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919 更新時間:10-08-05 08:01
“今夜!我就睡在這了!”
“欸?”朱凜驚疑不定的抬起頭。
無視他的吃驚,赤炎熙繞開朱凜,徑自走到了裏間。
朱凜愣了愣,連忙追了上去。
“主子,竹園本就處寒涼之地,屋子裏能取暖的也隻有一盆火爐,主子在這裏萬萬睡不得!萬一凍著了,染上風寒的話,後果實在是……”
“朱凜!”赤炎熙打斷他,轉身蹙著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屬下……”
“不管怎麼樣,我心意已決,今夜就在這裏下榻了!”
“……”
“你去弄些吃的來吧!”赤炎熙說著,已經坐在朱凜的床上。
“……是!”沉默半天,最終朱凜還是隻能應聲出去了。
床板硬得很,墊子隻有一層,也不是很厚,坐上去就不是很舒服,睡著的話,應該更不舒服吧!
心裏想著,眉頭就又深了些。
又想到,朱凜竟是天天睡在這樣的床上,實在是很費解!
朱奴雖是世代侍奉熾陽的,卻也隻是下屬,後係的血統,並非一般的小廝奴才,盡管不是主,但是待遇也是從客之道,不比緋親要差多少,而朱凜不僅是朱奴,更是自己的貼身侍衛,住在如此偏僻簡陋的竹園已經是不可思議了,而用具更是這麼簡陋之極,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樣的待遇,不應該吧……
還是說,是他自己這麼要求的?
想著想著,視線已經環繞了小屋一圈。
很簡單的小屋,裏外兩間,中間僅用一個墨竹屏風隔開。外間是一張餐桌兩把椅子,裏間是一張床榻和一個很大的書櫃。
赤炎熙走到書櫃前,驚奇的發現書櫃上盡是一些古本銘文。
很古老的兵法簿,很老舊的名家篇,千年流傳的詩詞警句,萬家通辨的器械哲法,什麼類型的書都有。
隨便抽出一本翻看,裏麵的內容自己都是似懂非懂的哲理。
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涼氣,原來朱凜的興趣這麼廣泛,而自己居然都看不懂這些東西。
赤炎熙皺起眉,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一本古陣法潛心研究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大致搞懂了這半頁的意思。
啊!原來如此……
雖難,卻覺得受益匪淺!
心裏無限感歎著,抬起頭來,發現一雙漂亮的眸子正看著自己似乎過了很久。
心髒驀地一窒,立刻就站起身來。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屬下回來很久了,隻是主子看的十分投入,屬下不敢打擾……”
“哦……”赤炎熙應了聲,便將書放回了原處,“你倒是有不少好書,大多都是我不知道的!”
“主子若是有興趣,可以帶回去慢慢看!”
“恩!”赤炎熙點了點頭。
“主子要吃些東西麼?”
“恩……”赤炎熙走出來,外間的餐桌上放了幾個簡單的小菜和米飯。
“寒舍的食物簡陋,望主子見諒!”
赤炎熙擺了擺手便坐了下來,“沒關係,清淡點就好!”
拿起碗筷,頓了頓,“陪我一起吃吧……”他看向朱凜,淡淡地說了句。
朱凜愣了愣,然後輕身坐了下來……
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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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熙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睡不著,當然睡不著!
床太硬,床墊太薄,被子太單!冷,實在是冷的厲害!
盡管火爐在床邊燒的啪嗒啪嗒直響,可還是寒意不減!
其實自己並不是那麼精貴,冷一點,床硬一點就睡不著。荒郊野外的夜宿也有過,隻不過這一次,更加讓自己無法入眠的是外間的那個人。
外麵的燭光很暗,透著微風,火光忽隱忽現。從屏風後朦朧的影子能看出那個人並未休息,而是舉著書本靜靜地讀。
赤炎熙凝望那個朦朧的身影很久,最終憤憤的起身。
“朱凜!”他大叫道。
屏風後的人影頓了一下,很快就走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
朱凜看著赤炎熙,“主子是覺得冷麼?”
“恩……”
“屬下再去弄個火爐來吧!”
“不用了!”赤炎熙立刻回絕了。“床太硬了!”他嗔怒著別過了臉。
“那,屬下去弄幾床墊子?”
“被子太薄!”
“再加一床厚被子?”
“……”
見他沉默,朱凜便準備離開,可立刻就被赤炎熙給製止了!
“不用!都不用!”
朱凜轉回身,疑惑地看向他。
“朱凜……”赤炎熙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上來陪我睡!”
“……”
見他不說話,赤炎熙才抬起頭來,隻見朱凜頭偏向別處,眉宇間皺著,滿臉的憂心和疑慮。
“我叫你上來!”見狀,赤炎熙沉下顏色,再次重述。
朱凜才將頭轉回來,鄭重的看著他,“屬下,不敢……”
“你!”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幾個月前的那個夜晚卻湧進了腦海。然後就沉默了。
也隻有一會兒的功夫,燭光隻是閃了幾閃,赤炎熙輕聲道,“陪我睡一會好了……我真的,睡不好……”聲音很低,輕輕地像是新生的絨毛劃過心頭,很容易的,就被打動了,印象深刻!
朱凜看著赤炎熙,看著眼前的低著頭的,無法看清表情的男子。
最終還是走了上去,將那個看似落寞的孤單身影攬進懷中。
被擁住的瞬間,發出的是一聲低低的歎息。
溫暖環繞在周圍,將自己緊緊裹住。心就好像放了下來,但是有一點慌……
就今夜吧!隻是今夜吧!
忘了那個晚上始終在心間的陰霾。
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度過一個安然的夜晚……
自己,是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就忘了吧……
忘了吧……
雪,悄然落下,無聲無息……
……
……
除夕——
又是一年的終了。在玨國,在首都璞京,在萬家燈火明亮歡慶的夜晚。向來人氣很高的國監府卻是非常的冷清!
國監府的仆役幾乎都放了年假,留守的隻有朱奴和幾個留用的小廝。
國監府的主廳擺放了一桌豪華晚宴,可是主廳裏,赫然隻坐著一個人。
廳門口是朱蠱朱凜,朱成朱利在守著,廳裏是赤炎熙一人坐在側位上。
今年的除夕,隻有一個人……
赤烈由於怕百姓熱情的送禮,向來是在淩晨才會從皇宮回到國監府,而此代赤家的三位小姐都已經出閣,赤潤熙在外遊曆已經有兩年,至今未歸。所以龐大的熾陽赤族,如今隻有赤炎熙一人留守。
冷然看著眼前的豐盛佳肴,耳邊是外麵回蕩不斷地嬉鬧聲和煙花炮竹聲,沒有一絲情緒的俊美麵容無波無瀾……
赤炎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對著自己的朱奴道,“今天是除夕,你們也會本家過吧,和自己的妻兒父母團圓……”
四個人對視一番,朱蠱回答道,“主子比屬下的妻兒父母要重要得多,屬下寧可陪主子過除夕。”
“罷了!這種話說了還不如不說!”赤炎熙別過臉擺了擺手,“回去罷!就當是命令好了!”
幾個人沉默著,可是命令這樣的話是無法違背的。
最終幾個人還是離開了,獨留朱凜一人在門前站著。
赤炎熙單手托著腮看著他,“你為何不回去?”
“屬下沒有妻兒父母!”
“總有親人吧!”
“屬下和本家並不親厚!”
“……”
“那你也可以去休息!”
“屬下想陪著主子!”
這句話倒是打動了心間。比朱蠱說的自己比家人重要要可信得多!
因為說的人的關係麼?
赤炎熙看著朱凜半天,最後將他傳了進來。
那個除夕,是這一輩子最落寞的除夕了吧!
赤炎熙想著,舉酒暢飲……
朱凜看著赤炎熙一杯一杯的將酒咽下肚,眉頭也是越鎖越深。
“嗬,朱凜,你幹嘛這麼嚴肅?”真的是喝多了!赤炎熙傻傻的看著朱凜笑了起來。
“主子!別再喝了!”朱凜上前拿去赤炎熙手中的酒杯。
赤炎熙卻見手中沒了酒杯,便直接對著壺口喝了起來。
“主子!”朱凜見狀,立刻掰開他手裏的酒壺。
“咳咳……”赤炎熙因此一嗆,大咳起來。
朱凜立刻上前幫他順氣,拍著他的後背!
“咳咳……酒,給我酒!”赤炎熙雙頰通紅,眼睛微濕,俊美的容顏少了平時的冷然,增添幾分柔和。
朱凜突然覺得借酒使性的赤炎熙十分的可愛!
他嘴裏嚷嚷著要酒,手卻在空中亂抓,抓不到什麼,嘴就嘟了起來,紅唇在燭光下閃著光澤,秀眉微微蹙起,雙頰的紅暈跟過年的喜慶搭上了調,眸子亮亮的,像是沒了糖的孩子,半委屈的喃喃嚷嚷。
“酒!我,我還要喝!給我!”他斷斷續續的說著,掙脫出朱凜,就在廳裏跌跌撞撞的亂找。
原來,喝醉酒的赤炎熙是這般孩子氣的!
朱凜搖著頭,無奈的淡淡微笑。
隻見赤炎熙一個踉蹌撞到了漆紅的廳柱。
本來就醉的有些迷糊的赤炎熙經過這一撞,隻覺得眼前閃著金星,亮堂堂的,什麼都看不清。
朱凜立刻上去扶住了他。
“主子?怎麼樣?撞到哪兒了?”
“……呃……朱,凜?”
“主子?”
“嗬嗬……恩……好累哦,我困了……”赤炎熙迷迷糊糊的叨念著,然後就幹脆倒在朱凜的懷裏,暈暈著睡了過去。
“主子?”
“……”
“主子?您睡了麼?”朱凜輕聲問著,回答的隻有赤炎熙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麼?
朱凜觀察了半天,最後總算是下了結論!
赤炎熙確實喝多睡著了!
是喝多了!足足喝了六壺桂花釀,論誰都會醉過去吧!
無奈地搖著頭,朱凜將赤炎熙打橫抱起,離開正廳,向芙亭軒走去。
將赤炎熙放到床上,褪去外衣,蓋好棉被,才安了心。抽開手剛要離去。背後熟睡的男子輕聲喊了起來。
“不要走!”朱凜頓了頓,立即回過身,隻見床上的人兒依舊是熟睡的,隻是眉宇間輕輕皺起,似是做著什麼悲傷地夢魘。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不要……不要……”
“你……為什麼……”
看著他呢喃,聽著他囈語。
朱凜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輕輕地拍著他,直到他慢慢不在說話,漸漸放鬆了眉間。
你做了夢麼?
那個讓你一直都耿耿於懷的夢麼?
那個你幾乎每晚都會做的夢麼?
那個讓你很痛苦的夢麼?
可是,到底是夢會讓你更痛苦,還是回憶讓你更痛苦呢?
五年……
五年來,你的痛一直不曾消減。
如果你不是做夢,而是一直生活在那個夢中,不論是清醒著,還是昏睡著,都念念不忘,那才是最痛苦吧……
是啊……
那就做夢吧……
痛苦的夢……
總比,一直都在痛苦要好得多啊……
炎熙……
風輕輕拂過,芙蓉帳在風下飄蕩。
房裏獨留一個熟睡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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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爺!少爺!”門口傳來的是小廝急切地叫喚和敲門聲。
床榻上的赤炎熙皺起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
“少爺!四少爺!咚咚咚——”
“四少爺!快醒醒!出大事了!四少爺!咚咚咚——”
赤炎熙翻過身,將手蓋在眼睛上,眉頭蹙著,半天適應了光線後,才將眼睛睜開,暈暈乎乎的坐起身,頭疼得實在厲害,門口的小廝催命的叫喊實在煩人的緊!“少爺!四少爺!”
“閉嘴!”冷冷的吼了聲,總算把那個做死的叫聲給喊停了。
赤炎熙揉著太陽穴,眉頭緊緊皺著。
昨夜果然是喝多了!頭都快要炸開了!
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小廝立刻就跪了下來。
“四少爺,剛剛宮裏來說,國光寺昨夜裏走了水,老爺一早就趕過去了,火勢很大,剛剛才滅了,不過還有很多問題要處理,皇上詔少爺去呢!”
“國光寺?”赤炎熙按著頭想了想,“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
……
赤炎熙從國監府出發,再爬上山到達國光寺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所以赤烈一見到赤炎熙便是一頓臭罵也在所難免。
頭痛的快要炸掉的赤炎熙在無言忍受父親責怪來遲的話語半天之後,才終於解脫出來,被命令去檢查寺廟的燒毀程度和人員手上的情況。
“回世子大人,由於昨夜來燒香祭祀的人太多,香火燒到了佛簾,才引起大火的!”
“是麼?傷亡多少?”赤炎熙坐在椅子上,單手扶著額,雙眼緊閉的發問著。
“回大人,隻有三十九人略有燒傷!無大礙!”
“恩!你去把名單整理一份給我,寫清楚一點!”
“是!”
遣走了剛剛報員的小和尚,赤炎熙仍坐著揉頭。
“主子,喝杯茶吧!”朱凜走進來端上一杯茶。
“恩!”
這時一個老僧走了進來。
“阿彌陀佛!老衲見過少主大人!”
“大師不用多禮!”赤炎熙放下茶杯,立刻迎了上去。
“少主大人麵色不佳,可是身體不適?”老僧看了眼赤炎熙的臉頰,淡言問道。
“昨夜酒喝多了些,不礙事!有勞大師帶我去看一下寺廟的毀損情況!”
“好的!少主這邊請!”
……
赤炎熙頭痛著,耳邊嗡嗡的,腦子好像也開始不清醒。
奇怪,這國光寺自己應該沒有來過吧!怎會如此熟悉?
心裏暗想著,已經將整個國光寺繞了一圈。
“整個寺廟大的損毀又三座廟堂,小燒傷十一間!”
“恩!有勞大師帶路了!”
“阿彌陀佛!少主不必客氣!”
赤炎熙回著禮,然後向四周環視著,突然眼光停在一棵大樹上!
“哦!那是本寺的神木,至今已有五百年的壽命!是本寺的鎮寺之木!”老僧注意到赤炎熙的目光,立刻解釋道。
赤炎熙點了點頭,轉而走近神木。
仰觀那神木,即使在這剛剛下過雪的時節,那樹卻依舊繁茂參天,鬱鬱蔥蔥,樹幹很粗,大概要五六個成年人圍抱才能勉強包住。
這樣的場景!好熟悉!似曾相識!
驀地!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
赤炎熙隻覺視線一片模糊,頭痛的厲害,腦中一片白光,幾個畫麵斷斷續續的湧了進來。
那是燈火通明的晚上,周圍熙熙攘攘的人們,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自己身邊的人,一襲白衣,看不清臉龐,卻笑得十分柔和……
“又吃醋了?”很好聽的聲音,之前也聽過的。
“本少爺才沒有那麼多功夫吃這種閑醋!”
……
“主子!主子!”朱凜在一邊焦急的喊著,可是赤炎熙卻沒有反應,眼前沒了焦距,搖搖晃晃就要倒下,朱凜連忙扶住他,“主子!您怎麼了?”
“啊……”赤炎熙猛地回過神來!“我……”他迷茫著,喃喃著。意識過來就立刻掙脫了朱凜的懷抱。
“主子?您怎麼了?”
“沒事!”赤炎熙扶著額,擺了擺手!他重新看向神木,眼睛眯起。
好熟悉!好熟悉的樹!
見過的,一定見過的……
而且……
一邊想著,一邊靠近!越是靠近樹,頭就越是疼得厲害!
朱凜想拉住他,可是赤炎熙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執意過去。
他將目光轉向了樹幹上貼的一張紙上!
那紙是背對而貼的!但從背麵仍能看出隻是紅色的!
知不是嶄新的,經過長時間的風吹雨淋,依然十分的完整!
赤炎熙伸出手想要去拿下那張紙,卻被老僧給製止了!
“少主大人!萬萬不可揭下!”
赤炎熙停住手,驀然不動!
“那是一位施主五年前的除夕貼上去的祈願紙,隻有當願望實現之時,由本人拿下才可以!現在揭下的話!恐怕……”
“五年前……”赤炎熙聞言喃喃著!“又是五年前……”他死死盯著那張紙,隨後飛快的就將紙給揭了下來!
“大人!”老僧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赤炎熙緊緊攥住紅紙,顫顫將紙給翻了過來。
上麵赫然寫著:“赤炎熙與蒼溪永生唯一,絕不分離!”
啊!是自己的筆記……
自己的……
混沌了!什麼都看不清了……
赤炎熙與蒼溪永生唯一,絕不分離!
赤炎熙與蒼溪永生唯一,絕不分離!
赤炎熙與蒼溪永生唯一,絕不分離!
赤炎熙?這個世上,莫非還有第二個叫赤炎熙的人?
蒼溪……
蒼溪……
蒼溪……
“嗬嗬……”
“主子?”對於赤炎熙長時間的沉默後,這聲詭異的低笑,朱凜擔心極了!“您!還好吧?”
“蒼溪……”赤炎熙低聲說道,“蒼溪,蒼溪,蒼溪……”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從低聲的呢喃到大聲的喊叫!
“主子!”
“蒼溪……”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那是他說的,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然後記憶就如朝海瞬間湧進大腦!
“在下蒼溪。”
“你姓蒼?好少見的姓氏!”
……
“第一次睡都會不習慣的,這樣有沒有好點?”他柔聲問他。
……
“那你想我怎麼樣?恩?”
……
“不要再隨便傷害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
“還有……不可再輕易讓我離開你!”
……
“炎熙……”那是很溫柔的叫聲!很溫柔,很喜歡,很喜歡……
“蒼溪……”赤炎熙叫著,低聲說著,從站著到直直跪了下來。
眼裏沒了焦距,卻是清醒的,頭痛的要裂開,可是恍然沒了知覺!
睜著眼睛,淚水流淌下來。怎麼也止不住!嘴裏就直說這兩個字!
“蒼溪,蒼溪……”
那是赤炎熙那天一直在低喃的兩個字,也是暈厥前說的最後兩個字。
朱凜上前接住那個倒下的人兒,低頭看著,那張俊美的臉頰布滿了淚,憔悴,慘白,悲傷……
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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