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00 更新時間:10-06-09 19:04
十一國慶節的前一天,大我五歲的哥哥離開了這個世界,二十五歲短暫的年輪從此畫上了完整的句號。他得的是乙肝,到了後期,肝已經全部硬化,走的時候肚子鼓得很高。臨走之前,他突然眼睛一亮,兩行清淚順著枯槁的臉頰流下來。他說:“我想看看孩子。”我知道他為什麼哭,在他還健康的時候,他每天忙於自己的工作,陪客戶喝酒,跑不完的業務,回家的時候很少。病了以後,怕孩子被傳染,所以孩子一直被寄放在外婆家。他的妻子曾苦笑著對我說:“你的哥哥,在家裏就像個旅客。”使得,他像個旅客,來去匆匆,所以都沒有好好的抱抱孩子,親一親他,沒給予他太多的父愛。我不滿三歲的小侄子被放到他的懷裏,那麼小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不曉得他的爸爸從此再也不會用滿是胡茬的下巴紮他的臉,隻是用手抓著自己喜歡的糖果,笑得燦爛。我看得見哥哥眼裏的悔意和遺憾。他的愛,實在給的太遲。
奶奶病重的時候我正忙於考試,叔叔打來電話,希望我回老家看望一下奶奶。我說,現在很忙,可還沒等我忙完,就接到奶奶去世的噩耗,當時我是暈倒在電話旁邊的。我還憶起一個月前,奶奶還在醫院的時候我去探望她,她如枯樹枝般的手指掠過我的臉,她說:“囡囡,讓我親親你。”我把臉湊過去,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白色的床單上。我是從小跟隨奶奶長大的,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等到長大,好好地拿完整的愛回報她。可我總說,我很忙。奶奶走了,連同我未實現的諾言和未完成的愛一並帶走,留給我的,卻是內心的刺痛和數不清的遺憾。
他和她相愛,她對他那樣好,像他的田螺姑娘,為他整理房間,洗衣做飯,煲鮮美的湯,任他脾氣多壞,多麼不耐煩,她始終體貼的柔聲細語的撫慰他,漸漸地,他已成為習慣,篤定了任他怎麼做,她都會一直在那裏,不會離開。於是,她無盡的付出換來的不過是偶爾的一瞥。是風箏,也會有飄落的一天。她覺得自己隻像個女傭,或是一個乞丐,在乞憐他的施舍。於是她離開,沒有哭鬧和抱怨,隻是說:“我走了。”他開始隻是覺得她鬧脾氣,可日子久了,他才發現,他是真愛她啊,可是他發現的太晚了。當他再找到她時,她牽著另一個人的手,她說:“其實愛是要講求時機的我給你的時機,你都已錯過,現在的他很好,我很快樂。”
愛就是這樣,你總是忙碌,你總是在忽略。所以,你的愛總是遲了一步。遲到的愛就像找尋流走的光陰,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趁你還尚健康,趁你還有力氣去愛,請好好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
———————————寫於1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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