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卷  第二章

章節字數:2069  更新時間:10-06-1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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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碎的腳步穿梭林間,易連奇獨自一人走在其中,他沒察覺到任何異常,仍舊自顧自的向前走動。

    幾個身影迅速跳起藏身樹梢密葉之中,易連奇突然駐足,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等待著。黑影突然脫離密葉,手持利劍齊齊向易連奇襲去,劍光散著寒氣,強勁有力。易連奇一腳猛一蹬地,振起散落枝葉,枝葉飛舞半空,隨著易連奇怒瞪的雙目彈向四周,擊落黑影倒地,隨地翻轉無力起身。

    見此,他一把抽出佩劍,指向其中一人,惡怒:“說,誰派你們來的,上次的青、白兩幫與你們有何幹係。”

    一陣悠揚笛聲飄來,那幾人全都口吐黑血,當場斃命。易連奇隨聲追去,見到的是一隻白笛掛在一旁樹枝上左右晃動,笛口正對著風的來向。

    他取下白笛,仔細觀摩一番,不見任何痕跡,沒有一點線索。又看向四周土地,也沒有任何腳印。再回看那幾人,顯然毒發而亡。

    如若仙境的山前,簡服女子端詳著笛身一會,搖頭不識,又將之還於眼前男子。

    “易大哥,追羽不知此笛有何來曆,但追羽可以喚蜂追尋它的主人。”

    聽聞女子所言,易連奇立覺妥當,將白笛遞給追羽。拿笛後,她一聲口哨喚來一隻蜂狀昆蟲,那小蟲子圍著白笛轉悠幾圈,像山外飛去。同時,男女對視一眼,皆笑。

    驗屍的結果,那幾人果然死於毒,而且這毒名為“七絕”,天地間擁有此毒之地隻有一處,便是3年前消失的願語池,傳說如同仙境的華美聖地。然3年前的一戰,願語教主死後,其眾人皆滅,無一生還,如今能使此毒者,到底是誰。

    想到願語池,他也想到了那日的少年,站在崖邊笑的很淒美的少年,對別人言語不再聽聞的少年。縱然玉無極離他最近,向他伸手,他還是拒絕,縱身的一躍,成為了永恒的痛,他與他的父親,消逝在同一個地方。那時,玉無極的眼中便失去了光澤,突然消失的沒有隻言片語,一個月後,玉無極依舊是以前的玉無極,那個談笑風生的玉無極,那個風流多情的玉無極,隻是眼中的光澤再也沒有點燃,那個少年好像被他淡忘一般再也沒有提及,也沒人在他麵前提及。

    昔日的毒藥重出江湖,不免引起一陣軒然,諸多門派又開始不平起來,懷疑魔教的卷土重來,也暗罵是哪個新教派故作神氣,得到早就遺失的毒,也暗想為何不是自己得到。

    身重七絕,終身聽命於施毒之人,就連意識也不能違抗,隻要有一絲想要脫離便會立刻斃命。之所以稱為七絕,就是因為它是令人絕望的毒,心的絕望,從而達到心死,沒有比絕望更殘酷的手段。這毒的研製者傳言就是當年願語的一名教眾,製成之時他年紀不過14歲,是男是女無人知曉。

    即中此毒,又為何多此一舉吹笛催毒。他們根本不可能有說出口的機會,因為他們連想說都不行。可見持笛之人不是太過謹慎就是另有隱情,這也才是他最擔憂的。他不得而知,這毒的出現如若被玉無極知曉會是何種反應。

    聽著屋內的歡歌笑語,易連奇止步門前,隻能無奈苦笑,這惜緣姑娘雖出身青樓,卻也生的嬌美,從一年前相遇便得知她賣藝不賣身,能成為她入幕之賓者除玉無極外別無他人,自己之所以能夠入內也全是因為玉無極的麵子而已,可見玉無極在她心中並非一般。

    如若無極真對她有情,如此也罷。他這樣想著轉身離開,走出“銷婷苑”的大門。

    秋天的夜格外清涼,不時吹起的冷風也冰冷刺骨,夜幕荷塘岸邊,男子手持一條細絲輕輕撫摸,像是在輕撫著愛人般溫柔,看著被風吹起輕蕩的荷葉,他笑了,笑的溫柔。手指摩挲著細絲,那時把兩人緊密相連的“鐵鏈”,細如絲,堅如鐵,隻是這堅固的繩索也沒能綁住另一端的少年。

    “亦沐。”

    低喊一聲,喊的很壓抑,像是山洪爆發前的奔騰,破了一個出口便會源源不絕。

    “亦沐,亦沐,亦沐……”

    一聲一聲,他痛苦的呼喊那個名字,三年來未曾提起一次的名字,如今他要補回來。答應過要對他好一輩子,卻沒有信任他,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傷害他。那日的崖邊,少年看著他伸出的手,笑的淒美,他說:玉無極,我之所以答應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星盡,我要得到星盡,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對你有什麼感情。

    少年說完縱身一躍,他伸出的手遲遲不能收回,終究,不能對你好一輩子呢。

    少年落下後,玉無極消失了一個月,沒人知道這一個月他在哪裏,做些什麼。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做了些什麼。他隻記得他在那個山崖下尋找了三天三夜,除了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什麼也沒有,耳邊狼豹的嘶吼聲卻讓他絕望。那個崖,是願語池教內禁地所在,就是斷腸崖,與其他地勢不同,因為山崖下居住著的是成群的狼蟲虎豹,它們是血肉的獵食者,崖下食物不多,它們便會經常坐在四周等待著天降甘露,上方隻要一有什麼東西落下馬上會被洗劫一空。一無所獲最終絕望,便坐在那等待著狼豹的襲擊,隻是那三個日夜除了叫聲什麼也沒出現。之後他回到了悠田居,兩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依舊是清淨的避世場所,本以為可以住上一輩子。舉起的火把終究沒有放下,就算燒掉了房屋,那些記憶不可能會因此而消失,他看了眼還在燃燒的火苗,隨手投入一旁的水缸,轉身向院外走去,淚水從眼角滑落。亦沐,你最後的話是希望我忘了你吧。既然是你的希望,我會的,我玉無極不會再去想你,也不會再去念你,任由你消失在我的腦海。

    荷塘前男子臉頰有被水滑過的痕跡,這樣的夜色,這樣的荷葉,那個想家的少年現在是否有一個家。

    “亦沐,我答應你的看樣子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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