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42 更新時間：10-11-27 19:08
他們在路上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在趙青彥的“英勇”領導下，他們已經快到了晉陽城。在客棧吃飯的時候，趙青彥才難得說了話。“晉陽城就在前麵了。今晚在這好好休息一下。我問過掌櫃的了，明天下午應該就能到晉陽城了。”岑蔚和趙青藍互相看了一眼，趙青彥看他們想笑又不笑的表情，總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在說自己什麼。“哥，你認不認得這把劍？”趙青彥到了這客棧才記起那時和豆子來長安的經曆，於是把白見溪送給她的那把驚鴻劍拿給趙青藍看。岑蔚和趙青藍一看就知道這劍不是尋常人能佩帶的劍，因為這劍一拿出來那股寒氣就逼人而來。作為兵器，能不出鞘就讓人敬畏，實屬難得一見。
趙青藍接過劍，看到劍柄上垂掛著一塊玉佩。“白？”趙青藍盡可能地回想，希望能想到一些與白字有關的人。“我能看看嗎？”岑蔚征求趙青彥的意見。趙青藍也不等妹妹答話就把劍遞給了岑蔚。岑蔚看趙青彥沒有阻止之意，才端詳起了這劍。這把劍從外觀上看就很特別了，一般的劍劍身多是黑褐色，而這驚鴻劍竟是藍色。那藍色一點也不刺眼，但是從中透出的幽幽寒氣又非劍鞘可擋。劍身上菱形的花紋首尾相連，一氣嗬成。劍柄上垂下來的玉佩岑蔚注意到了。“看出什麼了嗎？”趙青彥先告訴店小二要記得問他們的馬，然後才轉頭對岑蔚說。岑蔚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正在想著。“這好像是哪個將軍的劍？”岑蔚看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句話。“將軍？”聽他這麼一說，趙青彥一下拍了桌子，“我怎麼給忘了！他叫白見溪，你聽過麼？”趙青彥一拍桌子，把周圍的客人都嚇了一跳，掌櫃的連忙往這邊看。看到沒什麼事才把頭縮回去了。“我……聽過。”岑蔚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但是他不能確切的記清楚是哪個人。
趙青藍也是這種感覺。他說過這把劍曾經跟著他征戰幾十載，一直為國效力。他應該是像岑蔚說的那樣，應該是一位將軍。不過既然這回他們兩個都想不出來是誰，就姑且不去追究了。當務之急是把趙家的案子查清楚再說。客棧裏的人看他們三個個個氣宇不凡，都會投過來目光看看。趙青藍見狀，打趣地說到，“我們打賭，有沒有人看上我們的東西了？”“我看沒有。”岑蔚的意思是沒人敢。“我倒是希望有。”趙青彥把劍收了起來。“青彥，你不能這麼尚武。”趙青藍是想提醒她自己是個女孩子。“哥，你不能這麼尚文。”趙青彥一提到這就想起了還在錢塘等趙青藍的若耶。
自從趙青彥走後，若耶也不到畫舫去唱歌了。倚靠她以前積攢下來的錢還能很有餘地過日子。錢自來看若耶“嫁給”了趙青彥，沒過多久就娶了妻。但是他終究不是善罷甘休的人，有時候就會往若耶這邊來找她的麻煩。經常是說一些下流的話來辱罵若耶，他是哪種人？他就是那種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也不願意讓這樣東西好的人。他要使盡手段讓這個人痛不欲生，他便心裏高興。若耶也不是傻子，趙青彥走的時候讓她有事去找靈隱寺的大肚和尚，她就讓鶯歌去了。
這個和尚還真仗義，不僅如此，他還有很多辦法。每次都能讓錢自來灰溜溜地走了。再說，錢自來娶的那個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河東獅。俗話說，“河東獅一吼，君子也要抖三抖。”更何況錢自來不是君子，小人也許不怕君子，但絕對懼內。每逢他辱罵若耶，大肚和尚就讓一群孩童到錢自來家門口去唱歌。唱的就是錢自來怎麼樣被若耶智鬥的歌，這個時候等著錢自來的就是妻子手下幾個訓練有素的侍女的棍子。縣太爺和夫人雖然心疼兒子，但是絕對不敢說二話。若耶由此也得到了清淨，閑暇時，她也作詩。把詩賣給唱歌的女子，也能給自己添點東西。她哪也不想去，隻想在錢塘湖邊這樣等趙青藍回來。
趙青彥用趙雪生的名字在朝廷當了太傅。這事很快傳到了錢塘，錢塘人都知道若耶是一品大員的夫人了。錢自來父親的官夠他升好幾回才升到跟趙青彥平級，所以錢自來就是怎麼找死也不敢再去找若耶的麻煩了。若耶聽說了這事，她知道趙青彥離自己洗去冤屈的日子不遠了。若耶的麻煩不會再來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靈隱寺的大肚和尚了。想當麵謝他也找不到機會，若耶也開始思考這個大肚和尚出嫁之前是做什麼的。他一定是認識趙青彥的，會不會就是為了找她才來到靈隱寺的？
斑駁的陽光的影子落在延伸到晉陽城的官道上。官道上點點坑窪根本不能影響羈絆三匹馬飛奔的腳步。長袍隨風飄動，馬蹄聲回蕩在寂靜的小道上，有規律又有節奏。晉陽，這個城即將迎來三個不一般的人物。他們策馬揚鞭，塵起飛揚。一路豪氣，一路馬蹄聲奏樂而來。
日晞公主在公主殿裏和佛賜鬧著玩。宮女們也在一旁逗他。“公主，這孩子的眼睛真大真黑。”“嗯。真招人喜歡。以後我也要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公主直言不諱。宮女們笑了，卻都不敢再接著說什麼。
“為什麼這條金魚吃得這麼飽，這條的肚子這麼扁？”豆子叉著腰站在魚缸前大聲地質問喂魚的家丁。家丁隻顧著撒魚餌，他怎麼知道一條吃這麼多另一條不吃，搖頭。“我跟你說，太傅大人最討厭對待動物都偏心的。下次要是這隻老是吃得這麼飽，我就家法伺候你！”豆子還真有點管家的味道了。家丁犯難了，“那隻吃得快小的也沒辦法呀。”“誰說沒辦法，下次你就把這隻老師愛搶吃的抓住，等另一隻吃得差不多了才放它出來。知道麼。”家丁連連點頭。豆子又巡視別的地方去了。整個太傅府在豆子的精心打理下裏裏外外都越來越漂亮了。
“客官，要皇曆嗎？”“不用了。”“進來看看這上好的絲綢吧。”“你這個人怎麼拿了我的饅頭不給錢呢！哎！別跑！你這個小偷！抓小偷了！”晉陽城的下午還這麼熱鬧。進入茶樓的人越來越多，店鋪裏的掌櫃殷勤地在擦拭桌子。街道上的人不算太多，三人牽著馬想先找一家客棧住下。“這家怎麼樣？”趙青藍指著一家叫“福星”的客棧征詢兩人的意見。“進去吧。”店小二出來把三人的馬牽到後院去，三人便進去了。
剛才從城門進來的時候，趙青彥和趙青藍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上去。因為父親帳下冒死趕回來報信的士兵說老將軍的屍體被懸掛在城門樓上。到了城門下，三人下馬，從那裏步行進來了。趙青彥的臉色是陰沉的，踏進晉陽城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些都要清楚了。兩年半前，他父親在這裏守過城，他把自己最後的生命留在了這裏。今天，不知道他能否預料到，他的一雙兒女到這裏來了。已經到了城下，他的兒子趙青藍，女兒趙青彥兩個一起來到了晉陽城。來找當年陷害他的那個人報仇來了。不過他們報仇不是背後的一劍，而是光明正大地翻案，沒有與他的道義違背。恐怕趙家也養不出哪種背後給別人一劍的小人。
“要是不說出身份，恐怕縣令不會太配合。”岑蔚說到，趙青藍同意他的說法。“我們不能都暴露了。這樣吧，岑蔚和哥哥到縣令那裏去了解情況，我暗中調查。這樣比較好。”岑蔚和趙青藍同意了她的辦法。
吃晚完飯，顧不上旅途勞頓，岑蔚和趙青藍就到縣衙去了。縣衙守門的看岑蔚害人趙青藍穿著比一般人要華貴，料是商人。口氣裏有些不屑，下巴稍稍揚起，“你們到這裏來做什麼？”“煩勞通報縣太爺，說是鎮軍將軍岑蔚到訪。”門衛一聽是鎮軍將軍來了，有些懷疑但又不敢怠慢，一步三回頭地進去通報了。很明顯，縣令是不相信的，他和縣丞正在一起聊天。“來的是兩個人。都穿得挺有身份的，看上去不，像是假的。”門衛替他們擔心。縣令都不願意開口說什麼，縣丞不耐煩了，“鎮軍將軍到這裏來做什麼。又不是便橋之盟又發生了。要是鎮軍將軍要來，早在兩個月前吏部的文書就下來了，我們這會都在城門等著呢。”門衛聽縣丞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哪個當官的出行前不是早就吩咐到下麵來了的。
門衛半信半疑地進去了，然後堅定不移地出來了。岑蔚看他進去了不短時間，又是一個人出來的，所以猜到了原因。“看來縣令大人把我當成假貨了。”岑蔚不等門衛開口就對趙青藍笑著說。門衛又要開口，趙青藍說到，“將軍都到門口了，不進去怎麼行。”說著，趙青藍一把把門衛推開，然後和岑蔚進去了。門衛一看他們這陣勢，攔都不敢攔。
岑蔚和趙青藍直接到縣令的書房去了。時，縣令和縣丞還在聊天，兩個男人的笑聲從窗戶飄出來，岑蔚和趙青藍聽得刺耳。“哪個是晉陽城的縣令？”岑蔚一到書房門口就直視兩人問到。這一問把兩人問愣住了，這是誰呀，敢這麼跟縣令說話，找死還是找抽。趙青藍站在岑蔚旁邊，臉上的“殺氣”把兩人鎮住了。果然是隻老虎。“我就是晉陽城的縣令，你是誰。這麼放肆！”坐在左邊的中年男人站起來不敢看著趙青藍說。“這是鎮軍將軍，你老糊塗了嗎！”趙青藍大喝一聲，把縣令嚇得後退了兩步。縣丞方才起身，有些顫顫地看著岑蔚。“你不相信麼！”岑蔚招呼趙青藍一起坐下，把他們兩個趕到了一邊。岑蔚坐下，把將軍印一亮，兩人頓時魂都沒有了。本來見個大官不至於這樣的，是因為趙青藍和岑蔚一進來就你一喝，我一聲地把他們給震懾住了。現在岑蔚和趙青藍說什麼他們都不敢反駁，隻是聽著。
“知道我們來的目的嗎？”岑蔚的聲音放緩和了許多。“下官不知道。”“我們是來查案的。來查兩年多前趙琮將軍的案子的。”趙青藍讓兩人把頭抬起來，眼見他們的臉就要貼到地上了。“趙，趙琮將軍？”“你們什麼時候來上任的？”岑蔚聽他們的語氣似乎有點迷茫。“回大人的話，下官方不才和縣丞金不真都是兩年前來的。”“你叫方不才，你叫金不真。你們真是‘天作之合’呀。”岑蔚戲弄了他們一番。“來之前是哪個當的縣令？縣丞是哪個？”趙青藍問到。
“以前的縣令和縣丞都被貶成庶人了。據說就是因為這個趙琮將軍的事。我們來的時候就聽這裏的百姓說了，那時候那個趙琮將軍的屍體就被掛在城門上，破城的突厥兵是來來回回在下麵巡視。就那樣掛了幾天幾夜，因為是叛賊，所以……”“你說誰是叛賊！”趙青藍一腳就朝縣令那踢過去，幸好他閃得快。岑蔚攔住了他，“先別激動，聽他說說，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趙青藍像一隻發怒的老虎，難得坐了下來。縣令不敢多嘴了，岑蔚又讓他一定要說，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說。
“那時候，突厥軍的頡利可汗很高興，大擺筵席。慶祝殺了趙，趙將軍。”說到這，縣令自己好像有些納悶了，“說趙琮，將軍叛國，為什麼頡利可汗還那麼高興殺了他？”趙青藍怒目圓睜，岑蔚當然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把前任縣令和縣丞給我找來。”岑蔚讓縣丞去給他和趙青藍安排住宿的地方，趙青彥仍舊住在客棧裏。縣令不敢說一句疑惑的話，隻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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