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45 更新時間：11-04-25 16:35
品嚐過鳶夫人足以媲美禦廚的手藝，雲絲瑤等人滿足地來到後院。峻王子把最中間最大的房間讓給雲絲瑤住，自己和下屬則選擇了剩下的幾個房間。走進鳶夫人精心布置的房間，雲絲瑤感到一種貼心的溫暖。雖然家具並不貴重，房間裏的裝潢也不夠華麗，牆上還有細細的裂紋，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打掃地異常幹淨，床上的被褥也像是下午剛剛曬過的，而桌上的插花更是可以體現主人的細心與高雅。
雲絲瑤剛到房間不久，窗外就起風了。她去關窗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院中陰影處的靄。他似乎在監視著峻王子的房間。
“靄，你站在那裏做什麼？”雲絲瑤問。
靄轉頭示意她收聲，然後迅速溜進了她的房間。
“你為什麼站在那裏，是在監視峻王子嗎？”他進入房間後，雲絲瑤又問了一遍。
靄關好門窗，不慌不忙地說：“我正在猶豫是先來看你，還是先去監視他。我很想知道今晚他會有什麼動作。”
“他會有什麼動作？他要做什麼？”雲絲瑤好奇地問。
靄想了一下，說：“這要從如今東塔國的形勢說起了。先王去世已經三年有餘，遺詔讓鎏王子繼承王位。但是鎏王子於三年前突然失蹤。所以，東塔王之位一直無人繼承。因為中央權力的削弱，九城城主的勢力反而有所膨脹。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此消彼長的關係吧？”
雲絲瑤歪著頭，問：“九城的力量膨脹，又會怎樣？”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國家的分崩離析。”
“這麼說來，峻王子一定要快些繼承王位才好了？”
靄搖頭說：“王位是鎏王子的。”
雲絲瑤皺眉說：“雖然或許不應該這麼說，但是鎏王子下落不明，眼看國家即將走向分裂，這個時候，也隻有讓峻王子盡快即位來確保東塔國的完整了不是嗎？”
靄再次搖頭，說：“聖女，國君即位，並不像你說的這麼簡單。假如鎏王子突然回來，難道讓峻王子讓位於他嗎？這樣禮法上該如何交代？禮法暫且不論，到時已經即位的峻王子會這麼容易讓出權力嗎？況且，國君身負天命神命，不可能無視祖宗禮法隨便找位王子來即位的。”
“這麼說來，峻王子不可能即位了是嗎？”
“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他能得到聖女和九位城主的認可和一致推舉。”靄分析說：“但這幾乎不可能。據我所知，九位城主各懷鬼胎，真正支撐他的人，恐怕隻有花間城城主龠瓏。我想他之所以帶你途徑五城，似乎是想在這期間讓其餘四城都歸順於他。”
雲絲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難道詩城主不支持他嗎？他剛剛明明對他很尊敬的。”
“詩歆性格狂放不羈，所以才有了那個野丫頭吧？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喜歡裝傻，習慣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隱藏起來。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智慧吧？不過鎏王子還在的時候，他是堅決的鎏王子派，曾多次上書建議先王立鎏王子為儲君。雖然這是一個很不明智的舉動，但先王很讚賞他的才華和智慧，所以也就原諒了他的唐突。”
“原來如此。”雲絲瑤點頭，又問：“對了，那詩城主為什麼會成為堅定的鎏王子派？”
靄想了一會兒，推測說：“詩歆曾和兩位王子都有過一些接觸，還擔任過鎏王子的師傅，所以對兩位王子都比較了解。可能這就是原因之一吧？”
“他不喜歡峻王子？”雲絲瑤問。
“應該並不是不喜歡，而是無法接受他成為東塔王。”靄說：“我並不清楚詩歆究竟是怎樣看待峻王子的，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認為隻有鎏王子可以繼承東塔王位。可能直到現在他還在等待，等鎏王子回來。”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雲絲瑤又問。
靄輕笑一聲，說：“峻王子繞道來青婺古城，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如果詩歆早已投靠了峻王子，今夜我們就不會在這裏了。”
雲絲瑤點頭，喃喃說：“沒想到表麵看上去不拘小節行事粗獷的詩城主，其實是一個堅決而睿智的人。”
靄笑說：“永遠不要憑一個人的外表來判斷他，否則你將死得很慘。”頓了一下他又說：“不過這樣的一個詩歆，對於愛情還是很認真很執著的。據說他娶鳶夫人時還大費了一番周章呢。”
“費了什麼周章？”畢竟是女人，對於這種八卦消息，雲絲瑤還是很感興趣的。
靄說：“按照禮法，貴族不能與平民通婚。詩歆作為一城之主，便更不能這樣做了。但是為了迎娶鳶，他卻悖禮而行。據說因為城中長老們反對，他曾經絕食三天，差點餓死，後來這場婚姻才被允許。”
“沒想到竟是這麼艱難的。”雲絲瑤點頭，突然對詩歆產生了一絲敬重。她想明天離開之前，一定要在那棵千年古樹前為這一對夫妻祈願，願他們白首到老，子孫滿堂。
“對了，峻王子此行隻在每一城中住一夜，有可能讓各位城主都歸順於他嗎？”雲絲瑤又想到了靄剛剛的話，覺得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即使不能讓各位城主都歸順於他，也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對他來說，這是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畢竟以後他將少有這種機會可以隨意進出這幾座城了。同時因為帶著聖女你，就表示你是站在他一邊的，這樣也會給他增加不少籌碼。”
雲絲瑤點了點頭，說：“那麼，為了讓詩歆這個堅決的鎏王子派歸順於他，他會做什麼？”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詩歆的弱點是什麼？”說著，靄抬起頭，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他的妻子？妹妹？”雲絲瑤猜測著。
然而靄卻搖了搖頭，說：“詩歆不是這麼簡單的人。”
雲絲瑤聳了聳肩，猜測與推理是她最不擅長的了。片刻沉默後，她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對了，你剛剛提到的花間城城主龠瓏，她和禊哥哥的未婚妻龠婉之間有什麼關係？”
“哦，她是龠婉的妹妹。”
“原來是這樣。”雲絲瑤點頭說。此刻她突然很想見一見這位龠婉城主，似乎見到她就可以見到和禊哥哥息息相關的龠瓏似的。
“噓——”靄突然示意她不要作聲，走到窗邊，側耳傾聽起來。
聽了一會兒，他說：“剛剛有人從門口經過。聽腳步聲很可能是詩歆，被峻約來密談的。”
雲絲瑤皺起了眉，說：“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靄笑了，說：“如果沒有這聽力，我早就死了。走吧，我們去聽聽他們都說了什麼。”說完，他便往門口走去。
“去哪裏偷聽？會被發現的。”雲絲瑤站在原地，遲疑地看著他。
“我已經觀察過了，峻房間右側的牆壁最薄，而且那是一個空房間，我們去那裏好了。走吧——”說著，他拉著雲絲瑤便往外走。
“可是偷聽別人說話總不太好——”雲絲瑤並不想去。不是因為她不好奇，而是因為她實在不想做這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事情。
“哎呀，走啦——”說著，靄硬是將她拉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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