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979 更新時間:10-08-19 12:22
水無月從赤炎熙的帳營裏走出來的時候,帶著微笑搖了搖頭。
這個赤炎熙,倒是個直腸子!有趣,有趣!
輕笑著,這時,耳邊微風拂過。
水無月的笑容當即僵在一處,隨後立即四處搜尋起來。一展眼,一個人影恍然飄過,定住神來,表情立刻沉了下來。凝望一個沒有任何人的方向許久,然後他笑了起來。
這下,倒是更有意思了!
“祭司大人的住處已經安排好,請隨小的來!”
“恩,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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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明時,雲層遮遮掩掩,飄過,再飄過……
朱凜站在窗前靜靜看著月,一個人此時悄悄地走了進來。
“今夜的月色可真是美啊……”
“……”朱凜無言,轉過身冷冷看著他。
水無月微微一笑,“無月見過祖上!”
“……”
“真是好久不見,都有五年了呢!說起來這五年來沒有您的一點消息,今天在這見到了您,無月真是大吃一驚!不知祖上近來身體無恙……”
“我不是……”
“欸?祖上說什麼?不是什麼?”
“我不是你說的那人!”
“嗬嗬!”水無月笑了,笑的十分開心,“祖上您這五年來倒是變得幽默了!這會子是在跟無月玩遊戲呢!您不是祖上?恩,那是誰呢……”說著說著,笑容慢慢褪去了,而是眯起眼,眸子閃著光芒,嘴角微微的上翹著,卻有著說不出的威嚴,“那是誰呢?難道是一個叫朱凜的朱奴麼?”
“……”朱凜沉著臉孔,並不說話,氣氛一瞬間變得僵持而凝重,但很快就被水無月的放聲大笑給打破了。
“哈哈!真是有趣!祖上啊祖上,您這是當無月是小孩呢!無月道行雖遠不及祖上,但對這種障眼法還看不出來的話,那可就沒臉麵對列祖列宗了!”
“……”
“也許在所有人看來祖上您是個朱凜的模樣,但在無月眼裏,祖上可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哦!兩百前那個天下第一美人,看的是清清楚楚!”
“……”朱凜眯起眼睛,眼角閃著冷冽的光芒。
“這個世上,祖上的障眼法就算可以瞞過天下,也不可能瞞過兩個人吧!”
“……”
“一個是月影山莊的莊主,還有一個自然就是我水家的繼承人了!您既然和我水家定下了世代的契約,哪有奴才認不出自己主子的道理呢?”水無月輕聲陳述著,還伴著魅惑的微笑。
“祖上,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談如何?”
朱凜沉沉看著他,最後邁步跟了上去。
……
……
“祖上還要把那東西蓋在身上麼?無月看著那團風老是圍著您轉實在眼暈得很!”樹林裏,水無月找了一塊大石坐了下來,衝著朱凜淡然說著。
頃刻間,和風湧起,發絲也被吹得淩亂,一襲白猛的就映入了眼簾。
水無月一怔,隨後站起身來,笑著,“這樣好多了,沒有那風在前麵飄來飄去的,這樣看祖上才是天下絕色嘛!”
那個白衣人緩緩睜開眼,目光冰冷,全身都散發著寒氣,就像是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冷寒!卻是美得令人無法再移開視線。
這個白衣人,好像不該是人間所有,神聖的好像全身都存在著光芒。
美,實在是美!五官精致的好像是巧奪天工的天上尤物,盡管穿的是簡單素雅的白衣,卻實為誤落凡間的仙子……
“無月,見過祖上!”這會兒,水無月才是恭恭敬敬的跪身在地,鄭重的對著眼前的白衣人行了大禮。
白衣人冷冷看著他,許久,才開口道,“你起來吧!”
僅僅是沒有語氣的四個字,可是聲音卻好聽的令人沉醉。
水無月緩緩起身,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戲謔和不正,儼然是一副嚴肅恭敬的模樣。
“水無月!你好大的膽子!”蒼溪眯起眼睛,厲聲說道。
“無月不敢!”
“你水無月有什麼不敢的!你說,雪國為什麼要幫玨國?”
“祖上,您真真是誤會無月了,這次雪國幫玨國,確是我皇的意思!”
“雪國的事不還是聽你的麼?”
“無月五年前,聽從了祖上的教誨,在已將政權交回了皇上!”
“你雖是將政權交給了他,但事情基本上還是要聽從你的不是麼?難道此次的事,你就沒有同意麼?”
“無月……確是認同了!不過那是為了雪國的江山社稷考慮的!”水無月承認之餘立即補充說道。
“……”
“此次鎮壓遙國,定是要將此國殲滅,遙國本就是離雪國最近的國家如果遙國被玨國攻下,那麼雪國就真真實在虎口了,如若玨國哪天一個不高興,將雪國拿下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雪國之所以出兵,一方麵是賣玨國一個人情,在戰爭結束之後,必定是兩國共分領土,雪國也可得到一定的擴張,另一方麵,玨國也不會輕易對雪國出手,還可以增進兩國的情誼!正是因為如此,無月才會同意幫助玨國鎮壓遙國的!”
蒼溪冷眼看著他,“就算如此,你雪國出兵助玨,可是由你來做使節,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月影指使你水無月來幫玨國的。”
“無月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可是雪國上下,能出任的隻有無月,無奈之下,無月隻能出行!”
“你……”
“月影沒有參與任何戰爭,更是從未參與過任何朝事,這些天下應該明白才是!”
“那要真是明白才好!”蒼溪蹙起眉,臉色凝重。
“無論如何,此事都是由無月引發的,若真的引起世間對月影的猜疑,無月一定會承擔起全部的責任,請祖上放心!”水無月認真的說道。
蒼溪看著他,最後隻能輕聲歎息,“事已至此,已經是無濟於事,是我應該早些阻止的!可惜……”
“祖上五年以來隱跡於世,無月本想現行告知祖上此事,卻怎麼也聯絡不上您……”
“……罷了!既然如此,還是先解決戰事罷!既然有雪國相助,我希望這場仗能越早結束越好!別讓百姓再受戰爭的疾苦!”
“是!無月明白的!”
“……”
“祖上……”水無月剛想說著什麼,卻突然禁了聲,臉上有瞬間的驚詫,隨即他眯起眼睛,看著周圍漆黑的樹林,然後又重新看向蒼溪。
隻見蒼溪雙眼盡是無奈和不易察覺的憂傷,他輕聲道,“剩下的,你來處理吧!”
“是!無月明白!”
蒼溪隻是點了點頭,回首深深看了看樹林一眼,隨後歎息著,伴著風聲一起,消失在眼前,再也見不到那襲白衣!
水無月正了正神色,然後向樹林間走了幾步,輕聲笑著。
“少主大人,這麼晚了,莫非是和在下一樣無心睡眠,出來散步的?”
他的聲音很大,整個樹林裏回蕩他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一個隱約的身影疾步從遠處走來。
等到走近了,才確實看清,正是熾陽少主赤炎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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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思緒混亂極了。
今天在破廟的事,始終在擾亂自己。
煩心的厲害!雖然失眠早就是家常便飯,可是像這樣煩躁的自己,還不如不睡!
於是幹脆起身穿好衣衫,就往外走。
在寧靜的樹林裏靜靜的走著,即使是這樣寂靜的樹林,還是無法平複內心的躁動。
幹脆就揪著朱凜問個明白好了!可是清楚如自己,去問朱凜?恐怕什麼也問不出來吧!
懊惱!煩心!焦躁!
種種的種種,還是因為那個人,因為那時候,他問自己想不想見他,本來壓在心底的思念一下子湧了出來。
想見他,當然想見他,本來是讓自己不要想的,可是現在卻是不用自主的,無法克製的!
想見他!好想見那個人!
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隻要再見他一麵就好。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陣風吹過,發絲衣衫都被吹得淩亂,可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就彌漫在周圍。
蒼溪?
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確認?可是就是能感覺到,就是覺得他在這附近。
回過神來,就發瘋似的開始到處找。
用內功四處搜尋,突然就感覺到了兩個人的氣息。
其中一個,好熟悉!
那個氣息再也熟悉不過了!就在這時,那個氣息突然就消失了。隨即林子裏就回響起水無月的話。
“少主大人,這麼晚了,莫非是和在下一樣無心睡眠,出來散步的?”
赤炎熙見到他,渾然是神色慌張,急切,還帶著些許的怒火。
走到水無月麵前站定,看向周圍一圈,最後帶著些許怒氣和顫抖的質問他,“人呢?”
“什麼人?”水無月有些疑惑。
“剛剛和你一起在這的那個人呢?”
“嗬嗬,少主大人說笑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是在下一個人而已!”
“不可能,我明明就感覺到了兩個人的氣息!”
“可能是在樹林的別處呢?”
“那人分明是和你的氣息在一處的!”
“那就奇怪了,在下一直都是一個人呀!”
“你!”
“在下可不敢欺瞞少主大人!您想,無月隻身前來,夜半散步,在營中是誰也不認識,在下能和誰一塊兒散步呢?在下從頭到尾可是真的隻有一個人哦!”
赤炎熙見他始終不肯說實話,實在氣急,想了想,最後他緩緩問道,“我就直接問你,你剛剛是不是和月影的祖上溪陌塵在這裏?”
這下倒是把水無月給問愣了,他怎麼想也沒想到赤炎熙居然直接問這個問題,他輕聲笑了笑,“既然少主大人是知情人士,那麼在下也直說無妨,在下也是多年未見過祖上了,所以剛剛少主大人感應到的,應該也不是祖上!”
“不可能!”赤炎熙立刻反駁。“隻有他的氣息!我絕對不會弄錯!”
剛說完,水無月邪魅一笑,馬上擺出一副“我了解”的樣子,他對著赤炎熙略帶安撫的說道,“少主大人還是放寬心吧,在下是真的未見過祖上!不過在下明白您的心情,如若在下有祖上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少主大人的!”
“……”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少主大人一定太過惦念,才會有這樣的感應,在下覺得少主大人還是趕快回去休息,要是再出現什麼幻覺幻聽,弄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你!”赤炎熙對這一番言辭實在是無言以對。看著水無月一張笑的過於虛偽的臉,再看向四周,實在是沒了剛剛那人的感覺,再呆在這裏,也是討了沒趣。無奈隻能返回。
水無月看著赤炎熙深思一笑。
難怪祖上了無音訊了五年,全陪赤炎熙給耗了!
不過,這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邪魅的笑著,也開始慵懶的邁出回程的步伐!
……
……
“主子,這一塊的百姓也已經安排妥當了!”朱蠱從一處民宅走出來。
“恩!”赤炎熙點了點頭,覽向整條街道,基本已經將百姓移居此處,這才放了心。
此處是西嶺的最邊界,戰事已經開始了十幾天,此處的居民雖然撤離了大半,但仍有一些家境平窮的遲遲沒有離開,今日才總算將所有的居民生活問題處理好。
“不過,遙國那裏恐怕情況會更糟吧!”赤炎熙轉念想到,眉宇又深鎖起來。
“主子放心吧,玨國士兵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百姓的事的!”
“玨國雖然不會,不過……”話還沒說完,眼光掃到了不遠處的水無月身上。
水無月轉過頭,先是有些疑惑,然後輕輕笑了笑,“少主大人放心吧!在下早已交代過,但凡雪國的一兵一卒若是傷害到遙國子民分毫,立即軍法處置,格殺勿論!”
“是麼?”赤炎熙冷哼著,“但願如此吧……”說著,就走開了。
水無月隻能搖頭笑了笑,看來赤炎熙現在對他是有很大的成見了!
傍晚回到營地的時候,所有人已經是疲憊不堪,赤炎熙剛要回去休息,卻被水無月給攔下了。
“幹嘛?”赤炎熙冷言道。
水無月微微笑著,“在下有事向少主大人請教!”
“……”赤炎熙挑著眉,冷眼相對,心裏卻是在想,你居然會有事向我請教?雖然充滿了不屑,但還是跟了過去。
“祭司大人究竟是有何事?”剛踏進水無月的帳篷,赤炎熙就不耐的說道。
“是!是關於明日雪國將和玨國圍攻遙國的事!”水無月說著,然後走到了中間所懸掛著的大張牛皮地圖前。
赤炎熙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水無月,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沒有什麼意思啊,隻是想參考一下少主大人的意見,因為在下聽說少主大人對於兵法陣法頗有研究,所以……”
“哼!祭司大人,你難道不知道身為熾陽族人,是不可能參與戰事的麼?”
水無月聞言隻是聳聳肩,“在下自然知道!”
“那你還……”
“在下雖然知道,但是在下認為無論什麼樣的法則,都是應該根據條件而變通的!”
“……”
“熾陽身為堅守一族,處處為天下百姓所服務,熾陽不能參與天下之爭,但是有必要減輕百姓的疾苦生活!現在是戰爭的非常時期,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停戰根本就沒有可能,能減輕百姓疾苦的,隻有盡快結束戰鬥,難道不是麼?”水無月淡淡陳述著,表情卻是平日沒有的嚴肅。
“……”赤炎熙無言以對,隻因他說的句句在理。
“在下想和少主大人共同商討明日的退遙之策!就當是為了盡早結束戰爭,讓百姓重回和平生活,可以麼?”最後三個字,是微笑的疑問,本來緊張嚴肅的氣氛瞬間就被水無月的笑容給打破了。
赤炎熙眯起眼,與水無月對視許久,內心在無比糾結,而相比他的沉顏,另一個人倒是言笑晏晏,儼然一副悠人自得的風流模樣。
半響,赤炎熙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終於帶著沉重的腳步走近。“你說吧!”
“嗬嗬——那在下就開始了!”水無月大大的笑著,手輕觸在地圖上,開始解說起來。
……
從夕陽西下道月明星稀,赤炎熙在水無月的帳篷裏已經呆了有三個時辰之久,裏麵的爭論講述之聲始終不曾停歇,誰人聽見都知道,裏麵似乎在進行著一場十分嚴峻的討論會,或者說是辯論會!
朱凜端著茶,在門口停駐了許久,等到裏麵終於沒有了爭辯聲,才緩緩走了進去。
“主子!喝些茶吧!”朱凜走到赤炎熙身邊,將茶杯遞上。
赤炎熙眉頭蹙著,似乎很是煩惱的樣子,見到朱凜,卻愣了愣。
“主子?茶?”朱凜見他沒有反應,立刻催到。
“……哦……”赤炎熙這才慌忙接下了茶杯。
而這一幕被坐在一邊休息的水無月看在眼裏,於是嘴角勾勒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朱凜見赤炎熙拿過了茶杯,就將另一杯茶端到了水無月那裏,剛要拿起遞與,水無月卻立即阻止了,自己迅速拿過了那杯茶,“無月可不敢當!”水無月輕聲說道。
朱凜冷冷瞥了他一眼,隨後走回赤炎熙那邊。
赤炎熙喝著茶,眼光卻不曾從地圖上移開。
“少主大人還是別煩了,在下已經將戰策傳去了前線,要想知道結果如何,還是得看明天的戰況了!”
赤炎熙聞言,眸子又更添幾分擔憂。
但願明日一戰能大獲全勝!希望死傷少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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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熙在帳內來回走動,心中滿是焦急,臉上盡是擔憂神色。
“主子請放心,今日之戰,必能拿下遙國的東臨界。”朱蠱知曉他的擔憂,於是上前說著安慰之詞。
赤炎熙聞言卻是沉默,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侍衛的通報!
“報——”
赤炎熙聞言,立刻緊張起來。
“戰況如何?”
“回,回四少爺!”侍衛是跑的百感交集,大氣直吐,“玨國和遙國正麵開戰,本是勢均力敵,不相上下,而雪國突然從後方夾擊,將遙國戰士殺了個措手不及,如今遙國已經奄奄一息,很快就能將東臨界拿下了!”
“兩方戰士折損情況如何?”
“回四少爺,玨國損失了三成戰力,雪國的損失更小!”
“那遙國呢?”
“遙國?沒計算過!恐怕傷員無數吧!”
“混賬!玨國,雪國的兵是人,遙國的就不是人了?”
“這……”
“玨國士兵對戰俘如何?”
“戰俘?呃……小的,不清楚……”
“你!”赤炎熙被氣急,“沒用的東西,滾!”
“是!是!”侍衛嚇得屁滾尿流,連連退了出去。
赤炎熙聽完彙報更是擔憂,隨後直接衝了出去。
“主子,您去哪?”這個急忙跟上去!
“我去看看!”
“萬萬不可,刀槍無眼,戰場上根本分不出敵我,主子前去太危險了!”
“不用說了,我隻是去看看!”
“那屬下陪主子一起去……”
“不行!在戰場上我不想用任何朱奴的力量。你不準去!”
“可是……”
“主子!請帶屬下去!”朱蠱還在猶豫著,朱凜突然上前道。
赤炎熙見到他頓了頓,隨後依然是堅決說道,“不行!”
可是朱凜卻是充耳不聞,直接牽來了墨雪和自己的馬,然後篤定的說道,“屬下,非去不可!”這樣的氣勢,別說朱蠱愣住了,連赤炎熙也被震懾了。反應過來後,立刻又想反對,卻被朱凜搶了先機,“這樣危險的事,除非主子殺了屬下,不然屬下就跟主子跟定了!”
赤炎熙無言,這樣堅決的態度,難道還真一劍殺了他麼?
可惡,為什麼隻有對朱凜,每次都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權當默認!赤炎熙騎上了墨雪,飛奔離開。朱凜立刻跟了上去。
……
……
眼前是硝煙一片,戰火漫漫,遍地都是血跡,兵器,還有士兵的屍體,這些士兵,大部分穿的,都是遙國的戰服。
無論誰看到這樣的場景,恐怕都會深有感觸吧!無論誰看到如此多的屍體,恐怕都會痛心疾首吧!
赤炎熙又往前走了幾步,心裏難受極了。
為什麼要戰爭呢?這些士兵,不也是人麼?大家都是一樣的啊,都是有親人,都是生命!他們就這樣逝去了,基本上都是正值壯年的人,就這樣簡單的耗盡了生命,他們的家人該有多麼的傷心和痛苦!
低下頭,眼看著一個士兵的頸脖上還掛著一個黃色的平安符,恐怕是至親至愛的人特意從寺廟裏求來的吧!而今卻和戰場一起,化作了灰燼……
朱凜在一旁看著,知道赤炎熙心中的痛,緩緩走近,輕聲安撫道,“主子!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啊……”赤炎熙喃喃著,“可是這些人,都是看不到了的……”
“戰爭永遠都是最殘酷的!但是後人一定會重新將這片血染的大地重新鋪滿生命……”
“……但願如此……”忠心的希望著,“如若再也沒有紛爭,該有多好!”赤炎熙低聲說道。
“可惡的玨國人,還在那裏假惺惺的!去死吧!”這時,一個充滿著憤怒和憎恨的嘶啞聲音從後方傳來,回過頭,隻見一個渾身都是血漬的士兵站了起來,用盡力氣持著長矛殺了過來。
赤炎熙還在愣神,眼見矛頭就要刺傷自己,朱凜立刻拉住了他,向旁邊一退,“嘶拉——”一聲,矛頭劃破了朱凜的衣衫,臂膀瞬間迸發出大量的血液。
“朱凜!”赤炎熙見狀,心中猛的一痛,立刻按住他的傷勢,“怎麼樣?”
“屬下沒事!不用擔心!”朱凜淡然說道,隻見傷口很深,大片的肌肉被割開,幾乎可以看見裏麵的白骨,血液大湧,更本沒法止血!
赤炎熙心懸在一處,抬起頭,隻見那士兵牟足了勁又要衝過來,臉色立刻沉下來,暈著點點怒火,運功將那士兵一下大飛到老遠。
赤炎熙立刻扶起朱凜,隻見他另一隻手按著傷口處,臉色發白。
“我們趕快回去!”赤炎熙緊張的說道。
……
“朱蠱!朱蠱!”
“主子!您怎麼這麼快就……怎麼那麼多血?朱凜?你怎麼了?”朱蠱見赤炎熙身上是大片的血跡,一邊的朱凜則是皺著眉頭,一手壓著臂膀,身上的血跡比赤炎熙的還要多!
“朱凜受傷了!你快去拿藥!快!”赤炎熙扶著朱凜走進帳篷,百感交集。
“啊!是!”朱蠱慌忙的離開了。
赤炎熙將朱凜扶坐到了床上,眉頭緊蹙,十分擔憂,“怎麼樣了?好像已經不流血了?血止住了麼?”
“屬下沒事!”
“什麼沒事!都這個時候你還逞強!”
“屬下!真的沒事!”朱凜加重了語氣!
“你閉嘴!”赤炎熙有些惱怒,“把手拿開,讓我看看傷勢!”他命令道。
可是朱凜卻是沒有動,手仍然是按著傷口,臉色卻不像剛剛那麼蒼白,而是十分的好,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除了身上大片的血漬外!
“我讓你把手拿開!再按下去一定會破傷風的!”赤炎熙見他不為所動又增添幾分怒火。
“屬下真的沒事!請主子……”
“朱凜!”幾乎是吼出來的,赤炎熙握緊雙拳,散發著怒火,“把你的手,拿開!”
朱凜本是低著頭,聞言後,他緩緩他起頭,與赤炎熙正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底卻閃過一道光芒,他沉下眼色,像是在考慮了什麼,過了很久,才終於把手緩緩放下。
赤炎熙這才消了些氣,匆忙上前要檢查他的傷勢!可是……
哪有傷呀?
哪裏有一絲傷痕?
剛剛所見的又長又深的傷,就好像是幻覺一樣,被劃開的衣服上沾染的都是鮮紅,臂膀也都是血跡,可是沒有裂開的傷口,沒有那觸目驚心好像都能看到白骨的傷痕,更沒有血肉模糊的衝擊!除了血多了一些,什麼,也沒有。
赤炎熙睜大了眼睛,雙眼盡是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他低聲道,“傷口呢?明明是那麼深的傷口,怎麼,會不見?”視線轉移到朱凜的臉頰,好像是要在那個冷然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朱凜看著他,看著他的困惑,看著他的吃驚。
“傷口,已經好了……”朱凜輕聲道。
“好了?”赤炎熙不可置信的重複著,“怎麼可能,明明是那麼重的傷?都已經血肉模糊了!怎麼可能好?就算隻是一點點劃痕,這麼短的時辰之內,普通人也不會……”
普通人……
腦海裏突然一陣白光!
是啊!普通人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傷口愈合呢?
普通人,怎麼可能?
所以……
所以,不是普通人了?
顫抖了,心髒在顫抖,身體也開始顫抖了!
搖著頭,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惶恐的,害怕的……
往後退了一步,再顫抖的又退了一步。
頭在搖,在否認,在拒絕……
不敢相信……
不可能……
“主子!屬下將藥拿來了!”朱蠱突然衝了進來。
“出去!”赤炎熙的聲線是嘶啞的,“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可是,朱凜的傷!”
“滾出去!”赤炎熙大聲吼道。
朱蠱愣住了,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赤炎熙沉著麵孔,大口地在喘息,目光始終在對麵的那個人的臉頰上!而那個人始終也在看著他,眼光漸漸變得深邃!
“你,是誰?”赤炎熙輕聲的,帶著顫抖的,終於開口了!
拳頭握得很緊,害怕,不安,恐慌……
“你!到底是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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