷害和痛苦。”
“夠了，君卿。別再說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忍不住去擁抱住麵前微微顫抖的軀體。
“……別留下我一個人。無論發生什麼，……請別留下我一個人。也許我這樣要求，太自私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說過我們會同生死共患難的。”
“真的嗎？”
“我保證。”
一股暖流忽然從沐雲曠後心處湧入，迅速擴散到了全身，驅散了周身的疼痛和寒冷。那種感覺就好像人一下漂浮在雲層裏，懶洋洋的失去了重力。強烈的睡意不可抵擋的席卷而來，沐雲曠漸漸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尚君卿架著陷入沉眠的沐雲曠，右手從沐雲曠後心處撤下來。額間朱紅的火焰印記妖嬈而又詭異，雙瞳散發著淡淡地紅光。“別留下我一個人，我隻有你了，雲曠。”
尚君卿將沐雲曠放平躺好，重新解開他的衣衫，口中輕念了兩句咒語，六朵明亮耀眼的火焰驀地圍繞著他燃了起來。
手指再次拂過那一道道怵目驚心的傷痕，帶起來點點星火似的紅光，遠古的治愈咒語回響在黑暗的空間裏，如同一首平平仄仄的詩歌。
在多年後的一天裏，尚君卿枯坐在渺極峰的石室中，曾經回想起了這一年這一天這一刻，那時那個人對自己說我保證我們會同生死共患難，那時自己說別留下我一個人。那時，自己在黑暗的地脈中燃起了妖族之火。那時，如果那時，自己收了手，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萬劫不複不可回頭的地步？
尚君卿看著沉睡中的沐雲曠，心中的思緒紛繁複雜，舉起手中的夜明珠仔細觀望了一陣，想起內室中桂夫人說的話——火晶藏在羅刹鬼市的地脈之中，如果你有那個機緣，如果你有那個本事，你進得地脈之後，自然會感覺到火晶對主人的召喚。它會引領你於時間與空間的洪流中發現它，挖掘它。如果你感覺不到，那麼，你永遠也不會找到它。
地脈怎麼進去？——自己問道。
我可以送你一程。你先到院子裏的槐樹下候著。——如同鬼嫗般的桂夫人陰森森地笑道。
難道，難道說，這裏就是地脈的入口？
尚君卿一個激靈。周身的火焰變的更加明亮，尚君卿站起身來，小心地在四周轉了一圈，看見數條洞口通向四麵八方，心中暗道，是了，看這個樣子，似乎的確是地脈。
那麼，如何才能感覺到火晶的召喚呢？
尚君卿靜靜的佇立在石頭上，聆聽。
有風的聲音。從四麵八方的洞口刮來。
有水的聲音。滴滴答答間歇著響起。
還有腳下土地的深厚的氣息。
唯獨沒有火晶的召喚。聽不見火晶的召喚。
尚君卿閉上眼睛，將全身的知覺感覺集中在意識裏，周身散發出更為強烈的火焰，額間的那一點火焰印記更是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
在虛空的意識之境裏，漸漸可以分辨出金、木、水、土等元素。此時，一點紅光乍現而過，尚君卿猛然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四射。迅速起身往一個洞口行去。
崎嶇不平的地脈，走起來分外艱難。尚君卿深一腳淺一腳地扶著岩壁往裏深入。火元素的一絲氣息一直飄飄搖搖，若有似無。
忽然間，寂靜的洞穴內突然出現了低低的笑聲。
又由一個人的笑聲變成了無數人的笑聲。
那麼的詭異，那麼的可怖，那麼的令人毛骨悚然！
“誰？”尚君卿喝道。
“索命的厲鬼呀！”一雙冰涼徹骨、濕漉滑膩的手狠狠掐上了尚君卿的脖子。
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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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和朋友談論起我家雲曠和君卿，兩個朋友對君卿貌似都不大待見的樣子……
於是，我想說，我家君卿就這麼不招人喜歡嗎？？
咳咳……於是，看文的親們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撫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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