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40 更新時間：10-06-10 18:37
連雲天離開的第三天，秦笑收到左風的回信。他才知道，原來在自己無比悠閑的幾個月裏，江湖上竟發生這麼多事。
簡單來說，事情之始是很老套的：很多年前，有兩兄弟發現一個寶藏，本決定平分，哪料哥哥最後把弟弟幹掉，還殺他全家，獨吞了寶藏。然後哥哥憑借這份寶藏一夜之間身價百倍，整個家族更是超過曆史悠久的三大家族，成為後來居上者。
眾所周知，支撐起整個武林的是四大家八大派。四大家之首是司馬家，八大派之首是華山派，恰好華山派的現任掌門又是司馬家的少當家。所以，司馬家的江湖地位有多高，可想而知。
而這段往事一經揭露，武林至尊司馬家的權威便受到挑釁，另三家和其他門派紛紛倒戈，並互相殘殺，企圖趁勢提高自身地位，謀求更多的利益。
這事鬧得越發嚴重還得多虧一小撮人。這些人無門無派無影無蹤，卻到處煽風點火，專暴醜聞，以提供給各大家族門派互相攻擊的理由。更可怕的是，這些醜聞基本屬實，一經暴露，相關受害者便跳出來，要求公道。
懷疑幕後者是聖摩教的不在少數，連雲天是其中一個，不過這也隻是沒有證據的猜想罷了。
無視這些紛爭，秦笑事不關已地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天天逗鳥品茗遊山玩水，無限愜意。
恰巧這時候秋水回鄉祭祖，給他留了大大的空間享受自由。
某個清晨，秦笑被噩夢驚醒，忽然意識到有人在自己房裏。警覺抬頭，正看見秋水坐在桌子旁看他。秦笑連忙抓過被子將身體掩住，一臉窘迫道：“秋水，你回來怎麼不叫醒我？”
一改往常的霸道態度，秋水噙著盈盈笑意，溫柔道：“第一次見睡覺還這麼不發現實的人。”
“我，我說夢話了？”
秋水點頭。
秦笑把身子往前傾了些，道：“我說什麼？”
“你說……”秋水故意拖長了音，瞧見對方略微忐忑的表情後，笑道：“你說，啊啊秋水，不要殺我。”
秦笑舒一口氣：“秋水，你先回去，等我穿好衣裳就去找你。”
秋水撇撇嘴，轉過身去：“大不了我不偷看，有事和你說。”
秦笑“哦”了聲，下床，取了衣裳走到屏風後。秋水忽然玩笑道：“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夢裏都是我？”
“嗬嗬……”秦笑幹笑，轉移話題：“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其實那天什麼都沒發生，對不對？”
“要是我說發生了呢？”
秦笑呆住了，心中大亂。
靜默許久，秋水終於道：“你喊著哥哥的名字，抱著我睡了一夜。這算不算發生什麼？”
“我……”秦笑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正想著措辭，忽聽秋水低低道：“你以後還是叫我陸蓉吧。這些天，我想了許多。哥哥固然做了許多錯事，傷了許多，可將心比心，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換做你我，也許會做得更絕。”
秦笑輕聲打斷：“沒有人會比他更絕。”
屋裏又靜默一會兒，秋水緩緩開口：“其實我來是想跟你辭行。”
“去哪兒？”秦笑胡亂係了衣帶，走到秋水麵前，急道：“為何要走？留在這裏不好嗎？”
秋水不敢看秦笑的眼睛，低下頭：“我們之間沒有責任，賴了這麼多年，我沒有理由再住下去。還有，如果是因為顧及我，你才不去找他，我會覺得自己是累贅。”
“不，即使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再在一起。”秦笑平靜道。
“可你明明還愛著他啊！”秋水抬起頭，眼眶竟蓄滿淚水，情緒竟激動起來，“即使有何深仇大恨，這麼多年也該淡忘了，不是嗎？與其抱著恨痛苦下半生，還不如拋開一切在一起！”
秦笑呆怔著不說話，卻忽然伸手將秋水攬進懷裏，像對待小妹妹一樣輕拍她的背：“離開的事，再考慮考慮吧。”
“逃避是沒有用的，秦笑，”秋水靠在他的頸窩，低低地說：“你以後還是叫我陸蓉吧，我不像你那麼懦弱。既然忘不了，我選擇麵對，選擇原諒他。”
“陸蓉，你的確比我勇敢。”
“那是，”陸蓉吸吸鼻子，“這裏沒有我要的，我一定要走。”
一向遲鈍地秦笑這時候突然敏感了一回：“你想要的我雖然給不了，但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讓你下半生衣食無憂，天天開心。”
陸蓉抹了抹淚痕，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然後推開秦笑，半開玩笑道：“得了吧，天天麵對你這苦瓜臉，我能開心得起來麼？”
當天，秦笑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說是為陸蓉回歸接風洗塵。
陸蓉吃完，嘩啦啦吐了好幾天。永樂王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
幾日後，左風來信，說“紅鞭楚珂”已經露麵，事情定跟聖摩教脫不了幹係。還叫他作好準備，以免對方報複。
秦笑繼續無視。悠哉了好幾日，終是坐不住，跋山涉水趕到鳳凰山故居祭了曾經的親人。意外地是，等他回來，陸蓉卻留書出走，說要開始新的生活，還苦口婆心勸他拋卻前塵。
聖摩教重出江湖的傳言得到證實，他早就打算把陸蓉支走，卻不知如何解釋。雖然自己忘不掉，可陸蓉的轉變讓他覺得很欣慰，但還是派人暗中跟著她，以護周全。
秦笑很清楚，因為連心蠱的關係，玉明熙不會傷他，卻會傷他身邊的人。所以，接下來幾日，永樂王府的下人們也陸續被他遣散，偌大的房子立馬變得空空蕩，如死一般沉寂。
隻是，空等了數日，那人卻沒來。
正值多事之秋，武林盟主左風天天忙得焦頭，家裏的門檻都快被踏破。於是免不了來信抱怨秦笑把這苦差推給他。秦笑便給他出餿主意，說你這麼調解也不是個辦法，幹脆辦個席一並解決。左風倒也聽話，很快便將一張金燦燦的請帖送到永樂王府，氣得秦笑一陣捶胸頓足，惱怒左風吃裏扒外，把自己給出賣了。
很快，永樂王介入這場紛爭的傳言在江湖上迅速傳開。
等了很久，竟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秦笑也閑得無聊。雖小小抱怨了一陣，卻還是乖乖趕赴青州。心想，到時若真打起來，左風壓不住場，他永樂王可以。
不過，出了城才發現，他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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