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04 更新時間：10-10-02 14:56
當一切褪盡它原本的浮華，沉浸在淡淡的斜暉當中，正如美麗的鉛華，在晚霞中籠上朦霧一般，隱約可見的妖嬈。
不知道穿素衣出席晚宴是不是一個不合規矩的行為，但悠然依舊執著地選擇白色當做外衣的顏色。寒氣在傍晚才隱約顯現出來，悠然不禁攏了攏衣服的角，讓暴露在外的皮膚減少。笑笑則很適宜地跟在悠然身後，穿著同樣淡雅的米黃色。笑笑武功並不低，所以沒有必要叫暮色跟著。當然，芸瀟居沒有人可以看住小路了，不得已，悠然得抱著小路出現在了晚宴上了。
不是很熱鬧的晚宴，但顯得雍容華貴，是不是出於皇帝蘇醒這個好兆頭的原因，大小妃子都似乎拚了命的打扮起來了，花枝招展。大冷天居然穿成這樣，她們不怕凍死啊，笑笑在心中嘀咕著。眼睛一瞥悠然，那嘴角還未消失的諷刺依稀可見，看來她也有相同的想法。
悠然覺得整個宴會的環境都是烏煙瘴氣的。雖然她還未踏進宴會的大門。
馬車還在通往宮殿的路上奔馳時，悠然就依稀聽見從宮裏傳出的喜慶的音樂。不知道是什麼莫名的樂器演奏著的，但在悠然耳中，顯得刺耳非常。
“悠然姑娘到——”又是那個刺耳的公鴨嗓，悠然不爽地皺眉，宮裏的人天天聽著也不知道煩悶嗎！小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似的，不禁地往悠然懷裏縮了縮。
麵對桂殿高堂上正端坐著的老皇帝，悠然並沒有行太大的禮，這一點看來老皇帝並沒有太過在意。相對來說，對於悠然的這個行為，皇後似乎更加的不滿一些，但礙於皇帝在場，並沒有多說什麼，保持著她一貫靜姝的樣子。
當悠然抬頭仔細觀察時，才發現老皇帝依舊保持著他病態的樣子，眉宇間溢滿著威嚴，但眼眸卻透過悠然看得有一絲傷痛的意味。恍然瞥見一位高貴的女人，悠然猜測她或許就是七王爺的生母——婉妃吧，看著她一臉和善的樣子，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冷冷的兒子呢？
突然間瞥見一雙眸子，靈動異常，閃著些許興奮的光彩，悠然看了她一眼，笑了。想必那個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清揚公主吧。那人見悠然朝自己一笑，頓時笑開了花兒，銀鈴般的笑聲傳入人的耳朵，不由令人側目。
“哦？清揚，你笑什麼？”老皇帝轉過身問她。
“沒什麼，隻是覺得悠然小姐很投緣，投緣，嗬嗬——”她樂不可支地說，顯然其他人並沒有覺得什麼好笑的。
“是嗎，跟你投緣的人還真不多見呢！”老皇帝寵溺地笑著，“這次還多虧了悠然姑娘啊，茗信啊，你這師妹不錯啊！”說罷，轉頭看向悠然，目光閃著什麼意味。
“悠然姑娘，朕的病多虧了你啊，你說，你想要什麼？”
既然早已經知道了身份，何妨不說白了呢？悠然想。
“悠然隻想求一份平安，順便請皇上幫個小忙，為悠然的彙英居題塊匾。”悠然俯了俯身子說道。
“這可不是小忙了！”皇帝身邊一位妃子嘟噥道。不過立馬就被皇帝的眼神給愣回去了。
皇帝沒多想便答應了。“好，朕就賜你一道指，保你平安，至於匾嗎，小事，哪天就給你掛上！”
悠然俯身謝恩。一時在座的人們起來道賀。老皇帝隻是愣愣地望著悠然，喃喃歎息道：“她要是如你一樣，朕早就給她了。”隻是很輕地述說，沒有人聽見。
這餐晚宴，笑笑一直都沒有出聲，安靜地坐在悠然的一側。悠然也吃地十分不爽快。老皇帝身旁盈盈切切的女人們，正不住地往他身上靠，看得悠然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兒，哪有心情吃飯。老皇帝顯然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時不時看向悠然，仿佛想透過悠然尋找什麼人的影子。
終於，老皇帝沒有忍住，悄聲問悠然：“你師父她，還好嗎？”
悠然沒有想到老皇帝會問地如此突然，這句話令皇帝身側的皇後明顯一頓，但故作安定地吃著飯。
“回皇上，悠然不知，悠然已下山一年了，況且悠然並沒有聽師父說起過。”
“她是怨我的，怨我的……”老皇帝喃喃自語。透露著滿滿的憂傷。
其實悠然想說，當一個人不再怨一個人時，她就不會再提及，隻是把那段時光當做一個回憶，當風吹過，它就隨風飄散了，師父對此也應該是如此心境吧。
顧茗恒在悠然同意的情況下，拐走了笑笑。悠然也不耐宴會的氣氛，而起身偷溜走。小路從悠然衣袖裏鑽出來，安靜地立在悠然的肩頭。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殿前，悠然望著不遠處的小湖歎息。不知道什麼時候，顧茗琛站在了悠然的身側。
“這是蘭宮，以前蘭妃住的園子。”顧茗琛起口道。見悠然疑惑著，他又解釋道，“就是三哥的生母，不過很早就去世了。”
“七王爺都是這麼閑心嗎？”悠然望著顧茗琛問。
顧茗琛苦笑：“悠然小姐，你說話總是這麼不饒人。”
悠然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分人，隻是你身上有我不喜歡的氣質。”
“哦？是什麼？”
“霸氣，或許是環境所致吧。”
顧茗琛沒有接話，隻是問：“那你的氣質也是環境所致吧，這麼風輕雲淡的樣子。”
悠然地下頭，歎口氣道：“也許，隻是因為你沒有見過師父。”
那樣一位安詳的人兒啊，就是不做什麼，都能讓人看著欣喜。她一拂袖就是一個盛夏的氣質，她一笑就是一整個春的樣子。她皺眉，她撫琴，她婉婉地歌唱……
“你穿這麼多不熱嗎？”顧茗琛問。
悠然的思緒被拉回，“是很不合時宜，但從小就這樣，怕冷。”霜花的蠱，恐怕一時半會也解不了了。
“悠然，原來你在這裏！”顧茗信出現在了蘭宮。顧茗琛見此也就借口退下，並深意地看了悠然一眼。
“看來你這幾天病了。”顧茗信問。
“你怎麼知道？”悠然好奇地問。
“我恰巧是知道靈術外泄後人的模樣。”
悠然一時無語。“對不起。”顧茗信小心地道歉說道，“對不起，以後不會讓你……”
悠然打斷說：“你對不起的人是師父，不是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過什麼，但我不想知道，況且，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兩遍了。”見顧茗信不說話，悠然問道：“師兄，你是想要這個位子的吧。”
顧茗信歎氣，“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想不想要，而是我能不能擁有保護自己的資本。”頓了一頓，又說，“我不會讓你卷入其中的。”
嗬嗬，悠然苦笑，可是師兄，我好像已經深陷其中了呢。
“你和那個人真像，在這種絕然的時候。”顧茗信小聲說道。
“誰？”“有機會你會知道的。”
走在蘭宮的園子裏，悠然問：“師兄，你母親長什麼樣呢？”
“不記得了，我根本就沒有見到過，聽說和師父很像。”顧茗信喃喃道，仿佛在述說一個很遙遠的故事。
悠然看著一臉無奈的顧茗信，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你應該把我的笑笑，從你弟弟那裏接回來。”悠然開玩笑說。
正說著，從門口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我把你的笑笑送過來了！你怎麼謝我？”
那一雙眸子不由讓人想到天空中最璀璨的那個星星，眼眸中閃著俏皮，靈動得如此出眾。
清揚公主笑道：“你的笑笑太悶了，你肯定比她有趣！”
“是嗎？”悠然無奈地說道。
“你好，我叫顧茗央，交個朋友吧。”說著一雙手伸向悠然。
悠然望著如此熟悉的動作，愣住了。
曾幾何時，也有這麼一個人，她笑著彎下腰，拾起受傷的小路，對那隻靈狐伸出手說道：“呐，我叫水柔汀，你就叫小路好了，我們交個朋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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